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我的新婚夜,大闹婚房的又是谁?” “是我又如何?你该打,你该死!当年那场大火,为什么没能带走你?”沈和德疯了一般,就欲冲上前去抓慕容姒。 身旁几名衙役眼疾手快的将她按住,“王妃面前不得放肆!” “王妃?”沈和德忽而大笑起来,躬着身子从发丝缝隙里怒视慕容姒,拔高音量冲慕容姒身后的马车大喊,“不过是太后的一颗棋子,她算什么王妃?世人谁不知道,慕容姒就是太后的一条狗?” “啪!” 慕容姒忍无可忍,玉手高高扬起,甩在沈和德的脸上。 沈和德脸被刮的一偏,火辣辣的痛感也未能让她理智回笼。 “呵呵,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慕容姒阴沉着脸,缓缓从怀中取出针囊,拔出其中最长的金针。 金针在孤冷的山林里十分耀眼,针尖金光忽闪,带着浓郁的杀意慢慢逼近沈和德。 “你要干什么?”沈和德大惊失色的想要挣脱衙役的钳制,“我只是被发配边疆,不是死刑。你敢动我?信不信我父亲杀了你?” 慕容姒阴恻恻的笑着,“你以为我会怕?郡主不是常说我是个哑巴吗?那等滋味如何,从今开始,郡主也好好尝尝吧!”
第50章 出气 “贱人敢尔!” 沈和德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呲牙瞪目的怒斥慕容姒,“你敢伤我一分一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等你做鬼了再说吧。”慕容姒举起手中金针,在沈和德眼前晃了晃,“我只是把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打了个折扣归还于你而已。等你去了阎王殿,不如让阎王爷评评理,会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阴魂不散——” 话罢,慕容姒手中金针针芒闪烁,直直刺中沈和德的喉咙。 “你,德不配位——”喉间传来蚊虫叮咬般的刺痛,沈和德奋力挣扎间,慕容姒已经抽回金针,向后退去,瞬间拉开了数步的距离。 “那就不是你一介罪人该操心的事了。” 沈和德被两名衙役按压的上身半躬,喉咙里开始发出细微的酥麻感。 她眼底燃着赤红,猛地抬头看向慕容姒,“你以为你嫁给九皇叔你就飞上枝头了?你以为有太后撑腰你就有恃无恐了?” “呵呵。” 沈和德忽地放弃抵抗,低头看着地面狂笑出声。 “慕容姒啊慕容姒,你难道不奇怪当年慕容将军府为何突逢大火、惨遭灭门?” 慕容姒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的头顶,眼底有一丝波动闪过。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沈和德抬头回望她,依旧是曾经那副极其鄙弃她的神色。 “说你傻你还不认。慕容姒,你不妨用你的榆木脑袋想想,太后追逐名利了大半生,满腹权谋,为何偏偏对你一个遗孤动了恻隐之心?” 沈和德说话间,喉咙里的异物感越来越浓重,她咬着牙,根据之前在沈国公书房里听到的只言片语,蛊惑慕容姒道:“难道你以为她真期盼你与九皇叔——” 后面的话,沈和德卡在喉间,轻咳了一声,强忍不适的感觉继续道:“真希望你们百年好合?她是在等一个机会——噗!” 沈和德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说到最后,她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身体虚脱,跪坐在地上。 慕容姒微微蹙眉,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疾步靠近沈和德,冷声质问:“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你说太后如何?” 其实慕容姒从刚穿来起,就对慕容府的灭门产生过怀疑。 一代功勋满贯的将门,七十余口人中,有六成都是有武功傍身的。 竟在一夜之间被烧成了干尸,只留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童? 慕容姒见沈和德不答,凑近她擒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说!” 无人看见的视线盲区,沈和德眼神忽而闪过得逞的阴鸷,无声嗤笑了一声,迅速反握住慕容姒的右手,偏头狠狠的咬了上去! “王妃!” 两名衙役见状,齐刷刷的冲跑上前,扯开沈和德。 不远处,夜岚目光一凝,足尖轻点地面的同时,霎时抽出腰间长剑,快如鬼魅般的飞掠向慕容姒。 所有围观的人都紧张万分的聚拢在慕容姒的周身,只有慕容姒不为所动,任由沈和德咬着手腕。 “说!” 沈和德眼里露出几分讥讽,抬眸挑衅的看她。 夜岚身形尚未站稳,便冲着沈和德的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砰!” 虚弱的身躯拖着沉重的铁链退飞老远,直到后脊抵在一桩粗壮的树干上,才停下来。 沈和德捂着胸口被夜岚踢过的位置,又是一口淤血喷吐而出。 她张开血盆大口,无畏无惧的仰天长笑。 “哈哈哈,啊,巴!” 还想用言语继续羞辱慕容姒,然而喉咙里好像被堵上了千万层棉花,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最终成为了从前慕容姒的样子。 大笑过后,沈和德瘫软的靠在树干,视线不由自主的投向那辆马车。 车厢的窗口极小,帘子也只掀开了手掌宽窄的缝隙。 可就算只有那一丝丝的缝隙,她还是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眸。 冷淡、平静,又危险的眸! 视线开始变得氤氲,沈和德眼角滑出一股热流。 