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到家。 裴歌将行李箱一把跺在地上,声音惊醒了正站在客厅里打盹的露丝,露丝困得眼睛睁开也就剩下一条缝儿。 她满脸惊恐,拖着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接过行李箱。 楼梯口,露丝像往常一样如临大敌般地准备将箱子扛上楼,提起来的瞬间却发现箱子这次异常地轻,她瞪着眼睛看已经走到楼梯缓步台中间的裴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而这时,裴歌刚好回头,露丝赶紧提着箱子上去,在离她还剩下两步台阶的时候站住。 她问:“那乡巴佬的电话号码呢?” 露丝恍然大悟,几根胖胖的手指在腰间的带子里一阵摸索,随后掏出一张全是褶皱的小纸条递给裴歌,裴歌眼神嫌弃地接过,踩着高跟鞋没几步就把露丝甩在后面。 高跟鞋“咚咚”的声音在深夜里四散开,扯出绵长的诡异。 裴歌泡在浴缸里,手里拎着张小纸条,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串数字,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一刻,还挺早的。 也就沉思了不到一分钟,她从一旁的台子上薅过手机,照着纸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接近一分钟的嘟嘟声,没人接。 裴歌眯起眼,冷漠地勾起唇角,再度拨了过去,打开免提,将手机扔到一边。 她靠着浴缸闭目养神,漂亮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她期待见到江雁声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的表现,最好声音也带着气急败坏。 几秒过后,电话通了。 裴歌睁开眼睛,困意也清醒了大半。 正是凌晨五点二十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晰低沉的男音,带有丝丝的沙哑,像大提琴D调。 怎么形容都好,唯独不见丝毫的坏情绪。 对方礼貌地开口:“你好,哪位?” 裴歌听到这声音,牙齿咬紧,心里那股无名火瞬间又窜起来,像那晚在街边指使他买水一样,忽地就没了意思。 她“啪”地一声掐断电话,只觉得这人真可恨死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确是扫兴。 …… 第二天,她直接睡到中午,洗漱吃完饭就赶去了裴氏,她要找她爸问清楚。 到了公司,秘书拦都拦不住,跟在裴其华身边的,几乎谁都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裴其华有多溺爱自己这个女儿,大家有眼睛都看着呢。 裴歌风风火火地走进裴其华办公室时,将将好跟从里面出来的江雁声打了一个照面。 对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有些冷漠,还很克制,颔首礼貌地站在门的侧方给她让位置。 裴歌拎包的手一紧,目光犀利地落到他脸上,眼神有些凶,便显得那张绝色的脸美的极具攻击性。 但江雁声无动于衷,跟外头那些人不同,他既不怕她,也不谄媚。 裴歌冷冷地哼了声,抬起下巴,像一只骄傲地孔雀一样从他身旁趾高气昂的走过去。
第10章 认他当儿子算了 等她走进去,江雁声才抬起头,眸底神色无常,只是脸色比刚才还要冷上好几分。 这厢裴歌直接走到裴其华的办公桌前,她将包往那酸枝木质地的班台上一搁,有些委屈地出声:“爸。” 裴其华这才从文件里抬起头,好像才刚看见她进来一样,忙挂上笑脸,“早上露丝和我说你回来了,我想着你回来晚,得多睡会儿,就没叫你,” 说完才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装傻般地问道:“欸,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没休息好?” 裴歌瞪着他:“我那银行卡怎么回事?” “什么银行卡?” 裴歌哎一声,往椅子里一坐,“您还跟我装呢!在挪威的时候我看上了一个款包包……” “对了,还没问你,跟静安在挪威玩儿的怎么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裴其华笑着打断她的话。 “爸!”裴歌提高音调,闭了闭眼,“咱就直说吧,您到底想干什么?我的银行卡为什么都被冻结了?” 裴其华挑挑眉,放下笔,端过一旁的水喝了两口,这才看着裴歌:“雁声没跟你说吗?” “那个乡巴佬?呵,”裴歌闭了闭眼,攥拳,“他嘴巴里能有什么好话出来?” 说到这,没等裴其华有任何反应,裴歌就先控诉起来:“我在1912开生日趴的那天晚上,他倒好,不仅砸了我的场,还扫了我的兴,最后还……” 一想到祁成,裴歌心里的火就更加了,这一茬不提也罢。 但裴其华却笑着接了她的话:“还让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分手了?” 闻言,裴歌有些惊讶,紧接着是愤怒:“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还……合着你们这是串通一气来坑我呢,那个乡巴佬……” “裴歌。”裴其华沉沉地叫了她一声,他清清嗓子:“什么乡巴佬,他是江雁声,你是我女儿,我坑你做什么?”顿了顿,裴其华从椅子里起身,“你也知道,你妈去的早,从小到大,我哪样没给你?可如今你成年了,咱可不能再继续像以前一样恣意妄为了,我这身体一直不太好,管你也管不动,雁声这小伙子做人做事我都喜欢,让他跟着你,我也好轻松些。” 裴歌无语。 “还有你那个男朋友,我都调查好了,那就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私生活还糜烂的一个世家子弟。” 裴其华又说:“歌儿,我就你这一个女儿,以后整个裴家都是你的,你说你如果继续像以前一样,我以后可怎么闭得上眼放心离开把这整个摊子交给你?” 裴歌抿紧唇,手指攥着,赌气道:“我不要,您可别瞎说,你要长命百岁的,这裴家我可要不起。” “胡闹。”裴其华手掌放在她肩上,语重心长地说:“歌儿啊,咱裴家可不比以前了,我得为你以后做打算,雁声那孩子我看着还挺喜欢,让他管管你,也好让你收收心。” “收心可以,但让他管我不行,我讨厌他。”裴歌说的斩钉截铁,她将裴其华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说:“你要是真那么喜欢他,那就认他当儿子算了。”
