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枫边解释,边又拿出了一张亲缘鉴定报告书,“这上面说你和朗苏有血缘关系,她不是你爸女儿,那她是谁女儿?”朗枫根本想不出别的答案。 “你就是这么探案的?”言北侧头看他,语气不善,“然后就要和我绝交?” 朗枫侧过头,一言不发。 言北叹了口气:“这不是我爸,是我叔叔。” “他在十八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你这个报告之所以是这个结果,是因为同卵双胞胎的基因基本上是相同的。” 当余沐沐听到敲门声,她慌张地跑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浑身湿漉漉的言北。 他低着头,眼眶泛红,像个淋湿的小狗。 余沐沐赶忙把他迎进家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哭。 他的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身子有些不自觉地颤抖,雨水混合着泪水打湿了她肩头的衣衫,莫名的滚烫。 这热度在余沐沐的心底灼出了一个洞,她好想安慰他,可所有安慰的话在他的悲伤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她只能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还有我陪你呢,难过的话,可以和我说…我一直都在呢…” 言北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的声音哽咽,“沐沐,他是为了我,才什么都不说,一直自己憋着的。” “可是我当年…我当年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如果他当年多关心他一些,多追问几句,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眼泪就这么一滴滴地往下掉,他抬手一抹,却越抹越多,言北有些无措,垂着眼睫僵在原地。 “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很努力了。” 余沐沐抱紧他,把他揉进怀里,心疼地揉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你在舞会救下他了,他上海球赛差点骨折你也救下他了,你还帮他撮合了他和安妮。言北,你已经很棒了,很棒很棒了。” 言北不说话,只是无声地落着泪。 又不知道哭了多久后,他被余沐沐推进了浴室:“先洗个澡吧,会感冒的。” 这个澡他洗了很久很久,可内心的烦闷却没能被冲淡半分,仿佛有根针在心尖扎了一下,只是轻轻一下,可那种细小的痛却蔓延至全身,每一寸都难过。 …… 窗外大雨如注,漆黑一片。 雨水打在玻璃窗上,被风忽地拉长,水泽横流,蜿蜒成线。 言北刚洗完澡,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周围红了一圈,目光有些空泛。 余沐沐在一旁拿毛巾帮他擦着头发,他的头发湿答答地滴着水,脸颊凉凉的,有种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她拿来吹风机帮他吹头发,暖风拂过他的发丝,言北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着眼,一言不发地接受着她的照料。 终于他的头发渐渐变得蓬松柔软,恢复了以往毛绒绒的样子。 余沐沐和他面对面坐着,和他额头抵着额头,声调轻轻的:“还难过吗,难过的话就和我说。” 言北抿着唇,轻点了点头,眼圈却又开始泛红酸胀,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 他把头埋进了余沐沐的颈窝:“沐沐,你说,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会变得不一样吧。” 他的嗓音渐渐发哑:“他和安妮会一起出国吧,那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结婚了,会不会已经有宝宝了…” “他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这是他理想中的人生吧。” “然后我们也许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了,我们假期还可以去他们的国家找他们,我们四个人都会过得很快乐很轻松吧…” “再之后,我们的宝宝也可以和他们的宝宝一起玩,一起长大…” “沐沐,这些都不可能了…” 言北的声音越说越低,渐渐听不清晰,他垂着眼帘,嘴唇抿得紧紧的,肩膀发颤。 余沐沐愣愣地听着,心忽然就揪在了一起,她好像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了。 他说的都没错,这些都不可能实现了。 现实的结局已经不可能被改变了。 想到这,余沐沐的鼻尖也酸了,眼底浮上一层水雾,她抓住言北的衣角:“我知道,留下来的人是最难过的。但是至少,我们又见到他了,我们还有机会在梦里帮他和安妮圆满…” 言北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垂着眼,睫毛轻颤,只觉得头脑眩晕,渐渐虚浮。 “言北,你是不是发烧了,头好烫。” 余沐沐深呼吸了一口,强压下了酸涩的心绪。她帮他一颗颗系好睡衣的扣子,又抱来了一床被子,把他紧紧裹住,圈在其中。 她张开手臂环住他,隔着被子把他箍在了怀里,脸颊轻蹭着他的头发。 “言北,你今晚在我家睡,我抱着你睡好不好,然后你就不委屈了。” “但你实在忍不住委屈的时候,就和我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 深夜,言北钻进余沐沐的怀抱,他发着烧,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喃喃道:“沐沐,我们这次救下他,好不好…” 余沐沐揉揉他的头发:“会的,我们一定可以救下他的。” “真的吗?” “真的。” “他这次会幸福吗?” “会的。” “那你也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会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天阴沉沉的,延长的雨幕抽丝似的,不疏也不缓,无限拉长了思绪。 