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的画面在眼前来来回回放映,让她清晰的回忆起,大火之前,母亲曾温柔宠溺的问向她,她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慕容姒想也不想的答道喜欢妹妹。 母亲便拉着她的小手,摸向姒亲的肚子,“好,姒儿要有妹妹了。” 慕容姒头痛欲裂,胸口像被重物袭击过的痛。 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慕容姒抬手擦了擦,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白鹭耳尖,听到幔帐后传出的动静,走近一瞧,果真见到慕容姒在动。 “王妃您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白鹭激动的拉开幔帐,随口冲门外喊道:“沉月,王妃醒了,快去通传许院首。” 慕容姒眼皮很沉,眨了几下才勉强睁开双眼,看到白鹭后第一反应还以为身在王府,便道:“路途不近,你用麻烦许院首来王府了。” 白鹭:“王妃,这里是慈宁宫。” “慈宁宫?”慕容姒彻底清醒过来,环视一周诧异的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了。”白鹭扶着慕容姒下榻,这时沉月也推门而入。 “王妃醒了?真的醒了?”沉月的情绪比白鹭要明显得多,激动得整个人手足无措,眼底隐含泪花。 “奴婢这就去太医院,王妃请稍等!” 慕容姒一个字都还没说,沉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慕容姒苦笑摇头,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啜着。 “你们何时进宫的?” 白鹭道:“前日王妃昏迷,王爷便让奴婢们进宫照顾王妃。” 白鹭刻意说是受了江怀胤的命令,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了慕容姒一眼。 慕容姒垂着头,捧着茶盏,额前碎发挡去了她的眼睛。 传闻中的江怀胤十恶不赦,喜怒无常。可经过太后中毒一事过后,慕容姒忽然觉得在王府的日子,其实比深宫中要安逸的多。 深宫尔虞我诈,套路防不胜防。 慕容姒感觉很累,一刻也不想在宫里多待。 至于王府—— 慕容姒雅黑的睫毛颤了颤,也差不多该是个了断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 慕容姒点点头,“先备水,我洗个澡,待太后起身后我们就回府。” 白鹭应声,退了出去。 - 早在许院首到来之前,慕容姒已经查看过自己的身子,并无大碍。 许院首得出的结论也和她大致相同。 太后还是不放心的吩咐许院首下几副调理身子的方子,慕容姒笑着接受了。 但还是执意要出宫。 太后自当乐得见到慕容姒与江怀胤亲近。 再说人已经醒了,想必江怀胤定然也很想见到慕容姒。 太后又让玉嬷嬷去库房里找出一些补品,让慕容姒带回王府。 慕容姒:“太后,只是惊吓过度,没大碍的。” “多多益善。”太后语重心长,“你生病是因为哀家,不让哀家做点什么,哀家心难安。” 慕容姒:“……那姒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从慈宁宫到宫门的这条小路,慕容姒走了不止一次。 竟头一次生出陌生的情感来。 她放慢脚步,呼吸着宫里独有的沉重空气,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里走。 “王妃?” 白鹭察觉到慕容姒的异常,关切的问道:“已经通知了王府,想必马车已经停在宫门外了。” 慕容姒微微颔首,仰头望着碧空如洗的蓝天,视线有些浑浊。 “白鹭,沉月。” “奴婢在。” 白鹭和沉月一左一右的靠近慕容姒。 慕容姒红唇翕动,淡淡的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以身犯险,都不要挡在我的身前。” 沉月茫然的看了白鹭一眼,白鹭却问向慕容姒:“王妃多虑了,王妃的病尚未痊愈,不可胡思乱想。” 慕容姒收回目光,想继续劝说二人,视线里忽然出现几道身影,正疾步朝她们走来。 “奴才参见王妃。”季公公一甩拂尘,躬身对慕容姒施礼。 慕容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带路吧。” 季公公微怔抬头,看了慕容姒一眼,随即笑着解释道:“陛下得知王妃出宫,想感激连日来王妃对太后的照顾——” 说话间,慕容姒已经迈开步子与她擦身而过,走去了太和殿的方向。 季公公再次躬身,小步追赶上去。 一场大病,让慕容姒面容憔悴。 与之前带有略微攻击性的美不同,是一副娇滴滴小女人的模样,惹人怜惜。 皇帝却并非好色之徒,眯眼盯着慕容姒走进大殿,在慕容姒行礼前,抬了抬手,“王妃不必多礼,今日朕叫王妃前来,是有些话想问王妃。” 话罢,皇帝冲季公公使了个眼色,季公公连忙匐着身子退后,带走了白鹭和沉月。 偌大的太和殿,空旷至极。 慕容姒虚弱的声音还会传来回响。 “不知有何可以为陛下解答的?” 皇帝龙袍加身,举手投足间皆是天子气概。 任谁见了都会认为他生来就是做君王的。 只可惜。 京城之中,还有一个叫江怀胤的人。 虽白衣素服,那身蔑视苍生的冷傲却是与生俱来的。 若两人相提并论,江怀胤显然更胜一筹。 胜得并非样貌,而是江怀胤坏的坦荡,无所畏惧。 皇帝即便正义,或多或少,都带有小人之心。 好比眼下,他正对慕容姒说道:“王妃是个聪明人,朕也不必拐弯抹角。如今前朝分为两个派系,过半的大权,都倾向于九弟。朕,想将江山完整化,王妃觉得朕该如何?” “女子不问朝堂事,是乾国历代的规矩,慕容姒不敢逾越。”慕容姒屈膝福身,淡漠的道。 皇帝浅浅的笑意凝固在唇角,不怒自威。 “朕要你说,你有何说不得的?” 慕容姒当即跪了下去,双手搭在额前,对皇帝深深一拜。 “慕容姒一介妇孺,对政权的了解自当不如陛下万分之一。陛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皇帝:“好,那朕就明说了。你既在王府行动自如,不如借机打探一番,朝臣中有多少人是老九的人,悉数告知于朕。”
