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惜,现在师兄不这么想了,毕竟死了,又该如何与你血肉交融,又如何与你在床榻间缠绵。” 伴着古怪的语调,男人触碰宁卿身体的指尖更加用力,感受她身体的颤抖,感受她羞愤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 宁卿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眼里充斥着浓烈的愤怒。 但很快她又从中捕捉到一丝关键信息。 师兄如此,只是贪恋她的身体? 以往师兄经常待在青梧山,也没怎么接触过别的女人,禁欲近三十年,头回做·爱却是和醉酒的她,由此对她身体生出了欲念好像说得过去,而他的种种表现,也完全表明了他对她身体的迷恋。 “你腻了是不是就能放了我?”宁卿冷不丁地问。 裴谨游移的指尖一顿。 以为没说明白,师兄没懂,宁卿又立马补充:“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很快就会腻的,修仙界有很多貌美女修,等你出去多看看,就发现不止我一个女人。” 她越说,裴谨神色越冷,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阿宁,师兄怎么会腻,便是睡你数百次,上千次,睡一辈子,也不会腻,师兄学了很多,有很多花样,你要一一试试吗?” 她眼里的光亮熄灭,躺在床上不作声。 身上的师兄就像她梦里的那条毒蛇,在就要将她缠得快要窒息而死时,骤然松开,给她一丝生机,而后,又再度将她缠至窒息而亡,一口吞入腹中。 见宁卿宛如一条死鱼般,裴谨掐住她脖子的手放开,冷漠俯视她,“收起你那些心思,你一辈子,也别想从这里离开。” 被宁卿欺骗过无数次的裴谨心肠早已冷硬,说完便大步离去。 宁卿看着头顶大红色的刺眼帐顶,脑中不断闪过师兄说的话,起身将自己身上散乱的裙子整理好,去将紧闭的窗户推开,外面依旧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外面笼罩着一层薄雾,天色还早。 凉凉的雾气扑到她身上,滞闷的情绪稍稍缓解,胳膊撑着下巴在软榻上坐下,静静看着窗外的初夏之景。 这次江苑苑知道法阵里的宁卿听得见她的声音,在外面轻声叫她,等待途中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怕被人发现。 见宁卿出来,她悄悄松了口气,连忙告诉她自己回去查阅到的解开法阵的办法,才说了一个字,视线停留在宁卿的脖子上,作为深度的话本爱好者,江苑苑几乎秒懂。 她看着神色萎靡的宁卿,耳根悄悄红了,欲言又止。 江苑苑的目光太过明显,宁卿便是想当没看见都不行,整日在这云霖殿里待着,她没想过遮挡,更没想到会被江苑苑看见。 拉了拉衣襟,但是脖颈上到处都是师兄留下的痕迹,并没起到太大的遮挡作用。 看出了宁卿不自在,江苑苑连忙岔开话题,“我不是说回去找破解法阵的办法吗,还真让我找到了,只要取到设下法阵之人的掌中血,浇筑在阵眼之上,就能成功破阵。” “就是这阵眼有些难找,不过通常是在法阵范围内灵气最为浓郁之处,咱们多找找一定能找到。” “宁卿,你想想办法,只要拿到裴谨师兄的血,你就能从这儿离开了。” 宁卿已经不想再做无谓的抗争,取血不难,找到阵眼也不难,难在她从这里离开后不被师兄找到。 宁卿取出纸笔,【苑苑,我现在挺好的,我与师兄成了婚,虽是阴差阳错,但我并未太过排斥,往后,继续这样生活也不错,你不必再为我操心。】 江苑苑是谁,和她相处了这么多年,怎么分不清她的话是否出自真心。 裴谨师兄已是苍云宗的掌门,修为更是无人能及,说整个修仙界是他的一言堂也不为过,她们想要逃走确实不易,可真的要选择妥协吗? 江苑苑最清楚宁卿于修炼上做出的努力,知道她向往的生活,绝不是现在这样被困在云霖殿。 谨慎起见,她从包里取出纸笔,匆匆写下一句话。 【我家族有一颗虚瞑丹。】 在宁卿看了后,江苑苑立即将纸张撕碎。 宁卿错愕地看着她,虚瞑丹,能让人假死,师兄若以为她死了,自然便放下了。 可……风险太大,屡次的失败已经让宁卿丧失信心。 【苑苑你回去吧,我不愿再折腾,师兄对我也挺好的,在云霖殿的这几日过得还算不错。】 一旦失败,事情败露,这便不仅关乎她,还关乎江苑苑的安危,毕竟这丹药是她给自己的。 “宁卿,不然你再考虑看看?”江苑苑劝她。 “即便成功,我又该如何瞒天过海从师兄眼皮底下离开,万一……” 万一师兄不愿让她入土为安,又该如何是好。 江苑苑叹了口气,假死确实不太可能,只是她一时没动脑子的冲动之语,事情败露所导致的后果她与宁卿都无法承担,甚至会将宁卿推向更深的火坑。 她回去,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 夜里,裴谨枯坐在苍羽殿,值守在苍羽殿外的弟子都已离开,殿中空空荡荡,微黄烛光映着男人欣长挺拔的身影,宁卿今早说过的话不断在耳边重复,手边的纸张瞬间化作飞灰,消散于空气里。 一炷香的时间便又过去,坐在殿中的男人霎那间消失,画面一转,踏入云霖殿卧房。 