第11章 没了,你滚吧 “你……”裴其华只觉得心脏都在痛,他摆手,“算了算了,我跟你好说歹说,你就偏要犟,我看雁声说的对,就该断了你的经济来源,让你多吃些苦,不然你还以为钱这么好赚,人人都能过上你那种生活,也就是我惯的你!” 裴歌起身,从桌上薅过自己的包:“那行,我走了。” “裴歌,你干什么去?”裴其华喝住她。 裴歌转身,她低头看了眼手机,道:“明天刚好是六月一号,一个月三千块是吧,行,就是别让那个江雁声在我面前晃。”接着爆出一句西班牙语:“死乡巴佬。” 裴其华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他知道裴歌提前回来的原因,就在方才还跟江雁声提议,尽量不在经济上限制她。 当时的情景,裴其华记得很清楚,青年男子也是站在他现在这个位置,不卑不亢地用很多观点来证明为何要这样做,倒还真是把他给说通了。 他挺欣赏这个年轻人。 没有好看的学历,也不太会包装自己,目标明确,稳扎稳打,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看来着实是费了一番苦心。 只是…… 裴其华负手往办公桌走,连连叹气又摇头,只可惜他没有家世背景。 …… 裴歌乘电梯到达一楼的大厅,又刚好这么碰巧见到了江雁声。 他在跟人说事情,压根没给她一道余光。 想到方才裴其华对她说的那些话,裴歌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嗤一下,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跟他交谈那人见是裴歌,礼貌地对裴歌点点头,主动站在一边。 裴歌对江雁声笑了下,在旁人看来,那笑容美的有些瘆人。 江雁声比她高出了大半截,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裴歌照旧用西班牙语喊他:“乡巴佬。” 闻言,后者只眉头轻微地皱了下,仿佛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然而紧接着只听见“啪”地一声,裴歌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巴掌。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但音调不太大的惊呼声。 她微扬着下巴,落在他脸上的眼神轻蔑又嫌恶,虽然比他矮上一头,可气势是足的。 打了人,还能轻飘飘地看着他说:“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呐。” 惯性作用下,江雁声的脸被打到一边。 裴歌这一巴掌至少用了七八成力道,男人的左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这还都是其次。 重要的是,在众人看来,这是件太有失身份的事了。 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江雁声可是裴董身边的红人。 这才过去多久,裴董一向溺爱的千金,竟然当众甩了他一巴掌,让人唏嘘惊讶,更让人好奇。 而再看江雁声,穿着经典的黑衣西裤,站的笔挺,像一棵松,被打了巴掌,脸上的情绪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连垂在身侧的手甚至都没有试探性地做出握拳的动作。 真是没脾气到了极点。 裴歌只觉得自己手心在发麻发烫,她盯着他看,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良久,倒是江雁声先开的口,他不看她,微微垂眸,语气几乎没有任何起伏:“裴小姐还有事吗?” 裴歌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轻描淡写道:“没了,你滚吧。” “好。”他答。
第12章 激将法啊 没等他走出几步,裴歌又叫住他:“乡巴佬。” 这次是直接用的中文,所有人都听清了。 江雁声转身看着她。 裴歌瞧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想到今天早上那通电话,她抬起右手甩了甩,“刚打你打得我手疼?你脸皮是铁做的还是墙做的啊?又硬又厚。” 她盯着他不疾不徐地说:“去给我找个冰袋过来敷一下,疼死了。” 说完,她就转身朝大厅设置的沙发区走去。 江雁声目光跟随着她,直到她坐下。 有人跟了上来,小声对江雁声说:“你还真去给她拿冰袋啊?” 江雁声略微顿了一下:“嗯。” “那就是个嚣张跋扈的祖宗,你平常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惹着她了?”同事问。 江雁声眉头挑了挑,抬手拍了下同事的肩膀,温和地笑了下:“都是小事情,别担心。” “行吧行吧,你自求多福吧。” 江雁声拿了冰袋回来,递给她,见裴歌不接,低头兀自看手机,他说:“裴小姐不会要我亲自给你敷吧?” 闻言裴歌抬头,望着他:“激将法啊?”她继续低头看手机,随意道:“放那儿,你滚吧。” “好。”江雁声点头,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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