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咬牙切齿道:“施以木马之刑,那罪妇全族,以欺君罔上之罪,抄家问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因为瑞常在与太子私通,以至于家族全族被诛。 康熙对外声称瑞常在暴毙,如此虽会引人猜测,却也不会令人深究。只瑞常在母族被诛,如此动静,在前朝后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康熙为了自己的颜面,把这事儿瞒的紧,一丝风声也不曾透露出去,倒是叫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康熙的手段会如此狠厉。 咸安宫,康熙抿着薄唇,静默良久,质问道:“朕自问不曾亏待过你,为何你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太子讽刺的笑了笑:“不曾亏待过我?” “皇阿玛是不曾亏待过儿臣,毕竟儿臣毓庆宫的日常用度开支,有时可以堪比皇阿玛您,人人都道您看重儿臣,对儿臣千好万宠,可您扪心自问,您是真心对儿臣好的吗?自从儿臣入了朝,您就抬举老大,抬举老三,老四,老八,如今还有十三,他们在朝中掣肘儿臣,这不都是您默认授意的结果?” “前有狼后有虎,儿臣为了保住自己储君的位置,可谓是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可是无论儿臣做的再好,您总是对儿臣心存防备。有时候,儿臣觉得自己这太子做的像个笑话。” “所以你对朕不满,便对朕的女人下手,在朕的后宫和你的庶母私通?” 太子哈哈大笑:“是啊。” 康熙闭了眼睛:“你承认了?” “本来就是儿臣做的,为什么不承认呢。况且身为儿子的,继承阿玛的女人,可是咱们大清的传统呢。” 也就是大清入关后,风气越来越汉化,不然父死子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甚至还有父子共同享有一个女人的。 眼瞅着太子如此不知悔改,不懂自省,康熙瞬间没了再和太子说下去的欲望,只离开前道了句:“日后,你再也不会殚精竭虑,夜不能寐了。” 康熙四十五年十二月初四,康熙在前朝突如其来宣布废太子,并言之:“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肆恶虐众,暴戾□□,朕包容二十年矣。似此不孝不仁,太祖、太宗、世祖所缔造,朕所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付此人!” 之后更是罗列了废太子胤礽的多项罪名公之于众,下发圣旨,于宗庙前正式废除皇太子。
第188章 太子被废, 那些个有野心,对太子不满的阿哥们简直快乐疯了,恨不能在府中大摆宴席庆祝。 只可惜在废太子的当晚, 康熙再度病倒, 他们这些儿子为表孝心, 非但不能乐,还得面带担忧的去乾清宫侍疾。 废太子虽然早已不得康熙的心,但他到底是康熙唯一的嫡子,又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 废了他, 康熙自个儿的心里也不怎么感受,因为废太子的种种罪行, 都在提醒着他教育的失败。 康熙心情不好,也不愿见自己那些表里不一的儿子,明明心里不知怎么高兴,还偏偏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于是康熙大手一挥, 免了阿哥们的侍疾,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只免了阿哥们的侍疾也就罢了, 曹玥前来乾清宫侍疾时, 竟然也吃了个闭门羹。 魏珠躬身扶着曹玥,一脸讨好的笑:“贵妃娘娘, 皇上心情不好, 暂时不想见人, 要不您还是回去吧,等什么时候皇上心情好了, 您再过来也不迟。” 听着这话,曹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以往就算皇上再不高兴,只要她来求见,就从没有不见她的时候,今儿个怎么…… 难不成真是被废太子给伤了心? 不,不对。 若真是这样,那又与她何干? 不由得的,曹玥脑海中浮现了暴毙的瑞常在的身影,难不成,是这件事? 正当曹玥心里头想着的时候,魏珠见她脸色不大好,忙又殷勤的解释道:“贵妃娘娘可千万别多心,自昨日之后,无论谁来皇上都没见过……” “本宫知道了,皇上那儿,这几日就要你们多上心伺候了。” “贵妃娘娘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身为奴才,这都是奴才们该做的。” 魏珠好声好气的把曹玥送出乾清宫,目送着人走远了,才回去守着。 东暖阁,康熙半靠在床头,半阖着眸子,遮住了眼中大半的浑浊与犀利,唯有那略显苍白的薄唇与面色削弱了他身上的威严,让人心中感叹,原来帝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也会经历生老病死。 “贵妃回去了?” “是。”梁九功整个人的神经都在紧绷着,生怕就连自己的呼吸都会惹康熙不高兴。 他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越是久,就越是了解皇上,废太子这事儿,看似是尘埃落定了,可实际上,心里的坎儿还没过去呢。 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去查…… 还没想完,只见康熙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朕让你去查的事,结果如何?” 果不其然,皇上到底是在意的。 梁九功暗暗感叹了句,极力忽视因为出了虚汗而被里衣黏腻在身上的不舒服,恭敬道:“回禀皇上,奴才已经查探清楚了,贵妃娘娘得知瑞……那罪妇有孕,只是偶然,之后贵妃娘娘着急皇上,急着来为您侍疾,所以并不曾命人去敬事房查看彤史。” “她虽不曾查看,但她手握凤印,彤史每日都需递到景仁宫盖印,若说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朕却是不信的。” 