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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班云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两人约好，等班云庐默写下自己的答案，沈锦可以替他去找自己的老师批改。之后又让他写了一封家书，让大牛找人给班家送去言明因由，避免家里担忧，也是让班云庐安心住在自己家养身子。 班云庐接纳了好友的好意，也明白，自己现在欠下的人情，是越来越大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还的完。
第43章 ◎玩闹◎ 在家修整了一天, 顺便等班云庐默写出自己的文章，沈锦这才拿着两份答案往熟悉的小院走去。 老管家对沈锦的到来还是依旧的热情，跟对待亲孙子没啥两样。老师也还是慵懒随意的躺在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 旁边的小桌上摆放着棋盘和茶壶, 还有几盘看着就精致的点心。 就说实话, 就算是自己的老师，这种悠闲的小生活也足够人羡慕到质壁分离了。 “老师。”沈锦恭恭敬敬行了礼, 把两份答案摆在顾明哲手边，然后…… 一屁股坐在顾明哲对面，毫不客气的摸了块喜欢的莲蓉酥吃了起来。 嗯, 顾婶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难怪老师跑这么远还要带着她。 老管家也好, 都好。 顾明哲很嫌弃的白了弟子一眼, 光风霁月的气势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个老顽童般调皮的影子，二话不说先跟弟子抢起糕点来。 老管家一脸欣慰的看着年轻活力许多的少爷，笑的和蔼又慈祥, 转身去了厨房。 沈公子不在, 少爷吃的都比往常少。趁着人还在, 做点孩子们喜欢的。 至于会不会因为点心吃多了吃不下饭, 老管家一点不担心，能吃是福嘛！ 反正有沈公子在，少爷是绝对胃口大开，屡试不爽。 沈锦还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健胃消食片”, 成功在老师手下抢到最后一块绿豆糕一口塞进嘴里, 满足的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碎渣, 故意嚼的津津有味, 看着就很欠打。 顾明哲看的眼都红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练的，最近手速越来越快自己都快抢不过他了。 难道写话本还有锻炼手速的能力？顾明哲默默思考，自己要不要也试试？ 不是为了糕点，是为了身为老师的尊严！为尊严而战！ 一定要打败这个不知道尊师重道的臭小子！ 顾明哲难得燃起了青春期时期都没激起的中二期还不自知，沈锦掏出手帕擦擦嘴角，看着老师现在活力充沛的样子笑的眯起了眼。 不白费他练了这么久的扔石子，手速和准头都好了不少。不仅能准确的抢到自己喜欢的点心，还能逗逗老师，这样的生活，美！ 顾明哲好半天顺下气，喝口茶漱漱口，感到嘴巴里清爽了才压下那股子被“逆徒”气出来的气，拿起两份答案看了起来。 “你自己觉得你答得怎么样？” 沈锦深知，顾明哲平时能跟自己打闹，但遇到学问上的问题素来严厉，严格的判若两人。好在这次他是真的蛮有信心，除了最后一场，因为有点发烧导致写字可能潦草点，文章质量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如果真的有问题，考场上那么多人每个都吃尽了苦头，不大可能最后还能保持最后的理智。自己前面写的都还不错，想上榜，应该不难。 就是案首可能没什么戏。 沈锦回忆起资料上那些有望案首的名字，心里多少有点没谱。 他也这么跟老师说了。 顾明哲眼底流露出一丝欣慰和戏谑，能让自家这死犟的弟子知道自己的弱点还真是不容易。 “行吧，你答得没什么问题，现在就看考官怎么看了。 不过主考官梁大人我不熟，他是寒门走出的，我是勋贵子弟，两个派系素来不合，古来有之。他又是那种古板的，为师却是辞藻华丽，他应该看不太上我。 你应该没问题，硬邦邦的用词，现在也只是比原先好一点，知道用修饰了，他要没有私心，你也是寒门平民出身，他应该挺看好你。” 但是，如果皇上知道，锦儿是他的弟子…… 应该早就暴露了吧？这天下可都是他的，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派人来找自己了。 捏捏鼻梁，顾明哲心底里叹了口气，不舍的看着唯一的小弟子。算了，为了这孩子的前途，自己回去又能如何？ 沈锦小心翼翼打量着老师的表情，敏锐的发现老师似乎有点失落？ “老师，您怎么了？”不能是因为刚才最后那块云片糕被自己抢走的问题吧？不能吧不能吧？ 老师不会突然就这么小心眼吧？ 沈锦想了想前世小孩卖萌的样子，努力睁大眼睛眨啊眨，双手捧脸凑到老师面前问道：“老师，怎么还突然难过了呢？” 顾明哲愣了一下，默默的伸手摸了摸这孩子的额头。不烧啊，考个试把孩子考傻了？这都什么架势？ 虽然顾明哲自觉已经很习惯弟子时不时蹦出的没听过的词汇，和没见过的有点感觉过于腻歪的举动，但是眼前这个模样，还是有点挑战自己的忍耐度。 师徒俩默默地对视了几秒，顾明哲突然噗嗤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弟子的脸。嗯，没以前有肉的时候手感好了，但更好看了。 回头这孩子高中，跨马游街的时候，应该会引起很多姑娘的尖叫吧？ “行啦，做什么摆出这幅小儿姿态，没的伤了你老师的眼。 