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大力推进,又执着地问她:“你姓长,酒楼为什么叫沈楼?” 绵绵地快意将她缠绕,她醉在热风里沉沉浮浮,吟哦着愿意随他一同去往极乐。 一切被释放后,身体安静地抽搐着。 外头灯火已灭,人影憧憧。 她脑海中都是千叶的碎星万点,攀着上头的黑影,不断抽噎道,“是我母亲的姓。” 这夜短长。 短至星火落下变暗,长至日出升起,缠绵才结束。
第1章 大结局下 :帝后共登台 长幸被男人找上门带走的事传遍了半个千叶,月阔格儿也不叫女儿替她去了,而是跟着女儿一起去弄个明白。 进沈楼之前,外头许多人围着看热闹,她带郑松诺别开人头,“让让,让让。” 满头大汗挤到了门边上,被人拦住。 长幸端着东西下楼看见她们,忙道,“是给我送药的朋友,快放她们进来。” 月阔格儿一路进,周围都是包袱、箱盒,来了许多衣装统一的男子搬运收拾,酒楼纷乱乱的,有种别样的热闹。 郑松诺不解,拉拉长幸衣袖,“姐姐怎么要走了?” 她对郑松诺解释,“姐姐回中原搞事业。” “搞事业”这三个字,长幸有次无意中念叨,被郑松诺听了去非要她解释,她告诉郑松诺,是女子自己安身立命的意思。 “可是你要和别人走了······” 她蹲下去,拉住郑松诺的手,“姐姐要和他一起搞事业,他是大当家,我也是大当家。” “那姐姐还有钱挣吗?” “嗯,有的。” “那就行!” 郑松诺笑着露出两只虎牙。 消息突然,月阔格儿不舍地拉她聊了半晌,弄明白那个什么权贵,什么野男人,就是当时那个很忙的心上人。 “外边都在乱传······” 她摇摇头,“捂嘴是捂不住的,指指点点总有,你不必在意。” “他也真是,这么久才来找你,要我必先将他打一顿再说。若是哄不好我,我才不会和他走呢。” “······” 长幸被她的话带歪,思绪走向了另一种隐秘的形式。 这几天她和窦矜确实都在打架。 床上打的,滋味嘛······ “哎,你脸怎么红了?”月阔格儿问。 长幸浅笑,“热的。” 二当家脚崴了,三当家只好早起备酒,还要做饭。 忙了一通从后厨房里出来,月阔格儿将药递给她。 她走了一半回来朝她们急吼吼地问,“这坨虫子以后去了中原还怎么喝,要不多带点吧,中原不是买不到?” “这药不能积存,带不了的。”告诉月阔格儿,以后不必买了。 “你在我这还存了许多钱币,我还给你。” “留着吧,松诺长大了给她上私塾用。” “那你的身子——”月阔格儿打量她上下,“你不是说总有噩梦吗?” 她顿了一顿,笑起来:“无碍,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月阔格儿便仔细打量,发现她好像是气色红润了些,姿态也散着细碎的柔媚,羽毛一般,斟酌:“到了中原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再来找我们,你还记得我们住哪一片,对不。” “嗯。”这一家帮助她良多,长幸除了钱银无以为报,打仗将酒楼的二楼转交给她们,另做了一深揖:“我到了中原,定会再去拜访。” *** 床上要的太多,她每日到下午就爱犯困打盹。 回宫的事宜似乎尘埃落定,长幸亦然近乡情怯,有些不知所措。 她还不知自己能不能当好皇后,转念一想窦矜是她教出来的,他这个学生都能当好皇帝,那自己也不能退,不能怯,要做的和他一样好。 躺在矮塌上,牛皮擦着后背,怎么都热,她辗转难眠了一会儿却忽然困意堆积。 几个零碎地片段闪现,她瞳孔木然失焦再也思索联展不得,眼皮粘连,意识陷入一种异域的虚旷。 室内香还烧着。 到了黄昏,这边日头仍高照,太阳未有下沉的趋向,都尉按皇帝在中原的习惯开了饭。 “她人呢?” “女君子还在午睡。” 窦矜看了看饭食,婢女见状要去唤她。 他摆手,“朕自己去。” 进了屋,两只异域香烧得特别浓,冲头得很。 帐内有个浮起的轮廓,长幸背对着门外卧枕而席。 窦矜脱了鞋,静静缓缓地走近了,掀开那帘帐,坐到了她床边,身下人缓呼吸着,他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看她睡颜。 睡到这时候还未醒,他想昨晚今早反复弄,确实将她累狠了。 思忖回宫之前不再纵欲,俯身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触感冰凉。 他在她上方低语,“起来了,吃饭。” 长幸还是那般睡着,没有苏醒的痕迹。 窦矜捏了捏她耳朵,“该醒了,长幸。找的中原厨娘,都是你爱吃的菜。” 她动也不动。 窦矜手放上她胳膊,开始摇她,“长幸。” “长幸?” 窦矜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将她肩膀捉在怀里使劲摇。 他脸色渐渐由柔情转为凝重,最末化作了惊恐:“睁开眼睛,睁开眼,长幸。” 可怀中人一睡不醒,对外界没有丝毫的反应, 殿内的婢女们等得饭菜都凉了,左右环顾,“拿去温着吧?”