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璟不能出事。 温杳来到天牢时,恰好看到了被拦在外面的宋婉。 宋婉提着食盒,一脸焦急地在与狱卒说话。 可是狱卒满脸的不耐,说什么也不放宋婉进去。 温杳一步上前,皱着眉将宋婉拉到身后,冷冷开口:“嫂嫂是准储妃,是下了诏书布告天下的,去天牢探望太子阿兄,为他送些吃食,为何不让她进去?” 那狱卒看到温杳,认出了她,被她的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 行吧,他就是看不惯一个别国女子做他们的储妃。 那么好的太子殿下,当配名门贵女啊。 温杳拿了天武帝给她的手令:“还不放行?” 狱卒立刻作揖,给温杳让开了一条路。 “嫂嫂,我来晚了,让你受欺负了。”进去之后,温杳小声开口。 “无妨,我还得多谢郡主来得及时,不然我便见不到殿下了。”宋婉失笑,望着温杳的眼里带了一份感激。 两人很快便看到了容璟。 人家毕竟是太子,狱卒们也不敢拿他怎么样——遂人在天老,照样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两人来时,容璟正在翻阅兵书。 见到她们到来,尤其是看到温杳来时,容璟愣了愣。 “长宁……婉婉……你们怎的来了?这里阴暗潮湿,早些离开吧。”容璟轻声。
第57章 钱庄 “我与嫂嫂有些担心阿兄,便来探望一二。阿兄,我和阿珩会帮你查明真相,不会叫你平白受了冤屈。”温杳轻声开口。 “殿下,妾身做了一些您最爱的小食。殿下光风霁月,一心为民,妾身信您。”宋婉将手中食盒递到容璟面前。 容璟握住宋婉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婉辛苦了,快些回去吧。” 宋婉点点头。 等到宋婉离开,容璟适才看向温杳,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批贪掉的银两,约莫有二百万银。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长宁,你务必要叮嘱子机查清——那是百姓的血汗钱。” 温杳微微一愣。 下狱后,容璟先想到的竟然是百姓。 须臾后,她点点头:“阿珩已经向陛下上奏了,被贪掉的银子一定会追回,也一定会还阿兄一个清白。” 容璟颔首,犹豫一瞬,伸手抚了抚温杳的头:“我信长宁。” 男子宽厚温暖的手掌落在温杳发顶,清冷的眼底带着丝丝温和。 温杳垂眸。 前一世,她幻想这一幕幻想了多久。 哎,她本不该对阿兄生出不该有的占有欲的。 都是自己造的孽。 温杳又同容璟说了一些近来发生的事儿,随后便离开了天牢。 目送小姑娘的背影消失在天牢中,容璟低头看向自己颤抖不已的手,目光晦暗不明。 小长宁呀,你来告诉阿兄……那个日以继夜,反反复复的梦是真是假好不好。 他快要……被折磨疯了呀。 …… 容璟的事情惊动了当朝名士,以太子太傅为首的名士纷纷坐于皇宫门口,为储君请命。 储君一心为民,入朝以后的所作所为更是有目共睹——这样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贪走赈灾银子,怎么可能会吞掉老百姓的钱。 天武帝一边让众人起来,一边顺着这个台阶,让谢珩全权调查赈灾银子贪污案。 谢珩从吏部取来账簿,仔细翻查起国库支出。 因为支出项目太多,一时之间看不过来,他便给带回了丞相府。 一车的竹简,直接看傻了温杳。 这么多? 这得看到猴年马月呀。 哪怕阿珩日以继夜地看,也需要好几日吧。 小姑娘有些担忧,提着食盒去了丞相府。 彼时的谢珩正在翻阅账簿,见到温杳过来,先是一愣,而后莞尔—— “外面还下着雪,十一怎的来我府邸了呀。” “怕我家阿珩忙起来忘记了用膳,我来给他送饭呀。”温杳眨眨眼睛,从怀中摸出一个油纸包,跪坐在谢珩身侧,“都是阿珩爱吃的。” 谢珩抚了抚温杳的手,觉着有些冷,便拿了一只手炉子塞进温杳手中。 “贪污案未曾查清,殿下未曾出来,我食不下咽。”谢珩叹了口气。 “案件重要,身子也重要。若是阿珩的身子垮了,还怎么替太子阿兄翻案呀。” 谢珩颔首:“十一说的对。” 用罢膳食,温杳为谢珩制了一壶煎茶,放在他身侧,提出陪他一同翻看账簿。 谢珩不假思索,分了一些账簿给温杳。 在塞北的时候,军中账簿多是自己亲力亲为,她看的速度甚至比谢珩还要快上一些。 温杳发现,这批贪走的银两,是在容璟离京的那一天不见的。 赈灾银两根据灾情严重性来分配,天武帝虽然准允容璟使用国库赈灾,但容璟不可能在不知道灾情有多严重的情况下,就取出二百万银子这么多。 这笔庞大的数目,哪怕是在钱庄换成银票,也需要很多票据,甚至还要签下切结书。 等等,钱庄。 对呀,钱庄! 温杳目光一亮。 国库的钱都是统一存放在长安钱庄的——那是大周开国时,先祖皇帝亲自下了口谕开的皇家钱庄,守卫森严不说,大周国库,乃至历代君王私库都存在这里面。 若是从钱庄开始调查的话,也许会能找到什么线索。 