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临近婚期还有十天之时,纤娘竟彻底没了消息! 信鸽来来回回一天往返他和纤娘之间几次,信纸一张一张往她那里去,却没有哪怕一个字带出来的。 临近婚期第七天,季方终于坐不下去了,寻了夜深人静之时,沿着墙边一颗歪脖子槐树悄摸摸翻到了她家里。 谁知,却看到了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幕! 纤娘身上鲜血淋漓,手脚皆被拇指粗的麻绳牢牢绑着,如同困牲口一般的被困在了屋里的柱子上。 他心脏闷涨的发疼,赶忙上去解开绳子将人放下来。 可人已然是奄奄一息,神志不清。 他心中气愤,但也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收拾好了纤娘身上的衣裳正要背着她跃出窗子,门外突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接连三下,声音越来越急促。 纤娘疼的脑子一片混沌,听到敲门声身子猛地打了个哆嗦,沉重的眼皮努力掀起了一条小缝。 看到一盏熟悉的脸放大出现在眼前,她眼圈慕地发热,水光就要氤氲出来。 手指紧紧扣住季方的肩膀,挣扎着要从他背上下来。 季方不肯,她却一口咬在了他脖子上,可总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咬出了一个发红的印子。 月色照进窗子里,月光下,她满脸尽是纵横交错的泪痕。 不疼推搡着,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赶他离开。 季方拗不过她,眼见门就要被砸开,他只得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暂时躲在了纤娘的床下。 他刚藏好,门“嘭——”的一声就被踹开,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就瞪着眼闯了进来。 看到纤娘挣脱了绳子,其中一个人抡着手中木棍就砸了上来,嘴里还骂着淫秽不堪的卑贱之词。 床底下的季方胸腔撕裂般的疼,怒火蹭的冲上了脑子,冲床下爬出来拎着木凳砸在了大汉后脑勺上。 可是一个人怎么干得过五六个?更别提他还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的文弱书生。 再醒来,季方就被绑在了一个昏暗的屋子里。 耳边传来痛苦的呜咽声,他睁着肿胀的眼,努力伸着脖子往左前方看去。 只见破破烂烂的茅草席上放着一个比盛水的缸还大的木桶,里面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两个人一动不动在旁边守着,另一个人手中揪着一个圆卜隆冬的东西,动作十分粗鲁的把它按到了桶里。 那圆卜隆冬的正是纤娘的头颅! 而被大汉揪在手中的,则是纤娘的头发! 季方手脚皆被绳子牢牢捆住,任他怎样撕心裂肺扯着嗓子崩溃大喊,那人都不肯停手。 两旁站着的一个大汉厌烦了,走过来,抬脚就要冲着他脑袋踹来。 然而就在这时,屋子的门却突然“哗啦——”被外面的风吹开了,门栓咔嚓碎成两端。 还不等那大汉有什么动作,一个黑乎乎的鬼影就呜咽着从门外席卷过来直奔木桶而去。 它周身带出的阵阵阴风硬生生把大汉掀翻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晕了过去,另一个脑袋磕在石台边的棱角上,当场没了生气。 季方蹬着腿,一点点往前挪,脚趾吃力的够着大汉掉到不远处的刀,蜷缩起身子,低头用牙咬住刀身,头一横将手脚上捆着的绳子割了去。 屋子深处忽然没了动静。 抬头一看,揪着纤娘的大汉浑身被黑雾缠绕着,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珠向外凸起。 下一刻,脑袋和身体竟分了家! 他拎着刀,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奔到木桶边。 却看见黑影瞬间消失在一片雾气中,等雾气散去木桶里两个纤娘被浸泡在褐色的液体中,直勾勾朝他看来。
第46章 槐树 “两个?” 不谦反问。 “嗯,两个,一模一样,”季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然后怕不止,“她们跟两个木偶人似的,动作僵硬却发了疯似的撕扯抓挠,就像、就像山里的狼,想要把人啃咬的骨头架子都不剩。”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险些命丧纤娘手下,”他把脖子上的衣领微微向下扯,露出脖子上狰狞可怖的疤痕,“好在最后关头,其中一个纤娘清醒了过来。” “两个纤娘纠打在一起,黑色雾气从她们周身向外冒,其中一个被、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半和纤娘融合,一半和雾气融合了……” 季方颓丧地缩起脖子靠着墙,神色痛苦地用手指捏揉眉心。 “我要把她带走,却被黑雾缠了上,眼睁睁看着她被闯进来的陈拾生掳了去,醒来之后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仙人!这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纤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何时却成了他的青梅竹马?!” “你!你胡说!” “哼!我有白纸黑字,订婚帖子为证!哪像你,空口无凭想说就能说的?” “你!”季方忽地涨的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住。”北澄看够了热闹,也没兴致再跟他们闹下去,“再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 “要救陈纤娘可以,一个条件,”她伸出一根食指在面前左右摇晃几下,“我得用你们二人中的一个做引子,想救人总得一命换一命。” 