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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说：“没什么，就是那边要说点事。” 姜绯以为是来找自己的，掀开身上裹着的外套就要起身，工作人员看见了又匆匆忙忙补充：“没事姜姐，你在这歇着，我找米助理就行。” “啊……好的。”姜绯有点茫然。 工作人员先一步走了，米柚先关上车窗，边开车门边嘱咐姜绯：“多喝点热水祛祛寒。” 姜绯还想着下午茶的事情，在她临走前又问：“所以下午茶是谁请的？” “砰”的一声轻响，车门已经被关上，米柚的声音隔着车门穿进去：“姐，除了明总还能是谁，你猜猜呗？” 说完，米柚果断转身就走了。 姜绯一个人坐在车里，手里还捧着保温杯，盯着杯口冒出来的烟气看了看，忽然又想起来早上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杯子。 ……除了明湉还会是谁？ 好像只剩下某个人了…… 姜绯拿出手机，熟悉找到被自己设为置顶联系人的某位大腿，想想还是直接说了一句：【下午茶谢谢你啦。】 陆应淮这次没有秒回，可能是在忙。也是，这么大一集团总裁，回回都秒回信息那才叫奇怪。 于是她向上看，之前的聊天内容还是几个小时前她给陆应淮说要开始工作了。 那会儿已经九点多了，陆应淮也开始工作，十几分钟后才回了句好。 盯着那个简短的“好”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开始工作报备，盯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反应过来……这怎么这么像报备呢？ 像是要验证什么一样，将聊天框向上划，发现诸如这样的“报备信息”还有好多条。 倒不是她发给陆应淮的，而是陆应淮发给她的，比如什么“我等下要开会，可能不会及时回消息”，可姜绯原本也没什么消息要给他说；又比如“我今晚有个应酬，可能会晚点回家”，隔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回了句“好，少喝点酒”。 那时候不觉得，甚至连回复都是礼貌的。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些不对劲。 因为聊天记录再向上划，两人除了必要联系，比如周末去陆家吃饭，比如节目拍摄计划和事宜的沟通，其他关于两人自己的话寥寥无几。 虽然可能是因为他们基本每天都能见面，但更明显的是，他们那时候非必要不联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去干嘛就先说一声。 时间线再回到今天，看着自己上午开工前的主动报备，姜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跌入了陆应淮设下的圈套，主动的人居然变成了自己。 “……” 再看看自己加分钟前发的感谢信息，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关上手机扔到旁边的座椅上，喝口热茶看着车外不远处工作人员忙着布景，姜绯思考着自己对陆应淮的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米柚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倒是被主人扔到一旁的手机在座椅上兀自震动起来。 是有电话进来了。 意识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名字，姜绯扭头看过去，发现来电显示果然是“陆大腿”。 她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 “喂？” 低沉的男声从电话那边传来，姜绯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对这道声音变得十分耳熟。之后又意识到，已经秋天了，距离穿书过来认识陆应淮差不多已经四个月了。 四个月，一个季节，平常一天天过日子不觉得快，这样一想，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她忽然哑言。 隔着听筒陆应淮听不见心声，见姜绯沉默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被放下的钢笔在光洁的桌面下发出碰撞声音，陆应淮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姜绯从恍惚中回神，她垂下眼，看着茶杯上面的刻印花纹："没什么……下午茶是你安排的吧。" "你第一次外出工作，虽然也是陆氏的产业，但大方点总能先塑造起来好的名声。"陆应淮说。 "那你就不怕这次事情传出去，以后每次工作我都要请咖啡不然别人说我区别对待吗？"姜绯听着他平淡的语气，忽然来了兴致，随便抛了个问题想听听他的反应。 陆应淮却连片刻迟疑都没有："如果真是这样，那请就是了，我还不至于连你每次工作的咖啡车都请不起。" 这个回答很意外，但好像又是陆应淮能说出来的话。 姜绯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说什么好像都很苍白。 她不开口，陆应淮就也没开口，两个人隔着电话沉默，不是在等候，而像是在静默地思考什么。 “咚咚”。 车窗又被人敲响了。 姜绯抬起头，是米柚。 “该去继续工作了。”小助理站在车外说。 她声音不小，起码连陆应淮都听到了。 男人说：“你去工作吧。” 姜绯说：“好。” 就在要挂电话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来什么。 “今天工作比较顺利，所以可能要比预计时间早点回家。”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应淮没说话。 “你今晚回家吃饭吗？”姜绯又问。 陆应淮却说：“好。” 他听懂了姜绯别扭之下潜藏的意思。 ——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今晚一起吃饭吧。 * 话是这么说，但姜绯不会做饭。 上辈子工作连轴转，能有休息时间都不错，哪来的闲情逸致做饭。 不过邀请已经发出去，陆应淮也答应下来，就绝不能退缩。 于是在工作结束回喻城的路上，姜绯就联系了一家陆应淮常带她去的家常菜馆，下单了一堆常吃的菜并嘱咐送到家门口。 米柚坐在她旁边，听着一连串的点菜人都愣了，等到姜绯挂电话了才犹豫着提醒道：“姐，晚上还是少吃点。” 姜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不是我吃。” 想起来姜绯家里那个一米八几大高个的男人，米柚反应过来，她就说姜绯的胃口多小自己分明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陆总居然还是个大胃王。 顺利到家的时候，陆应淮发来信息刚下班。从市中心的集团到家里的这段路上刚好够姜绯收拾好自己也把菜装盘放好的。 穿着家居服卸掉妆后的她看着餐桌上摆放满满的菜肴突然产生了某种奇怪的成就感。 嗯……虽然饭菜不是她烧的，但把它们从打包盒倒在盘子里，也是废了不少力气。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另类意义上的下厨呢。 本来明天是要出发去下一期拍摄地点，但节目说先导片直接在喻城开始录制，并且是下午两三点左右，所以明天早上并不用早起。 于是姜绯想了想，又从陆应淮在家里安设的酒柜里随便挑了瓶酒醒上。 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情调不情调，她只是单纯的想喝酒。 又过了十分钟，家门口终于传来了动静，密码锁发出输入成功的提示音，男人从门外进来。 明明不是第一次先他之前在家，姜绯却徒生出了莫名的紧张感。 “回来了。”她说。 陆应淮换鞋：“路上有点堵车。” 姜绯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说：“赶快换衣服洗手吃饭。” 说话，她感觉这话有些莫名的熟悉，但自己分明从未说过。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小时候每次爸爸下班，妈妈也会对他说这句话。 只是后来她成为了父母的摇钱树，两人躺在什么也不用做就能获得超出他们认知的金钱，自然也就没有再说过诸如此类的话。 陆应淮动作一顿，倒不是因为听见了姜绯的心里话，而是因为今天有些不同，明明距离也没有很远，听到的心声却模模糊糊声音很小，像是被蒙上了被子，听不真切。 不过他没在意，点头说“好”，然后从姜绯的视野盲区拿出来了一大束香槟玫瑰。 姜绯有些意外：“给我的？” 陆应淮认真道：“应该的。” 听上去又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但姜绯却清楚他的意思。 ——约会送花，应该的。 是，虽然两人都没说明，但他们都清楚今晚的晚饭绝不像往常一样只是普通的吃饭，而是属于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姜绯转身把花放在妥帖的地方，陆应淮上楼换衣服，再下来时，穿着和她款式一样的男士家居服。 “吃饭吧。”姜绯说。 两人在餐桌旁边面对面坐下，陆应淮看着面前眼熟的菜肴，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姜绯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不免有些尴尬：“那个……我不太会做饭，所以叫了外卖。” 陆应淮点点头：“辛苦了。” 姜绯一顿，随即放松下来，对她笑了笑。 这顿饭没实现想象的吃得沉重，两人甚至没聊几句话，只是随便讲了些今天各自的工作和一些不算有趣的小事。 姜绯还记得少吃饭，加上本来就想喝酒，所以一顿饭下来，菜没吃多少，酒倒是没少喝。 陆应淮虽然也陪着她喝，但喝的绝对也是没她多的，所以到最后，姜绯不胜酒力，坐在餐椅上红着脸看他。 最后，陆应淮让她坐着休息，自己去收拾餐具，谁知刚起身，就被猛然站起来的姜绯拽了下胳膊。 他还没回头，就感觉到姜绯贴了上来。 她应该是在回家之后就洗澡了，白净的脸上未施粉黛，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身上还带着桂花味沐浴露的香味。 陆应淮难得紧张起来，僵硬着身子，甚至不敢回头。 然后他听见高脚杯被人从桌面上拿起来发出了轻响，姜绯扒着他肩膀在耳朵旁边道：“再喝一个呗再喝一个呗。” “……” 倒是没想到会成为一个小醉鬼。 陆应淮叹了口气转身，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然后在姜绯期待的眼神里把酒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后无奈看她：“可以了吗。” 姜绯笑着点头，脸连着脖子都是淡粉色的：“可以了。” 陆应淮怕她站不稳，于是虚搂着她，温声温气：“那你先去歇一会儿，我先把东西都收拾了再陪你可以吗？” 姜绯又不说话了。 她无声地看着陆应淮，眼神迷离，没了生来自带的清冷劲。 于是陆应淮也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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