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现在,她统共见过这男人三次。 裴氏年终晚会上一次,裴家一次,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她就匆匆扫了眼站在表彰台上的他,转眼也就忘了。 第二次,在裴家,她从外头疯完回来,她爸领着这人从楼上书房下来,对她介绍道:“这是江雁声。” 对方倒是挺有礼貌地冲她点了个头,当时她嫌弃这人太穷酸,穿得那都是什么玩意儿,一件过时两三年的西服还舍不得扔给套身上呢,她话都没说,跟她爸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了。 而现在,江雁声照旧穿着这身衣服,还搞砸了她的场子。 这穷小子最近钱包没长,倒长脾气了。 比起裴歌,江雁声脸色好了很多,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他说:“裴小姐,我找你。” 裴歌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她扯唇笑出了声,眼神轻蔑,于是周围人也跟着笑出了声,眼神语气无一不是嘲讽。 她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知道我今晚砸了多少钱么?你就找我。来之前能不能先把你身上那件穷酸样儿的衣服给换了啊,我见它两次了,这种掉档次的东西再看下去我眼睛就要瞎了。” 裴歌既这么说了,也是对江雁声的到来摆了一个态度。 旁边有人在起哄:“裴小公主,要不要派人将这小子给扔出去,扫了你兴还砸了你的场子,真够胆儿大的啊。” 裴歌眼神漫不经心地从江雁声脸上掠过,后者身形挺拔,不卑不亢,只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有些冷意,看的裴歌怪恶心的,她摆摆手,算是应了那人的话,“嗯啊。” 纤细的身影转身朝吧台区走,音乐和灯光又重新造起势来。 她回身眼神十分轻蔑地看着那人,还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将他给我丢出去,他要是再踏进来这里来,就给我把他腿打折了。” 倒也不是她凶神恶煞,狠戾乖张,是这江雁声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还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她觉得怪膈应人的。 今晚她这场子里随便拎一个人出来身上戴的物什都比他江雁声全身的行头要贵,不知道他在傲个什么劲儿。 1912的人办事效率十分高,很快就来人了。
第3章 乡巴佬…… 江雁声看着人群中的裴歌,他忽地朝前走了两步,两边的人竟又鬼使神差地给他让了一条路,他走到裴歌面前,说:“裴小姐,我在外头等您。” 裴歌咬牙盯着他的背影,面上逐渐笼罩着一层寒气。 旁边有人安慰裴歌,“咱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多不值当,穿成那个鬼样就进1912的,他是第一个,就等着这里的保镖好好修理修理他吧。” “就是,什么狗东西啊,小公主,场子马上就热起来了,咱继续吧。” 裴歌却忽地没了心情,她挥开那人的手,转身朝最里面的卡座走去。 于是接下来,一些人陪着她喝酒玩牌摇骰子,一些人在舞池里扭腰动臀,场面倒也慢慢热络起来了。 只是十多分钟后。 1912的经理亲自过来了,对方非要找裴歌,裴歌端着杯酒走出去,面前的人还将姿态放低了:“裴小姐,不好意思扫您的兴了。” “知道你还敢来?” 经理尴尬又无奈地看着她,“刚刚从您这里弄出去的那人,他……” 裴歌心里一顿,随即哼了声,“他腿折了还是被你的人打死了?” “不是,是我的人快被他弄死了,”经理一脸欲哭无泪:“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他只说要见您,您就行行好,我这场子还要开呢。” “你的人真是废物,那么个人都看不住。”裴歌看了他一眼,压根就不打算管。 哪知道这经理挡在她面前,又说:“是是是,还有件事,裴小姐今晚在我们这里一共消费四百八十万,剩下八十万,您那张卡似乎被冻结了……” * 裴歌说有事出去一趟,让他们先玩儿。 刚接完电话回来的静安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儿,她问裴歌要不要自己陪她一起,裴歌拒绝了。 她一路乘电梯下去,到达门口的露天停车场,草坪上,已经歪七竖八地躺了一众保镖,裴歌走过去的间隙,江雁声又放倒了一个人。 见她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江雁声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准备收手了。 这边灯光昏暗,夜晚风有些大,吹起她的裙摆和长发,冷白的皮肤跟精致的锁骨和脚踝都露了出来。 经理将那些被江雁声放倒的保镖叫走了,临走他还说你们俩慢慢谈。 裴歌冷嗤了声,见江雁声弯腰捡起一旁的外套朝她走来,男子逆着光,里面是一件纯黑的衬衫,她看到他额头跟鼻尖泛着些晶莹的光,那是汗水。 她嫌恶地退了两步,冷声道:“乡巴佬,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刚刚打过架,那股野性的狠劲儿还没完全退散去,他就站在离她两步左右的地方,目光从她肩上两根细细的带子上挪开,开口:“董事长吩咐让我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裴歌再度嗤了声,转身就走。 江雁声这才发现她身上那简单的吊带裙还别有洞天,后背还露出来了大片的肌肤,在黑色的长发间若隐若现,白的晃眼。 他眉头拧起,一板一眼地说:“你这个样子要是被董事长看到……”
