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知道她在问云徽柔,抚了抚她的发梢,温声道:“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存在。温家十一是温家十一,世间只此一者。” “阿珩,我将她留下,是因为她和我有着相似的容貌,是因为阿父在府中无人陪伴。如今阿父要将她提为嫡女,让她做我的亲妹妹,我却又不乐意了。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她向阿父提起来时,我忽然就不想将她过继过来了——阿珩……我自私吗。” 温杳抬头,望着谢珩的眼,心里有一丝紧张。 “若有一个陌生的小郎君,忽然说要过继到我阿父名下,与我共享阿父留下来的一切,我也是不愿意的。你在拥有什么时,愿意分享出去那是情分,但若不愿意,那也是无错的——十一,你不自私。” 谢珩吻了吻温杳的眉梢。 听罢谢珩的话,温杳迷茫的眼底蓦然多了一分光亮。 须臾后,她点头笑:“有阿珩真好。” “夜深了,歇息吧。”谢珩眨了眨眼睛。 温杳耳朵一红,嗔他一眼,却伸手环住少年公子的脖颈,任他将自己打横抱起,带入屋中。 这里一夜好梦,另一边却有人难免。 长安某处寂静的院子中,阁楼顶层。 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丞相府的方向,须臾后收回视线。 “长宁郡主还真是命大。”她哂笑。 “左右她听到的也不真切,为何这般想要她死?”旁边忽然过来一个男子,为女子披上薄氅。 “您觉得这世间有公平一说么。”女子问。 男子愣了愣,随后失笑:“皇权之下,从无绝对的公平。” “所以,我恨她。”女子淡淡开口。 男子目光微微一深,他抚了抚女子的鬓发:“待我大事成后,卿有何愿?” “我要温杳将我尝过的痛苦,全部尝一遍。” “好。夜深了,我送你下去吧。” “不必了。” “……” …… 薛成安被行刑那一日,温杳被容非乐拉去吃瓜。 容非乐快要在庄园无聊疯了,同温杳百般撒娇后,温杳终于同意同她出来…… 看薛成安挨打。 “三公主不觉得血腥么。”在薛成安受笞刑时,温杳侧头瞥了一眼容非乐。 “你我都是上过战场的,会觉着这笞刑血腥?”容非乐也瞥了一眼温杳,端着茶盏挑眉。 温杳笑:“这不是想着你还有孕么。” “那还不是成日待在庄园里快无聊疯了。” “若你身子好些,我自然不会拘着你。” 容非乐:“……” 行吧还是长宁有理,她说不过去。 另一边,哭得不能自已的华昌郡主扭头看到了温杳和容非乐,目光一厉,疾步冲上前,对着温杳的脸便扬起了手。 不等白芨上前,容非乐便起身一把握住华昌郡主高高举起来的手掌。 她的力道有些大,不过须臾功夫,华昌郡主被容非乐握着的那块地方便有些泛白了。 “三公主,你这是作甚?”华昌郡主脸色有些难看。 “华昌郡主这是做什么?”容非乐似笑非笑地盯着前者。 “都是温杳,都是温杳害了我儿!”华昌郡主恶狠狠盯着温杳。 温杳:“???” “长宁乃是父皇亲自册封的正一品郡主,封地塞北,享有食邑万户,而华昌郡主您,只不过是个空有封号的,论起官品,您还得朝她行礼。” 容非乐不紧不慢地放开手,“在大周,对正一品郡主出言不逊者,当杖责二十。” “你敢!”华昌郡主呼吸一簇,面色跟着一变。 “不是本公主敢不敢的问题,而是华昌郡主您触犯了大周律令。”容非乐哂笑,“神昭皇后有曰,犯大周律令者,无论天子,乃至王孙贵胄,皆一视同仁。华昌郡主这是藐视神昭皇后的话么。” 容非乐话音一落,众人哗然,看着华昌郡主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明意味。 神昭皇后可是他们大周所有人都崇拜的圣人,在大周谁敢说神昭皇后的不是,是要被唾沫淹死的。 在看到大家微妙的眼神后,华昌郡主支支吾吾半天,辩解不出个所以然。 “那便拉下去,打二十杖。”在众人窃窃私语时,一道温润的声音蓦然传来。 众人齐齐侧头。 天微雨,身形修长的少年公子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来。 小郎君如珠如玉,一双桃花眼沁着的温润,只一眼便让在场女娘们沉沦,乃至放声尖叫—— “是谢丞相!” “呜呜,谢丞相成婚了还是这么好看!” “是呀,谢丞相成婚了,不然我肯定要朝他丢帕子。” “你可别想啦,长宁郡主和谢丞相是我们长安的模范夫妻,那恩爱的,你想插足人家都要骂你的。” “哎呀我就说说嘛,可是谢丞相真的好好看。” “……”“……” 女娘们发亮的眼睛让温杳挑起眉梢。 这就是她家阿珩的魅力。 谢珩撑着伞走到温杳旁边,朝容非乐微微颔首,而后看向已经说不出话的华昌郡主,温声道:“白泽,拉下去。” “丞相,我乃华昌郡主!”华昌郡主顿时面色一变。 “王公贵胄犯法,与庶民同罪。”谢珩将伞往温杳那边偏了偏,声音淡了一分,“白泽。” 白泽当即带着黑甲卫上前,不由分说地拽走了华昌郡主。 于是场上这对母子,一个笞刑,一个杖刑,哭得那是一个比一个惨。 最后是城阳侯看不下去了,战战兢兢地上前掏了银子,免去了华昌郡主剩下的最后几杖。 华昌郡主昏厥过去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温杳。 也是从这开始,她算是与温杳彻底结下了梁子。 薛成安用完刑,被士兵铐着镣铐带离长安。 容非乐瞥了一眼腻腻歪歪的两人,默默抱着小十一回了郊外庄园。
