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江宛泱问道。 那布置早点的侍女是宫里拨来照顾她的,她出行不喜欢带很多侍女,所以只带了青云一个。 “奴婢月桂,小姐有事吩咐吗?” 她捂住胸口,强忍不适,道:“你去找一下我父兄,告诉他们我先自行出宫了。” 月桂脸上一脸为难:“可是江小姐,您现在……脸色不是很好。” 小宫女够委婉了,她知道她现在看起来命在旦夕,但她清楚自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些折磨而已。 “别担心,你尽管去说,然后带我去宫门就行。” 即将行至宫门时,江云骥神色匆匆的追上了她。 “阿泱,你脸色这么差怎么还闹着要回去,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江宛泱有些站不稳,紧紧扶着江云骥,“哥,宫里冷。” 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但她实在不想在宫里呆着了。 江云骥沉着脸懊恼,江宛泱看出他好像有难言之隐,问:“哥哥可是有什么难处?” 江云骥眉头紧紧蹙起,“昨日六皇子被杀了。” 江宛泱没忘露出一丝惊讶,又问他:“那与我何干?” 江云骥收敛了神色,“昨日六皇子在刺客一事逐渐平息之后,跟皇后打了招呼,说来偏殿找你,但殿内未见你人影,出去寻你未果,遭了刺客余孽的杀手。” 所以昨天六皇子是去寻她才碰见小豆子的。 见她神色不对,以为她是听到死人感到害怕,江云骥尽可能安抚她,“阿泱不必担忧,皇子被刺杀,兹事体大,陛下只是叫你过去询问一些事宜,并无责怪之意。” 江宛泱神色复杂的看向这个哥哥,有些好奇看起来很可靠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靠谱? 昨天说皇后不会为难她的人也是他,结果她跪到站不起来。 到了大殿上,也亏了她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皇帝特地免了她行礼,还赐了座。 江宛泱一直捂着胸口,努力调整呼吸,但看见向慕澄的时候呼吸还是乱了一下。 哼,杀人凶手居然也在。 皇后伤心欲绝的趴在皇帝胸口,柔弱骄矜,哄的皇帝心猿意马。 “我的元修啊,他若是不对江家小姐这么深情的话……” 欲语还休,意味不明。 江云骥皱起眉头,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六皇子被杀还怪起他们家阿泱了? 江宛泱倒是没什么神情波动,皇后老内涵家了,她已经逐渐习惯。 再说了,比绿茶是吧,她堂堂洞庭湖小碧螺春,就没怕过谁! 只见她猛地吸一口气,胸口顿时胀疼,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众人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给没了。 等她缓过来之后,面色依旧苍白无力,但眼眸含泪,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众人心中顿生怜悯之心。 她娇弱的开口:“娘娘说的是。六殿下看起来虽勇猛直爽,但实际最为多情,昨日臣女还见到六殿下许诺了一名柔弱女子侍妾之位。” “殿下见臣女可怜,也曾动过恻隐之心,向娘娘求娶臣女,”江宛泱抹抹不存在的眼泪,继续说:“只是臣女有自知之明,外人说的好听些,我是跟随大师修行,其实臣女知道,臣女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丫头,身子骨也不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累赘,又怎么能,怎么能妄想攀附上六殿下这样多情的好人呢?” 语气真挚诚恳,打造出一个自幼命运凄惨又不得已妄自菲薄的柔弱女子形象,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瞥见老爹在一旁偷偷抹眼泪,兄长也红了眼眶。 皇帝也为她的身世所感动,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他那死儿子曾经调戏宫女和重臣嫡女的混账事! 江家嫡女没见识看不出来,但他的儿子,他能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吗! 死了也要丢人现眼! 章皇后见皇帝隐隐有动怒之意,立马哭天抹泪的扯开话题,“陛下,元修死的冤呐!” 皇帝揉了揉额头,安慰道“朕知道元修骤然离开你伤心,可恨那刺客丧尽天良,你放心,等抓到刺客,朕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江宛泱偷偷看那个“刺客”一眼,对方倒是淡定,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她注意不到的嘲讽。 章皇后用帕子抹了抹眼泪,眼神狠厉了几分,“陛下,臣妾说的冤不是指刺客。”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 章皇后直起身子,神色收敛起来,“当时刺客已经逃走,我儿也是见宴会逐渐事件平息才担心江小姐去往本宫偏殿的,怎的就他这么不凑巧遇上了未逃走的刺客呢?” “臣妾也不想怀疑,可这件事实在疑点颇多,臣妾不得不怀疑。” 闻言,皇帝神色也严肃了起来:“爱妃继续说下去。” 章皇后点点头,继续说:“当日也是凑巧,臣妾请了江小姐到我殿内一叙,刚好十七也在,臣妾也是嘴笨,惹了江家小姐不快,竟气昏了过去。” 章皇后有意无意的朝她那里看了眼,江宛泱心下暗道不好。 果然听她又说道:“十七向来喜欢江小姐,也怪我考虑不周,元修那小子也是藏不住心思的,臣妾也不想往坏处想,可……元修出事的地方离十七很近,江小姐生着病也不知去了哪里……” 皇帝抬起章皇后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使劲揉搓了一把,然后拉下脸来质问向慕澄,“你这个逆子,勾引将军嫡女,残害兄弟,还不知错!” 只是一句猜测的话,就定了他的罪。
