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来了!”穗穗应道,对满林叔道了声谢后,赶紧回堂屋拜师。 翠芳已经准备好了敬师茶,端在一旁候着,笑看着她进来。 翁老端坐在正位,常英和大庚两口子庄重的立于一侧,村里的人在挤在外面看着,再没人吵吵闹闹的,堂屋里瞬时充满了严肃感。 穗穗沉静下来,行三叩首大礼。
第35章 第一个病人 敬上红包,再端上敬师茶,一一敬献给师父。 翁老接过,喝过茶后,敦敦教诲道:“乐宝,你我虽早已是师徒,但今日我还是要交代你几句,你在子弟当中,是天资最高的,日后必得做一方良医,仁心方可成就仁医,对待病人,不可踩低捧高,也不可自恃天分,目中无人,知道了吗?” 穗穗作揖应道:“弟子知道,谨遵师父教诲。” “嗯!”翁老满意的点头。 乡邻们听到翁老竟说穗穗是天资最高,那必有非凡之处,纷纷向翁老表示祝贺,喜收高徒。 翁老笑呵呵的和乡邻们应着话。 这时,有个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进来,她看到坐在正位的翁老,显然有些激动,道:“老郎中,真的是你啊!” 翁老见到她,赶忙让常英去扶一把。 常英自然是不会打推辞的,立马就扶她走到翁老的跟前来。 翁老问道:“老嫂子,您有什么事啊?” 老妪道:“今天我正打算去您那的,听说您来了这里,就赶忙来了,我啊,最近总感觉身体不得劲,麻烦您顺道给我瞧瞧。” “喔?哪里不舒服,快请坐。”翁老请她坐下,从怀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脉诊包。 老妪坐下后,把手平放在包上,说着自己的症状:“我最近总感觉头晕没力,心口发慌,还肚子发胀,没什么胃口,别的倒也没有了,在左瘸子那开三副药了,没有反应,麻烦您给瞧瞧。” 翁老点头,他诊过后,对穗穗道:“乐宝,老嫂子方才说的你也听着了,来摸摸看。” “诶!”穗穗搬了条春凳来坐下,开始细细诊脉。 这是翁老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带她诊治,穗穗有些许激动。 但当她摸着那往来流利,如滚珠般的脉象时,却着实被震惊了几秒。 穗穗反复确认,这滑脉……老大娘莫不是有了?! 她问道:“您今年贵庚啊?” 老妪有些许得意的道:“老妇今年七十有一了。” 这是高龄了,闹荒灾那会,饿死了好多年纪大的。 穗穗接着诊脉,终于让她发现了端倪,问道:“您有多少年没来月例了?” 老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显然有些抹不开面,不太高兴的道:“三十来岁就没有了。” 穗穗闻言,胸有成竹的放下手,回翁老道:“师父,老大娘之症,乃石胎所致,老大娘身体虚弱,正气不足,难以克制不了,便有不适了。” 翁老点头,眼里透着赞许,道:“没错!” 老妪不明所以,问道:“您说的石胎,是为何物啊?可要紧吗?” 石胎是胎儿在腹中停止发育后,没有及时服药排出,在宫腔内滞留而形成的钙化物,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但一旦形成,单靠药物,是难以排出的,且这老大娘年岁已高,不宜用猛药,就更难说了。 穗穗耐心的解释给老大娘听,并抚慰道:“您不用太担心,只要匡正阴阳,身体会好起来的。” 老妪浑浊的眼眶含泪,结结巴巴的道:“难怪当年我明明有孕,后来却一直没有动静……” 穗穗见她欲言又止,可眼泪却越发止不住,想这老大娘怕是想起什么伤心事来。 翠芳倒了杯热茶给她喝,安慰道:“老嫂子,都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就别想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如今的天还寒着哩!” 翁老也一并安抚着老人家。 老妪捧着热茶,擦着眼泪道:“你们都是好人呐。” 穗穗去拿来笔墨纸砚,给翁老开方。 翁老道:“诶,如今你已出师,这是你的第一个病人,方子应该由你来开才是,为师在旁看着,正好考考你的功力。” 穗穗心中感激师父的提携,作揖后,久久才道:“谢师父。” 翁老知她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欣慰的一笑。 穗穗酌情下药,开好方子后,给翁老看。 翁老看好,心下感慨:果真是后生可畏! 他已经预想到乐宝不会就困在这乡野村间,但他还有一件事要教教孩子。 翁老把那方子复写了一份,交给那老妪,道:“老嫂子,我看你年事已高,又行动不便,下午我让药房的小唐,给你把药送过来就是,您好好回去将养着吧。” 老妪一听,感动得满眼又是泪,道:“还是您啊,真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到了这岁数,本也没什么活头了,只是为的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至今没有成家,没个儿孙寄托,我才吊着口气在这里啊!” 翁老叹了口气,道:“您别这么想,活着总是好的,您看我,这腿疾是从小落下的,年轻时候还能走路,现在老了,去哪都不方便,处处难呐,也亏得祖上赏口饭吃,今天才有机会在这跟您说话哩。” 老妪听翁老这么一说,也是动容,但不似方才那般沮丧了。 不幸和痛苦,不是单一发生的,当人听到别人过得更不好,心里多几分庆幸,就会冲淡自己心里的怨苦。 