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磊笑道:“好样的,有你父亲几分风采,他若还在世,肯定为你高兴,进去吧,不必紧张。” 军营里满是士兵,一眼望去全是人头,几乎望不到头。 他嘴上夸着,脸上的神情却不以为意,说完,便先顾邵屿一步,进了军营,显然没将他当成韩王,反倒是以长辈自居。 早年,顾磊曾多次跟着老韩王出生入死,是老韩王手下的一员猛将,也曾对老韩王忠心耿耿,他一直将大哥当作要效仿的对象,他佩服自己的大哥,不代表信服顾邵屿,在他看来,顾邵屿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顾邵屿一进来,就有人带头喊了声,“韩王来了,是韩王!” 有个人带头跪了下来,无需顾磊发话,其他士兵也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齐声高呼“韩王”,声声震天。 老韩王手里共掌管二十万大军,四年前北戎率军偷袭北疆时,老韩王曾歼灭北戎近三万大军,他麾下也损失两万大军。钴城一战,老韩王战死沙场时又折损近两万精兵。 顾邵屿当时还不足十七,为了稳住军心,他请旨代父出征,在皇上眼中,他不过是个肆意妄为的纨绔子弟,哪怕有几分聪明,也绝不可能打/胜/仗,皇上之所以肯点头,不过是想让顾邵屿跌个跟头,想让他认清现实,想彻底破坏掉韩王的战神形象。 你看,你死了,你的儿子也不行,从此以后,大魏再无战神,有的只是战败的韩王,以及如丧家犬一般,瑟瑟发抖的韩王世子。不仅皇上没料到顾邵屿会打胜仗,连顾磊也没料到。 那场恶战,打了三个多月,从冬天一直打到过年,共损兵两万,歼敌六万多,顾邵屿带兵直捣北戎的王庭,一连斩杀了北戎三位王子,北戎王也死在他手中,从此北戎再不敢侵犯大魏。 正因为四年前那一战,年纪轻轻的他继老韩王之后,成了北疆百姓心中的另一个保护神,因为他,北疆再次迎来了和平。顾邵屿几乎成了北疆另一个传说,北疆的百姓提起他莫不交口称赞。 打完胜仗后,顾邵屿便回了京城,这几年,顾磊一直在散播不利于顾邵屿的流言,将他塑造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之所以能打赢胜仗靠的也是副将们的出谋划策。 顾磊本以为,四年过后,根本没人记得那场胜仗,谁料,这一声声激动的韩王,直接粉碎了他的梦。 他脸色有些铁青,一时间,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这些士兵里,有三万是他一手培养的,对他再忠诚不过,这些人竟也恭恭敬敬,一声又一声地喊着韩王。 顾邵屿上前了一步,站到了高台上,“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见了我,不必动辄下跪,大家快请起。” 士兵们并未起身,跪下磕了一个头,心中才踏实些,他贵为王爷,是北疆真正的主子,也是老韩王唯一的孩子,他理应受这一礼,这是大多数士兵的心声。 大家整齐划一的动作,令顾邵屿有一瞬的失神,他道:“汝等是我大魏的英雄,也是北疆百姓的守护神,我不在的这几年,是你们守住了北疆,给大魏一个安宁,就算要行礼,也该我行礼才对!” 他声音不大,因用了内力,在场的每一个士兵都听见了,说完,他便郑重鞠了一躬,这一刻,他神色都比平日郑重了一分,少了分肆意妄为。 北疆苦寒,环境恶劣,食物也不够美味,他们为了大魏的安宁,却心甘情愿戍守在此地,一待就是多年,单冲这一点,就值得他尊重。 顾邵屿这番话,听得不少士兵都红了眼眶,心中也生出一股被认可的喜悦,气氛也好似被点燃了,有人喊了一声,“王爷岂可向我等行礼,您身份尊贵,万不可如此。” 顾邵屿最不屑的便是尊卑之说,他啧了一声,“都是人,有何尊贵?在战场上,不会因为我是王爷,敌人就会放过我,恰恰相反,因为我是王爷,真打起仗来,说不准会先对付我,王爷不过是个称呼,大家可以像之前一样喊我小将军,我更喜欢这个称呼。” 他生得俊美,笑起来,略有些痞气,三言两语就拉进了与士兵的距离。 一旁顾磊绷着一张脸,只觉得他无耻至极,为了得到大家的认可,竟如此自降身份,简直不成体统。 这时有人笑道:“早听闻王爷身手不错,不知王爷可愿意与我等切磋一下?” 顾磊精神一振,好戏总算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明晚见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树歪了 5瓶;smilexnn 2瓶;peachi-、白鹿瞳、小篮子。 1瓶;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爱你们!
