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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肆意的底气呀。 小姑娘轻轻抱住谢珩：“阿珩这般好，我都舍不得让你在边疆陪我受苦了。” “若你要赶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我来边疆，不仅是为了十一，更为了这里受苦的百姓。”谢珩微微一笑。 他此番受皇命前来，不仅是为了保护他的未婚新妇，更是为了保护这里的百姓。 塞北的百姓常常受到塞外蛮人的侵扰，他们过的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苦得多——这里的人活在生与死的边缘，常常要体验离别之苦。 此番他北上，便是要建立起一支全新的驻军，一支训练有素，在关键时刻优先护住百姓的军队。 这支军队已经有了十万人马的规模，驻扎在温杳建立塞北城市附近，一旦那些蛮人冲破长城驻军第一道防线，那么这批将士就会护送百姓逃向远方。 在没有被战争侵扰的时候，这些将士便会入乡帮忙开垦荒田。 除了这支军队，谢珩还整治了当地恶霸横行的不良风气——在他和温杳治下，当地恶霸已经减少了很多。 这还不够。 还有一些隐藏的很深的贪官污吏需要惩治。 所以他在边疆除了陪着他的小十一，更多的时间是要帮助这里的百姓解决他们的麻烦。
第23章 爆发 听了谢珩的话，温杳咧嘴一笑。 接下来几日，长安再不曾送来任何纸条，也再不曾有蛮人来侵扰，边疆一度安宁下来。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 又是一场暴雨落下，整片塞北都闷热的难受。 作为佃农，老李一年到头最怕的就是大旱。 今年热的分外早，他的宝贝庄稼快要晒死啦。 老李忙碌了大半晌功夫，忽然见到有行人倒在旁边的羊肠小道上，心头一惊，连忙跑过去蹲下身子。 “小兄弟，小兄弟……诶醒醒，这儿可不兴睡啊。这太阳这么毒，待会儿把你晒迷糊了咋整啊。”老李使劲拍着那厮的脸，忽然发现他面色发白，眼角下一片青黑。 这…… 老李将人翻过来，蓦地发现这厮手腕上有一片溃烂的地方。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儿，老李心头一声咯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那汗津津的脸也在这一刻变得惨白如纸。 “瘟……瘟疫……” “不好啦！这里有个人得瘟疫啦！” 瘟疫传播的很快，不过短短几日，便蔓延到了整片塞北。 感染了的百姓们纷纷出现发热，呕吐，腹泻等各种症状，轻的陷入昏厥，严重的一些短短两日便没了呼吸。 这场灾难来得突然，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去见了阎王爷。 当消息传到将军府的时候，温杳刚刚从战场上回来，谢珩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你说瘟疫在短短三日便蔓延到了整片塞北？”听罢顾泠的话，温杳皱眉。 这疫病怎么来得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快。 “感染的百姓们可都分开来安置了？”温杳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拧巴着眉头问。 “阿姊放心，他们都已经分开来安置了。只是感染的人太多，整片塞北的医师都去了，赶不及制药便死了人。”顾泠说到此处，忍不住红了眼眶。 “此事交由我去办。”一道声音蓦然传来。 众人侧头，只见亓清走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白袍的年轻郎君们。 温杳心头一动。 是他们。 “小先生，这些是……”顾泠有所不解。 “他们都是我神医谷的弟子，有我们在，瘟疫绝不会传出塞北。”亓清看向众人，目光清朗而坚毅。 “那便劳烦亓小先生了。”温杳微微一笑。 等到亓清带着人离开，顾泠后知后觉想起亓清话中的神医谷，总觉着好像在哪里听过。 片刻后，她眼睛蓦然睁圆：“神医谷？江湖中那个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个个医术出神入化的神医谷？” “然也。”温杳微微一笑。 “十一阿姊，方才亓小先生说神医谷弟子，天底下能号令神医谷弟子的人，只有一位。莫不成……” 温杳眨眨眼睛：“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顾泠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巴。 她断不会泄露出去哒！ 是了，亓清还有一重身份，便是神医谷谷主。 前世，温杳仗着亓清这层身份，暗中对宋婉做过不少的坏事儿。 现在想想，挺不值的。 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锁在深宫那么多年。