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只觉得鼻尖酸酸的,胸口堵堵的。 怨毒的目光忽而柔和下来,她自嘲的抿着唇,摇了摇头,深深的闭上双眼。 沈和德啊沈和德,都如此境地了,为何还是对他生不出恨?! 慕容姒站在原地,自是不知沈和德的内心活动。 单凭她外露出的表情,慕容姒便知道她看见江怀胤了。 手腕处的伤口还在流血,早已染红了袖口。 慕容姒将手收回披风中,面色从容的对两名衙役道:“好了,继续上路。” 沈和德哑了,还是在江怀胤的见证下,被她亲手扎哑的。 这个结果,比杀了沈和德还要残忍。 慕容姒满脑子里还都是对慕容府的疑惑,她知道就算沈和德不哑,也不会对她说出实情的。 一边盘算该如何下手寻找灭门真相,一边掉头走回马车。 “这便完了?” 江怀胤手肘撑在窗棂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语气温和,却更像是在责问。 慕容姒一怔,回眸看了眼几乎等同于废人的沈和德,抽了抽嘴角: “要她的命,会脏了我的手。” 江怀胤眉梢一挑,淡漠的看着慕容姒。 山风呼啸,吹得她的披风猎猎作响,单薄的身子在马车前站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吹跑一般。 然而她眉宇间露出镇定的气势,却是岿然不动的。 与之前虚与委蛇讨好自己的那个她,截然相反。 江怀胤眼里有光跳动,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感谢王爷给我见沈和德的机会。”慕容姒愣了片刻,回过味来,是真心在向江怀胤道谢,“眼下我气已经出了,是否可以继续赶路了?” 她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江怀胤突然会与太后“抢人”,非要带她来骊山行宫泡温泉。 或许,曾经的慕容姒在沈和德手中吃过太多的亏,拉低了他摄政王府的面子吧。 慕容姒如此想着,冲江怀胤有模有样的抱了个拳。 “啧啧。”江怀胤收回目光,眼角若有似无的睨了一眼她袖口处的鲜血,幽幽的道: “赶路可以,但本王的气还没出呢。” 江怀胤放下车帘,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既然沈家女的牙是用来咬人的,那不要也罢。夜岚,拔光她所有的牙!”
第51章 随你 慕容姒瞳孔猛缩,理解透彻江怀胤口中话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身后传来。 震彻整个山谷。 慕容姒强忍下回头去看的冲动,僵在原地片刻,平复好心情后,重新登上马车。 沈和德是沈家人。 想必江怀胤容忍她至今,也是仁至义尽了。 或许,并非他舍不得动她,而是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慕容姒,恰巧就是那根导.火索而已。 厚实的车厢阻隔了冷风,慕容姒冻僵的身躯逐渐缓和,思绪从沈和德身上抽离。 马车还在继续前行,江怀胤也依旧闭目养神。 风轻云淡的神色,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慕容姒的幻想。 说来也可笑。 明明亲眼见识到江怀胤的狠戾,但慕容姒之前对江怀胤的恐惧居然莫名消散,被一层说不清的情绪所覆盖。 抬眸悄悄看了他一眼。 雪白的狐裘毛领,随着马车的颠簸,若有似无的撩拨着他俊俏白皙的面庞。 剑眉下那双永远都泛着冷光的凤眸,因为阖着,反而看着不那么阴戾了。 慕容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咽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靠近火炉。 却在此时,江怀胤缓缓睁开了双眼。 狭长的凤眸半眯着瞥向慕容姒,语气懒散的问道:“有话想说?” “嗯。”慕容姒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说。”江怀胤倚靠在软塌上,漫不经心的拢着狐裘。 慕容姒想了想,今天的事,即便江怀胤有心给沈和德点教训,但帮助自己的成分还是居多的。 她有点不理解,“为什么?” 话音一落,整个车厢气氛已经逼近窒息。 少了平日里两人虚伪的威胁和奉承,多了一丝试探和坦诚。 江怀胤没回,双手抱胸,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慕容姒。 她的脸色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不如见到沈和德之前有红晕。 更接近惨白。 那双时常有星辰跳跃般的双眼,此刻亦是深如古井幽潭的平静,让人忍不住想倾诉衷肠。 浓密蜷长的眼睫,在他的盯看下眨了眨,古井幽潭终于有了淡淡的波动。 “王爷就算要靠我来解毒,可我认为我的功劳,还不值得请王爷为我出气的地步吧?” 慕容姒表面越是平静,心里越是乱成一团。 沈和德有一句话说得虽不中听,却是事实。 太后明面上从未对她下达过陷害或者监视江怀胤的命令,背地里,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太后的眼线。 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只这一点,江怀胤杀她十次都是理所当然。 她还“借花献佛”,拿玉露膏去利用江怀胤,铲除异己。 偏偏江怀胤不仅按照她的计划去做了,还亲自带她来报复沈和德。 慕容姒柳眉微微一蹙,本能的朝后退了退。 难不成,他爱上她了? 肃然的眸色在顷刻间,变得无比滑稽,江怀胤不用猜,也知道慕容姒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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