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暑假,桑幼实在按捺不住了。 刚见到周砚,桑爸就偏头看桑妈,乐呵道:“我不是跟你说,幼幼成人礼时,跟一个可帅的男生合照像是拍结婚照吗?就是他。” 难为桑爸还记得,毕竟成人礼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桑妈的态度还好,去厨房准备晚饭。 桑落那会高二,穿着一中的校服坐在沙发上,视线看过来时,抬手打了个招呼:“来了?” 桑幼:“?” 下一秒就听站在身侧的周砚应了一声。 ? 桑幼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事情。 周砚回去后,桑幼想去问桑爸桑妈的想法,但是又实在忐忑,只好从桑落身上下手。 “你觉得周砚怎么样?” 桑落:“要听实话?” “不然呢?” 桑落:“很好。” 桑幼乐了一会,就听桑落贱嗖嗖的补充道:“你高攀了。” “……” (四) 很多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兴趣的点,有人是手控,有人是泪痣控……桑幼很奇怪,她喜欢别人叫她姐姐,对‘姐’这个称呼简直毫无抵抗力,或许是因为桑落从不叫他姐。 很久之后,她逐渐认清了这件事。 周砚也认清了。 不过桑幼从不允许周砚喊。 她根本抵挡不住。 (五) 高中时,开学即毕业。 大学后,毕业即结婚。 桑爸桑妈觉得稍稍有点早,希望桑幼考虑清楚,不过还是将户口本给了周砚。 婚礼并不仓促,听周砚的妈妈说,周砚已经准备了很久,从桑幼成年的那天起。 (六) 周砚发现桑幼有一个小习惯,牵手时不喜欢十指相扣,也不喜欢握在一起,她喜欢勾着他的小指晃。 后来有了一个可爱的小朋友。 小朋友三岁时,不喜欢别人抱,就喜欢自己一摇一晃的走。 走在宴市熟悉的街道上,周砚两只手的小指都被人勾着,一时之间有些想笑。 原来有两个可爱的小朋友。 (七) 小朋友叫周殊瑜,是爷爷取的名字。 小名叫团子,桑落随口叫的,因为刚开始这小孩喜欢缩成一团,长大一些,还是喜欢把自己团成球。 桑落就团子团子的叫,后来这小孩听习惯了,就对这两个字有了印象,一听别人叫‘团子’,就知道是在叫他,于是就会‘欸’一声,一摇一晃的跑过去。 团子跟桑落比较亲,最喜欢抱着桑落小腿,当腿部挂件,桑落走哪他跟到哪,桑幼百思不得其解。 桑落那时已经大学快毕业了,回宴市就拎着小团子四处晃悠,桑幼说:“你不能自己生一个吗?” 桑落懒得回,拎着小团子问:“团子,你说你想跟谁玩?” 小团子转身抱着桑落小腿:“小、小舅舅。” 桑幼:“……” (八) 过了很多年,五人小组从没散过,有空就会约出来玩,后来新加入一个人,简栎城的女朋友,那拉提草原结识的那位云南姑娘。 他们之间还挺曲折,据说回来后,他俩有断断续续的联系,后来云南姑娘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在一起了。 不过没多久,就闹掰了。 简栎城说是因为自己榆木疙瘩,不解风情。 后来追人,从北京追到了云南,把人追回来了,然后一直在一起,直到现在。 那姑娘有次问他们:“你们不会觉得简栎城很欠打吗?有时候真的很想抽死他。” 几个人笑了半天。
第67章 番外(BE) 【书中书,两世BE,慎入】 - 2030年8月。 夜色很浓,刚下过雨,空气潮湿,弥漫上来的水汽都带着寒意。一家书吧内,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寥寥几人坐在角落看书,昏黄的灯光似乎营造出了温暖的错觉。 女生将刚看完的小说收进书包,正要走时,余光瞥见一抹身影,目光当即被吸引了过去。 美女总是引人注目,女生眼睛都直了。 她坐在角落,穿着淡色衣裙,微卷的长发垂落,淡骨浓颜,鼻梁翘挺。女生盯着看了好一会,蓦地觉得眼熟,有点像那个……名声极大的美女编剧。 心跳陡然加快,女生想到刚看完的小说,挪着步子慢慢走过去。 “那个……请问……” 她抬了头。 女生当场愣在原地,真的是那个美女编剧,她名气很大,独一份的长相和气质难得一见,应该是不会认错的。 女生紧张得有些结巴:“我、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可、可以在书上给我签个名吗?” 桑幼笑了下,答应道:“可以。” 女生立刻将书包弄到身前,掏出刚看完的小说,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刚才就在看这个,刚好看完,然后就碰到你了,真的好幸运,天啊我去,我都不敢相信。” 桑幼看到那本书时,顿了下,还是接过她递过来的笔,在第一页签上了名字。 女生兴奋的抱着书:“谢谢大大!” 走了两步,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回身问道:“大大,你和学长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 桑幼很想这么回答,不过半晌后,她扯了下嘴角,说:“不是很好。” 女生顿住:“啊?为什么啊?感情出问题了吗?” “没有,雨下大了,快回去吧。” 