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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她神志清醒多了，但身体状况并没有这么快恢复，信息素的释放也没有那么快收敛，她根本没办法单独从包厢里出去，潜意识里也不想让沈安闻帮她。 “朝朝，需要帮助吗？”沈安闻叩了叩门。 “不用！我再歇会就好。”应朝朝慌乱地应声。 她打开手机先打电话给苏陈，也没明说，只说希望苏陈能上来接一下她，可是苏陈说他已经被应桦遣走了，没有两小时办不完手上的事。 应朝朝又翻到了特需部门的急救电话，拨打前她查询了一下费用，被1500元巨款吓到了。从姜言礼生日后到现在，生活费外的余钱她满打满算也才攒下了1300多元，哪里交得起这个费用。 她实在不想麻烦别人，可眼下这种情景……她闭闭眼，想打给应策，他虽是Alpha，但亲缘之间会排斥所以问题也不大，只是荷包空空的他要是找车来接她，田蓁一定会知道。 她又想起楼宓和孟青，她们俩一个双休不在梧城，一个看时间应该在补习班，她也不太好意思找。 合计到最后，她找上了方明耀。 【拂晓（应朝朝）】：「位置」方明耀，你在附近不？在的话能不能找个车来接下我，送我回家。一口价500元。 【老板我可以的（方明耀）】：20分钟内到！ 【拂晓】：我……发热期了。能找个靠谱的Beta司机吗？ 【老板我可以的】：我做事，你放心。 【拂晓】：我在味华餐厅001包厢。 【老板我可以的】：收到！ 应朝朝松了一口气，她心疼地转了500元给方明耀，这才躺倒在沙发上，试图让自己天旋地转的头晕能好一些。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她听到有隐隐约约的人声，紧接着包厢门就被敲响了。 “应朝朝，是我。”方明耀在外面唤了一声。 “进来。”她用力回应，然后昏昏沉沉地坐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小挎包。 进来的不是方明耀，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着干净，笑容温柔。她身上香香软软的，像是个Omega。 “应小姐，我是方……少爷喊来帮忙的。”她拿了她的羽绒服，还把她的挎包拎了起来，然后扶着她出门。 应朝朝有些懵，方明耀不是特招生吗，怎么喊他少爷？如果是雇来的，那他花了多少钱啊，她的500是不是给少了…… 出了门，她就看见站在门边的沈安闻。他神色复杂，眸中深不见底。 “朝朝，似乎我们每次见面都有些波折。”他弯了弯唇，又变回那个温和的医生，“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扎一针应该就好了。我们下次再见。” “抱歉。”应朝朝避而不应。 她有些庆幸沈安闻是一个医生，在面对发热期的Omega时克制力比常人强上许多，不至于让场面变得更加难堪。 但她不知道的是，Alpha在进行医生考核时会有更为严格的测试。一个合格的Alpha医生在面对发热期Omega时，第一时间仍旧需要回避。 沈安闻静静看着方明耀和那名妇人将少女扶走。等人走没影了，他才重新进入包厢，被浓郁的葡萄柚味信息素一裹，他的眼尾迅速泛红。 他吸口气，单手扯松了领带，拿起应朝朝喝过的茶杯，轻轻嗅了嗅，长眉拧了起来。 他搁下杯子，看到门边垂着脑袋的侍应生，他扯了扯嘴角，剥去了温文尔雅的表皮，冷静嘲讽地开口：“应桦让你加了诱导剂吧。” 侍应生脑袋垂得更低了，手指都有些发颤。 “多此一举。” 沈安闻收敛了笑，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抬脚走了。他的话语冷淡，略带疲惫，也不知是说给侍应生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应朝朝被扶到楼下时，身上的热度退了些，但困意排山倒海。 接她的是一辆深灰色的汽车，她从没见过，但司机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眼熟。她实在太累了，根本想不起是谁，只靠着妇人的肩膀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应朝朝的脑袋像宿醉醒来一样疼，但好歹不发烧了。 她摸出手机，看到方明耀昨晚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一边心疼荷包，一边慢吞吞地回复了一下。 【老板我可以的】：交易完成，老板下次别忘了再找我啊。 【拂晓】：万分感谢！昨天的钱够吗？ 【老板我可以的】：够的够的，给的太多了。 【拂晓】：…… 应朝朝要退出Tink时看到沈安闻也给她发来了消息。 【树梢月（沈安闻）】：朝朝，醒了吗？恢复得如何？ 【拂晓】：我没事。谢谢。 应朝朝搁下手机，起床洗漱，又啃了一个面包后，看到对方又发来了消息。 【树梢月】：那就好。午饭后记得再扎一针。有需要的话今天可以来医院找我看一下。 【拂晓】：暂时不用。 沈安闻没有再回。 应朝朝整理完自己，又打了一针抑制剂，感觉身体已经恢复泰半时，她坐到了电脑跟前。 今天是1月1日，她可以向婚配系统提交婚配申请的日子。 她略有些紧张，登陆了婚配申请系统，点击申请后一步步按照规章流程填写，最后将自己的基因检测电子报告上传。 系统在第二次确认申请的页面展示了关于匹配锁定后和试婚对象在试婚期的数条准则和警示。 前面的几条应朝朝都觉得正常，只是最后一条，让她略微感慨。 “系统锁定的试婚对象除了基因的高匹配度，还会依据申请人喜好以及家世作为二次筛选条件。假如试婚对象在锁定后因各种意外面临饥饿、流浪、生病等对个人健康造成不良影响的情况，在一年试婚期内，申请人需履行等同于试婚对象家人的义务，进行人道救助。” 看到页面上出现“申请成功，请等待匹配”的字样，应朝朝感觉卸下了一部分重担，重新又躺回到了床上。 姜言礼这个时候正拿着手机在仔细阅读网络上某个大佬写的《婚配申请系统保姆级攻略》。 梁述在旁边拿着笔记本电脑填写婚配申请系统的内容。 “少爷，这个关于家庭财产的内容选择哪个？” 姜言礼垂眸，语气有些不咸不淡：“据实写。我名下又没有资产。” 梁述轻咳一声，在“温饱家庭”上打了个勾。 “少爷，是基因匹配度优先，还是个人喜好优先？” “基因匹配度。” “是不是草率了点？”梁述有些一言难尽。 姜言礼搁下手机，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妈不是让你偷偷把我和朝朝的基因报告拿去匹配了吗？” 梁述：“……这您也知道啊。” 姜言礼：“多少？” 梁述：“99.9%……”
第43章 发热期过去后, 再有半个月就是寒假。 网球社楼宓已经非常熟悉，应朝朝渐渐就不去了。她的生活越来越规律, 除了咖啡屋，就是菜场和公寓，偶尔会去一趟书店，别的时间基本不出门。 应策偶尔会在Tink上找她，最近一次找她说的是田蓁在饭桌上基本已经不提及关于联姻的事了，可能已经放弃这方面的考量。 应朝朝没和他说, 这不是田蓁放弃了，是应桦有别的主意，田蓁驳逆不了而已。 事实上, 自那天以后, 应桦已经连着五次让苏陈来接她去和沈安闻吃饭了。他自己没有出现，只通过苏陈的口让她乖顺。 应朝朝想着再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定婚配系统很快会为她锁定对象。于是5次里勉强去了1次。 她对沈安闻这个人有一种古怪的观感，但他又确实一直都彬彬有礼, 很有耐心。可被迫和他见面与自愿见面委实是两码事。 她也实在疑心沈安闻会不会是为了不让她难做才来赴约，明明他是连轴转的门诊医生, 应该很忙才对。 这一天晚上他送她到小区门口时她没忍住开了口。 “沈医生，我知道你很忙。其实你不用来赴约的。”她直言，“这件事并不重要。”她也真的有点累啊。 1月中旬的夜晚，恰是最冷的时候。少女缩着脖子, 两只手插在羽绒服兜里, 白净的脸上有犹疑, 也有暗藏的焦躁。 “朝朝, 是我想见你。”沈安闻眸光浅淡，落在她脸上却像是有温度, “我约你，你总是回绝。” 应朝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同于往日的亲近和无奈，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就想回避：“我现在高三，想好好努力一下。” “是我的不对，我只是怕来不及。”沈安闻静静看着她，眼里的温柔满得要溢出来。 应朝朝不解，心跳却倏然加快。 “我知道你向婚配系统提交了申请。一旦系统给你锁定了试婚对象，那我……也许只是晚一年，但也可能晚一辈子。” “我不想错过你，我希望在那之前你能先考虑一下我……以终身伴侣的身份。”青年的声音在凛冽的冬季有一种低沉又喑哑的蛊惑。 应朝朝怔忡了几秒，垂下眼帘：“所以，沈医生，是你告诉应桦我们认识的事吗？” 沈安闻瞳孔骤缩，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对，甚至还没听到少女回应就已经有了些微不知从哪来的悔意。 “他先找的我。”他试图解释，“朝朝，你是担心将来受他摆布吗？” 应朝朝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先前从来没有往伴侣方向想过。但当你选择告诉应桦时，我们就不可能了。至少眼下这种状况，我不会同意。” 沈安闻微微蹙眉，似乎有些费解：“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沈医生，沈应两家的合作内情我不清楚，也不感兴趣。但我在应桦眼里仅仅只是达成目的的筹码而已。现在他需要沈家，所以是你。而你选择在他找上你的时候故意提起我，未尝不是把我也当成了筹码。” 少女笃定又冷静地看着他：“我不想被人称斤计量，也不配影响到沈应两家合作的结果。我的婚姻、我的人生都是我自己的。” “我很抱歉因为担心应桦随意定下我的婚约所以顺着他的意来赴约，如果这样的举动给你造成了误会和伤害，我真的很抱歉。我有我的迫不得已，不敢请你谅解，但我真的不愿意。” 沈安闻沉默半晌，再开口时眉眼含着安抚。 “朝朝，应沈两家的合作以沈家为主导，其实哪怕对方是陈家王家李家都可以，只是因为应家有你，才选了应家。” “合作结束之后并不会影响到你我。你也不用担心应桦会拿捏你。”他循循善诱，“有我在，你能安心上大学，大学毕业想工作也好，在家也好，都由你做主。” 应朝朝还是摇头。 “沈医生，我知道你人好，可我还没有完全了解你，对你也还谈不上喜欢。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挑中我。我胆小，拧巴，甚至在你连未来都替我打算后我还在权衡利弊。”她眸带质疑，“如此仓促的交往怎么能让你确信我就是你的终身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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