第24章 暴乱 亓清带来的人很快去到瘟疫严重的地方，开始救治百姓。 只是这场瘟疫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塞北人心惶惶，甚至引起不小的暴乱。 而隐藏在塞北深处的山匪便趁此出来，趁火打劫，大杀四方。 温杳一怒之下，和林子初与顾泠分别率军剿匪，以铁腕手段抓了几个带头者杀鸡儆猴后，剩下的山匪纷纷逃之夭夭—— 因为眼下最要紧的是阻止瘟疫蔓延，温杳便打算回过头来收拾他们。 在奔赴灾区时，又有蛮人来侵扰边疆。 这些蛮人是从西边绕路来的，比塞北的那些更加凶猛。 温杳命顾泠和林子初去灾区那边组织秩序，随后带着温家军奔赴关外杀敌。 这些西蛮人看似凶猛，其实都是花架子。 温杳同他们打了一仗，同敌方将领交战了不过几个回合，那红缨长枪一挑，便轻易折下对方脑袋。 敌军失去主将，顿时军心溃散。 温杳乘胜追击，杀了对面三万人马，只留下一万不到的人，全部缴械投降，被温杳拉去做了苦丁，帮助修筑长城。 对于这些外来扰民的蛮子，她才不会手下留情。 也因这一场战事，温杳牵动了胳膊上的旧伤，那流的血看得手下将士触目惊心的，回了军营不等温杳招呼，便自发传来随行军医给温杳包扎。 温杳便坐在营帐中处理账册。 塞北的夏日，白日热得很，晚上便要裹毯子睡觉了，不然也是极冷的。 门外帘子掀开，温杳紧了紧薄氅，头也不抬地开口：“随意处理一二便好，若得了空闲，去灾区看看那些百姓如何了。你懂医术，总归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十一这般快便要赶我走么。” 这声音？ 温杳抬头，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桃花眼，微微一愣：“阿珩？” “我听闻你胳膊上旧伤复发了，便来替你包扎。如今一看，十一倒是生龙活虎得很。”谢珩拿着军医给他的医疗包过来，取了绷带和金疮药走向温杳。 温杳耳朵一红：“不是传军医了吗，怎的劳烦阿珩动手。阿珩日理万机的……” “我之前忙碌，也能挤出空闲帮你包扎伤口，如今便要排斥我了？”谢珩坐下来，抚了抚温杳的头， “莫动，等下有些疼，包扎好了给你吃饴糖。” 温杳撇嘴。 她才不是小孩儿。 在谢珩包扎时，温杳望着谢珩垂下来的眉眼微微发呆。 因为要上战场，她总归避免不了要受伤。 遂谢珩来塞北之后，便同亓清学起了岐黄之术。 他聪明得多，连亓清都夸谢珩有从医的天赋。 如今的谢珩，不仅精通药理，更能同亓清问诊一些疑难杂症。 发了一会儿呆，温杳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待她裹上薄氅，谢珩适才取出饴糖喂了一块，一个将士便匆匆走进来，面色焦急地开口—— “主公不好了，灾区那边有蛮夷入侵，二位小将军率人去抵御了。灾区无人看觑，不少百姓发生暴乱，闹到了亓小先生那里！嚷嚷着是苍天惩罚他们，要将小先生火烧祭天！”
第25章 感染（1） 这些人言下之意，就是说亓清他们是妖士，不仅治不好瘟疫，反倒是过来传播来的。 温杳一听，眉间染上一抹愠色，扯嘴哂笑：“好一个火烧祭天。亓小先生悬壶济世，怎会是妖士。我看他们是被烧糊涂了，才想得出这种荒唐事。” 遂准备起身去灾区。 谢珩见他不顾自己伤势，蹙了蹙眉，便带了三千私兵，同温杳一道前去。 …… 灾区，某处院子。 这里人山人海，所有人都举着火把，虎视眈眈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仿佛这里面的是什么洪水猛兽，只等他们一开门走出来，便要火烧院子。 院中，神医谷弟子被围在里面，出去也不是，干坐着也不是—— 他们想着外面那些人的病情，一个个脸上都带了焦急之色。 “先生，我们便要这般干坐着什么也不做吗。我今日看的那几个，已经快要不行了。若再没有药去吊着，只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是呀，我看的那一片也有好几个不行了，还有几个的症状变得很严重。” “我那也是，好几个人未曾服药便来帮忙，下午便感染了。” “他们将我们堵着也不是事儿啊，这里面若还有感染的人，只怕会迅速传播出去。” “先生，您给个话啊。” “……”“……” 小少年们一个个焦急地看着亓清。 亓清一脸淡定地低头写着什么，等到最后一字落下才慢吞吞抬头，笑着开口：“不急，会有人来解围的。” 现在贸然闯出去，只会引起民愤。 “这帮人也真是的，我们帮他们驱赶瘟疫，偏偏说我们是灾星。要换成之前，我掉头就走了，管他生死呢。”一个弟子撇嘴。 作为江湖中最神秘的医师势力，神医谷里出去的弟子个个精通岐黄之术——因为不畏权贵，救人全看求人者人品，所以有的权贵求千金都难请来一位神医谷弟子。 而有的求医者，哪怕身无分文，神医谷弟子也会秉承祖师训，不遗余力地出手相助。 其余弟子听到他说的话，也是忍不住垂眸。 瘟疫爆发得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根除，这帮人就病急乱投医，觉得是上天惩罚，要放火烧死他们—— 诚如方才这弟子所言，若是放在之前，他们也是直接掉头就走了，才不管这些人生死。 可偏偏他们家先生答应了人，要治好瘟疫。 他们只能憋着一口气待在塞北了。 “好了，现下不是抱怨的时候。那些人到底忌惮我们的身份不敢乱来，现下你们把这张药方记下来，出去后立刻试试药效。”亓清将手中的一张纸递了过去。 他们来时，亓清拿出自己医学世家子弟的身份—— 这些人也是因为知道他是世家子弟出身，遂不敢乱来。 在大周，朝廷虽然倡导世家与庶民友好相处，但世家多是有百年底蕴的，很少有看得起这些充满市侩气息的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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