等村里的人都散了后,穗穗才跟翁老说道:“师父,弟子心中有个疑惑,不知当不当问。” 翁老看了她一眼,道:“乐宝既然说出了口,要是在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也会去找旁人弄清楚的吧?” “……师父。” 翁老慈爱的笑道:“想问就问吧,问完了,我还有些行内的规矩要告诉你。” “那弟子就问了。”穗穗直言不讳道:“跟师父学医的子弟不少,您虽然常常夸我有天分,但我毕竟还未切实的看过病人,您当日推举酆将军来找我解困仙山之毒……竟对弟子这般有信心吗?” 翁老笑道:“这林瘴不比给人诊病,需望闻问切,而你平日调配成的那些药,已是非常人所能及,这一点,为师若没有把握,自然不敢像将军举荐。” 穗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些药是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经常调配,她没当回事,可师父却看在了眼里。 这算是……中了“机会是留着有准备的人”这句名言了嘛...... “等等!”穗穗结束凡尔赛,接着问道:“师父,您来的时候,好像就知道酆将军会在今天送我医匾,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36章 满天飞“翔” 翁老语重心长道:“这是我和将军约定的诊金,我知道,你们以后肯定会离开这里,要知金银易得也易散,不可看得太重,但这块医匾,却会一直伴随你。” 穗穗哽咽道:“师父为我这般筹划,恩重如山,弟子……” 翁老打断她:“乐宝,师父这辈子也教过不少弟子,听得最多,就是所谓报答的话,这些就不用再说了。” “今天这般,也是你机缘造化所得,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治病救人是天职,日后你只消做好自己该做的,多多积德行善,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穗穗点头,但心里已打定主意,只要师父在这里一日,她就不会离开这里。 翁老从怀里拿出本册子给她,道:“这是我多年治病救人记下的手札,弟子中,你是第一个未跟我随诊就出师的,这个应该会对你有所助益。” “多谢师父!”穗穗慎重的接过册子。 翁老又交代了她业内的规矩,这些事可大可小,就是那帮江湖人定下的臭名堂。 罢了,他又问了穗穗接下来的打算。 穗穗如实告诉师父,因为要照顾孩子们,打算先在家里给乡邻们看看头疼脑热的毛病,等孩子们长大了,再做其他打算。 翁老告诉她,如果白天在家无聊,可以去药房坐坐,现在虽然是几个徒弟在管事,但他偶尔也会去看看。 穗穗看着师父的腿,道:“师父,去年您还可以走路的,今年怎么就这么严重了,让我给您看看吧。” 翁老摇了摇头,神情略显沧桑的道:“不必,万事万物自然定法。” 穗穗知道,师父不愿意的事,别人勉强不了,而且以自己的口才,论道也未必轮得过师父,便只好作罢。 夜幕降临。 酆凌霄忙完自己的公务后,来到县衙。 新任县令赵之林告诉他:“吕睿超什么也没招认,下官打算先晾他一会。” 酆凌霄看着外面的夜色,道:“等不了他,我今晚就要走。” “您的意思是?”赵之林看着他。 酆凌霄道:“非常之人,自然得用非常之法。” 赵之林点头,“现在快发放晚饭了,我这就去办。” 此时,吕睿超坐在臭气熏天的牢房里,他甚至清晰的感觉到,跳蚤在身上蹦跳的瘙痒感,而且身上已经起了好多红点,都是被跳蚤咬的。 他左右牢房,关押着两个蓬头垢面的恶煞,将尿全撒进他的牢房,甚至还会特意戏谑他,试图尿到他身上。 这些他都忍了,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刚吃没几口,右边那个忽然蹿稀,那一泡泡就拉在铁栏栅旁…… 吕睿超被臭得直作呕,大喊狱卒,但却没人理会他。 雪上加霜的是,左边那个也开始拉,虽然没蹿稀,但气味只过之而无不及…… 吕睿超边呕边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他这一喊就更不得了,这两个好家伙拉完直接连同底下的干稻草,扔进他牢房里…… 吕睿超边躲边喊,却促使这两个越发兴奋。 蹿稀的那个,索性把稻草一甩! 吕睿超感觉似有点滴进了嘴…… “啊!”他大叫了声,赶紧用衣服去擦舌头。 这会空挡的功夫,右边那个,正好准确无误的把“翔”扔在他身上。 吕睿超感觉自己要疯了,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扯起外衣襟遮住口鼻,对外大喊道:“我全都招,全都招,带我见县令,带我见县令!” 直到他喊哑了嗓子,才终于看见两个狱卒进来,吕睿超就像看到救星般:“带我见县令,带我见县令,我全都招!” 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恶臭,身上更是屎迹斑斑…… 狱卒喊停左右两个疯狂的人,双双带好口罩才进去开门,看到他身上的样子,两人嫌弃的看了眼。 吕睿超终于从牢房出来,连忙脱去外衣,看上去才好一些。 狱卒们一前一后的带他走,他们知道这人身份特殊,县太爷都没敢对其用刑,万一人家将来翻了身,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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