透过窗,能看到浓黑的夜色争先恐后的往里边挤,雨声听不真切,却能看到雨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女生走了。 桑幼看着窗外,许久没动,她无意识的揉着指关节,觉得浑身骨头都疼,似乎每到下雨天都会这样,像是唤醒了身体刻骨的记忆。 要是没有下雨天,她跟她的学长兴许会有未来。 而不是只有一篇全凭疯狂想象虚构的故事。 - 周砚死了。 车祸。 在她大四快毕业的那年。 那天北京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北京城的人很多,人堵人,车堵车,半晌动不了一点。见证的路人说,那个瘦高的小伙子撑着伞过斑马线,那会正是斑马线绿灯,谁知边上的货车突然猛冲上前。 雨里混杂着血腥味,司机出了车门吓得瘫软在地。 很快叫了救护车。 但是…… 但是路太堵,没来得及。 骨头越来越疼,桑幼忍不住弓起身,久违的不甘开始冒出了头。 周砚死了,她该怨谁? 她曾带着满身戾气去见货车司机,司机是个五十出头的大爷,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他以为她是周砚的女朋友,是来找他算账的。 他狼狈的毫无骨气的跪在地上向她磕头,哭得肝肠寸断。 他说,我那天太累了,迷糊打了个盹,看到有绿光在闪,以为绿灯亮了,就轰了油门。 他说,我会负责的,我会赔钱,要我的命都行,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司机因交通肇事罪坐了牢。 这个大爷没有亲人,早年儿子意外溺水,老伴现在还瘫痪在床,最该负责的人似乎负不起责,他光活着就花费了一辈子的力气,拿什么来负责? 她该怨什么? 怨那天下了雨,怨那天堵了车。 怨天公不开眼,怨天妒英才。 桑幼深深的弯下腰,脊柱似乎撑不起身体的重量。周砚死后的第一年,也是她毕业的第一年。 那一年她深陷困顿,迷惘至极,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后来回宴市,她去见过周砚的父母。 她之前从来没见过周砚的父母,第一次去敲门时,是周砚爸爸开的门,五十出头的老人头发全白,第一眼看到她时,就弯着眉眼笑,说,是阿砚的女朋友吧,还是第一次见呢。 桑幼愣在原地,半晌后咬牙想哭,她不是,若是自己勇敢一点,兴许就是了。 周爸爸邀她进屋,给她沏茶,给她吃水果,跟她讲周砚很小时候的事情,谈了很久,老人似乎是累了,说,我只在照片上见过你,以前总奇怪为什么阿砚不带你回来给我们看看,后来想想,时间合适了,总会带回来的。 周爸爸顿了下,苦笑道:“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孩子,人总是要往前看。” 桑幼说:“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是我很喜欢他。” 周爸爸愣了下,无奈笑了一声:“原来他还没追到啊。” 桑幼:“我暗恋他,他……甚至都不认识我。” “怎么会,我在他那里见过你的照片。” 这是周爸爸第二次提照片,桑幼:“什么照片?” “一张证件照,在他手机上看见的。”周爸爸似乎在回想,“是在微信还是在QQ,有点不记得了。” 桑幼苦笑:“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周爸爸有些诧异,拿出手机给她看,指着微信头像说,这是周砚。 桑幼没有周砚的微信,她摇头。 周爸爸又给她看QQ,依旧指着头像说,这是周砚。 桑幼顿住了。 很久都没回过神。 情绪好像又要崩溃,她慌忙想离开,告别时说,希望叔叔阿姨往后能开开心心。 出了周砚家,她就开始翻手机,从列表上一个一个的找,看到那个头像的一瞬间,眼泪打在了屏幕上,原来她早就有周砚的联系方式。 她手指颤抖着翻看,发现什么都找不到,这个头像似乎已经黯淡了很久。 她顺着记忆去翻看邮件,在众多邮件中找到了那封并不起眼的,上面只有三个字。 下雪了。 桑幼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痛哭,脑子哭得抽痛,突然想到刚才周爸爸说的话。 他说,你阿姨早就走了,21年抗疫走的。 - 书吧里,桑幼手指用力蜷缩着,骨节绷得泛白。 她接受不了周砚的死亡,她接受不了自己追逐很久的星星湮没在黑夜,于是她变得颓丧,外界都在传她江郎才尽、自甘堕落。在这种理智而又癫狂的状态下,她虚构了一篇小说。 《桑式暗恋法则》 与暗恋日记同名的小说,既像自传,又像日记,她时刻控制着情绪,在记忆里挑挑拣拣,翻翻选选,企图回到过去。 ‘桑幼穿越了’。 不可能穿越,没人能再来一回。 开篇就是假的。 那个努力、强大、乐观的小太阳桑幼也是假的。 ‘下雪了’却是真的。 她喜欢的少年曾在她不知道的瞬间与她有过交集,可是你看,命运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 桑幼重新抬起头,才发觉面上一片冰凉,她用纸巾擦干净脸,视线偏到窗外。外边的雨下得更大了,黑云翻涌,雷声贯耳,暴雨如注,显得书吧里格外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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