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还不是将门出身,粗鄙不堪。” “……”“……” 温杳正在饮茶,听到女娘们聊天的内容从男宾们到自己,挑挑眉后,继续饮茶咸鱼。 习惯了。 这要是在以前,她保准得给说自己不是的人一人笞刑二十。 不过现在……她已经没有那动不动就发怒的暴脾气了。 那些小女娘们见温杳并不为之所动,原本还害怕温杳动手教训人的几个松了口气的同时,越发嫉妒起来。 凭什么温杳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亮点。 凭什么她能得到谢小丞相的偏爱。 这太不公平啦。 …… 很快,赏花宴结束,众人开始曲水流觞。
第48章 卿卿入我心 曲水流觞原是上巳节流传下来的一个习俗,后渐渐演变为文人雅客的娱乐项目。 大晋时期,王羲之等人兰亭曲水流觞,更有千古名篇兰亭集序流传于世。 不过这里玩弄曲水流觞的,都是小女娘,遂便以风花雪月赋诗。 说来也巧,这随着水面流动的酒盏,没有一次是落在温杳面前的。 众女娘纷纷暗自嘲笑。 看看,连水和美酒都笑长宁郡主不通文墨,不舍得让她碰酒哩。 对此,温杳倒是无所谓。 她今日此行目的,便是要看住姜娆玉,不让姜娆玉去听到谢珩和小虞侯的对话。 只要姜娆玉在场,她赋诗不赋诗都无所谓的。 又过须臾,从姜娆玉手中飘出的酒盏慢慢停在了温杳面前。 “诶,竟是落在长宁郡主面前了。” “郡主常年舞刀弄枪,哪里会赋诗呀。” “是呀,她那所谓的精通六艺,还都是太子殿下和谢小丞相给吹捧出来的。” “……”“……” 女娘们纷纷掩唇笑起温杳。 姜娆玉看向温杳,有些不好意思:“郡主……若不然……这道酒让它飘去吧。” 温杳笑笑,端起茶盏,斜倚假山。 只片刻,她便慵懒看向旁边侍女:“拿笔墨来。” 侍女垂眸,奉来纸墨笔砚。 众人看到温杳提笔簌簌写下几行字,纷纷好奇上前。 须臾后,小姑娘微微一笑:“本郡主确实不通文墨,在姜家娘子面前赋诗,实是班门弄斧了。” “郡主哪里的话。”姜娆玉掩唇轻笑,而后看向侍女。 侍女会意,将未干的文墨拿起,走过去递到姜娆玉面前。 白纸之上,漂亮的草书沆瀣一气,见字如见人,只一眼便觉惊鸿。 “春庭月下照落花,别有似个他。未无虞,心无忌,南风拂境,卿卿入我心。” 姜娆玉念罢,蓦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红衣小姑娘。 这一刻,她意识到传闻也许是真的,长宁郡主已经不是先前的草包郡主了。 至少从现在来看,她还是有些文墨在身上的。 不可轻看。 “郡主好词。”姜娆玉微微一笑,将白纸递给旁边的侍女,命其收录。 温杳将酒放回飘在水面上的木案,任其飘远。 众女娘们面面相觑,一个个耳朵红的厉害。 论史上最快打脸当为何者,非她长宁郡主莫属。 女娘们继续开始赋诗。 温杳听着那华丽的辞藻,半晌后幽幽抬头看天。 忽然很想念在塞北和容非乐斗嘴的时光怎么办。 如此到了傍晚,日暮西沉,姜娆玉也不留众人用晚膳,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开。 温杳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外面的马车上,扒着车窗等了片刻。 须臾后,熟悉的声音慢慢走出来。 那一袭月牙白衣,如珠如玉的少年郎,自是谢珩无疑。 而他旁边那个眉清目秀,披着薄氅同其作揖的,大抵便是小虞侯了。 至于温杳为何这般猜,那是因为小虞侯出来时,姜娆玉有跟来相送。 小虞侯还送了一支钗子给她。 钗子一般用作定情信物,看姜娆玉绯红的小脸蛋,不难猜出来这个陌生的小郎君便是那小虞侯。 作别小虞侯之后,谢珩便向温杳走来。 待他上车,温杳扑到少年怀中,嗅着他一身的药香,心头顺势安静下来。 “让你久等了。”谢珩抚了抚温杳的发梢,示意车夫驾车。 “不过片刻。”温杳靠在谢珩肩膀上,“阿珩今日会见小虞侯,可曾探出些什么?” “他口风严密,我暂时探不出来。”谢珩摇了摇头, “小虞侯还要在京再待些时日,到娶了那姜家娘子才会与之一同回到封地。” 温杳一愣。 前世她记得姜娆玉是在明年才出嫁的,怎么这一世提前了? 算了,与她无瓜。 几日后,一部诗集刊印成册,从尚书令府传出。 这本诗集正是那日赏花宴上,众女娘们曲水流觞传出来的辞赋。 出于对世家女娘的追捧,男子们毫不吝惜地赞美其用词华丽。 但当看到其中一首词,出自温杳之手时,他们纷纷诧异了。 温杳这样只会耍刀弄枪的女娘,竟然也会赋诗! 而且,她的字竟然这般潇洒飘逸! 这一手草书,堪为一绝啊! 自这以后,温杳的字成为了长安一绝。 不少爱收集字帖的长安郎君,乃至名儒雅士数次登门,只为求得温杳一副字帖。 却屡屡无功而返。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崇拜温杳。 