第91章 你怎的还在大周? “我们回家,给你做烧鸡。”谢珩抚了抚温杳的脑袋。 “好~” 谢珩牵起温杳的手,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十一阿姊!” 马车前,听到有人喊她,温杳上去的步伐微微一顿。 她扭过头去,看到一个月牙白衣的小姑娘兴冲冲朝自己跑来,额头上汗津津的,似乎还有着汗水。 “十一阿姊,我今日路过苏记烧鸡铺子,听闻阿姊喜欢,便顺道买了一只回来。阿姊带回府邸趁热吃。”云徽柔将一只油纸包递了过去,咧嘴笑。 温杳伸手接过,油纸包带着热乎乎的温度触及掌心。 她拿出一方帕子,给云徽柔擦了擦汗珠子:“多谢小妹了。早些回府吧,外面下着雨呢。” 云徽柔点点头,看向谢珩,怯怯地朝他行了一礼。 谢珩微微颔首,而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温杳上马车。 【叮!谢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0。】 奇怪的机械声突然在温杳脑海浮现。 温杳的面色一顿。 这声音……她好像在哪听到过。 但是,好感度是甚么? 谢珩……是阿珩吗? 小姑娘掀开车帘,看到云徽柔的表情有些微妙,不免挑眉。 云徽柔见到温杳看来,脸上又挂起了纯真无邪的笑容:“阿姊快些回去吧,外面风大,仔细着凉哦。” 温杳颔首,而后撂下帘子。 等到马车离开,云徽柔脸上的笑意迅疾凝住。 “怎么会呢,明明只要讨好他身边的人就能获得好感度的呀……”云徽柔喃喃。 难道她的攻略方式不对么。 云徽柔摇了摇脑袋,望着马车远去的背影,眼里拂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几个纸片人而已,她还就不信了。 温杳越回想越觉得那道冰冷的机械声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她回想了半天,愣是没回想起来。 “十一,十一?”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温杳回过神,看到谢珩伸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便朝他眨了眨眼睛:“阿珩唤我?” “到家了,我们去用膳。”谢珩莞尔。 “好~” 用膳时,谢珩想到什么,开口道:“曲成君曾修书送到临淄,在木兰秋弥之前。” 正在和烧鸡奋斗的温杳目光一动,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谢珩。 “阿珩的意思是,那日密谈的人之一,是曲成君?派来刺杀我的,也是她?” “有这可能。”谢珩颔首,“曲成君依附兰陵萧氏,萧氏自陛下登基以后,便一直保持中立,不曾参与党派之争。” 温杳默。 兰陵萧氏,也是大周的簪缨世家之一。 在她记忆中,这个百年望族出来的子弟,多是刚正不阿的。 譬如前朝老太傅,还有曾经的几位帝师,那都是兰陵萧氏子弟出身。 曲成君出身兰陵萧氏,原名萧兰漪,因为有食邑,便一心都落在封地上。 在她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且无恶霸闹事。 百姓们十分尊敬这位曲成君。 也是因为治理封地,曲成君自及笄后便不曾婚嫁,如今已年近三十,仍无婚配。 不对,原书剧情中,曲成君是有过一段婚事的。 哦,想起来了。 原书中,曲成君曾嫁给平津侯,生下过一个儿子,也便是小平津侯。 后来,平津侯领兵出征南唐,带着已经十岁的小世子上战场历练,却遭到敌军埋伏,全军覆没。 自那以后,曲成君便一心扑在封地上,哪怕天武帝有心为她再说一门婚事,她也拒绝了。 后来……后来如何了呢…… 温杳想不起来了。 在她与谢珩大婚之后,原书的剧情和前世的记忆逐渐开始模糊,就像一场梦一样开始被她慢慢淡忘。 除却重要的事情她尚且还记得,剩下的基本都忘了。 “木兰秋弥之后,曲成君尚且还在长安。三日后五公主要举办赏花宴,曲成君应邀而去。十一可曾收到请柬?”谢珩问。 “收到了,我三日后去见一见曲成君,探探她的口风。”温杳颔首。 “那便带上白芨和影卫吧。”谢珩颔首。 “好~” 十月九日,五公主在揽月台举办赏花宴,众公子女娘赴约。 温杳拿着请柬,在白芨的护送下去了皇宫。 宴会尚未开始,温杳便去了一趟长乐宫,看望继后。 继后正在教授容琮与容琅习字。 容琮很聪明,已经能够像模像样地写出一段三字经了。 容琅尚且年幼,在继后的帮助下握着笔,歪歪扭扭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与小字。 看到温杳进来,容琮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士容琅眼睛一亮:“长宁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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