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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男人的脸，差点倒一口凉气。 这是位男知青。 倒不是对知青有偏见，可据他所知，这男人有对象，也是位女知青。 其实前湖生产队的知青和队员们参合的并不多，这是因为大队长眼光长远，将知青点修在了村子外农田边。 除了上工，平时队员们和知青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能远香近臭的关系，双方关系还可以。 不过知青毕竟是大城市来的，还是挺受关注的。 所以关于他们的“桃色新闻”传的很快。 她是在大柳树下听她娘讲评书的时候听过几嘴。 因为不熟，就没太往心里去，现在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小娟姐糊涂啊！ 白淑华不得不再警告一次小弟，让他别往外说。 白小弟撅着小嘴，可能觉得姐姐不信他，就道，“好多人知道呢。” 白淑华忍不住叹口气，小娟姐真是作死啊。 孩子们哪里会考虑那么多，不定啥时候这颗雷就爆了。 忧心忡忡的，白淑华被白爹夸赞也没露出多少笑来。 白小弟嘚吧嘚吧的开始告状，“老姑懒，不想干活，就喊我姐，我姐不愿意，她就要打人。” 白爹误会了，以为闺女被她老姑打了，委屈了，才不高兴的，“闺女，等回家爹收拾她。” 白淑华敷衍的点点头，现在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膈应人的白小姑身上了。 “爹，我和弟弟回去了，你慢慢吃吧，暖壶里有野菊花水，喝了对身体好，你下午多喝点，就是要将暖壶放好了，别磕碰了。” 交代完，白淑华就拉着白小弟回家了。 半路上就看到了挎着篮子送饭的白小姑。 两人赶紧跑远一些，毕竟烧火棍没在手，双方武力值差距有点大。 白小姑瞪着眼哼了声倒是没追打。 “呼…”白小弟夸张的松口气，“姐，等我再大点，咱们就不怕老姑了。” 白淑华摸摸他的小脑袋，小孩子总梦想一瞬间长大。 期待白小弟长大还不如盼望白小姑早点嫁人，到时候就嚯嚯别人家了。 嗐！有点“嫁祸于人”那味儿了。 姐弟俩回了家赶紧将饭吃了。 “小弟，你累不？”白淑华刷完碗筷，简单规整了下灶台。 白小弟一直在边上帮忙，没跑走。 “不累，姐我想去找狗剩他们。”白小弟想去玩了。 白淑华就道，“姐带你去采蘑菇。咱们去找小冰姐好不好？” 白小弟想到上次小冰姐给他吃的山楂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 “那就走。”白淑华也不拖拉，拽着白小弟立马出发。 宋小冰在家正无聊呢，听到白淑华姐弟喊她采蘑菇，和姥爷告知一声立马颠颠的去了。 “小弟，这是啥？”白淑华故意考白小弟。 白小弟回答的嘎嘣脆，“婆婆丁，一种野菜，也是药材，有清热解毒、消肿散节、利尿通淋的功效。” 白淑华又问，“这个呢？” 白小弟，“马齿笕。有杀菌消炎、散血消肿、退黄疸的功效。” ……… 白淑华非常满意小弟的表现，决定晚上给他做好吃的。 就蒸碗鸡蛋羹吧。 “小军记性真好，咱们就念叨几句就记下了。”宋小冰有些惊讶。 白淑华开始王婆卖瓜，“嗯，小军记性是不赖，随我了。” 最后还没忍住带上自己。 惹得宋小冰大笑，缓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淑华，我姥爷说了一件事，他准备带几个人学医，不算徒弟，就是跟着学，打打下手什么的。” 白淑华差点跳起来，那位老爷子终于松口了。 太好了！ 要不是秋收，白爹实在走不开，她都想现在拉着白爹去找老大夫了。 至于小弟年纪小，不算徒弟什么的，都是可以谈的嘛。 因为得了这个好消息，一下午白淑华都有些兴奋。 和小弟采了满满一背篓蘑菇。 将小冰送回医务室，白淑华带着小弟又在老大夫面前刷了一回存在感。 别觉得没用，同等条件下，眼熟可是很加分的。 “姐姐，回家老姑不会打我们吧。”白小弟还记得这事呢。 白淑华看了看太阳，加上没听到下工锣，“她应该还干活呢。别怕，咱家有烧火棍。” 白小弟长长的松口气，放心了。 果然他们到家之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二姐也不在。 白淑华搬来小板凳和菜盆，“小弟，咱们将蘑菇收拾一下。” 一顿肯定吃不了这么多的，稍微收拾收拾就晒了，冬天就有干蘑菇吃了。 “姐，晚上吃蘑菇好不好？”白小弟手短，收拾的却不慢。 白淑华同意，“好，将这两种肉厚的蘑菇单独挑出来，炒着好吃。” “林子里蘑菇好多啊，明天咱们还去啊。”白小弟这是意犹未尽。 白淑华也想去，“嗯。” 主要是最近秋收了，队员们都在地里奋战呢，去林子的就少了，蘑菇又长得快，要不然也采不了这么多。 他们三个小孩，为了安全，就是在山脚活动的。 “剩下这点你摘吧，我去洗蘑菇，再去摘点青菜，该做晚饭了。”白淑华拍拍手站了起来。 用蘑菇炒青菜段，稍微加个辣椒。 属于香菇油菜近亲版，味道肯定不差。 还有奖励弟弟的鸡蛋羹。 