这个绵绵阴雨天,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第71章 、当天 ◎你确定是这个天台吗◎ 之后的日子像被按了加速键。 高考、毕业…… 似乎一切的等待,都是为了那一天。 很快就到了梦境中的事发当天。 毕业典礼结束时,大概是下午五点钟。 余沐沐和言北站在礼堂门口,望着远处白安妮和朗枫的身影。 有个低年级的女生红着脸跑到朗枫面前,往他怀里塞了一束花,又立即转身羞涩地跑开了。 朗枫捧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安妮挥起拳头连环锤了好几下胳膊。 她嗔怪地鼓着小嘴,一脸不满:“不想理你了。” 说罢,白安妮转身就要走,又被朗枫一把扯回怀里。 他从背后抱着她,把花束塞到她的怀里,眼尾上扬:“又吃醋了?你怎么这么爱吃醋。” 白安妮转回身,仰头想反驳两句,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我怎么吃醋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追我的男生都从礼堂排到……”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朗枫掰着肩膀转回来,直接用唇堵住了。 朗枫忽然凑近,飞速地亲了一下她,又马上离开。看着白安妮气急的样子,朗枫的眼底亮闪闪的,嘴角挂着胜利的骄傲:“好了,这下一个也不会有了。” 白安妮的脸红得像个番茄,被噎得说不出话,又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她小声责怪道:“就你最讨厌…” 余沐沐明明内心焦急又紧张,可看到这幕嘴角又不自觉弯起,又哭又笑,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她缓了半天,抓紧了言北的袖子,抬头望他,“言北,我是真的看不出朗枫有任何的自杀迹象…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言北问她。 “你说,会不会是事故啊?就是失足…”余沐沐犹豫着开口,“或者真的是有人推他…” “我也不确定,只能等今晚再看了。” 言北的眸色沉了沉,“但是我们已经改变了剧情,事件大概率不会再按照原先发展了。” “而且…”他顿了几秒,思虑又深沉了几分,“这个梦里不只有我们是穿进来的,变数太多了。” 余沐沐点点头:“确实,已知就有朗苏了,朗苏还没醒吗?” 朗苏从上次被奖杯砸晕之后到现在还没醒,而且她已经莫名其妙摔倒好几次了,每次都伴随着超自然现象,应该是用了梦境权利吧。 也不知道她的梦境目的到底是什么… “除了朗苏,我怀疑白安妮也是穿进来的。”言北的目光还停留在远处白安妮的身上,眸色暗了暗。 “安妮?”余沐沐没想到言北会说这个,有些惊讶,“怎么可能呢?安妮她一点记忆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反常吧?” “沐沐,你记不记得,我们每次刚穿进来都是在朗枫事故的当时。” 言北还记得当年是傍晚六点多发生的事故。事发当时,言北就站在同一栋教学楼的一层大厅。 黑压压的天空猛然间闪过一道闪电,与此同时,灯突然灭了,整座学校都漆黑一片,就是在那个时候,传来一声惊雷般的巨响。 ——是朗枫。 每次刚穿进梦的时候,都是这个场景,像是反复重复不断的噩梦一般。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但这个场景只持续了不到几十秒。 然后他就体验到了一种时空穿梭的错觉,再次睁眼,就会来到上次梦境结束的时刻。 余沐沐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三次刚穿进梦,都是在当年的天台。 她的对面都是安妮,而且安妮和她说的还是不同的话…… 而当她大喊完“朗枫”的名字,时空就会改变。 余沐沐突然有点不寒而栗:“所以你的意思是,每次进来都是朗枫出事的时刻,然后时间再变化,这件事和安妮有关?” 言北摇摇头:“我不确定,只是觉得每次的时间变化很奇怪,也是超自然现象,像是用了梦境权利。” 信息量有点大,余沐沐一时难以完全消化,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晚一定不会平静。 就在这时,言北的电话猛然响起。 是一通当年并没有打来的电话,来自爸爸。 “喂?言北吗,我刚到医院想看下朗苏,发现她已经醒了。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她醒了?”言北有点惊讶,他顿了顿,“要我现在过去吗?” 虽然他有许多问题积压在心里,一直想问朗苏,但现在绝对不是合适的时机。 “嗯。我现在在病房门口,听到朗苏和她爸在争执,她好像是想要现在出院。” 话音未落,言北就听到话筒那侧,传来了朗苏遥远却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今天真的有事!【黑肆qq2676956314整理,进群私黑肆】快要来不及了,哥哥他…我现在必须得过去。” 朗苏的声音越来越急迫越来越遥远,渐渐听不清晰,只能听到她始终在说:“快要来不及了…”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剧烈地咳嗽,听起来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么急切肯定也是为了朗枫今晚的事,朗苏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的情绪好像特别不稳定。”爸爸继续开口,“你要来医院看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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