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凝愿意走动,她自然是乐意的。 秦书宜拉起她的手,“那我们现在就驾车去?” 车凝点点头,然后换了套戎装,这些丝绸锦帛做的衣服终究不太习惯。 她换好衣服后,拿起一旁的护腕准备往手腕上扣,秦书宜见她手上有伤,主动过来帮着她戴上。车凝看着她动作熟练,惊讶地道,“你何时也会捯饬这些行家的东西了?” 秦书宜一愣,想起来,这还是上一世学来的,以前李沐言喜欢打猎,她就做过好多次护腕,一来二去自然也熟稔起来。 她笑笑,“大概是投其所好吧。” 两人到清缘寺后,先去上了香,又放了排位,点了长明灯。 车凝在大堂跪了许久,然后问寺里的人要了纸笔,抄了经书烧过去。 秦书宜就这么一直陪着。 一直到晚上,两人一起用过了斋饭才回来。 从清缘寺出来后,秦书宜能明显感觉到车凝心情低沉了许多。 她拉住车凝的手,“凝姐姐,若是你以后还想过来,你让人来告诉我,我再陪你一起来。” 车凝看着外面影影绰绰倒退的树木,过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她反手握住秦书宜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嗯,对了,我听说太子对你青眼有加?” 秦书宜一愣,“凝姐姐是听谁说的?” “这几日在园子里待着,偶尔也能听见有人私下这么传着,怎么,我听你这口气倒是不想?我看着太子殿下也没什么不好,上次不是还送了好些药过去秦府?” 秦书宜一愣,“你说那些药是太子送的?不是皇后吗?” 车凝一听疑惑地道,“我听见人说是太子让冯公公备的药啊,怎么成皇后了?莫不是他顾全你的名声,才以皇后的名义送过去的?也对,毕竟他是男子,你和他无媒无妁的,总不太好以东宫的名义相送吧。” 秦书宜此时说不上来是何心情,上一世也没见他如此殷勤过。 她一脸认真地道,“我对太子无意,也不想高攀什么太子妃。” 车凝见她这般,没再说什么,握了握她的手,“你的选择我都支持,反正别委屈自己。” “嗯,凝姐姐也是,别委屈了自己,若是有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回府后,秦书宜听见园子里的人说下午的时候汴南晴来过,因为不在,便留了手信给她。 她打开信纸,见上面说是姨母这两天回贺州处理些事情,她自己一人闲来无事,邀她明天一起去湖上泛舟。 秦书宜想着也好,还可以带凝姐姐一起,出去散散心,多见些人,也是好事。 反正她也说待得无聊。 因为要去泛舟,秦书宜今天里面穿的是太极云纹缎朱子深衣,外面特地选了一件浅宝兰盖针无袖交领短褙,下面配的是冰纨月华裙,衣裳柔软,轻薄又利落。 秦老太太知道是同汴家的人一起去泛舟,但因为车凝的关系,虽说不太乐意,却到底也没有阻拦。 从秦府出来后先去松香园接了车凝,然后才往约好的云湘湖去。 云湘湖与护城河相连,有一处水湾十分开阔,周围树木茂盛,湖水难得的清澈,碧绿碧绿的,单是看着就觉得清凉。 车凝在良州待的这些年,见得最多的是山,许久未见这样的景致,心情不觉也跟着好起来。 到云湘湖后,汴南晴见着秦书宜的马车就立即跑了过来,明黄的衣衫将她衬得更活泼明艳。 “宜姐姐。”还没到跟前就叫起来。 “小晴。”秦书宜也笑着唤她。 汴南晴走到跟前将目光移向一旁车凝,见她一身戎装,打量着道,“这是车凝姐姐?” 秦书宜点头,“没提前给你说,但我想你也不会介意我多带个人的。” 汴南晴立刻跳到车凝身边,“宜姐姐说什么呢,我巴不得呢,早就听说车凝姐姐的名讳,今日能见着是我的荣幸啊。” 车凝冲汴南晴点点头,“想你就是南晴吧?早听宜妹妹说起你,今日一见确实是个妙人,你就随着宜妹妹一样叫我凝姐姐就行了。” 见车凝这么一说,汴南晴立即就靠过来,“宜姐姐真这么说我的?我还以为宜姐姐嫌我闹腾呢。凝姐姐,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车凝往前迈着步子,侧头看她,“哦?哪里不一样了?” 汴南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之前听人家说车家三姑娘身上功夫好,我还以为你很壮实呢,没想到你比我还瘦。而且凝姐姐长得也好看,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皎若太阳升明月?” 秦书宜噗嗤一声笑出来,“是皎若太阳升朝霞。” 汴南晴吐吐舌头,“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走走走,大哥哥他们都在前头的船上等着了。” 三人说笑着往前面的船上走去。 一上船,秦书宜就愣了,东里台怎么也在。
