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来这里的目地不是楼子规,一个必死无疑的人,不值得他浪费心力,他今日来,将养在府中的高手尽数遣出,用药放倒宋谨等人,他就是想让宁小药亲眼看着楼子规死,亲身体会一下死到临头的感觉,明白没有他们谢氏的卫护,她的这条命就会如今晚这般,时时刻刻朝不保夕。 谢太师身边最得用的幕僚徐义名走到了谢太师的近前,小声道:“太师,这些武夫中的毒,毒性霸道,圣上拿下了北胡人,那这些人如何处置,太师是不是再思量一下?” 谢太师没准备留下宋谨们的性命,只是这会儿他没有去救驾的机会,拿捏不住宁小药,他要怎么将宋谨们杀死? “两日之后的大朝,太师倒是可以拿这些人的命要挟圣上,”徐幕僚人到中年就已经花白了头发,驼了背,小声跟谢太师道:“只是这样一来,太师与圣上那就真的没有情义可言了。” 谢太师摇头哂笑了一声,为了权,执掌天下的权力,他与宁玉之间早就没有所谓的情义了。 几只麻雀站在谢太师身后的墙头上,在谢太师和徐幕僚说了几句话就又沉默不语后,几只麻雀飞离了这处墙头,落在了一座小楼的楼顶上,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麻爷爷,那个谢太师太坏了!”一只小麻雀跳着脚叫道:“太坏了,喳喳~” 麻爷爷用嘴替这小麻雀梳了梳羽毛,说:“这样的人死了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会有他会悔的时候的。” “那现在怎么办呀?”另一只小麻雀着急麻慌地问道。 “去找小药,”麻爷爷跟这只小麻雀说:“告诉她谢老头儿又冒坏水了。” 小麻雀点点头,展翅想飞,突然又停了下来,跟麻爷爷说:“小鹰就在那里呢,它会不会把我叼走吃掉呀?” “不怕,”麻爷爷又替这只小麻雀梳了梳羽毛,说:“它要叼你,你就说认识小药,有要紧的事要跟小药说。” “嗯啦,”小麻雀展翅飞走了。 “小药有办法打败谢太师吗?”几只小麻雀为宁小药捉急。 麻爷爷站在楼顶上,远远地看着香楼那里的人群,说了句:“小药是皇帝啊。” 天下哪是那么好执掌的?地位越高,责任就越大,遇上了事,百姓可以没有办法,大臣可以没有办法,所有的人都可以没有办法,唯独皇帝不可以。麻爷爷喳喳地轻轻地叫了两声,莫名地,它就心疼起宁小药这个小姑娘来了。 小麻雀飞到香楼跟前时,就遇上了小海东青,“我是来找小药的,谢太师在作妖,我来给小药报信,”不等小鹰来叼,小麻雀就喊了起来。 小海东青叫了一声,又往更高的天空飞去。 宁小药这会儿已经不挥板砖了,坐在一幢两层小楼的门前台阶上喘粗气,又是扔马车,又是拍板砖的,累死她了。 小麻雀落到了宁小药的肩头,看了一眼趴在宁小药身旁的黑老大,叽叽喳喳地把事跟宁小药说了一遍,临了还安慰似的拿小脑袋蹭了蹭宁小药灰扑扑的脸。 我勒个去啊! 宁小药僵直着身体坐了一会儿,然后跳了起来,这还能不能好了?那老混蛋怎么能天天,分分秒秒地就想着害人呢?! 影风手里提着刀跑到了宁小药的跟前,大声禀道:“圣上,北胡人都拿下了。” 黑老大这时说:“小药,你们不去北胡人在京师的老巢看看了吗?” 宁小药想了想,把黑老大拎起来放影风的肩头上,说:“大风,我这猫知道北胡人的老巢在哪里,你们跟着它去抓人。” 影风和站近前的龙禁卫们(⊙_⊙),听一只猫的话? 宁小药撒腿往插巷那里疯跑,一边还不忘给影风鼓劲:“大风加油,你们行嘀!” 黑老大从影风的肩头跳到了地上,仰着脖子冲影大统领喵嘎喵嘎地叫了两声,往街北头跑去。 “老二带人留下看着犯人,其他的跟上这只猫,”影风这时候还不知道宋谨等人已经落到了谢太师的手里,命在场的龙禁卫们道。 宁小药一阵风似的从楼子规和方堂的身边跑过,头顶上飞着一只小麻雀。 小海东青在天空犹豫了一下,没跟着主人影风走,而是落到了宁小药肩头上。 宁小药说:“你在天上没看到小宋他们出事?” 小海东青说:“我看见他们倒地上了,可他们没死啊。” “那你也得来告诉我一声啊,”宁小药拽小鹰的羽毛。 小海东青还委屈上了,说:“我主人没出事呀,嗷。” 宁小药……,也对,对小动物而言除了主人,其他的人类是死是活,关它们什么事? “小药你也没事呀,”小鹰的翅膀被宁小药拽疼了,也没生气,讨好的拿脑袋蹭蹭宁小药的脸。 好吧,宁小药决定原谅这货了,除了主人就是她最重要,自豪有木有? 方堂看着宁小药往前跑,跟楼子规说:“圣上要去插巷?” 楼子规往前快步走了几步后,头就是一阵眩晕,“扶我过去,”楼子规使劲捏着自己的眉心。 方堂手指着前方,傻愣愣地说:“督师,圣上进巷去了。”这跑得也忒快了点吧? 楼子规没好气地道:“没人能伤圣上,你怕什么?” 方堂……,圣上的确勇武无敌来着。 宁小药冲进了插巷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宋谨们,宁小药就从愤怒变得出奇愤怒了。 谢太师走到了宁小药的面前,躬身要给宁小药行礼。 宁小药还记着谢太后那番为人子女孝为先的话呢,亲娘她不能碰,那这个亲外公她也一样不能碰,宁小药看看跟在谢太师身边的驼背男子。 墙头上几只小麻雀一起叫:“小药,他也是坏人!” 