陈拾生不可置信的扭头看来,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季方闭上嘴低下了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拳。 北澄手指按在墙上一下一下打着拍子,“嗒”‘、“嗒”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在两人身上。 陈拾生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烦躁的用手抓了把头发。 半晌,季方忽然抬起了头。 “怎么,考虑好了?” 他口干舌燥,脖子艰难地转动,点了下头。 陈拾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身子都瘫软了半截。 “行了,谦哥,我们走吧。” 北澄懒懒地站直身体,暗中给向晓使了个眼色,他立马闪身离开了这里。 陈拾生跟着众人走到了半截,忽然停下了脚步。 “几位仙人?”他犹豫着嗫嚅着开口,“那位向晓,向仙人呢?怎的不见了身影?不是他来聚魂么?” “聚魂一事我来就好,他修医道,此事未必有我精通。” 北澄敷衍着回应,脚下的步子却不停。 “轰——” 远方蓦然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北澄下意识转身。 就看到村子中央,砖砖瓦瓦掩映下的大槐树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与此同时,北澄手里的冰制瓶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冰渣子虽对北澄造成不了伤害,但瓶子里的黑色杀气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谦哥,你先护着他们二人回陈府,我去追它。”,说罢,北澄便没了踪影。 不谦心念一动,暗中将两缕魔气注入的季方和陈拾生筋脉里。 而那边,向晓办完了北澄的吩咐正要脱身离去,槐树底却忽的炸出了熊熊大火! 明明四周无风,橙红的火舌却跟发了疯似的猛地窜上了老高。 只一眨眼的功夫,火光便吞没了整颗槐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槐树底部发出突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吼声,扭曲而挣扎,像是地府里的冤魂在哀嚎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光下,槐树底部诡异的渗出了殷红的液体。 向晓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斩去,剑刃裹挟强劲的魔气。 “咔嚓——”,碗口粗的槐树根应声而断。 “唔……” 他剑刚落下,背后便撞上了重重一击,整个人下盘不稳,一头朝树根栽了去。 “别碰那棵树!” 匆匆赶到的北澄眼疾手快甩出一条冰链缠在向晓腰间,手腕用力一扥,将他拽了回来。 “小心些,那东西不对劲。” 果然和她猜的没错。 瓶中煞气暴动十有八九是和槐树被烧有关。 她追着煞气一路赶来这里,煞气相比之前明显变强了不少。 “是,教主!” 向晓脚尖在半空北澄凝出的冰层山一踏,稳住身子。 紧接着一跃而下,举着手中佩剑直直朝着地上黑影刺去。 “缠!” 随着他大喝,黑影身下迅速钻出了坚韧带刺的荆棘藤蔓。 密密麻麻的小刺紧紧扒着它,刺进它体内,疯长着试图将它吞噬。 而上面,向晓的剑毫不留情刺下来,来了个两面夹击。
第47章 来不及了! “呜……吼——” 黑色的粘液“噗嗤”一声溅的哪儿都是,黑影绝望的哀嚎着,庞大的躯体轰然倒地。 “教主,怎么样……” “不好!快过来!” 还没等向晓说完邀功的话,他身后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大槐树从树顶细枝开始抖个不停。 向晓拔出剑,眉心拧紧,连忙躲开。 紧接着,原本已经枯死甚至已经快被烧成黑炭的大槐树突然迅速抽枝发芽。 一个吐息的功夫,它竟成了成了枝繁叶茂的模样。 但大槐树的生长速度仍然没有减慢的意思,枝叶摩擦间发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感受到那股熟悉而又压抑的阴郁气息,北澄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都紧绷着。 进入了最紧急的戒备状态。 “冰刺!破!” 她低喝一声,借着身体从半空中下落的力道凝出成百上千的冰刺,控制着,铺天盖地地朝大槐树射去,数不清的细枝嫩叶“哗啦啦”被打落在地。 不曾想,受了刺激大槐树先是弱弱的缩回一点枝条,随后竟是更加疯狂的向外蔓延。 新枝老枝交叉错盘缠绕在一起,硬生生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茧,将黑色煞气牢牢包裹在了里面。 “教主,怎么办?” 向晓又重重向树茧劈去一刀,焦急的看向北澄。 “离远些!把剑收起来,攻击树根处!” 那里煞气最浓,十有八九会是它的能量来源。 “是!” 向晓,飞快踏出几步,猛地转身借着惯性弹出十几道魔气击在爆裂出土地外面的粗壮树根上。 “冰刃!斩!” 根部被向晓攻击,大槐树疼的躯干狠狠一颤,趁着它停顿的空档,北澄一声怒喝,身上骤然爆发出强烈的魔气! 冰蓝色的魔气随着她向前冲刺的动作猛地甩出,幻化成三把三尺长冰制月牙形弯刀。 “歘歘歘——” 三道银光交错闪现,枝蔓层层缠绕的树茧顿时散做了六半。 北澄掌心魔气呼啸而出,“嘭——”的一声把地上烂泥一般不成样子的黑色煞气打飞到了向晓那边。 “看好了,别出一点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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