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应了一声,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咬住他的肩膀,几乎没出一点儿声。 “心肝儿,你要信我,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季听雪在她颈上一遍遍亲着,边亲边解释,“我下手或许是稍残忍了些,那些都是前世在战场上拼杀留下的习惯,刀剑无眼,有时根本来不及想这样到底残不残忍……” 她迷迷糊糊地,听清了大半,咬着唇没敢应声,怕有什么奇怪的声音露出来,被外面的人听见了,只点了点头。 “我知晓任凭谁看到那副画面都会犯呕,谁闻到那股血腥味儿都会不好受,但下一回不要躲开我好不好?”更不要靠近别人,倚靠别人。 季听雪轻轻捏住她的下颚,紧紧盯着她:“好不好?” 她轻哼几声,应了声:“嗯……好。” 季听雪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紧紧掐住她的腰,再没先前那样的缓慢柔情:“心肝儿心肝儿,这辈子都只能倚着我,不能倚着别人……” 她眼前混乱了,脑子也混乱了,根本没听明白,只哼哼着胡乱应答。 “妘宝,不论出了何事,夫君都能扛起来,也只有夫君才能为你扛起来,以后要吐要难受,也只许在夫君怀里难受。” 她没太听清,那一道白光过去后,整个人都昏昏欲睡起来,趴在季听雪肩头,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听雪,我想睡觉。” “睡吧,有夫君在呢,你安心睡。”季听雪将人抱起来,从包袱里拿出干净衣裳裹住,走至卧室中,轻轻放在了小榻上,一披衣裳往外去了。 那群山匪还在外面站着,徐拯则是坐在上首看着他们,听到动静,才转过头看他,一挑眉:“忙完了?” 他系好衣裳,懒懒散散走过去:“以后爷就是你们这里的寨主了,可有人有意见?” “没没没……”山匪脑袋都快摇掉了。 “那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商议。” 他转身就走,看样子是要回卧房,徐拯急忙上前拦,低声问:“你真要留在这儿当寨主?” “我觉得这里不错,地方隐蔽,可以待着玩玩儿,这还有二十好几号人可以给我们干活,不挺好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就算不考虑我自己,也总要考虑婉妘的,爷的女人也在这儿,爷不会胡来的。” 徐拯有些语塞,略微解释:“方才情急,表妹在我心中与亲妹无异。” 季听雪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放心,我明白的,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不过别睡太死,留个心眼,毕竟不知这些山匪是否诚心。” “好,我知晓了。” 季听雪稍稍点头,大步回到卧房中。 小榻上的人正在熟睡,半点儿也没被吵醒,他稍收拾了下床铺,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往床上去。 “谁?”婉妘惊醒。 “我,你夫君。”他垂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安心睡吧。” 婉妘迷迷糊糊抱紧他,又睡过去。 日上三竿两人才醒,外面却已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了,他皱了皱眉,先一步起身,指了指外面,道:“我出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 “好。”婉妘也坐起身,脸色瞧着比昨夜好了许多。 他松了口气,将包袱递过去:“衣裳都在包袱里,我先出去了。” 昨日弄得乱糟糟的地面已收拾干净了,那群山匪正在干活,砍柴的砍柴,烧水的烧水,而徐拯正坐在高台上,翻阅着什么。 他扬唇一笑:“我说怎么这样井然有序呢,原来是徐军师的功劳。” 徐拯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早起无事做,便将他们都安排上了。” 他笑着走上高台,双手撑在栏杆上,往远处俯瞰:“这儿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望着瞭台上一站便能瞧见四周远处的景象。看前方,那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右方往远去连接着一大片草原,咱们往后可以往那边走走。” “正是,今日天不错,我也是才发现这里就能望见前面的路,如此倒是好了,若有什么生人来,一眼便能看见。” 他转头,与徐拯相视一笑:“看来我昨夜的决定还是没错的,既如此,咱们就先在此处住下,从长计议。” 两人话音刚落,昨日那少年一脸谄媚站在台下,高声喊:“寨寨寨主,柴都砍完了,水也烧好了,还有旁的吩咐吗?” “你叫什么?” “小的叫小石头。” 他想起石纯,觉得好笑极了,道:“昨日就你表现得最积极,往后你就是爷的跟班了。” “多谢爷多谢爷。”小石头高兴得上蹿下跳。 “这寨里还有什么吃的吗?”季听雪从高台走下来,“以及可还有什么物资银钱?” 