算了，多加一个蛋，这样他们三口子都能吃两口。 再拌个黄瓜丝。 一共三道菜，不算对付了吧。 她是掐着点做的饭，在鸡蛋羹蒸好的时候，白爹他们回来了。 白淑华赶紧让白爹过来，锅里有热水，还能泡泡脚。 其实这个时候不咋适合泡脚，但她怕白爹累了偷懒，反正还有个菜没炒呢，就让他先泡着吧。 白爹倒是听话，都是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就跟茄子被霜打过一样，蔫吧了。 “爹，菜盆和碗太热了，你过来拿啊。”这活她做不来，手嫩。 比较而言，自然是白爹皮糙肉厚了。 白爹对于干这个没啥抵触，看到鸡蛋羹就更高兴了。 “闺女，这么丰盛啊，主食吃啥啊？”白爹随口问道。 白淑华回道，“午饭做的多，剩的就够吃了，一会炒菜，肯定会有菜汤，用菜汤将剩饭炒炒。” “哦，还真能想，用菜汤炒饭。”白爹只知道菜汤泡饭。“我可等着吃了。” 白淑华叉腰，“瞧好吧你！快去泡脚。” 要不然回屋拖鞋一股味儿。 “爹，你坐小板凳。”白小弟搬着小凳子。 对于儿女的伺候，白爹很是受用。 可刚脱了一支鞋，白小弟捂着鼻子跑了，“忒臭了，姐，爹脚更臭了！” 白淑华喊他，“谁让你离那么近的，熏着了吧，赶紧过来烧火。” 白爹：“…………” 白淑华将辣椒和蒜末爆香，先下蘑菇片，翻炒两分钟再下青菜，稍微断生就放酱油、盐，再翻炒几下出锅。 即使动作够快了，还是出汤了，青菜含水量太大了。 故意将菜汤留锅里，用来炒饭。 因为青菜放的多，所以是用盆盛的菜。 “三哥，你家做啥好吃的了，给爹娘盛点。我和你说，你家这俩小崽子可不是好物，敢骂我！” 白小姑虽迟但到，来告状了。 白爹沉下了脸，他还没去找，倒是送上门了，“我闺女在学校哪个老师不夸，她能无缘无故骂你，肯定是你干了挨骂的事。” 白小姑一生气，嗓门就大了，“我干啥啦！” 引得大伯娘两口子都往这边看呢。 白爹也不泡脚了，直接站了起来，“你说干啥了，你多大了，自己不能做饭啊，还喊俩侄女帮忙，咋有脸呢。” 白小姑很是不服气，“我是长辈，支使她们干点活咋了！” “都分家了，你少摆长辈的谱！告诉你白珍珍，以后少支使我闺女！”白爹用手指点点她，算是一次警告。 白小姑最是欺软怕硬了，她怕挨揍，扯着嗓子喊外援，“娘，你快来，我三哥打我！” 白淑华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人简直是在颠倒黑白，白爹都没碰她一根手指头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 打蛇 “老三，你又耍啥混！”白奶奶过来了，问都没问就将白爹骂了。 白爹从来不是忍气吞声了，即使对象是爹娘。“娘，你就惯着吧。回头嫁不出去你养她一辈子，我可说到前头，我还有俩娃要养了，可不替你养老姑娘。” 这话气的白奶奶直接要动手，白爹趿拉着鞋就跑屋里了。 白小姑气的跺脚，在边上煽风点火。 这活她干的熟练。 白奶奶打不到人，拍门拍的手疼，拿滚刀肉一样的三儿子没折。 白淑华本来在一边看戏呢，没想到白奶奶还在迁怒的，将她刚盛出来的炒蘑菇端走了。 白小弟要拦着，被她拉住了。 就她俩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白淑华还听到白小姑嘴叭叭的告状，“娘，我让三哥孝敬你和爹点菜，他都不愿意，还骂我…” 见白奶奶她们走远了，白淑华赶紧往自家屋跑，啪啪敲门，“爹快开门。” 白爹将门打开，“咋了，闺女。” 白淑华立马告状，“菜被奶端走了，一大盆一点没给剩。” 她得庆幸，怕鸡蛋羹凉了腥气，让小弟提前端屋去了，要不然也怕得遭毒手。 白爹顾不得说话，就跑了。 回来的也快，手上端着菜盆。 等放炕上的时候，白淑华才看见里边，好像少了又多了… 少了是只蘑菇炒青菜少了。 却多了仨窝窝头。 白爹洋洋得意，“你奶拨出去一大碗菜，我看你小姑都吃了，就懒得要了，跟她们拿了仨窝窝头，也不算吃亏。” 白淑华竖起一根大拇指。 在如今人们看来，除了肉菜，菜多好吃也没主食重要，所以白爹还算占便宜了呢。 “我奶没闹？”白淑华好奇啊，不像她风格啊。 白爹啃着窝窝头，又让白小弟给他拿筷子，“不是有你爷么。” 白淑华顾不得扯老婆舌了，“爹你等会，我马上将米饭炒了，你放桌子吧，小弟捡碗筷。” 晚饭很快上桌，鸡蛋羹拌在菜汤炒饭里，更增加了两分美味，这顿饭吃出三张满足脸。 “小弟，你去玩吧。”白淑华将小弟支走。 白小弟被拘一天了，可下能玩了，一溜烟就跑了。 “咋滴，有事啊？”白爹看出来点啥。 白淑华点点头，往门口看看，压低声音，“爹，今个和小冰姐一起采蘑菇，她告诉我老医生同意带人了。你抓时间去联络联络感情，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带人的同时不妨碍他教个徒弟嘛，我弟已经记了不少药材了，从小培养，以后肯定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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