你先回去吧，你朋友的文章我会给批改的，明天你再来拿。 有自信是好事，老师等你的谢师宴。要是这次上不去榜或是名次太低，你看老师怎么收拾你的！” 顾明哲嘴角微微勾起，摸了下弟子鬓边垂下的发丝，开玩笑道。 沈锦也面露笑容说道：“那老师，弟子先回去了。这次的谢师宴你一定吃得到！弟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顾明哲点头送行，沈锦在老管家的送别下来到门口。悄悄看了一眼已经闭目养神的老师，沈锦在老管家耳边呢喃了几句，见人点头应下，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家，沈锦换了身宽松些的衣服，就去了后院跟家里人聊天。 从古至今的妇人年纪越大就有一样共同的爱好越明显，就是聊八卦，陈氏尤甚。她性子热情爽朗，儿子都出息，家里日子蒸蒸日上，眼瞅着就要脱离泥腿子阶层跃升上府城上流社会，正是很多妇人都想交好的对象。 基于这样的原因，陈氏最近沉迷于出门应酬聚会，每次都能听到很多别人家的八卦。 像今天这家家里纳了小妾被主母立了下马威啊，昨天那家老太太没了，一家大大小小欺负寄宿自家表姑娘啦，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汤家大少爷偷了自家老爹的貌美小妾，被赶出家门这种“劲爆消息”。 两位嫂子忙着照顾孩子，也没机会去参加那种“高端聚会”，大多都是一帮妇人去菜市场或是街道扎堆聊天，或是回娘家听到一耳朵什么事，便也拿来说个嘴。 沈锦一边削苹果皮喂着大哥家刚两岁的小侄子，一边笑眯眯听着女人们讨论八卦感想，没成想，居然让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刘杏儿，大嫂娘家那个因为想算计自家大哥，害了自家亲娘被休弃、自己也被破鞋的女人。 根据大嫂自己爆料，自从王翠花，也就是刘杏儿的亲娘，大嫂的二婶被休弃后，村里觉得她丢脸，就把人赶回了娘家。可她娘家爹娘早就没了，家里是两个哥哥做主，嫂子们也不想自己闺女和这么个丢人的小姑子接触，硬是让男人把王翠花赶走了。 据说是找了个山里打猎的老鳏夫再嫁，没要钱，等于是把人白送，搭伙过日子那种。山里豺狼虎豹不少，估摸以后没啥机会出来了。 至于刘杏儿，沈锦还记得很清楚，当初他想着让二哥帮着打听一下刘杏儿最近在打什么鬼主意，没想到发现了这女人找了好几个乞丐男，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这些人的眉眼或是脸型嘴型什么的都有那么两三分跟自家大哥有点像。 沈锦从不小看人心的黑暗面与算计狠辣，混进那村里之后接连两天观察下来险些让他瞎了眼。 这女人！一个古代的女人！居然在稻草垛里和男人鬼混，只想生下神似沈恪的孩子，当做沈家的种去威胁沈恪娶她，玩一出“奉子成婚”！ 这可比兴水县那个做的还狠！ 沈锦可不会看着这女人算计成功，就引导着刘家人来了一出“捉奸”，看着刘家二房上演一出大戏，确定刘杏儿没了翻身的机会才离开。 可真没想到，大嫂说，原本二叔是打算把刘杏儿就嫁了那个王老二算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女儿，谁承想刘杏儿都这样了还不愿认命，在一天夜里，硬是烧了家里一间房顶稻草，趁人救火时偷了家里银子，从此不翼而飞。 老太太气的病倒了，直叫着要儿子去报官府捉她，要她还银子，还要把那个不孝女关进大牢吃苦头去。 沈锦好像记起来了，之前好像有过这样一回事，说是刘家无故起火，房子烧了一半，大哥大嫂当时还在新婚，特意回了趟娘家，还支援了十两银子资助亲家建新房来着。 都那么多年了，为啥大嫂还要拿出来说呢？ 原因是，有个大哥商队里小管事的妇人找刘桃儿唠闲嗑时曾经说起过，她家男人在去京城那边送货时，曾遇到一个神似刘杏儿的女人，看着过得不错，穿金戴银的，还有个京城的独门独户的小院住着。他们觉得不太对劲，这才赶回来给老大说说，别回头被算计报复了。 沈恪性子很有点沈青和陈氏性子优点的结合，热情爽朗仗义疏财，不像上一个管事那样抠门贪财，商队得到的工钱总能及时足量发放给伙计们，还有几个家里困难的受到过沈恪的帮助。大家喜欢这样的管事一直管着他们，可不想因为个不要脸的女人，弄得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沈锦眯了眯眼，心里盘算了一下。京城吗？看来，需要找人好好打探一下了。
第44章 ◎解元◎ 乡试过后对于老百姓来说, 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对于还要批改划分的考官来说，十几二十个人在八月时期挤在一间大厅里, 批改考卷, 忍受蚊虫鼠蚁的叮咬和高温炎热, 简直就是一种比酷刑好不到哪里去的刑罚。 主考官梁大人梁如海已经五十高龄，他三十岁中进士, 一如翰林院便呆了二十年，从一个小小庶吉士熬到现在正四品翰林院大学生掌院。不光是因为他学问做的确实不错，是个坚实的保皇派, 也是因为年轻时的他傲气又倔强，没有自己的路子, 从翰林院走去六部, 只能在这里耗尽一生。 好在，也因为他这个软硬不吃，轻易不受人拉拢的性子，让他进了当时还是丞相的秦池的眼, 在秦池登基后迅速成了帝王心腹, 孤臣一名, 把持着翰林院不被其他党派入侵, 专心为皇上办事，逐渐掌控了御史台和工部礼部，加上皇后背后的刑部与皇上手里本就掌握的吏部兵部，大半朝堂都尽在皇上手里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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