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瑾妙语连珠,不停的说了一个时辰,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江怀胤的眼尾一直上挑,听到最后面色也阴沉下来。 “本王的家事,何时需要国子监的人参与讨论了?” “你看看,我就说当时那个消息不止一百两吧?”公孙瑾落井下石,“你要痛快的给我三百两,我是不是早就将诗词也告知于你了?” “少废话,黎瀚书的事情如何了?”江怀胤把行房的事记在心里,面色却不显,平和的问。 公孙瑾啧了啧,“行吧,你就装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求到我身上,到时候可就不止三百两了,我话就放这了!至于黎瀚书——” 说到正事,公孙瑾表情严肃起来,眯了眯眸子道:“他身上有点味道,类似猛兽。我还需要进一步查探才能给你个准话!不过,他有个妹妹,不是省油的灯。嫂夫人的事,就是她从中作梗。” “黎沐瑶?”江怀胤撩开眼皮,冷漠的道:“倒像是她的作风。” “好像是这个名字吧?长的挺丑的,身量也不高。”公孙瑾把黎沐瑶说的一文不值,因为他根本没正眼看过黎沐瑶。 那种自视甚高,用鼻眼看人的女子,从来都得不到他的青睐。 江怀胤对此并没多大意外,反倒是黎瀚书勾起了他一分兴致。 “什么野兽?” “字面意思。”公孙瑾皱着眉,“他的口风很紧,无论我说什么他都雷打不动。但我靠近他的时候,总能闻到一股类似于——嗯,千山书院的那条大黄狗的味道。” 说完,公孙瑾双眼一亮,扭头去看江怀胤。 两人四目相对,心照不宣的笑了。 —— (1)取自王鸿《柳絮泉》,非原创。
第119章 狼皮袄子 经过国子监一事,慕容姒的名声彻底在京城中传开,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主题。 大到街头小巷,小到街坊邻里,整日都将慕容姒挂在嘴边。 其中当属进京赶考的士子们最为火热,与以往唾弃不同,现下是崇拜与倾慕,二者皆而有之。 以至于在心底里否定,慕容姒曾跪晕在慈宁宫门前的真相。 琴兰苑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主角还是姑娘们的恩人,痊愈的知夏在接待客人时,都会含沙射影的夸赞一番慕容姒。 不过今儿却不同。 黎温书听着她夸上天的赞誉,不屑一顾的哼了声:“班门弄斧,有何炫耀的。还不是男子的夸下之臣?” 君窈离开后,知夏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个花魁的姑娘。 她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妙。 更何况调查黎温书,是整个琴兰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她自当阿谀奉承的笑着。 挽起挂在臂弯上的轻纱,知夏身子一倾,缓缓倒进黎温书的怀里,娇滴滴的捶着他的胸口,“黎大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奴家眼里,大公子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得呢。” 黎温书廉价的虚荣心得到满足,食指刮了一下知夏的鼻子,宠溺的笑道:“数你嘴甜,本公子喜欢。” “奴家不止嘴甜,心里更甜。”知夏玉手轻抬,抓起酒壶为黎温书满上一杯,“公子来琴兰苑,奴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只有透过公子给奴家讲讲外面的世界,奴家才能长长见识。” 黎温书笑得合不拢嘴,将杯中酒一饮而下,一把拉住知夏把她圈在怀中,“小美人儿想知道什么?本公子今儿就在床上好好给你讲讲。” 知夏娇羞抿唇,“只要是公子讲的,奴家都喜欢听。” 黎温书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但知夏还不敢过于明显的提及相府的事。 只能循循善诱。 黎温书整日鬼混的地方无外乎青楼和赌坊,再就是相府。 他赌场得意时,不用知夏问,光看他脸色就能知晓他赢大钱了。 失意时,黎温书最是避讳提及赌坊。 所以,黎温书嘴上挂的最多的话题,也只能是相府。 他嘿嘿一笑,抬手轻轻摩挲着知夏光滑的脖颈,眼神渐渐迷离,“小美人脖颈白腻,尤为诱人。今年寒冬已过,来不及了,明年本公子定送美人一个狼皮袄子。” “公子当真?”知夏从他怀里挣脱出,一双秋水剪瞳带着期盼的望着黎温书。 黎温书桀桀一笑,“现在那群狼崽子还小得很,再养养,待入秋了,定能给你扒出个袄子。” “狼崽子?”知夏目露怀疑,“公子莫不是拿奴家说笑的吧?奴家不贪心,只要公子隔三差五来看看奴家就好了,真狼皮的袄子,奴家——收受不起啊。” 黎温书微醺的状态下有些口无遮拦,猛地回过味来,改口笑道:“放心,就算不能亲自扒皮,本公子也会给你买一身,来来来,倒酒——” 知夏别过身端起酒壶,双眸在无人看见时,渐渐深邃。 - 锈锈自打那日过后,整日捧着四书五经详读, 到底读没读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行为举止,比从前端庄大方了许多。 