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横笛却道:“嫂子, 她那么做会有危险对不对?” 显然,柳如玉是瞒着管横笛的。 “你们两的事我本不该参与,但是我多嘴说一句, 炼鬼身, 九死一生,相当于把人不打麻药剥皮抽骨碾碎之后再重新拼接起来, 是没有实体的,炼成鬼身与人看着没有区别,但是这一世之后,不会再有转世轮回。” 秦若说完,管横笛下意识的一踩刹车,“吱——!”一声刺耳的响声,车子猛地停了下来,管横笛反应过来之后立马道歉,“团长,嫂子,对不起对不起,我……” “行了,你俩下去谈谈吧,谈好了再来。” 秦若摆手打断了他的道歉,压下心里一股一股泛起的恶心感,她对柳如玉道:“你知道我怜惜你对你多有纵容把你也当个妹妹看待,那我再跟你唠叨一句,年代变了,不是你以前一味付出委曲求全的时候了,你真的爱他,就要告诉他,不要隐瞒,包括你的过去与你的决定,好好想想吧。” 管横笛和柳如玉下了车,贺钧剑打开水杯给她轻轻灌了一口,“若若,喝点水压一压。” 贺钧剑知道刚才那一下急刹车把他的小姑娘差点颠簸吐了,秦若在的时候,只要不是关于他的工作,他从来不插言,只默默陪着她。 “唉这个柳如玉真是不省心,她这样执迷不悟,想拿麒麟血炼鬼身,十死无生。” 秦若叹了口气靠在了贺钧剑的肩膀上。 等了一会儿,管横笛和柳如玉上了车,贺钧剑道:“管横笛,你状态怎么样?能开车吗?” “能,放心吧团长,不会再犯错了。”管横笛应了一声保证道。 “谈好了?”秦若抬头,见柳如玉神色舒展并没有什么凄苦郁结,这才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你。” “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柳如玉下意识的反驳,又问她:“您呢秦大师?您处在我的位置,您不想吗?” “我想什么?想塑成、人身陪着他?”秦若看向贺钧剑,弯唇,“你知道的,我觉得我可能会把他变成鬼陪着我。” 说着她“噗嗤”一笑,“自己没有设身处地的遇到那个坎儿,所以设想都是空的,可是柳如玉,你那么做会十死无生,你忍得住痛苦但是你没有那个命,你懂吗?” “就算我拼尽全力护着你,天道不护佑你,你也无法达成所愿,你知道吗?” 管横笛看了眼后视镜,“你放心吧嫂子,她要是敢胡闹,我就立刻去陪她,我知道她是个鬼,反正我也半人半鬼,谁也别嫌弃谁。” 柳如玉欲言又止,却到底没在逞强,蔫蔫的道:“行吧,你说了算。” “那你们还去不去了?”秦若道:“离燕城不远,要不你们溜达回去?或者去转转?” “去啊,来都来了,秦大师你就别嫌弃我们了吧。”柳如玉道。 秦若警告她,“那你收起你那想一出是一出的心思,在你胡来被雷劈死之前我会直接把你超度了,到时候到了地狱里,你是投胎还是下油锅,看你造化我再不管,所以你给我安分点。” “是是是,都听你的。” 柳如玉知道秦若嘴硬心软,完全没当回事,獓因道:“既然你不想活了,我直接吞了当零嘴儿吧,超度多麻烦,雷劈也挺麻烦的。” 柳如玉嘴角抽了抽,她怕这个獓因,再也不敢兴起其他念头了。 终于,去秦省的路开始顺畅起来。 没错,麒麟山就在秦省,凌阳县清河村的隔壁,在凌河的源头处的那座绵延千里的山上。 秦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回到秦省回到清河村。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四天,贺钧剑和管横笛换着开了一路,他们走的不快,夜晚就在临近的地方住下,第二天才继续走。 路过清河村的时候,秦若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女人坐在凌河边,头上别着朵鸡冠花,怀里抱着个枕头撩起衣襟似在给孩子喂奶似的,秦若恍然,三年前,那个梳着麻花辫一心都是赵汗青的张爱花,如今竟成了这般模样。 她收回视线,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一切报应都是他们应得的,骆老师离开这里之后,这个村子跟她再无任何关系。 贺钧剑攥住她的手,秦若朝他一笑,心情平静无波无澜。 到了荒山上,贺钧剑和管横笛下车拿着地图出去侦查了一圈,回来之后,贺钧剑对秦若道:“往北走应该就是目的地了,无法开车,我们得步行上去。” 獓因带着蜃龟和小狼崽已经蹦跶着下了车,秦若穿上登山的鞋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了罗盘,“如今到地方了,这罗盘应该能带咱们过去。” 贺钧剑和管横笛背起备战的包,柳如玉轻飘飘的跟着那三小只乱窜,秦若一点那罗盘,果然,这次都不用煞气激发,罗盘中心延伸出一条红色的血线,直指正北方。 秦若拿着罗盘,贺钧剑牵着她,管横笛和柳如玉断后,一行人顺着没有路的山林往深处走去。 走了好久,秦若看了眼表,十点零八分,山林里很凉快,虽然是个大晴天,但是遮天蔽日的树冠挡住了太阳的光芒,筛下的碎光不至于让人热得慌,也给大树下的草木提供了需要的供养。 有獓因和蜃龟还有小狼崽在侧,一路上鸟兽蛇虫自动避让,加上有罗盘带路,他们一路上几乎畅行无阻。 中午吃了些干粮,喝了几口水,三人一鬼加上三只妖兽继续赶路。 