第17章 东里台朝着秦书宜点点头,“秦姑娘。” 汴南晴眨了眨眼,忙道,“宜姐姐,是不是很惊喜?今日真是巧了,一来就遇上了东里公子,于是大哥哥便邀请着一起了。” 汴策也赶紧道,“可不是,今日可是巧得很。” 东里台将手上的扇子收起来,然后道,“今日正好休沐,想着此处凉快清净,没想到居然能遇上你们。” 秦书宜看了一眼汴策,朝着东里台也点了点头,然后又向他们彼此介绍了一番,大家打过招呼后 ,她这才拉着车凝往边上挪了挪,然后寻了处地方坐下来。 东里台往秦书宜这边挪了几步过来,然后冲着其施了一礼, “秦姑娘,听说上次送你回去,惹了你祖母责罚于你,如今可好些了?本想去探望你,可又害怕再给你惹麻烦。早知如此,那日就不坚持送你回去了,没想到给秦姑娘带来了不必要的事端。” 秦书宜点点头,“我已经好多了,小晴也跟我提起过此事,其实东里公子不必抱歉的,此事原本就与你无关的,你不用自责的。” 话虽如此,东里台还是从腰间掏出一盒子药膏递过来,“刚刚我听汴策说,你被罚跪的时候伤了膝盖,便让人去拿了这药来,这是从西域运过来的,对散淤止痛有奇效,你回去可每日睡前涂在膝盖上。总归是与我有关,还希望秦姑娘不要推辞。” 秦书宜看着那盒子,想了想,接了过来,“如此,那我便收着了,东里公子就别再因为此事耿耿于怀了。” 东里台收回手,“原就是应该的。” 一旁的车凝看在眼里,低头附在秦书宜耳旁道,“我看这东里公子挺关心你的啊。” 秦书宜脸微微一红,“凝姐姐,你别笑我。” 车凝笑而不语,转头看向船外。 汴南晴见两人窃窃私语的,也跟着凑过来,“两位姐姐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秦书宜将她头偏向一边,“我们说这湖里有鱼呢。” 汴南晴一听,立即就来了兴趣,“真的吗真的吗?那不如我们抓些鱼正好中午吃?” 说着就往船尾跑去。 汴寻一听说有鱼来了兴致,也往船尾跑,这一下大家伙儿都来了兴趣,纷纷拿东西作势要去捞鱼。 秦书宜因为膝盖没好完全的原因,乖乖地往船头方向找了位置坐下来,看别人捞鱼也是一种闲趣。 清风徐徐,吹在脸上凉凉的,轻轻的,实在是难得的惬意。 她微微舒展了胳膊,风穿过双臂,凉爽得很。 一侧头,发现东里台正往她这边看。 她心一滞,然后就见着东里台朝着她缓缓走过来。 “秦姑娘是累了吗?” 秦书宜摇摇头,“没有,只是忽然间觉得岁月静好,不应该辜负。东里公子不去捞鱼?” 东里台看了一眼已经站满了人的船尾,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人太多了,我怕被挤下去。” 秦书宜收回胳膊,“船上这么多仆侍,哪里会让东里公子掉下去。” 东里台笑起来,“我说笑来着,人太多,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等着吃现成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说起来,长这么大,我还真很少遇见像秦姑娘你这般淡然的人,看着年纪也不大,却很像经历了许多一般,总感觉有一份难得的平静和泰然。” 秦书宜嗤嗤一笑,“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我像个老太太了。” 东里台定定地看着她,树影打在她脸上,又慢慢略过,随着船往前移动,几点光影又落下来,不觉有些出神。 他嘴角不觉微微一扬,“秦姑娘可比老太太好看多了。” 秦书宜脸微微一红,侧眼看了他一眼,又慌忙别过去。 东里台将她动作收进眼里,压低了声音道,“秦姑娘,上次的事情,终究是我考虑不周。但如果真让人有了什么误会,我觉得,”他顿了顿,而后才又压低了声音道,“倒是很愿意负这个责。” 其实,今日这话他也不算是空穴来潮。 上次听说她受了责罚就有些忧心,本来想去看看,可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这段时间,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天,和家里人聊天,自家妹妹一句话玩笑话说他是思春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是真有些动心了。 秦书宜没听得太清,“东里公子说什么?” 东里台从一旁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我说,这茶不错,秦姑娘尝尝看?” 秦书宜接过水,尝了一口,不涩不淡,还有一丝甜味儿,“这是当阳雪茶?” 东里台点头,“正是,这当阳雪茶,甘甜不涩,回香绵长。对了,过几日,藤萝园有茶会,秦姑娘可有兴趣去看看?” 这藤萝园其实是初阳王妃置办的,听说这位王妃尤其爱茶,初阳王对他疼爱有加,这才着人办了这藤萝园。 外头有什么好茶新茶,藤萝园必定都能喝到。 只是平常这藤萝园并不对外贩茶,只在节庆时节才会偶尔会办个茶会,以茶会友。 但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需得有帖子才行。 想来,像东里台这样有着京城四大公子的名头,自然也是在邀请之列。 茶会难得,秦书宜自然是心动的。 东里台见她似有犹豫,忙又补充道,“到时,可以叫上大家一起,初阳王妃说过,我可以带朋友的。” 这算是东里台第一次正式邀约秦书宜,不免有些紧张。 秦书宜想了想,点点头,“听说今年江城的茶尤其不错,不知有没有幸能尝到。” 东里台一听,知她这是答应了,这才松了口气,“江城的茶尤以苦茶闻名,秦姑娘到时可别叫苦。” 这时,后头传来汴南晴的惊叫声,“宜姐姐,宜姐姐,抓到鱼了,抓到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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