第90章 和离暂缓 “陛下恕罪!” 慕容姒的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双唇一开一合间,还能若有似无的吸进一丝尘土。 “慕容姒虽在王府出入自由,并不见得慕容姒能擅自进入王爷的私人院落。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慕容姒真的做不到。” “放肆。”皇帝急了,他与皇后一样,都认为慕容姒是攻陷江怀胤唯一的突破口。 这个现成的细作皇帝不想浪费。 “朕看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做!” 慕容姒眸光一寒,厌烦了宫中的算计,跪伏在地一声不吭。 见其不答,皇帝更怒了。 皇帝缓步逼近慕容姒,森冷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慕容姒!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皇帝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久久才安静下来。 不曾想慕容姒依旧不动声色,回应他的却是殿门外的一道如春风沐雨般的声音。 “不知王妃因何触动了陛下,陛下尽管告知本王,本王替陛下动手便是。” 慕容姒立即偏头,只见江怀胤背着殿外日光,浑身只剩下一个颀长的轮廓,踏着从容沉稳的脚步,朝她走来。 慕容姒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那股强烈的安全感,却是不可忽略的。 她抿了抿唇,重新别过脸去,正对着皇帝埋首。 江怀胤一步一步走至皇帝身前,停下的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挡在了皇帝与慕容姒之间。 他淡淡一笑,鼻翼上那颗黑痣已经暗淡了许多,透着的阴柔感却不减半分。 “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掩在龙袍中的手掌缓缓握紧,下意识看了眼殿门的方向,江怀胤立即解释道: “是本王免了季公公的通传,不然这光天化日的,陛下单独与王妃在太和殿‘商议要事’,传出去孔被人误会啊。”江怀胤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每一个字眼都在刺、激皇帝暴怒。 皇帝哼笑一声,迫使自己镇定情绪,对江怀胤道:“九弟这是哪里话?王妃尽心今日伺候母后,朕只是想谢谢王妃,从而赏赐一些补品。王妃却推辞了,朕,心寒呐!” “原来如此——”江怀胤缓缓转身,收敛笑容,居高临下的撇着慕容姒,“君无戏言,陛下赏赐与你,你就得受着,岂有拒绝的道理?” 慕容姒:“是慕容姒不懂规矩了,慕容姒谢主隆恩!” 面对着黑漆漆的地面,慕容姒的面色彻底阴沉下来。 心中愤然,还不至于傻到把皇帝之前的话全然告知给江怀胤。 顺着皇帝的台阶,慕容姒默认了皇帝的解释。 江怀胤眸光微垂,充满戾气。 “既如此,平身吧,陛下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照顾了太后,陛下理应对你表示谢意,赏赐自然也少不了。” 皇帝听着这话,暗暗咬紧了后槽牙,大手一挥,召季公公进殿,不得不把戏做足,赏赐的东西比慕容姒在慈宁宫里搬出的还要多。 最后还要在江怀胤面前假意赔笑,送二人离去。 慕容姒阴沉着脸,跟在江怀胤一步之遥的身后走向宫门。 白鹭几人则站在距离更远的后方,根本听不到二人的声音。 江怀胤有条不紊的走着,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当面顶撞皇帝,你可知后果会是什么?” 慕容姒抬头看了他坚实的背影一眼,抿唇不语。 江怀胤倏地停下脚步,挑眼看她:“说啊?平日里不是牙尖嘴利的很吗?” “还是说,王妃仅有的伶牙俐齿,都用在本王身上了?” 慕容姒被他训斥的红了脸,她声若蚊吟的道:“王爷都听见了?” “猜的。”江怀胤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继续走着,“陛下找你,除了你是王妃的身份外,还能有什么?” 慕容姒小步跟上,与江怀胤的距离和之前更近了几分,“陛下要我在王爷身边做卧底,我没有同意。” “你可以先同意。”江怀胤嗤之以鼻,“左右以你的本事,也查不出什么。” 慕容姒感觉智商被冒犯了,她不同意,还不是担心有朝一日被江怀胤得知,杀她个片甲不留? 如此想着,慕容姒猛然发现,江怀胤在她的心中虽然比皇帝更加可怕,能给予她的安全感,却比太后还要更加牢固。 皇帝权势旋涡的中心,即便她身后有着太后,有着慕容家遗孤的身份,可皇帝要想杀她,的确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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