康熙的眸子明明灭灭,说出的话叫人胆战心惊。 若是心知肚明,第一时间却不曾告知他,那她得用心就显得很是可疑。 梁九功赔笑道:“皇上,奴才有件事,想来还是要斗胆禀告。” 一边说着,他一边悄悄看了眼康熙的脸色,见他并无不耐烦躁,大着胆子道:“奴才听说,自打贵妃娘娘掌管凤印的这些年来,凡是敬事房递至景仁宫的彤史记录,那上面的凤印,皆非贵妃娘娘所盖,而是由贵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依照规矩盖下的凤印。” 康熙略有惊讶:“确是如此?” 凤印这般被天下女子视为珍宝的东西,当年赫舍里氏在的时候,但凡涉及到盖印,皆是亲力亲为,钮钴禄氏和佟佳氏亦是如此,因为那是她们身份地位和权力的象征。 结果到了玥儿这儿,玥儿却让宫女在彤史上用印……是她不在乎这凤印,还是因为吃醋? 梁九功肯定的点头:“奴才不敢欺瞒皇上。说起来这事儿奴才也是才听敬事房的管事说的,若非如此,奴才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的梁九功,无比的庆幸敬事房的管事跟他说了这件事,否则他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得了准确的答案,康熙心里的疑心渐渐消退,对曹玥有了些愧疚,他不该用如此阴暗的想法去猜测她的,她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若是叫她知道了,怕是又要不给他好脸了。 还好他是瞒着她的。 这个时候,主仆俩的心情竟诡异般的相同,都是庆幸不已,只不过两人的庆幸大不相同而已。 出于心虚,接下来康熙养病的日子,一次也不敢主动叫曹玥至乾清宫侍疾,而曹玥被拒绝了一次,就再也没有主动送上门过。 如此一来,宫里的气氛变显得愈发诡异。 宫中谁人不知,昭贵妃自打入宫便一直盛宠,从未有过一个月不见圣颜的时候,这回快一个月不得皇上召见,莫不是要失宠了? 除夕宫宴之上,明里暗里的打量曹玥的目光不在少数,可曹玥却仿佛没看到一般,面上淡然极了,时不时仰头饮一杯酒,直到脸颊上泛起红晕,眼神迷离,她佯装不胜酒力的扶额起身,冲康熙屈了屈膝:“皇上,臣妾似是醉了,便不打扰您和诸位的雅兴,先行告退。” 康熙抿唇默然了两个呼吸,点头应道:“去吧,夜里凉,让奴才们仔细伺候。” 阿哥席上的十三贝勒见曹玥提前离席,眸子里的担忧一闪而过,他正欲悄悄起身追上去,亲自送曹玥回景仁宫,却见下一瞬,坐在最上首的康熙已经起身,像是要离席的样子。 十三贝勒的屁股顿时又结结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笑着同那些过来敬酒的人周旋。 梅林,曹玥伸手折下一枝梅花,抖落下梅花上的雪,低头轻嗅着梅花的香气,不免忧从心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竹影闻言,小心翼翼道:“娘娘可是心中郁闷?” 今年的除夕夜宴,安凝很是不巧的得了风寒,曹玥便让安凝在景仁宫养病,带了竹影出来。 竹影心思细腻,虽比不得安平,但与安凝想比,也是不差的。 曹玥侧眸看她:“何出此言?” 竹影轻声道:“奴婢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奴婢听的出来,您方才说的诗句,很是惆怅。若是您心中畅快,又怎会念出这样的诗句。” 因为酒劲儿还未过去,曹玥脸颊上仍旧带着一股子热意,被凉风一吹,显得格外舒爽。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竹影,你可还记得,本宫与皇上有多久未见了?” 竹影低头在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道:“大约有二十五六日了。” 说罢,她抬头见曹玥眼眶微红,忙安慰道:“娘娘别难过,皇上只是之前龙体未愈,不便见娘娘罢了……” 本是安慰的一句话,哪知曹玥听完,苦涩道:“若真的只是如此,本宫倒还不至于如此。怕只怕……” 话到嘴边,曹玥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忙停住了嘴,不再继续往下说。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要是说出来,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见曹玥在除夕不开心,竹影是绞尽了脑汁,想尽了法子逗她开心:“娘娘,小曹大人的嫡子再过半月就满月了,您不若想想届时该给些什么赏赐。那小公子的满月正好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可是个好日子呢。” 小曹大人指的便是曹顒,曹顒的嫡妻在十三贝勒和曹顒从湖州回来时,就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更是在半个月前诞下了曹顒的嫡长子。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曹玥就忍不住忧心:“说起来,十三也成婚有两年多了,兆佳氏却还未开怀,他膝下荒凉,本宫也要跟着担心。” 以前也就罢了,左右那时废太子还是太子,一切都还来得及,可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太子已废,其余有野心的阿哥已经开始暗自筹谋,夺嫡虽是要看圣心,但若是膝下无子,始终是一短处,于夺嫡无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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