温杳就这样成了长安的天之骄女。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本诗集也落到了谢珩的手中。 翻到属于温杳的那一页,他摩挲着上面的字,缓缓念出—— “……南风拂境,卿卿入我心。” 卿卿入我心…… 少年莞尔。 须臾后,他从旁边抽屉取出一张白纸,拿到桌案上来细细摩挲。 若有当日赴宴的女娘在场,必定能认出这是温杳亲笔写下的词之原稿。 十一…… 少年心头默默咬着这两个字,眉眼间的温柔似水一般。 须臾后,他将这张纸收进书房暗格。 须臾后,有人叩门。 “进。” 很快走进来一个一身劲装的少年,对着谢珩俯首作揖。 来人名唤白泽,乃是谢珩贴身侍卫。 “可曾探到消息?”谢珩问。 白泽摇头,抱拳作揖:“属下无能,还请主公怪罪。” 谢珩摩挲着下巴:“小虞侯城府颇深,探不到消息也不能怪你。起来吧。” “多谢主公!” “再派人去盯着小虞侯。过几日他要与尚书令女成亲,婚后便要启程回封地。” “喏!” 等到白泽离开,谢珩微微皱眉。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十月十三,良辰吉日。 这一日,姜娆玉与小虞侯大婚,满城喜庆。 温杳收到了请柬,带了份礼物上门去吃喜酒。 所有的女娘,在出嫁这一日,永远都是最美最美的。 温杳对姜娆玉今日的模样颇感惊艳,姜娆玉也对今日的大婚毕生难忘。 看着他们拜堂成婚,小姑娘眼里充满艳羡。 从前世至今,她都没有好好地拜过一次堂诶。
第49章 若你有何闪失,我该怎么办 谢珩死后,她嫁去东宫。 可是那一纸婚约是她强行索要来的,成婚那天,容璟并未到场,是容璟的侍从代他娶了自己。 若今世不出差错,她也能满心欢喜地嫁给她的良人了。 “十一在想什么,笑得这般开心。”温润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温杳侧头,谢珩正垂眸望着她。 “我在想,姜家阿姊的大婚好是热闹,日后我与阿珩的大婚,会不会也是这般热闹。”温杳歪头,朝谢珩眨了眨眼睛。 谢珩莞尔,俯身定于她耳畔。 “我与十一的大婚之夜,会比这里更热,更闹。” 少年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米酒的微醺,听得温杳脸红心跳。 阿珩竟然说荤话! 可是她好喜欢! 温杳戳了戳谢珩的腰间,结结巴巴道:“大众场合,阿珩慎言。” 谢珩失笑,揉了揉温杳的头,取勺为她沽酒。 “这米酒味甜不烈,可小饮几盏。” “好~” …… 大婚之后,姜娆玉便于小虞侯在尚书令不舍目光的相送中,带着一众奴仆婢女,和两百台嫁妆浩浩荡荡地踏上离京之路。 塞北无战事,西凉忙于内乱,谢珩难得清闲下来,想着温杳常常窝在府邸不出门,应是怀念塞北的自由时光,便邀请她于十八日去郊外赛马。 温杳欢欢喜喜应下,拿出了那套压箱底的骑装。 她在府邸承阿父之意学规矩念书,都要憋坏啦。 而这套骑装,还是她在塞北时穿的,如今小了一些,已经不能穿了。 而且,这上面破了的地方,都是顾泠一针一线替她缝制起来的。 小姑娘伸手抚摸着那有细线缝补的地方,片刻后小心翼翼将之收起来,而后看向旁边侍奉的幼白:“幼白,我记得前不久阿父让人定做了一套骑装,如今可曾送到府邸了?” “早变送到将军府了,今儿刚刚晾干。女公子等着,我这便去取来。”幼白应下,忙不迭地离开,很快便取来一套崭新的骑装。 骑装用了温杳最喜欢的红色,只是这一套偏暗了一些,让人穿上去更显矜贵大气。 温杳抚摸着面料,心头颇是欢喜。 阿父嘴上说着让她学规矩,其实心头还是疼她的,也想着让她开开心心的。 只是想要自己多留在府中陪一陪她,却碍于面子不好说出口罢了。 如若不然,他才不会花重金托人定制这一套骑装呢。 “家主真是疼爱女公子,这可是全长安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听说女公子的嫁衣,家主也开始准备了呢。”幼白低声说。 温杳红了耳朵,嗔她一眼:“我还没及笄呢。” “这不是快了嘛。”幼白失笑。 对哦,快了。 再有十好几天,她便要及笄了。 上一世,阿珩死在她及笄的那一日。 这一世,阿珩可以长命百岁了。 阿父和阿舅也可以长命百岁了。 真好。 …… 十八日。 哪怕是见惯了温杳骑装的模样,但见她换上骑装,牵着照夜玉狮子出来时,谢珩仍被惊艳。 “阿珩,我阿父托人给我定制的骑装,好看不好看?”温杳在谢珩面前转了一个圈,高束的长发差点儿甩在谢珩脸上。 谢珩莞尔:“十一哪个样子都好看。” 温杳咧嘴一笑。 阿珩嘴真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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