小石头挠挠头:“不瞒您说,这一带往来的人少,我们平常就靠打家劫舍周围的村子,那些人也穷,什么油水都没有。我们也是饿了许久了,否则大当家也不会亲自带着大半的人去蹲您。” “往后不许去打家劫舍了。”他瞥了人一眼,“先将有的吃的拿出来,其余的我再想办法。” “是是是,但吃的只剩下些菘菜萝卜了……” “无碍,先糊弄一顿。”他抬头看着草房后的高山,“这山上可有猎物?” 小石头有些为难:“有是有,但小的跑得快难捉得很,大的又凶猛不敢去捉。” “有就成,这天底下就没有爷打不到的猎物。弄吃的去吧,其余的听徐军师吩咐,爷先去歇着了。” “得嘞得嘞。”小石头殷勤送到正厅门口,才停住脚步。 他也没理会,直接进了正厅到了卧室。 婉妘已起了,头发也都梳好了,坐在窗边看他呢。 “我已与徐拯商量过了,咱们暂且在此处落脚,”季听雪走过去,搂住她,“就是这里不方便得很,窗子也不能开。我一会儿就让他们将这后面围起来,以后就跟家里差不多了。” “好。”婉妘点头,“我听见你说要去后面打猎,何时去?” 他亲她一下,笑问:“你想去啦?” 婉妘连连点头:“我还未来过这样的地方,这里的山比京城郊外的山还高,我想出去看看。” “想就走呗,不用怕那些人,有我在呢。”他搂着她往外去,“只是在这样的地方,往后可能要委屈你,不能像从前那般了。” “哪般?” “就是不能那样精致,不能穿那样好看的衣裳,梳那些复杂的发型。你也瞧见了,这里都是山路,弄成那样或许连路都走不成了。” 婉妘笑了:“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 他微怔:“倒不是如此,只是觉着觉着……” 觉着婉妘从前是世家贵女,上一世是皇后,无论如何都是锦衣玉食被人百般呵护照料着的,如今这般,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我真的未想那样多,我挺喜欢这里的,这里外面应当也有小溪,我们夏日里是不是也能捉螃蟹?” “我们一会儿就可以去后面转转。” 说话间,两人已出了门,满院子的山匪都朝他们看来,被季听雪一个眼神又吓了回去。 “饭煮好没?”他朝厨房里问了一句。 “好了好了!寨主!”小石头从厨房跑出来,满脸黢黑。 季听雪牵着婉妘往厨房走,朝锅里看了一眼,忍不住皱眉:“这啥玩意儿?” “饭呐。”小石头追过来。 “你们这不是糟蹋粮食吗?”季听雪摆摆手,撸起袖子,“去去去,出去出去,爷自己来煮饭,这吃了不是要将爷和爷的心肝儿毒死?” “那那这些我们自个儿吃。” 季听雪才懒得理:“成,你们爱吃就吃吧,赶快弄出去,厨房爷要用。” 人一赶,他一转头又是笑嘻嘻的了:“妘宝,饿坏了吧?先来这儿坐一会儿,夫君给你煮吃的。” 婉妘左右看了一眼,有些难为情:“你小声一些呀,也不要你一个人忙,我也来帮忙吧。你要弄什么?” “不用你帮忙,我很快就好。”他三下两下将锅一洗,菜叶子一剥,起锅烧热,往里下菜,放上一些为数不多的调料,很快出了锅。 肯定比不过酒楼里的,但看着是比方才那烂乎乎的一锅好多了,味道也想得很。 他抬臂擦了把汗,洗了个盘子,将菜端过去,又添了碗些勉强能吃的稀饭递过去:“先将就着吃,咱们下午就去打猎,晚上就有好吃的了。” “这已很好了,你煮的菜很好吃。” “那心肝儿不奖励我一下?”他将脸凑过去。 婉妘擦了擦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忽然想起昨晚,悄声问:“我们是不是还没喝避子汤?” “我让人将汤做成了药丸。”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瓶,倒了颗药丸,一人一颗,“妘宝,等……” 他想了想,还是未说出口,还是得等婉妘病好了,才能提要不要孩子的事。 吃罢饭,他牵着婉妘往外走,招呼了一声:“我先去后山看看,你们接着忙,徐军师也想想我们以后做什么营生好。” 徐拯有些无奈:“你真是会做甩手掌柜。”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不说了不说了,再说天晚了,你们晚上可就没有肉吃了。”他突然停下,又道,“你叫人弄些木头将主屋那边围一围,隔开些,免得妘宝以后连自个儿私密的地方都没有。” “是,寨主,小的记下了。”徐拯拱手作揖。 “成了,退下忙吧。”他也不客气,牵了马,抱上婉妘就往后山去了。 此处风景宜人,往后去有一条小溪,不知从哪儿流出来的,一路往背面山下去,在山地汇成小河,聚集了一片村庄。 “你看那儿还有人呢!”婉妘指着山下,兴奋得很。 “咱们有空可以去逛逛,也好添置些东西,这寨子里什么也没有,也是不方便。”他牵着人往林子里走,“走,我教你做个陷阱,说不定能捕到野鸡。” 他找了个石头,坐在石头上,捡了几根树枝,削削折折,做了个小陷阱,将匕首交给婉妘,让她来。 “放在这儿,一会儿回来看看。”他抱婉妘上马,钻进林子打猎。 人少山高,林子里的猎物是真不少,只是第一次来,又未做准备,他们并未往林子深处去,在边缘猎了些野兔野鸡,便及时返回了。 那两个陷阱也不错,也抓到了一只兔一只鸡。 肉不多,分到每个人那儿也不多,可那群山匪吃得是热泪盈眶:“呜呜呜,俺们好久没吃过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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