第49章 第1 49 章 ◎想念◎ 顾邵屿笑道:“我来北疆的路上, 遇到过两次刺杀,伤了肺腑,暂时不能动用内力, 只能比招式和骑射, 大家若不嫌弃,我便与汝等比上一番。” 顾邵屿从京城离开时甩掉了身后的尾巴, 最初一路上还算顺利,进入北疆境地后,才暴露身份, 刺杀他的人下了血本,每一个关口都设下了埋伏。 顾邵屿因为多管闲事,才暴漏了自己, 那些死士恍若疯狗, 他们费了一番功夫, 才将其斩杀, 进入北疆后, 街上到处都是顾磊的眼线, 加上凌寒受了伤, 又被他们循着血腥味,追到一次。 顾邵屿为了救凌寒,才中了一刀, 他伤得不算严重, 休养两个月早已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儿是故意提起受伤一事。 顾磊本就不算白的脸,又黑了两分, 他让大夫为顾邵屿把过脉, 自然清楚他伤得不算重, 也不知跟谁学的竟然公然卖惨。 士兵们还挺吃这一套,忙有人询问他伤势如何,还有个老将瞥了一眼顾磊,目光不言而喻,显然怀疑是他动的手。 另一位名唤邱庸的将领也开了口,话里话外全是讽刺,“王爷有伤在身,还提比试?不知有何居心?依我看,不若让王爷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给我们露一手不迟。” 邱庸比顾磊还要年长两岁,也是老王爷的左膀右臂,对老韩王再忠心不过,这几年,顾磊没能完全掌握了兵权,有多半是他的功劳。 顾磊心中恼恨,面上不漏声色,笑道:“邱兄说笑了,他们能有何居心,不过是听闻阿邵身手不错,心中仰慕罢了,不若等阿邵好了再说?” 顾邵屿道:“让大家挂念了,我没有大碍,不动用内力就行,可以比骑射。” 顾邵屿直接站了出来,他刚及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上有股年轻人独有的张扬劲儿,“军营里骑射好的都有谁?一并站出来吧,咱们一道比一比,人多热闹些,没点赌注也没啥看头,最后一名请前面的去飘香阁搓一顿吧。至于拔得头筹者,不若让二叔赏一匹千里马,二叔以为如何?” 年轻人最爱起哄,他此话一出,人群里一下沸腾了起来,纷纷叫好,顾磊能如何,只能憋屈地应了下来,心都在滴血。 他也就那么一匹千里马,他算看明白了,这小子就不是个吃亏的,他不痛快,也绝对不让旁人好过。 千里马千金难求,为了赢得赏赐,有十几位年轻人都站了出来,表示要参赛。他们骑射不错,有搏一搏的资格。 顾磊的心腹忍不住面面相觑,也有几人站了出来,这几人骑射都不错,其中一人准头极好,几乎百发百中,顾磊本想让最厉害的这个人和韩王比,谁料,顾邵屿竟如此狡诈,一下喊了这么多人出列,如此一来,也说不好会是谁垫底。 不论谁赢,他都要拱手让出千里马,顾磊恨得牙痒痒,盯着顾邵屿看了眼,忽地笑了,“简单地比骑射也没意思,不若这样吧,你们十几人上场后,绕着演武场骑马跑一圈,中间会有士兵举着靶子在场中跑动,你们边策马狂奔边比赛射击,抵达终点后,看谁射击的最多,先抵达,射击最多的拔得头筹。” 如此一来,不仅比速度还要比准头,难度也增大了。 众人没有意见,参与比赛的共十二人,顾磊让人取来了几百只箭矢,在上面做了记号,顾邵屿的箭染了两道红色印记,准备工作做好后,这十二人便翻身上了马,顾磊和邱庸亲自当的裁判,鼓声敲响后,十二道身影,便如离弦的箭策马奔了出去。 顾邵屿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手中的箭,一下又一下,射了出去,拐弯时,速度也没慢下来,仅有一人追上了他,这人骑行是最出色的一个,顾邵屿竟隐隐压他一头,顾磊脸色有些难看。 顾邵屿在京城的这些年,一直不务正业,每年的冬猎,也没得过什么好名次,顾磊一直以为他的骑射早荒废了,谁料,最后是他率先到的终点,射中的靶子也是最多的,当之无愧的魁首。 顾磊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 顾邵屿笑道:“承认了,我已经有了爱马,二叔将奖励送给第二名吧。” 经此一战,他在军中的威望也立了起来,大家对他的称呼,也成了“小将军。” 晚上由最后一名请大家去飘香阁吃的饭,顾邵屿没什么架子,轻而易举就与人打成了一团,一顿饭下来,哪怕是顾磊的人,对他的印象都极好,更遑论那些本就忠于老韩王的。 酒足饭饱之后,顾邵屿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天上繁星点点,北疆的夏季是一种干燥的热,风也是干的,吹在脸上,透着股闷热。顾邵屿扯开外衫,丢在了榻上,又问了一句,“她可来信了?” 每次他这么问时,凌寒都恨不得原地遁走,唯恐触他霉头,他刚回了句“没”,就瞧见了自家主子的臭脸。 凌寒忙将搜集到证据呈到了他跟前,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呈上来的是顾磊贩卖私盐的罪证。 凌寒试探着问了一句,“是直接送到京城?还是?” 大魏律法中有明确规定,私盐贩子要被问斩,连相关官员都要连坐,若将罪证呈到京城,顾磊肯定难逃一死。 顾邵屿一时没吭声,恍惚间又想起了父亲,他记事早,旁的孩子长大后,三岁的事基本都会忘记,顾邵屿却能清晰地回忆起两三岁的事。他记得父亲每日归家后,会将他高高举起,也记得母妃温柔的笑。 他离开北疆,前往京城那日,父亲甚至红了眼眶,送了他们一程又一程,顾邵屿至今还记得他的话,“父王只望你能平安顺遂。” 十四岁那年,顾邵屿才发现自己的身世有问题,宫宴上,母妃身体有些不适,顾邵屿本想喊太医,她却没同意,硬是撑到了回府,最后让府医为她诊治的,这种事并非第一次。 顾邵屿还以为母妃生了什么病,偏偏府医瞒得紧,那一年,顾邵屿频繁出入太医院,也看了不少医书,还跟着萧太医学了点医术,趁母妃睡着时,他为她把了把脉,谁料却得知个惊天大秘密。 她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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