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婳深吸一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所以,你现在变成了谢祈?” “不是我变成了他,我就是他。” 祁歇在她坐下时便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眼睛也牢牢盯着她: “衪说,我在原来的世界里圆满完成了使命,所以会为我重新捏造一个身份,植入这个世界与这具身体关联人物的大脑里。” 盛婳恍然:怪不得祁歇的身份信息藏得那么严实,除了有他那个便宜爹谢正安的缘故,估计也是新生成的数据,所以无法做到像普通人那么完善。 不过反应过来这一点后,涌上盛婳心头的又变成了真切的感动: 在古代待到寿数耗尽,再穿回现代世界与她相聚——这本身就是盛婳与系统一起给祁歇构造的骗局,做不得真,她也从来没有幻想过系统会为了她,跨越两个时空的壁垒,把爱人带到她面前。这本身就不在它的任务范围内,但它还是做了。 盛婳于是连忙问:“那你穿过来的节点是什么?是从出生起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是不久前?” 她看着祁歇一路来对现代世界的熟悉,心底便产生了浓重的疑惑——这不太像是一个刚刚穿过来的古代人,倒像一个土生土长的现代人。 “我是五天前醒来的,衪除了给我一个全新的身份,也为我输入了这个世界的相关知识,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转化成为我自己的记忆。” 祁歇攥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他低声道: “原来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东西都是真的。” 没有人知道他初来乍到时的震撼 ,这个世界科技发达,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没有一种事物不超出他的认知,他在疯狂吸纳这个世界的知识之余,又不免失落地想:难怪她当初会放弃他坚持要回到这个世界。 盛婳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低落,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世孤苦伶仃,连忙把人抱住: “现在你来了,就可以跟我一起待在这个世界了。所有熟悉的陌生的我都会带你了解。”她兴奋地说: “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嗯。” “阿歇……” “嗯?” “谢谢你等了我那么久。” 祁歇默默抱紧了她,嗅闻她怀里干净沉稳的气息,在另一个世界近二十年的苦苦等待终于在此刻犹如倦鸟归巢,尘埃落定。 突然,盛婳像是想到什么,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在他的身上左摸摸右摸摸,狐疑地问: “你这具身体该不会是机器人吧?” 祁歇:“……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什么‘捏造’,什么‘植入’,你说的那些也不太像是能对人做出来的行为……”盛婳嘟囔道: “正常人有的你都有吗?” 听着这话,祁歇微微眯起了眼睛,里面飞快地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你要试试吗?” 盛婳咽了咽口水,迎着他的目光梗着脖子道:“好、好啊。” 事实证明试试就逝世,苦尽甘来,久别重逢,盛婳差点没被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折腾去半条命。 曾经孤身一人面对漫漫长夜、彻夜未眠的大床上多了一道修长的人影,也多了激烈的震荡和交丨缠的水声,春色靡乱无边。 盛婳后悔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头,从浴室到房间,祁歇像是要把经年积压的情绪和爱意通通倾泻出来,失控的潮热混着泪水淅淅沥沥弄湿了浴袍,却浇不灭彼此眼中经久不息的火苗般的情愫。 一忘情,连吃饭都忘记。第二天醒来时,盛婳腿疼、腰疼,嗓子哑了,肚子也在咕咕作响。 她是被厨房飘来的食物的香气叫醒的,颤颤巍巍地下了床,看见很久没被光顾过的厨房里那一道颀长又居家的人影,盛婳不禁有些恍惚。 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气,脸庞抵在青年背上: “……原来不是做梦啊。”她的声音沙哑无比,还有些刚睡醒的慵懒: “真怕我第二天醒来,你已经消失不见了。” 祁歇搅汤的动作一顿,摩挲了一下她绕到身前的手: “不是梦,我真的来到了你的世界。” 盛婳又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脊背,这才歪头看向天然气灶上滚滚作沸、香气四溢的汤: “可以呀你,现在家具都使得比我还熟练了。”她开玩笑似的道: “以后我得靠你养了。” 祁歇关掉灶火,转过身来认真道: “不,是以后我得靠你养了。” 盛婳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祁歇深深地看着她,直白地指出她的所念所想: “你想要我手上的股份,对吧?” 盛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看来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想到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意图,她索性大大方方道:“是,我想要。” “我会给你,不过,你要跟我结婚。” 盛婳僵了僵:“……能不能换个条件?” 