就见都尉带着一行侍卫大步跑了出去,更搞不懂:“嗳,饭不吃了?” 窦矜将长幸自床上打横抱出了寝屋疾走,门外立即迎上侍从,他大声咆哮:“喊人,备马车!” 班善和属下全都赶了过来,“陛下,”他看到窦矜怀中的长幸,擦了落下的汗,“陛下去哪儿?” “去——”他也跟个无头苍蝇一般,痴痴看着怀中长睡不醒的长幸呆了半晌,去哪儿呢。 老天,他该去哪儿。 忽然,想到什么:“去沈楼,你去西市对面,将一个叫月阔格儿的女人找到,让她带你去找给女君子卖药的女巫。” “女,女巫······”班善迟钝了一下,额头上刺凉。 窦矜的目光能杀人,他忙撩开车帘,“是。”携人匆匆而去。 费了好一番功夫人都找齐了。 阔格儿带着一穿毛草的褐肤蒙发的中年女人上楼,窦矜手执虫丸,在研究后厨房剩下的那点药引,女巫看了一眼长幸,咕哝一通。 窦矜望向月阔格儿,“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亏空了太久,你没有早点来,魂要回故乡去·····我也不大懂。” 窦矜闭了闭眼。 觉得不公。 为什么? 为什么天把她送来给他,却又要一次次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朕不许。” 他睁开眼,“我要她醒过来。” 女巫又比划咕哝一通。 月阔格儿替她转达,神色变了又变。 “她在回家的路上了,但是回家后会死,因为她已经死了……灵魂飘在那里····你要自己过去把她叫回来,找到她,叫醒她,她就彻底留在这里再也不会走······” 班善都在外等候,不知屋内进行着一场邪秘的宗教法事。 女巫将他们手上的红绳以细线连在一起,让窦矜闭起眼。 一阵晕眩和迷幻,窦矜眉目浅亮,一束光极刺。 他下意识以手遮挡,发现漏进来的光五彩斑斓,不是日虹,也不是白昼,是夕阳。 火红的夕阳缭绕周围,眼前赫然立着峰门关,这景象是大漠夕阳下孤立的峰门关。 他在沈楼,怎么会来了这里? 他拿开手辨认一圈,很快意识到这里不是真的,因为峰门关左右,再无一物。 这里是长幸所陷入的虚境。 窦矜以为她醒不来的梦里必然如地狱,原来是这样平和壮阔的一片斑斓景象,四处环顾,没有寻到任何有关她的身影。 “长幸?” 他大喊一声,声被ᴊsɢ火红的天地吞没,没有任何的崖壁回音,石沉大海一般化开了。 城门忽开,窦矜往上望。 一道青衣在城墙头边奔跑,黑发飘扬。 “长幸!” 她听不到。 窦矜拔腿往峰门上跑,一路猛上了楼,大喘着气到了城墙头边,已没任何人影,他左右踱步,眉心紧皱,“别走······” 腰间还有那香袋,他掏出里头的钱币往上空一抛,钱币翻了几翻落入他手。 “正往左,负往右。” 摊开来,他往右边跑。 天色在暗下去,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得需得在天黑前找到她,拔开了脚步飞速起来。 一边跑那夕阳一边退,与他反向拉扯,远看去,如自昏黄奔向昏暗。 奔入尽头时夕阳忽而变色,成了烈焰般的金红,窦矜眼底觉得一片灼烧,低哑地喊了一声,脚下踩空跌了下去。 飞速的下坠中他勉力挣脱开外力,睁开了眼,而后身子着地重重跌在了楼梯之下。 他爬起来。 隔岸之处,长幸站在光下在与谁说话。 而那两个人苍白如纸,只有一个似人的轮廓。 “长幸。” 这景象实在诡异。 窦矜喊她,声线都变了。 这下她似乎听见了,转过头来。 他在陌生的环境极度紧张,朝她伸出手,“快跟我回去。” 长幸已经在现代生活了几天,或者说,她以为自己一直在现代。 周围光怪陆离,她走在自己的家里去餐厅吃饭会突然去到古城墙,在城墙游走时又忽然到了放着课本的卧室。 思维陷入混沌,记忆也被揉成碎片,像是被分裂成了两个人。 眼前上刻还在谈笑的父母面容忽然变模糊,一切都淡去,扭曲。 窦矜不再啰嗦,夕阳已经西下,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便往那高不见层的楼梯上跑。 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记忆挤压,长幸头疼欲裂,下意识想要甩开他的手。 窦矜带她一气爬上了楼,霞光压身,他们沐在斑斓里到了城墙。 长幸被这变化惊住,左手边是高楼大厦,一个现代的城市,右手边是无尽的荒漠。 她彻底错乱,呼吸骤停:“我在哪里?” 窦矜焦急寻找峰门关的城门,回头看她一眼:“你在梦里。” “我来带你回去。” 她头痛到极致,一些纷乱的片段打破前后顺序,一同涌入,她挤出两点冰凉的眼泪,似乎在其中拼凑出一些事实碎片:“你是,那个窦咕咕?” 窦矜找不到门,找不到可以出去的路,满头热汗,兵尽粮绝之时,他无助得将她扯到怀里抱住了,“我是,你得跟我走。” “可这里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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