第25章 总受欺负 向慕澄在她身边跪下,神色冷淡,“回陛下,儿臣当日负伤,在长青殿后的厢房内昏迷不醒,对于六皇兄被刺一事,并不知情。” “哼,你说不知情就不是了吗?当日李太医为你诊治后就再无人见过你,更何况李太医为你诊治时是在青兰殿,你为何又跑去了本宫偏殿后的厢房!” 章皇后咄咄逼人道:“你说,这些你怎么解释!” 向慕澄冷笑一声,李太医自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攀附权贵将一个皇子赶到了破旧的厢房里的,同样的道理,那个后来的卢太医也不会说,宫中向来如此,得过且过,苟且偷生。 大不了受些折磨,反正他的“好父皇”是不会弄死他的。 向慕澄没再开口。 章月华冷“哼”了一声,“料你也说不出什么,本宫问了昨天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没有能证明你伤重昏迷无法伤人的。” 向慕澄微征,所有,人吗。 向慕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为什么呢,晓桐。我明明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江宛泱也很奇怪,她记得女主在向慕澄受伤之后一直陪着他,还给他找太医救他,怎么会没有人给他证明呢? 唉,男二怎么混的这么惨。 哼!活该!让他威胁她! 但她自问并不是像男二这样,恩……,这样没良心的人,所以打算再帮他最后一次。 皇帝正要向他发难时,只听“咚!”的一声,江宛泱跪在了地上。 她神情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要上告。 实际上,是她刚刚跪狠了,疼,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陛下,臣女有话说。” 向慕澄死死盯着她,眼里是不断翻涌的阴鸷与怒火。 终于,她也要露出真实面目,狠狠踩上他一脚吗? 好啊,大不了鱼死网破,只是过程艰难一些,但是他会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哦?你有证据证明十七与元修之死无关吗?” 向慕澄冷笑一声。 江宛泱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使劲挤了点眼泪出来,开始她的表演。 “正如娘娘所说,臣女总是爱伤春悲秋,娘娘只是口误,臣女却误会娘娘骂臣女乡野出身,一时悲愤交加,又加上臣女这没用的身子,一直跪在温暖如春的殿里竟也受不住,昏了过去。” 她顿了顿,又抬头看了眼章皇后的臭脸,心里平衡了许多,才继续说下去,“臣女醒来之后,见殿内没人,心下惶恐,便想出门寻父兄,只是臣女不熟悉皇宫,一时之间竟迷失了方向。” “臣女走进了一座破落小院,听到屋内有人咳嗽,一时不忍就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房内竟是十七殿下。” 向慕澄已经收起了冷意,挑眉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直觉这个小蠢货不会说什么好话,但自她点头的时候,便生出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 “臣女虽平日总受十七殿下欺负,但又不忍他一人缠绵病榻,想着臣女身上有些药丸,就打算喂给殿下。” 江宛泱跪累了,索性坐在地上,像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开始抽泣,“哪知,哪知殿下吃了药物苏醒过来竟以为臣女是刺客,嘴里喊着陛下小心,手却死死掐住臣女的脖子。” 她努力抬抬头,伸长了脖子,上面一圈红印清晰可见。 “陛下您看,臣女疼死了,挣扎半天才逃出魔掌,殿下应是体力不支又昏过去了。” 江宛泱再次抹抹没几滴的眼泪,哽咽着说:“臣女本想着快些走开,远离殿下,但远远的又听见打斗声,又不敢出去了。后来打斗声没了,才敢出去,一出去就遇见了父兄,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皇帝思考片刻,似乎对她刚刚说的十七昏迷中还惦记着他安危有所触动。 皇帝:“这么说,昨日直到老六被杀,你一直与十七在一起?” 江宛泱点点头,见皇后那个妖婆又要出声,赶忙拦下,“臣女虽不想承认,可爹爹自臣女归家就教导臣女陛下英明神武,切不可有欺瞒之意。”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这下子她不仅侧面夸了夸自家老爹忠心不二,还堵住了章皇后想污蔑她做假证的嘴。 额,虽然但是,她确实做的是假证。 可她就是看不惯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作对,她毫不怀疑,哪怕杀人的不是向慕澄,哪怕向慕澄离六皇子死亡之地离得远远的,他还是会被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 “陛下,”江云骥出声,“臣曾仔细查探过六殿下伤口,确实与昨日那批刺客如出一辙。” 皇帝捋了捋胡须,“既不是十七所为,可那些刺客明明已经撤退,为何又特地要置元修于死地?” 这确实是个疑点,但江云骥直觉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些刺客训练有素,且来去自如,到现在一点痕迹都查不到,或许是有人里应外合。 他将猜测说了出来,皇帝勃然大怒,宫里出了内贼,且查不到人,这是危及性命的事,绝不能姑息!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云贵妃忽然惊呼一声,“陛下,您还记得前些日子传天司的预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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