今日算是凯旋而归,带来了两个重要的消息。 慕容姒抿唇轻笑,等了快小半个月了,密封的铁桶难道终于找到了缝隙? 打开琴兰苑送出的字条,慕容姒挠了挠头。 “锈锈,在京城里会有人家养狼崽子吗?” “不可。”锈锈双手作揖,恭敬沉稳的道:“狼群野性难驯,莫说城内百姓聚集之地,就连猎场也难以——呃——那个——” 锈锈话卡在一半,突然不知该如何继续。 慕容姒强忍笑意,“你好好说话,你再这样,我就去找人牙子——” “发卖到深山是吧?”锈锈懊恼的垂头,想装文人雅士可真难如登天。 “王妃,狼群是不可以养的,尤其是天子脚下。” 慕容姒眯了眯眸,心中有了数。 再看另外一封信,是从济世堂传出的,信封还封了蜡。 慕容姒一猜就知道是出自楚承杀之手。 一目十行看完信件,慕容姒神色肃然,借着烛台上的火苗把信烧成灰烬。 慕容姒清亮的瞳孔里映出跳跃的火苗,她心底也跟着疑惑起来。 找暗夜门要杀她的人,突然不做这桩买卖了? 她的命,就这么玩笑吗? 慕容姒脸上的轻笑,渐渐沉了下来。 “不杀了?” 相府中,黎沐瑶腾地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黎相。 她之前就怀疑黎相买凶杀人,在她再三追问下,黎相终于承认,曾找过杀手暗中刺杀慕容姒。 这几日也是被慕容姒名声大噪的事给气得乱了阵脚,黎沐瑶寻到黎相,问出为何慕容姒如今依旧生龙活虎的。 黎相拿起剪刀,漫不经心的剪掉烛芯,“早就停手了,当初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慕容姒在江怀胤心中的地位。” “可父亲毕竟付出了银子,暗夜门做事也素来有始有终,父亲何必急着收回成命?”黎沐瑶急了。 江怀胤死不死,她才不在意。 她今年最大的心愿,便是要慕容姒永远消失。 黎相却道:“她的命还有用,瑶儿还是没把为父的话听进去,区区慕容姒,何必总是把她放在眼里?” 黎沐瑶也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偏激,连忙改口道:“父亲有所不知,她前几日在国子监闹出了一场好大的风波,再继续下去,说不准女儿第一才女的名头,就要被她抢了去了。” 黎沐瑶心知肚明。 在国子监,她的名气已经大不如从前。 从前不过吟诗作对,歌颂四季风景,弘扬戎马精神。 慕容姒却凭一己之力,大大改观了世间男子对女子的看法,和提升了女子心中的自信。 黎沐瑶紧咬着后槽牙,“如果再输给她,女儿的地位名声,可就与其他贵女无异了。” “再博学多才,也是嫁为人妇了。”黎相安慰道。 女儿的名声是最重要,但也要看对手是谁。 一个有夫之妇,还是一个早晚会被推出当做棋子的人,怎可与他的掌上明珠相提并论? “瑶儿放心,皇后最迟也会在春猎前解除禁足,届时,为父会尽快安排下你与大殿下的亲事。” 听到这个消息,黎沐瑶激荡的情绪才终于缓和。 她舒了口气,“那最好不过了。”
第120章 沈烈 日盼夜盼,春猎之日竟还有三日。 慕容姒临时抱佛脚,整日闷头在王府庭院,逼着锈锈和白鹭教自己骑射。 殊不知,京城内,因为一个人的到来,百姓夹道相迎,把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遥望城门之外,浩浩荡荡的大军最前方,一名年纪约二十五六的年轻男子,身披铠甲,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劲威风凛凛。 冷硬的脸部线条有棱有角,剑眉下,一双璀璨双眸却泛着阴郁的寒芒。 胯下宝驹意气风发的扬了扬头,前脚腾空扑腾了几下,放慢速度,缓缓步入城门。 百姓欢呼声不绝于耳。 “沈将军是大英雄。” “沈将军战无不胜!” “恭迎沈将军凯旋而归!” 人群的最前方,是江怀胤傲挺的身影。 他身后两旁,分别站着黎相和沈国公。 其余官员则排在靠后的位置。 沈国公唇角不自觉上扬,他三个儿子都颇为争气,其中最数长子出类拔萃。 前段时间被沈和德闹的整个国公府鸡犬不宁,沈国公也在朝堂上消停了有些日子。 如今长子凯旋归来,他也总算扬眉吐气一番。 有了沈烈的功勋加持,相信皇后踏出长春宫,也指日可待了。 如此想着,沈国公不自觉的多看了眼江怀胤。 江怀胤的神情却岿然不动,总带着一抹淡淡的阴柔笑意,手中还捻着一串佛珠。 半垂的眼眸不知看着地面还是看着空气,总之态度十分不屑。 沈国公面皮抖了抖,看你还能镇定到几时! 思忖间,沈烈翻身下马,已然走到百官面前。 凛冽的眸光在半空中与江怀胤的视线碰撞,无形间擦出的火花,只有寥寥几人能够看懂。 黎相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沈国公则上前迎上沈烈,“我儿英勇,得以凯旋,实乃沈家之幸,大乾之福!” “嗯——不错。”江怀胤漫不经心的哼了声,顺着沈国公的话道:“玉门关一战,陛下对沈将军夸赞有加。” “沈家沈烈,参见摄政王殿下。”沈烈浑身气质刚勇,语气生硬,在外人看来是军人的象征。 江怀胤却听出了淡淡的敌意。 他挑眉弯唇,“将军一路辛苦,先行回府休整一番再进宫?” “末将十月未回京城,理应进宫向陛下复命。”沈烈恭而不卑,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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