一直走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前面立着三棵大树,秦若是见过燕城西区那六百年老柳树的,但是比起这三棵树来,那老柳树只能算稚嫩。 她抬头仰望,树冠参天,遒劲的根和粗壮的枝干牢牢抓着大地,树干上苍老的树皮布满了褶皱,宛如一张老人的脸。 这三棵树立在斜坡上,似乎泾渭分明的隔开了坡上与坡下。 罗盘上指针指着的正是三棵大树后面,周围层层叠叠的灌木枝丫牵绕,只隐约从三棵树的缝隙里可窥见后面的端倪。 蜃龟慢慢爬到了秦若脚边不乱跑了,獓因也站在了一遍虎视眈眈的看着三棵大树,只有小狼崽,耸起小身子朝着三棵大树做了一个攻击的姿态。 “这里有阵法,你们退后。” 秦若向后看了一眼,掏出了五帝钱辟邪剑,她右手拿起五帝钱辟邪剑左手牵起汹涌的煞气开始画破阵符,三棵参天巨木守门,在正北方坎位上。 坎位为水,坎位上三棵几百年的松树,松树为阳木,按理这阵法应该是癸水养木阵,可是凌河虽然比不上滔滔大海,但能淹死人的深度与需要架桥的广度,已经脱离了癸水的范畴,这个阵法已经生了变故。 因为水多木漂,漂则散也。 “蜃龟,过来。” 秦若看过地势确定了就是癸水养木阵法,于是收起了五帝钱辟邪剑,一招手叫来了蜃龟。 “朝着坎位喷水,”秦若手指一点,指的正是中间那可松树一丈处那个枝节点,“不用多,一口就行了。” 蜃龟点了点头,扬起短短的脖子一声吼,一股蓝色的水朝着秦若所指的方向喷去,与此同时,秦若捻起一股煞气同时朝那一点打去,“啵”的一声轻响,就像一道疾风戳破了气球,几人眼前一黑,不过持续了不到一秒,就恢复了明亮。 眼前的斜坡没有了,变成了石板砌成的石头台阶,而斜坡上的三棵松树,已经不见踪影了。 “走吧,我们上去了。” 秦若回头招呼贺钧剑和管横笛还有柳如玉,小狼崽已经一马当先蹦蹦跶跶的上了石台阶,随后是蜃龟,慢悠悠的往上爬,看着动作不快但是却很没有落后多少,自诩为大哥的獓因看着好像稳重些,始终护在秦若身侧。 贺钧剑上前牵住秦若的手,与她并肩而行,秦若手中的罗盘,似乎已经完成了带路的使命,在秦若踏上第一节 石阶的时候罗盘的血色指针一闪陷入了寂灭消失了。 秦若把罗盘放回背包里,踏上了石阶继续向上。 “刚才那个斜坡坡度不大也不长,为什么这个石阶有这么多?”贺钧剑一边走一边低声问秦若。 “那个斜坡是阵法呈现出来的假象,如果不破阵贸然上去,现在这九十九节台阶的高度就是摔下来的高度,”秦若说着一指石阶旁边,贺钧剑下意识的看过去,有种从六层楼往下看的感觉,下面是翻滚着流去的河水,而他们现在不过是才走到一半,也就是说不破阵贸然上那斜坡,相当于从十三楼一跃而下。 管横笛和柳如玉紧跟在他们之后,也听见了二人的对话,柳如玉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攥住了管横笛的手,管横笛回握住她,两人终于上了台阶。 石阶的尽头,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蜃龟和小狼崽已经跑了上去,秦若握住贺钧剑的手,“走,”说完,她朝二人身后看了一眼,见管横笛和柳如玉紧跟着,这才回头,往前走去。 穿过草坪,到了一扇石门前,石门上镶嵌着光彩夺目的宝石,金光闪闪的金粉勾勒着一个雕刻的图案。 “这是什么呀?” 柳如玉忍不住指着石雕门上的图案问,“怎么刻着一只癞、哈、蟆?” 秦若眼疾手快想阻止她,一把扯住她的时候柳如玉已经脱口而出,秦若捂脸…… 柳如玉后知后觉,“这不能说吗?” 不等秦若回答她,忽然,脚下传来一阵震动,眼前的石门一晃,金粉和宝石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扇光秃秃的石门,而他们眼前,凭空出现了一只金灿灿的癞、哈、蟆。 那癞、哈、蟆足有一个方桌桌面那么大,口中衔着一枚金元宝,背上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原来门上那些错综复杂毫无章法的璀璨宝石,是它背上的疙瘩。 “谁说我是癞、哈、蟆?出来受死!” 那癞哈、蟆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是直接口吐人言说出了一句话,引得柳如玉一惊,她捂住嘴巴知道自己闯祸了。 秦若安抚的看她一眼,将柳如玉护在身后,拿出了那枚黑色的元宝,“这买路钱够不够?” “当真给我?” 这位并不是普通的癞、哈、蟆,它还有个拉风的名字叫金蟾。 平生最喜欢金钱,最讨厌被叫癞、哈、蟆。 “开门让路,当真给你。”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秦若觉得都不是大问题,她不是打不过它,獓因都能教它重新做□□,只是这位守门几千年也没做什么坏事,她要这元宝也没用,她不缺好东西。 金蟾欢喜的“呱呱”一声叫,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头就要朝秦若手心的黑色元宝卷来,秦若一把攥住手心,“哎你先别急,咱们说好,这是我们三个人一个鬼,三个小妖兽一行七个所有的过路费,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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