是坏人,那还等什么?宁小药抬手就一巴掌拍向了徐幕僚。 徐幕僚正跟着谢太师要给宁小药行礼呢,头刚低下就被宁小药一巴掌拍上了,徐幕僚一声没吭,面朝下就趴在了地上,头顶心上一个包,看着就鼓起来了。 “你,”谢太师的老脸挂不住了,徐幕僚是他身边最得用的人,他一向以挚友礼待之,宁小药这一巴掌活生生就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宁小药理都没理谢太师,拍倒了徐幕僚,宁圣上又忙着去看就躺在她左手边的宋谨。 宋谨看见宁小药半蹲在了自己的身前,嘴巴快速地张合着,他急着说话,只是拼了命,他的喉咙里也没能发出声音来。 宁小药把手放在了宋谨的手背上,“没事的,”她跟宋谨说:“有我在,谁也害不到你们。” 谢太师站在了宁小药的身后,低声道:“圣上,他们是中了毒,臣带人赶到时,北胡人正……” “你撒谎!”小麻雀们一起冲谢太师叫,这老混蛋怎么就一点脸也不要呢?! 第33章 我走了,谁做皇帝? 谢太师就觉得今天晚上这些麻雀叫得让他心烦,想过了麻雀再回神的时候,谢太师惊愕地看见宋谨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宁小药本来就累成狗,再替宋谨解了毒,直接累成了死狗,宁圣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兜里摸了把糖豆扔嘴里,她得让自己快点恢复体力,这么多人等着解毒呢。 谢太师连着退了数步,惊愕之后,谢太师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放毒烟的人有问题!这人已经被宁玉拉拢,成了宁玉的爪牙了? 宋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下子能动了,不过宋七将军现在也没空想这个,冷冷地看着谢太师,宋谨往前一步,将宁小药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楼子规这时由方堂扶着,一步步地走进了插巷里,一眼看见宁小药坐在地上,楼子规的心头就是一颤,忙就开口道:“圣上?” 宁小药一边嚼着糖豆,一边冲楼子规挥了挥手,应了声:“我在这里啊。” 听见宁小药说话,楼子规放了心,目光一转,楼督师看向了谢太师。 谢太师带来的高手里,有身上带着弓箭的,也有善使暗器的,只是没有谢太师的命令,这些高手谁也不敢贸然出手。 谢太师的视线对上楼子规的冷眼,忽得就是一笑,说:“圣上无恙,督师无恙,老夫就放心了。” 楼子规冷冷淡淡地道:“有劳太师挂心了,今晚唯一的万幸就是圣上无事。” 谢太师笑道:“督师说的是,圣上无事最重要。督师啊,北胡人亡我雍宁之心不死,你也要多珍重才是。” 楼子规把头点点,说:“太师教训的是。” 宁小药坐在地上,跟肩头上的小鹰说:“他们怎么还说上话了?不是应该见面就冲上去咬死对方的吗?”面对面的站着说话,气氛还很融洽,这是什么个情况? 小海东青先跟宁小药说不知道,紧接着就来了一句评语:“你们人类就是会装!” 宁小药默,这个评语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谢太师这时又道:“圣上早就知道那些书信有问题,不过为了将京师里的北胡细作一网打尽,圣上也只能委屈督师你演一出苦肉计了。现在细作拿下了,督师也就不必再担着叛国的罪名了,”话说到这里,谢太师拱手冲楼子规行了一礼,道:“老夫之前对督师多有得罪,还望督师不要怪罪。” 额的神! 宁小药手抖,心头千万只羊驼驼在狂奔,她对这老头的不要脸程度刚有了一个认知,这老头儿就又刷新下限了! 方堂扶着楼子规的手也抖,这是读书人,还有着大儒的名声,这他娘的就是个卑鄙小人啊! 小海东青扇动翅膀,跟宁小药叫:“嗷嗷嗷,小药,我去吃了他吧!” 在场的众人……,这只鹰还能学狼叫? 宁小药把小鹰抱怀里了,这老头儿这么多手下在呢,这货还没飞到老头跟前呢,估计就被人弄死了。 楼子规拍了拍方堂扶着自己的手,看着谢太师也是一笑,笑意甚至还入了眼里,这是个眉目如画的人,不笑的时候身上肃杀之气太重,让人不敢靠近,不过笑起来,眼角眉梢似乎都被画师用笔重新上了颜色,十里春风,花开似锦。 宁小药的小心肝颤了两颤,她知道楼子规长得好看,只是这人就没冲她真正的笑过,宁小药从没想过有人笑起来能像花开一样,还,还不是一朵,是一片! 谢太师也在笑,只是手握得死紧,他知道楼子规在笑什么,他将脏水泼到北胡人的头上, 站在这里自圆其说,他这是在承认失败,若是赌徒,他这一次就输光了全部的家当。 楼子规推开了方堂的手,慢慢地走到了宁小药的面前,半跪下来,低声道:“臣请圣上回宫,北胡的细作已经被抓,圣上不必再以身犯险了。” 宁小药说:“会不会还有逃走的呢?” 楼子规说:“有也只是少数,蝼蚁撼不了大树,圣上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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