抬眸时,瞳孔骤然收缩,一道凌厉的灵力随之落下,将宁卿握在手里的匕首打落,而一个不显眼的灵果,也咕噜噜落至地面,滚进了角落。 裴谨浑身携满怒意,大力捏住宁卿的手腕。 “就这么想死?”男人圣人的面庞,在此刻却仿佛成了嗜血无情的修罗。 本只想削个灵果吃的宁卿茫然地看着眼前盛怒的男人,手上的疼痛唤回她的神智,正想解释,男人面色漠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到榻上,宁卿的头撞到榻上小方桌的桌角,剧烈的疼痛让她顿时红了眼眶。 “真是可惜,被我发现,你想死是么,我不介意让你那心心念念的小情郎先走一步,但你永远也别想和他团聚,他做亡魂,就让他看着你屈居于我身下。” 裴谨脸色阴郁疯魔,透着一股将她撕碎的癫狂,竭力克制自己内心暴虐的想法,狠狠咬在了宁卿的脖颈。 疼痛尚在能够忍耐的范围,但男人的状态让宁卿畏惧地不住颤抖,指甲深深地掐进男人的手臂。 裴谨将颤抖不已的少女拦腰抱起,豪不温柔地将她扔在喜床之上,用锁链扣住她的白皙纤细的手腕,在她颤抖的目光之下,将另一端锁在床头。 “想死,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死。”裴谨讥讽,冷漠地掐过宁卿的下巴,目视她倔强的眼神。 “我没有。”宁卿捏紧手心,反驳。 “你还想再欺骗我多少次?” “我说了我没有,我只是削个果子都不行吗?”宁卿抿唇,睁大的眼睛里酝酿湿气。 裴谨大掌蒙住她的眼睛,让自己无法看见她眼里的泪光,“我不会再信你。”
第72章 “我若要死, 何必等到现在。”宁卿的眼睛被男人蒙住,无法看见她眼里的情绪,却叫话语愈发无情。 男人覆在她双眼上的手指用力, “你以为你如此,我就会信你?” 宁卿不再言语。 她不语, 裴谨却偏要让她回答,冷笑道:“阿宁, 你好生想想,你欺骗过我对多少次,你又凭什么要我信你。” “你一次次地欺骗我,一次次地想要离开,一次次让我放下防备, 却又在我满心欢喜全然不知时毫不犹豫将我推入地狱,你为何独独对我如此狠心。” “那只狐狸究竟哪点好, 叫你对他恋恋不忘,叫你宁愿与相处十几年的师兄决裂!”说起纪樾, 裴谨的神情冰冷, 几乎难以抑制心底的嫉妒与怒意。 裴谨松开手指, 紧紧盯着宁卿的眼睛,“你告诉我,他究竟哪点得了你的青睐,是你偏喜欢狐妖,还是偏喜欢他那副容貌?” 无论裴谨说什么,宁卿一律不答,甚至偏过脸去, 但只是轻轻一动,脸颊便又被男人有力的长指掐住, 让她只能直视他的双眸。 但宁卿能说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纪樾的,之前只是出于对一个悲情人物的喜欢,但后来那股喜欢淡了,但在前段时间,她又对他心动,说不清道不明,但喜欢本就是无法说清的事情,也许在某个瞬间,自己重燃对他的热情。 宁卿不作声,神情冷淡,裴谨拿她无可奈何,任由心里情绪如何翻涌,依旧无法将满腔的怒意发泄在她身上。 她料准了自己不会拿她如何,有恃无恐,肆意践踏他的真心。 裴谨突感无力,手臂紧紧缠上她的身体,将榻上的少女笼罩在自己怀里,埋头在她温热散发着馨香的脖颈亲吻,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宁卿被缠得喘不上气,几番忍耐,还是伸手推了推他,抗拒的动作,不耐的神情,皆成了点燃男人压抑情绪的火种,大掌死死扣住她没被锁链禁锢的左手。 “要将你的手脚都锁上,你才高兴?” 宁卿抿唇,不去看他。 “那就如了你的愿。” 咔嗒一声轻响,宁卿的左手手腕也被束缚,锁链有一定的长度,但是也仅仅只有三尺,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床上。 冰凉的链条触碰到肌肤,宁卿微微瑟缩,下意识挣了挣,链条叮当作响,伴着铃铛的晃动的声音。 裴谨拽住链条,牵住束缚她自由的命脉。 随即低头,追随宁卿红艳艳的唇瓣,抵开齿关,去追随她的柔软与温度,祈求这片刻与她亲密无间的时刻,但当正沉醉于这漫天的温软里时,舌尖生出一股尖锐的刺痛。 他却并未停止,疼痛成了情·欲最好的催化剂,青筋隐现的五指立即攀上宁卿的脸颊,更深地含吻,两人以这样的方式不断撕扯,势要争出个胜负,最终宁卿最先没了力气。 浑身笼罩师兄身上的气息,避无可避的宁卿终于获得短暂的喘息时间,还未平复,她便又被男人牢牢按在身下,来回折腾,瘫软在床上,胸口上下剧烈起伏,颤抖地的睫毛上挂满泪珠。 这一场博弈后,房里宁卿急促的呼吸声逐渐放缓,宁卿已经没精力与他抗争,侧着身紧紧拥着被子,夏夜的夜晚,外面虫鸣阵阵,裴谨从后方拥着宁卿,倒显出几分温馨。 夜深人静,黑暗中,裴谨睁眼,放轻手上的动作,将睡的正沉的宁卿换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指腹轻抚她被桌脚撞得已经泛青泛紫的额角,取出药膏,细细将药膏揉在伤处,白色的药膏在指尖融化,渗透进入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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