她将此事告诉了谢珩。 谢珩听罢点点头:“明日我去看看。” “不可。朝野上下都知道阿珩接手了此案,若钱庄那里当真有线索,阿珩一出现便要打草惊蛇的。还是我去吧。我带着白芨,不会有事。” 谢珩莞尔:“还是十一想得周到,那便要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的,回头只要阿珩多做几只烧鸡与我便好。”温杳朝他眨眨眼睛。 “好~” 夜色已深,幼白来催促温杳回府歇息。 温杳只得放下账簿离开。 目送温杳离去,谢珩垂眸望着账簿,长眉深深拧在一起。 除了这笔被贪走的银子,还有另外一笔,陆陆续续被吞掉的银子。 这一笔银子,数目更加庞大,更加惊人,足足有五百万两。 “白泽。”谢珩叩着桌案,思忖片刻后忽然开口。 候在屋外的白泽立刻拖鞋入内作揖:“属下在。” “去查一查吏部尚书,尤其是他的私人账簿,以及近些年来交往的人。” “喏。” …… 翌日,温杳便带着白芨去了长安钱庄。 是了,这家先祖皇帝开的钱庄,就是以长安为名的。 听闻长宁郡主来此,东家特意出来接见。 “见过郡主。”东家王福作揖。 “不必多礼。我来看看阿舅的库房里,可曾进了什么新宝贝。”温杳笑眯眯地递过天武帝的手令。 “喏。”王福接过手令。 目送王福拿着手令在旁边和小厮说话,温杳一言不发。 阿舅疼爱她的事大周人尽皆知。 他的私库,她是可以随便拿的,长安钱庄人尽皆知。 很快,王福又折返回来,将手令和一枚钥匙恭敬地递到温杳面前:“郡主,下官为您引路吧。” 皇室钱庄上工的人,是有官职在身的。 所以很多在钱庄工作的学徒,挤破了脑袋也想跑到长安钱庄来做工。 温杳颔首,拿了钥匙和手令,跟着王福朝天武帝私库走去。 天武帝的私库有额外的宿卫军层层把守,非持手令与钥匙者不得入内。 见到温杳手中的钥匙和手令,宿卫军立刻让开一条路。 温杳打开私库,看着琳琅满目的珍宝,叹了口气,扶了扶脑袋:“东西太多了。东家,将你的账簿拿来吧,本郡主好生挑一挑。”
第58章 裴子衡 王福犹豫了一瞬,想起这位小郡主十分受宠,不敢轻易得罪,便命人去取了账簿来。 温杳被带入雅间,一边抱着手炉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账簿。 见到王福还在这里候着,便挑了挑眉:“我喜欢清净,东家去忙吧。待看完账簿,我自会差人送来。” 等到王福低头离开,温杳立刻正襟危坐,看向旁边的白芨,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白芨会意,抱剑走到外面。 长安钱庄的账簿不同与朝廷,为了方便查阅,用的是昂贵的纸张。 所以很多的财物支出进入,全部都写在了这厚厚一部书上。 温杳立刻将账簿翻到前面仔细查看起来。 查看到容璟离京那一天,温杳却并未看到庞大的两百万两银。 没有人取钱? 温杳皱了皱眉。 她有些不信邪,又往前翻了翻。 却都没有什么庞大的取出。 温杳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可能呀,这么多的银子,想要在短期内取走藏起来,必定是要经过钱庄的呀。 难道……他们直接把银子藏在自己的私库了? 温杳犯了难,又随意往前翻看了几页。 却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件事。 大周不是只有长安钱庄这一家钱庄。 温杳心头一动,合上账簿,朝外喊道:“白芨。” 白芨立刻入内,对温杳作揖:“主公。” “去将王福喊来。” “喏。” 不多时,王福便低着头走来,对温杳作揖:“郡主。” “账簿里有一套东珠头面,我瞧着挺好的,你拿出来送到将军府上吧。”温杳把钥匙递了过去。 “喏。” 离开长安钱庄后,温杳立刻去了丞相府,将此事告诉谢珩。 谢珩闻言,思忖片刻:“月时将巡国监察各地官员,我可借此机会派人去同他知会一二,让他协助调查各地钱庄。” 温杳颔首。 等等,月时? 好耳熟。 若她记得不错,现在巡察州县的监察御史,叫裴……裴子衡来着。 哦,想起来了。 裴子衡,长安裴氏长子,比她长了一岁,是裴氏的现任家主,裴子期的嫡长兄,现在御史台任职,是监察御史。 他是阿珩和容璟的至交。 前一世,温杳对于这位裴子衡的记忆,仅限于他的刚正不阿。 因为品行端正,颇受百姓爱戴,后来被容璟屡屡提拔,做了御史大夫,官至宰相。 不过后来她把自己锁进了深宫,便再不知道关于前朝的事情了。 总之,这位裴子衡的口碑极佳,不然也不会引来阿珩的称赞。 能让他协助调查,容璟一定能够洗刷冤屈。 谢珩写了一封信送到裴府,当日温杳便看到了裴子衡。 这是她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裴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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