祁歇固执地看着她:“我只有这个要求。” “不是吧,”盛婳深吸一口气:“你刚回来就要这么逼我吗?” 看着她分外为难、抗拒的眼睛,祁歇的脸色骤然白了下去。 他惶然无措地抱紧了她,哑声道: “……对不起,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或许他在重逢的第二天、特别是在两人刚刚缠绵过就提出结婚的请求实在太过草率,显得他很是失礼,但对于祁歇来说,这件事情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第一世等不到她的松动,第二世等来了她的垂怜却无法共度余生,到了第三世,他已经一天也忍不了了。 然而她还是拒绝了他,他心中虽然失落难言,但还是兀自忍了下来。 盛婳试探性地问:“那你的股份还给我吗?” 祁歇垂下眼睫,掩住其中的苦涩。他没有办法拒绝她,乍然提起这一茬,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会一退再退的结果。 他闭了闭眼睛:“我的人都是你的,你说呢?” “那好,”盛婳思索了片刻:“那我们吃完饭就去领证吧。” 原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提出办理股份转让手续的祁歇猛地站直了身体,攥住了她的肩膀,眼中光芒闪烁: “你说什么?” 盛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逗他实在太好玩了: “领证啊。”她重新抱住了祁歇,认真地说: “其实我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有没有那些股份也没什么,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常乐嘛。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开心。” 虽然“结婚”这个字眼曾经对她来说是一个无形的枷锁,令她避如蛇蝎,但陈旧的观念完全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打破。 更何况,祁歇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完美贴合了她对另一半的想象,没有多余的外力束缚,她也不需要有怀孕生子的苦恼——祁歇的身体毕竟不是自然降生的,虽然功能健全,但也相当于结扎,没有办法使她孕育生命。 只是一场婚礼和一本证件而已,答应了他也没什么,既能哄他开心,又能让他得到充足的安全感,何乐而不为呢? 祁歇回抱住她,心脏因为这个人泛起一阵酸涩混杂着甜蜜的意绪。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类似欢喜的感觉了,但在此时此刻,心爱的人答应了他缔结婚约的请求,她的情话便是世界上最动听、最悦耳的语言。 “……谢谢你。” / 领了证之后,祁歇心中大定,那个红本本时刻被他揣在胸前不离身。 他也依言把谢家的股份转让给了盛婳。 在办理手续的时候,盛婳再三询问了他:“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谢家已经是日薄西山,我对这个世界的知识还有待吸纳,暂时无法力挽狂澜,所以这些股份只有到你手里才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我相信你。” 盛婳于是痛快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夜惯例的睡前运动后,她又靠在他怀里问: “不后悔吗?你现在都一无所有了。” 祁歇默默抱紧了她:“也不是一无所有,谢家主业是这个,也有其他的小产业可以发展。” 见盛婳眼巴巴望着他的神情实在可爱,他亲了亲她的头发: “但我目前的确是没你富有的……所以,还是得靠你养着。” 盛婳噗嗤一笑,很有些得意的意味,脱口而出道: “好啊,明天我就去公司到处宣扬我包.养了一个小白脸。” 谁知祁歇听到她这句玩笑话,却是当了真,眼中似有光芒亮起: “你说真的?” 他对于盛婳能承认他名分的执念已经深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 “呃……”口嗨给自己立了个flag的盛婳迎着他过于热切的目光,讨好地笑笑: “我能反悔吗?” 祁歇于是又用那种失落又委屈的眼神看她,将盛婳盯得头皮发麻,只能松口道: “好吧。” 以为她又在故意戏耍他,祁歇把头埋向了她温热的颈间,一边啄吻一边叹息着说: “别再逗我了……” 盛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 第二天,盛婳履行承诺,把他带到了公司里。 前台的员工惊讶地望着盛婳身边的俊美青年,一句习惯性的“老板早上好”还没有说出口,便迟疑地问: “老板,这位是?” 祁歇暗中晃了晃盛婳的袖子,她只能无奈道: “我老公。” “哦,您老公……啊?什么?您啥时候结婚了?” 前台小妹眼睛瞪得像铜铃。 盛婳却轻飘飘地甩下一句“昨天”,便拉着祁歇绕过拐角上了电梯,活像是怕极了被狗腿记者追着采访。 还好她乘坐的是总裁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公司顶楼,盛婳本想偷偷摸摸拉着他溜进办公室,迎面却刚好撞上了要下楼的江见。 三个人在电梯门口狭路相逢。 没想到盛婳会带着一个陌生男人上来,江见很显然愣了一会儿,疑惑极了: “这位是?” 盛婳刚要搪塞过去,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祁歇:“我是她老公。” 江见:…… 江见:??? 手又被人晃了晃,不远处还有员工在围观,盛婳只好硬着头皮附和道: “对,我们昨天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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