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也赶紧端了一杯水过来,“姑娘,你喝点水。” 秦书宜强自镇定下来,这一世,平王叛乱提前了,那说不定车家的命运或许会被改写呢? 她对着春竹道,“你去一趟姨母家,看姨父那边能不能得到些确实可靠的情况。” 春竹见她着急,点点头,“嗯,我这就再去打听打听。” 说起来,这一次平王平王叛乱也确实事出突然。 太子到临州的第三日,平王便让人率领了一队兵马突然进攻良州,想着以此为据,占个天时地利。 而自己则亲率了另一队兵马绕过良州直击临州,目的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杀了李沐言。 当今皇上本就多病,李沐言离开京城是刺杀他最好的时机,若此时能杀了他,到时朝廷必然大乱。 这于平王来说就掌握了主动权,到时他将刺杀之事栽赃到良州州府头上,他以平乱为由,不仅能挣了个好名声,还能顺利接下这皇位,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而李沐言原本是想着先部署,然后留可靠的人去探平王的动静,再决定是下一步事情,却不曾想平王如此胆大,会提前动兵。 但他也不算是毫无准备,既然敢来临州,自然也想过平王会冒险,只是平王动作太快有些棘手罢了。 得知消息后,李沐言便立刻带着临州的人马支援良州,但因为地形的劣势,又有平王的追击,还是费了些时间应付。 因此赶到横城时,已经是半日之后了。 车运带着仅有的一万多人马拼死抵抗,撑到了援军赶到,虽然屠城没再上演,但车家一家除了出去接应李沐言的车凝外,车运夫妇及其两位公子都死在了战场上。 汴阳州因为参与了这一次的钱粮支配,因此知道一些消息。 春竹打听后再回来时,便将这来龙去脉都说与秦书宜。 秦书宜听她说着,虽然未亲眼见过战乱的残酷,但是却也能想象那份惨烈。 她记得车夫人以前还买过糖给她吃,那是一个纵横马背也不输男儿气概的人。还有车家两位哥哥,虽只是小时候见过,但想来应当也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儿郎。 可如今—— 想到这里,她心忍不住抽痛起来,“你刚刚说,凝姐姐还活着?” 春竹点点头,“嗯,车三姑娘带人出去接应,并未留守横城,听说皇上还特地下诏让太子殿下带车三姑娘回京疗养。” “回京疗养?凝姐姐受伤了?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情况?”秦书宜着急地问道。 春竹摇摇头,“姑娘,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秦书宜盘算起日子来,如果凝姐姐回京的话,想来不过十余日也就能抵京了。 “春竹,你且留意着外面的消息,若是有太子回京的消息,一定来同我说。” “嗯,我记下了。” 转眼已是四月,天气渐渐热起来,再加上车家的事情,秦书宜味口越发的不好。 本来只想以腿伤为由装病,没想到这一下真病了,人也跟着消瘦不少。 四月初,太子终于班师回朝,朝廷官员都出城相迎。 李沐言一身黑色铠甲,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左右跟着朝阳朝明二人,再往后跟着一辆马车。 整支队伍肃穆而庄重。 冯全看见李沐言,差点哭出来,这一次也算是凶险万分了。 他上前相迎,“殿下,你可是回来了,真是担心死奴才了。” 李沐言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后面的马车,“你且去安排一下,再让御医去给车家三姑娘瞧瞧。” 冯全早就得到了消息,说车家三姑娘回京养伤,已经整饬出了一处环境清的幽园子,差派了得力的人手过去,就等着人到了。 “是,殿下放心。” 李沐言将人交给冯全便立即进了宫。 虽然叛乱是平息了下去,但是善后问题却更加复杂,涉及到方方面面。 等李沐言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本来想着去看看车凝的,见天色已晚,也只得等明日再说了。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李沐言几乎很难有睡整觉的时间,如今紧绷的弦松下来,他也确实觉得累了。 想着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可等沐浴完躺床上后,他却睡不着了。 冯全见他睡下了又起来,上前问道,“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可要传太医来看看?” 李沐言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忽然道,“秦府那边可还好?” 冯全一愣,一下反应过来他应该是问的秦家大姑娘的事情,赶忙道,“秦府这几日还算太平,不过倒是听说秦大姑娘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多会儿的事情?严重吗?” “秦大姑娘的病并不严重,听说是被罚了跪,伤了膝盖,这两日又有些苦热。” 冯全还是头一回见自己殿下这么关心一个女子。 “罚跪?因为何事?”李沐言明显语气加重了些。 冯全一愣,大约是没想到李沐言会有此一问。 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听说是秦家大姑娘和东里公子走得近了些,这秦老太太觉得此事不妥,容易落人话柄,才罚了她。” 李沐言一听,沉了沉声音道,“谁都会没有分寸,唯独她不会,这秦老太太也太大惊小怪了。” 