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那可就不知道了。 她家祖宗在万历年间,还是个知府。不过话说回来,能活到现代的,谁家祖宗没当过官,家里没点钱? 穷人家的孩子,早饿死,繁衍不了下一代了。 “也是。”朱瞻基轻声道:“六百年以后是什么距离,太远了,真羡慕娘子,看过六百年以后的世界。” 一个朝代都不到三百年,算算六百年都能亡两个朝代了。 “你呢,陛下。”景舒扭头:“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的事情,你是重生的,对不对?” 既然要摊牌,那不要只摊她的,都要摊牌才行啊。 “嗯,是的。” 朱瞻基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看到清军入关之后气活过来的事情都给说了,并对胡善祥和吴贤妃表达了歉意。 “确实是我不好,胡乱废后,冷落贤妃母子,让他们过的那么凄凉,娘子,你们后人是如何评判我朱家的?”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景舒先没有回答他后面那个问题,而是颇为责怪道。 “既然知道,您自己对不住祁钰和贤妃,那为何不弥补,祁钰出生时,还不闻不问。” 她不理解不爱孩子的父母,也讨厌这种人。 “我……”朱瞻基顿了顿,叹道:“我不知如何面对那孩子,而是我们有了锦儿,我总不能和上辈子一样,继续废后,立吴贤妃为后吧?” 这不是,又开了个坏头吗? 开来开去,都是宠妾灭妻,那他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景舒:“……那你也该,对人家好些才是啊。” 结果,朱瞻基对人的弥补,就是把孩子给景舒带在身边。 嗯,感情,欠人父债的是她呗。 “夫妻一体。”朱瞻基本人却,不觉得这样有问题:“娘子你对那孩子好,也就是我对那孩子好了。” 只要他好,什么人对他好都无所谓。 景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后人都觉得朱家皇帝有些奇葩,王爷也是,他们还给你们取了外号。” “太宗皇帝是仁宗的征北大将军,你是蟋蟀天子,你儿子朱祁镇是叫门天子,后面还有木匠皇帝,道士皇帝……” 她见朱瞻基脸有些黑,忍不住便有些想偷笑。 朱瞻基又急吼吼地问道:“那女真那些人呢,他们那蛮夷之地出来的,是不是更加奇葩,昏君也格外多,大概一百年不到就亡国了吧?” 他当然知道,这几个有外号的天子,确实是不冤,他确实喜欢蛐蛐,他儿子确实叫门了…… 爷爷的征北大将军,也是名副其实。 景舒眨眨眼,看他满脸期望,有些不忍地道。 “其实,清朝的皇帝,倒是不怎么荒唐的,他们也建朝了两百多年,只不过,还是误华夏之深。” “清军入关后,怕汉人造反,所以颁布了剃发令,禁武令各种愚民政策,导致洋人发展飞速而华夏没跟上,最终外敌入侵,华夏受辱。” 景舒眼眶有点红,把近代的那些事还有清朝那些事都给朱瞻基说了,看着朱瞻基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她有点不忍心地道。 “其实有很多人,还是喜爱明朝的,比对女真他们喜欢,特别是太宗皇帝,尤其得大家敬佩。” 当然,他不怎么讨许多女生喜欢,毕竟他把不服他的臣子妻女,都贬为贱籍丢去教坊司,世代不能翻身,觉得他对女子压迫太深。
第460章 汉王去世 不过也确实,要论对女子压迫,元明清这三代,确实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可因为有许多清宫戏的出现。 让许多人相比明朝,更加喜欢清朝,因为她们觉得清朝女子的地位要高些,再加上把辫子改良了些,演员们长的又好看,很容易让人喜欢。 可实际上,地位高的满族姑奶奶,普通的汉人女性,对比元明时候的女性,地位不知道下降了多少个等级。 而到了慈禧那会儿,才有了渐渐逐步地提高。 “我记得,咱们成婚一个月的时候,你老让我废了你。”朱瞻基轻声道:“你是不是害怕,害怕下场和胡善祥一样。” “你想着,与其被别人拉下马来,还不如自己摔下来的好?” 湖面的春风有些微凉,景舒轻轻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并没有回答,可答案却显而易见。 她当初,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朱瞻基的大掌伸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再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重生的?” 什么时候? 应该是,锦儿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吧? 景舒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那陛下呢,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从六百年后来的呢?” 你老实与否,才能决定她要不要实话实说。 朱瞻基轻声道:“你打死的那个女官,你们的对话,我是知道的,你从不打人,更别提打死了。” “她能够让你如此忌惮,我便知道,想必她说的是真的。” 作为一个皇帝,这么点推理的逻辑他还是有的。 两人依偎着,看着湖面,景舒也没有再隐瞒,把什么时候知道他是重生的说了,然后轻声道。 “陛下,身后的功与名,不过是薄纸几张而已,别人如何评价,都不用太在意,只要你竭尽全力当一个好皇帝就可以,后人自会评判的。” 反正你死都死了,耳朵里已经听不见旁人的议论声,既然听不见,那又何必在意呢? “娘子说的是。” 朱瞻基笑了笑,倒也没在这事上面纠结,只是心里对女真的同化问题,又迫切了好几分。 “其实,对于娘子你,刚开始时,我对你都是愧疚,直到知道你不是善祥,我对你的心思才越发不同。” “娘子,我很高兴,你不是她,但是我对善祥也很愧疚,对不起她,却没有办法弥补她。” “还好,她也不心悦我,应当也是不需要我弥补的。” 可以遇到娘子,遇到景舒,改变天子叫门的命运,创下如此功绩,他已然很满足了。 景舒愣了愣,才轻声道:“陛下对我的好,不是因为另一个人,不是因为愧疚,我也很高兴。” 爱不爱的另说,就算不爱,一个正常人也不愿意做人家的替身,他透过你喜欢的是别人,你肯定会别扭的吧? 就像周泽林,他对自己的好,就让她觉得很别扭啊。 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玩遍了整个江南,看过江南烟雨,去了茅山元符观,还去乌镇感受了小桥流水,悠悠渔船的慢节奏生活。 褪去一堆政务、宫务的两人,早把自己是皇帝、皇后的身份忘却了,直到一日锦儿寄了丧报回来,才打破了两人宁静。 “二叔没了。” 只不过短短四个字,景舒却见朱瞻基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不过很快也就没了,这对他来说,也是很沉重的伤心了。 “哎。”景舒轻轻叹了声:“陛下节哀,二叔今年六十有三,和上辈子比,也算是善终了。” 总比,被你给烤了好吧? 原来朱瞻基和景舒出门玩乐,朱祁锦自然是不放心他们的,所以把好的太医,都拨给了他们。 而留在皇宫里的医术虽然还行,可也仅仅是还行。 而朱高煦也确实是个爹宝,临死了,还惦记着要下去找爹说理,要让娘给评理,凭什么他是老二就偏心老大啊? 任性了一辈子的朱高煦,生命行至此处还没忘记他爹给画的大饼,想想也真是哭笑不得。 “小时候,爷爷和爹,都挺忙,我无事就爱去笑二叔玩儿,他抱着我骑马,抱着我给我启蒙。” “那时候,我很喜欢二叔,后来是因为他和我爹争夺太子,总爱和三叔一块儿欺负我爹。” “我这才同他疏远了……” “二叔像爷爷,少年便上马杀敌,勇猛刚强,无往不利。”朱瞻基提笔道:“便赐二叔‘威’一字谥号,是为汉威王,着汉王世子朱瞻圻袭爵。” 古人对谥号是非常有讲究的,一般来说的话,谥号是分为美谥、平谥和恶谥三种的。 就拿明朝说吧,朱元璋排名第十的老十,朱檀,生母是郭宁妃,他老婆呢,就是汤和的女儿。 《明史》评价鲁王“好文礼士善诗歌”,然而实际上,这位年轻的王爷酷爱金石之道。 等到了封地之后,没了老朱的管束,更是沉迷女色,成日过着纸醉金迷的侈奢生活。 他怕享不尽人生欢乐,便开始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把许多小孩子命根子,用来当作药引。 朱元璋大怒,然后对自己儿子实施“髡刑”。 “髡刑”就是剃发,这是一种非常具有耻辱刑的法。 后王妃薨逝,咱也不知道这老朱咋个想的,给自家老十赐的继妃,还是汤和的闺女。 可见,人家是真想给他那几个老兄弟体面啊。 扯远了。 这个正妃也管不住自家爷们儿啊,所以朱檀在洪武二十二年的时候就死了,年仅二十岁。 好在夫人戈氏,在他去世的前半年给他生下了庶长子朱肇煇,这才算是保住了王位。 老朱这会儿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那叫一个痛啊。 要知道这孩子小时候,特讨人喜欢,自幼聪慧过人,博学多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深受他和马皇后喜爱。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才就藩多久,怎么就误入歧途,还英年早逝呢? 可心痛归心痛,他还是按规矩,给儿子定下了‘荒’字这个恶谥。 谥法“好乐怠政”曰“荒”,算是准确地评价了朱檀这一生。
第461章 痴情的汉王妃 而朱高煦这个‘威’字,也是合理得很,现有的老藩王里,也就朱高煦配得上这个字。 可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呢,锦儿的信又送过来了。 说汉王妃接受不了汉王去世,趁人不注意撞棺自尽了。 景舒:“……这叫什么事儿啊?” 朱高煦活着的时候,帮自己的王妃打算了又打算,就怕她受一点儿委屈,结果她却自杀了? “二叔二婶,情比金坚啊。”朱瞻基忍不住叹道:“能得到如此深情,二叔真是有福气。” 朱瞻基提笔,想要写道褒奖自家二婶的圣旨,却被景舒给拦住了:“陛下,此事坚决不能褒奖。” “贞节牌坊还没消停几年,你这么一道褒奖的圣旨一旦下去,不知民间又会有多少为夫殉葬的。” “若是这样,那母后在世时,让人砸的那些个贞节牌坊,又还有什么意义,不是白费功夫么?” 若是人家自愿的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许多人都是被家人逼迫,人家并不想去死的啊。 闻言,朱瞻基冷静下来,连忙把笔放下。 “对对对,我一感动,便忘记了,多谢娘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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