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大家都对巫神大人敬重有加,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不敢违背巫神大人的话。 巫神大人法力通天,庇佑着巫神村的每一个孩子,但是却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每年必须要从村子里选出一个最有灵气的女孩成为灵女,在猪血里浸泡九天之后献祭给巫神大人。 “哪,那些灵女被献祭之后又怎样了?” “唉……再也没回来过。” “大家也还有良心,也明白这样歹毒,可到底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老爷眼睛半阖,无力地伸出粗粝的食指揉捏太阳穴,“若单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咳咳、咳” 陈老爷声音愤慨,怒极,一口气闷在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慌得一旁候着的小厮连忙用手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他苍老的手掌不轻不重锤着胸口缓了好一会,这才又抿下一口茶平静下来。 “可偏偏在我女儿芸芸成为最后一任灵女后,村子里便开始接连不断的出些祸事,甚至有传闻说在村子里看到了混黑的鬼影。” “短短几日光景,村子里的人死的死、病的病,家里的生意更是没个好光景,欠了一屁股债的不在少数。” “只几日,村子便成了人人畏惧的不详之地。”他眼角溢出浑浊的水光,手指颤抖着一点点沾去,“造孽呀,都是巫神给我们的诅咒啊……” “老伯您先别太伤心神,身子要紧。”不谦饮下盏中茶汤,“想必您叫我们来也是为了此事吧?” “正是。”陈老爷接过小厮递来的汤药一口闷下,“还望各位仙人帮村子里除了……解除灾咒。” 药碗里苦涩发腥的味道让北澄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随即跟在不谦斜后方,抱拳告辞后回了小院。 北澄前脚刚一踏进院子,后脚一团身份不明的东西就从房檐上掉了下来。 “嘭——”,力道之大,地上黄土都扬起了三尺高。 “咳咳咳……” 北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五指作扇子状不停地在鼻翼前扇风。 她脚尖轻点,迅速离开战场。 “你们两个是太闲了么!” 北澄忍无可忍,抡着手里人头大小的大雪球就要往两人处砸过去。 不谦连忙遁离案发现场。 向晓浑身一哆嗦立马蹦开几米远,老老实实站好,“姐姐,不怪我的!是他非要跟着我去!耽误我干活儿!” “怎么解释?”北澄双手抱胸,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水洺白净的脸上还沾着显眼的尘土,眼上白色的缎带被染成灰黑色,薄唇紧抿,低头不语。 向晓的一声姐姐蓦然刺的他心尖发酸。 闷闷的,不是滋味。 “哑巴了?” 还是沉默。 北澄就在心里掐着数,数着。 不知数到了多少,她深吸口气,手里的冰刺正要凝出,水洺突然开口了。 “东边院子发现了异常。”
第37章 逾踞 水洺手指向下抚,神色淡然地弹掉衣摆上的尘土。 “东边院子煞气极重,有人在外严加防守,我探查了一番,里面是个精神不大好的女子。” “大概只有十七岁左右,吃穿用度上倒是没甚么亏待。”向晓急忙补充。 开玩笑,全让水洺说了教主还怎么夸他? 北澄轻飘飘瞥了两人一眼,“进屋说话。” 巫神村是临时挂在魔教的任务,正巧有利于进出兰舟城北澄便遣人收了这个任务。事前只是大致调查了一二,并没深入了解。 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除秽任务,但村子里熟悉的气息波动和陈府门前那一幕却让北澄生出些许疑心。 东边院子向晓当时就想办法找人打听过了,然而侍女小厮各个都缄口不言。 不谦:“那女子许是其中关键,可以从别处入手。” “陈老伯曾说过有一女儿名‘芸芸’,” 北澄右手半支着下颌,思索半晌,指关节在紫檀木的桌面上轻扣一声,“凡间人最看重儿女,从此处着手即可。” “不谦,你今日没别的事物,就在宅子里‘闲逛’即可。’’’”北澄一锤定音,“向晓你去帮他。” “属下明白。”不谦、向晓顿时收起了玩闹的神色。 “行了都下去吧,重头戏怕是要今晚才开始。”北澄似是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对着众人摆摆手。 魔教规矩向来不甚森严,向晓也不在乎太多,笑嘻嘻的拽着不谦就出去了。 早调查完早休息,他还想着在这院子里好好逛逛呢。 “愣着做什么?” 整间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北澄和水洺两人,看着那人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腰杆挺的笔直,她眉头拧起,脸上写满了不悦。 哪知面前的人脚下的步子还是没有挪动的趋势。 反而。 “吱呀——” 雕花的木门被水洺反手一推,牢牢关上,顺带还落了栓。 北澄忽地来了兴致,身子微微斜起,双腿交叠,眼神凌厉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上下扫视着他,目光最后又落在他脸上。 “啧,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水洺讶异的看向自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右手,似是自己也未料想到自己这一举动。 但只片刻,他便反应过来,神色恢复了清冷淡漠,不卑不亢。 “他们既是你的下属,便好生管束着,不要越了暨。” “哼,”北澄嗤笑,纤长的手指在面前晃动两下,“说说,本教主如何越了暨?” 见她分毫没有在意,水洺胸里那股莫名的郁气憋闷的愈发厉害。 他藏在宽大袖子里手指不自觉攥紧,“不可随意嬉笑打闹,失了规矩。” 嗯? 北澄好像明白了什么。 双手在扶手上用力一撑,从椅子上做起,倏地瞬移到水洺近前,素白的手揪住水洺的衣襟,用力迫使他低下头。 “规矩是我定的,我想怎样就怎样,我不想时,他们是下属,” 她娇软的唇凑近水洺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激起一片淡淡的粉。 水洺蓦然僵愣,一颗心狠狠一震,费力的放慢呼吸频率,下颌不由微微扬起。 “我想时,就、是、男、宠。” 北澄一字一顿。 她手松开,只是微微用力水洺便跌靠在门扇之上,背后的五指不自觉用力,紧紧扒着冰凉的门框。 明明这次她并没掐他,可胸口处酸痛的窒息感却闷的他嗓音嘶哑的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离开的毫不犹豫。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 —————— 小花园,杏花树。 四肢紧紧扒拉着枝丫子的向晓被不谦揪着袖子拽了下来。 “你干嘛!” “你偷偷摸摸作甚?”不谦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光明正大去不就好了?” 是哦。 向晓尴尬假笑,小声替自己辩解,“我这、这不是职业病犯了么……” “行了,快些,天色不早了。” 刚刚从一个小厮处打探到陈老爷名下一子一女。 长子名“拾生”,居“春院”,靠东,长女名“芸芸”,居“夏院”,靠南,二人颇得父亲疼爱。 如此说来,那女子十之八九是陈拾生的妻妾之室,去找陈拾生许会有更多消息。 倒也是巧。 两人刚好走到春院门前湖对面就看到了一出好戏。 一女子披头散发,疯子似的拿着把菜刀又摔又打,嘴里还不停哭喊着什么。 旁边一个高壮男子在她三步远处急红了脸,泪湿衣襟,好言好语相劝着,伺机想要夺刀。 周围围着的一圈丫鬟、小厮时不时发出惊叫声、劝阻声。 好不热闹。 “谦哥,”向晓手指头暗戳戳捅了捅不谦的背,“就是她。”
第38章 陈纤娘 不谦和向晓对视一眼,会心轻轻颔首。 他脚尖发力凌空跃起,又运用魔气在半空轻轻一点踏风向着湖对面而去,手指掐着一缕魔气一弹。 “当啷——”。 女子手中的菜刀应声而落。 陈拾生眼疾手快,一个猛子扎向前,将地上明晃晃的菜刀踢出去了老远。 “纤娘!” 堂堂八尺汉子,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却红了眼圈,声音哽咽的扑过去,紧紧抱住了披头散发的女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陈纤娘肩膀哆嗦着缩成一团,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念叨着同一句话。 被陈拾生突然抱住,她身子一僵,紧接着狠狠一颤,力道之大险些连陈拾生都保不住。 “啊啊啊!!!滚开!滚开啊!!!!!” “纤娘!别这样!你看看,是我啊!”陈拾生愈发用力,不顾她的挣扎,“我是你未婚夫啊!纤娘!” “滚开……滚开……” 女子还在小声呢喃着,但状态却明显平静了不少。 “纤娘不怕,我来救你了,你已经得救了……得救了……” 他粗粝的手掌抚摸着陈纤娘乱糟糟的发顶。 蓦地,她眼眶溢出两行清亮的泪水来,眼神恢复了几丝清明。 “两位想必是家父请来的仙人吧?”他歉意的低头,“还请稍等片刻。” 说罢,他便将陈纤娘打横抱起,转身进了屋内。 再次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小院书房内,为表歉意陈拾生起身主动给不谦二人斟了茶。 “仙人远道而来,是陈某待客不周,还请见谅。” 不谦拈起茶盏微微向前一敬,算是回礼。 三人寒暄了半天,又聊到村子里今日的情况,向晓这才开了话题。 “先时情况凶险,陈公子却仍能舍身,着实是难的一见的多情之人。” “唉……”说到这,陈拾生不由摇头苦笑,“纤娘乃我毕生所爱之人,她只是现下受了惊险,病了而已,我怎能弃之不顾?” “敢问,陈姑娘可是哪里病了?是身,是心,还是……” 说到半截,向晓突然闭下嘴,顿了顿,拱起手,这才继续道,“实在抱歉,一时失了言,还望陈公子勿怪。” 不谦在一旁笑着帮腔,“我这个弟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也是仗着自己多少会些医术,陈公子饶了他这回便是。” 一听这,陈拾生到是亮了眼神,声音都有些急切,“敢问向仙人可能治这失魂之症?” “失魂之症?”不谦讶异地睁大眼,“我阿弟确是治过此类病症,只是这病症十分罕见难缠,陈姑娘怎会得了它?” “唉……”陈拾生无奈摇头,“这就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 从陈拾生处出来,向晓、不谦皆是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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