冯全满脸疑惑,自家殿下不是也觉得秦姑娘和东里台走得近了些吗?怎么这会儿又如此信任信任起来了? 他点点头,“奴才瞧着,秦大姑娘举止坦荡确实不会。” 李沐言看了一眼冯全,话锋一转,“秦大姑娘和东里台都一起干嘛了?” 冯全:“……” — 虽然昨日睡得晚,但第二天,李沐言还是起了个大早,刚准备出门,就有人来禀报说车凝病了。 李沐言眉头一皱就立即就赶过去了。 到时,太医们正在扎针,见着他来都纷纷行礼。 李沐言抬了抬手,“起来吧,都这个时候了,治病要紧。回京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太医院资历最深的顾太医道,“车姑娘本就有伤,这一路舟车劳顿,可能伤口有感染,再加上可能不适应京城气候,有反复也是常见。而且车姑娘痛失家人,心中郁结难平,自然也对身体不好。” “那可危及性命???”李沐言问到。 车凝是车家仅存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救回来。 顾太医道,“暂时应该没有危及性命,只是最好是能找个说话的人,一来可以排解她心中郁结,二来也可以带着四处走走,总好过一直卧床,不利于她身体恢复。” 李沐言在屋里踱着方步,这车三姑娘的家人朋友大多都在良州,家人如今是没了,朋友也不知道她和谁交好啊。 况且,这千里迢迢的。 冯全见状,在李沐言身侧低声道,“奴才听说早年间车家还在京城住时,这车三姑娘和秦家大姑娘相交甚好。” “秦家大姑娘?” 冯全点点头,“正是。” 李沐言想了想,“那你亲自去一趟秦府,将秦书宜接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李沐言叫住他,“你昨个儿不是说她膝盖受了伤人也病着?你回东宫驾我的马车去,把那床狐裘软垫铺上。” 冯全心领神会地一笑,“奴才知道了。” 等冯全到秦府时,秦书宜刚起身不久,正让春雨给自己梳头。 昨日她听说了车凝回京的消息,虽然今天一起床觉得头晕晕的,但还是想着看能不能找姨母带着她去看看。 结果没曾想,还没出门,刘妈妈就来了园子,说是太子殿下要接她去见车家三姑娘。 她虽然不太想和李沐言有太多接触,但看车凝当然是更重要些。 因此赶紧收拾完了就来了正庭。 老远就见着冯全立在园子中间,周围乌泱泱全是秦家的人,就连久不见面的秦舟也难得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秦书宜匆匆忙忙走过来,见着父亲看了自己一眼。她一低头就朝着冯全福礼,“公公等久了。” 冯全脸上堆着笑冲她回了一礼,“秦大姑娘哪里的话,也就前后脚的事情。” 冯全说完,又看向秦老太太和秦舟,“秦老夫人,秦大人,那我就带秦大姑娘先走一步了?” 秦老太太和秦舟欣然听从,“如此,辛苦公公了。” 冯公公冲秦家人摆摆手,着人扶着秦书宜上了马车。
第15章 秦书宜到时,车凝还没醒。 她进到屋子,见李沐言也在,礼貌地行了礼问了安,然后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因为太医都在内室,秦书宜也不便进去,就在外室这么站着,时不时地往车凝那边看看。 李沐言坐在一旁,目光落在秦书宜身上。 和上一次见她时比较起来,好像确实瘦了些,气色也不好,又想到她膝盖有伤,于是道,“秦姑娘,过来坐着等吧。” 秦书宜看了一眼他身侧的位置,虽然还是觉得头晕,不过并没有要过去的打算。 她冲李沐言福了福礼,“多谢太子殿下,不过臣女站着就行了。” 李沐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椅子,又想起那日清缘寺她和东里台琴箫和鸣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悦,“秦姑娘是觉得宁愿站着也不愿坐我身边这椅子?” 秦书宜笑了,怎么上一世她没发现李沐言这曲解意思的本事呢? “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出生贵重,我一介民女,实在不敢坐在太子身侧,还是站着好了。” 这话乍一听是客气礼貌的,可李沐言听着却并不舒服,总觉得疏远得很,正要再说话时,车凝醒了。 冯全从内室过来向李沐言禀报,“殿下,车三姑娘人醒了,顾太医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秦书宜听见说车凝醒了,伸长了脖子往床那头瞧,一脸的急切。 李沐言不觉好笑,他记得秦书宜为太子妃后就一向端庄,这会儿伸长了脖子的模样确实不够雅观。 他站起身来,走到秦书宜身边,“秦姑娘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秦书宜点点头,“嗯。” 李沐言将手一背,往前去,她赶紧跟上。 见着车凝时,秦书宜只觉得恍若如梦,这么多年未见,今日再见不曾想是这样的情景。 李沐言低头过去,“车三姑娘,可觉得好些?” 车凝点点头,将目光意向一旁的秦书宜,眼神顿了顿,“你是,宜妹妹?” 虽然多年未见,但小时候的样貌轮廓还是记得的。 秦书宜眼眶微红,谁又会想到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凝姐姐如今却虚弱成这个样子。 她握住她的手,狠狠地点了点头,“凝姐姐,是我,我来看你了,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身上疼不疼?”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99 首页 上一页 1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