第4章 我是你的狗 裴歌眯了眯眼,回身,有些炸毛,语气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你是我爸的狗吗?” 气氛有些冷凝。 过了会儿,他走过来,低声说了句抱歉就抖开那件西装要披在她肩头,从表情到动作都十分克制,像例行公事。 裴歌如避蛇蝎一样往旁边跳了两步,高跟鞋差点儿卡在缝里,她踉跄了两下,整个人也难得狼狈。 她眼中崩裂出火花,怒瞪着他,没忍住粗暴地彪了一句西班牙语:“乡巴佬,”她再度有恃无恐又十分轻蔑地问:“我说,你是他的狗吗?” 江雁声掀起眼皮看着裴歌:“不是,” 顿了顿,他很快补充:“现在我是你的狗。” 裴歌突然心跳加速。 她眨眨眼,愣在原地。 半个月前,二十三岁的江雁声作为裴氏集团的后起之秀,得到董事长裴其华的赏识,年终晚会上升了职。 当晚,裴其华甚至还豪气地赠了江雁声一辆价值五十万的车。 而裴其华如今最头疼的就是这个刚上大学又叛逆的女儿。 裴氏年终晚会上,裴其华看中江雁声对事对人的手段,想着兴许用在自己女儿身上也合适。 于是便拜托江雁声管教裴歌。 一来,江雁声有手段。 二来,江雁声外形条件优越,比裴歌也大不了多少,两人能有话题。 而江雁声作为一个打工的,说好听点,他对裴歌那是管教。 往不好听了说,他等于就是裴歌的一条狗了。 江雁声走到她面前,低头弯腰将掉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也不拍灰,直接抖开就想披在她肩头。 裴歌伸出那条细长又白的手臂一挡,往前走:“脏死了。” 他很快追上来,这次没等裴歌反应,强势地将外套裹在她身上。 裴歌毫无形象地扭动身子又大叫:“土包子,你有病是不是?” 她被江雁声这么裹挟着拖了好几米。 最后裴歌忍着全身的不适,知道他是受她爸的命令,于是便软了声音:“我好好穿上还不行吗?” 江雁声停住,看着她,一言不发。 裴歌微微压着下颌,抿着那张绯色的唇,眼皮弧度朝上盯着他看。 这张脸此刻看起来十分纯良无害。 她慢吞吞地捏着那件黑色的西装,在江雁声眉宇间压抑着的莫名情绪下,又慢吞吞地准备将那条纤细冷白的胳膊钻到袖子里去。 然而穿到一半,裴歌骤然变了脸,她一把将这件西装扔到地上,没有任何犹豫地踩上去。 裴歌踩着脚上的高跟鞋碾着那布料,一边挑衅地抬起下巴看着江雁声,微微笑着:“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我男朋友要是知道我穿别的男人的衣服,该生气了。” 她低头看了眼已经脏得不行的西装,上前,踮起脚尖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的十分肆意:“对不起啊,江总。” “江总”二字,音准偏重。 对,年仅二十三岁只有高中学历的江雁声,现如今已经是裴氏的一个部门经理了。 说着,裴歌眨眨眼,挪开脚,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走出十几米,裴歌拧眉看着一辆停在一旁的黑色汽车。
第5章 你真的有病 她转身,刚好看到江雁声身板笔挺地站在原地,低头仔仔细细地拍着那件遭受了毁灭性打击的西装,低垂着眉宇,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觉得他太阳穴附近隐隐在跳动。 青年男子将外套搭在臂弯朝这边走来。 裴歌指着面前这车,“这是他送你的?” 江雁声看都不看她一眼,与她错身而过的同时落下两个字:“五千。” “什么?”裴歌一时没明白。 江雁声虚靠着打开的后车门,曲起一条腿,目光从臂弯里的西服掠过,最后停留在裴歌脸上,两人目光撞在一起:“这件外套,五千块,你是赔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裴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胸口一阵起伏。 “五千块?你一个乡巴佬舍得花钱买五千块的衣服?”她冷笑,“你这衣服穿了至少两年了,扔了怕是连收破烂的都不会捡。” 江雁声腮帮微动,眼里无端窜起一抹狠戾,却很快被一阵车子鸣笛声给压下来了。 一旁有辆银色的车径直停在裴歌面前,后车座打开,她的好哥们周倾从车里下来。 周倾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江雁声,随后挑眉问裴歌:“歌儿啊,你就要走了啊?” 停顿了下,周倾说:“你们家司机穷酸是穷酸,还挺帅的哈。” 趁着裴歌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将一包东西塞到裴歌怀中,冲裴歌暧昧地眨着眼睛:“我上去玩了哈,为了给你弄这包东西,害我都迟到了,你尽管放心去找你那小男朋友吧,场子我给你镇着。” 然后就风一样地走了。 她还愣在原地。 是江雁声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他说:“裴小姐是准备赖账吗?” 裴歌冷笑:“怎么可能?” 她打开随身带的包,数了数,只有几张红票子,又掏出手机,对江雁声说:“收款码给我,拿了钱麻溜地给我滚。” 江雁声默不作声地亮出收款码。 裴歌很大方地扫了,利落地输入一串数字:一后面跟着四个零。 她看了江雁声一眼:“给你一万,多的当赏你的。” 江雁声眉梢微扬,很快裴歌手机界面弹出支付失败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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