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们本便少吃了几顿饭,这么一打,有几个活生生便死在了牢狱之中,而剩下的也都没好到哪里去——他们纷纷被发配南疆,做了修筑长城的苦丁。 另一边,在解决掉闹事的难民后,林子初和顾泠这才开始派送粮食。 粮食派送了一天一夜,每一个人都拿到了五斤,甚至还有多的——这些多的粮食便都放回了军营。 回到军营的时候,顾泠扑到温杳怀中,笑眯眯开口:“十一阿姊,你看我方才替你撑腰,帅是不帅!” “哎呀,我们家阿泠帅得很呐。若你是男儿郎,我也要心动的。”温杳刮了刮顾泠的鼻子。 “哎呀,小嫂嫂光顾着夸阿泠妹妹,怎的也不夸夸我。我可是为你们带回来数万石粮食呢。”林子初撇嘴,酸溜溜地开口。 “确实也要夸林小将军,若不是没有你们出去买粮,这批难民要闹出不小的事情。”温杳松开顾泠,朝着林子初抱拳道谢。 这一下反倒把林子初整得不好意思了。 他红着耳朵扭过头,不自然得咳嗽一声:“哎呀小嫂嫂言重了,我二人都是受子机兄所托,在他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多帮衬着你些,免得有人欺负了你,你还不知道还手。” “子机……阿珩?”温杳一愣。 顾泠连连点头:“是呀,十一阿姊我同你说,小丞相离开的那一日,将我和林家阿兄单独拉去召见。丞相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我二人一定要帮衬着十一阿姊,说他不在定会有人欺到阿姊头上。” “小丞相果然料事如神,这才走多久啊,人难民就敢这让辱骂你。好在我和林家阿兄为阿姊出了口气,要不然这些难民还有的骂的。” 小姑娘正滔滔不绝地说着,旁边的林子初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袖。 顾泠:“??你拽我作甚?” 林子初悄悄使了个眼神。 顾泠顺着林子初使的眼神看了过去,顿时噤声儿。 温杳不知为何红了眼眶,在那一个人出神。 顾泠心头一顿,悄悄地问:“林家阿兄,阿姊这是怎么啦?” “她是想起某些人啦。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人家了。” “哦哦,好。” 林子初就这么把顾泠拽走了。 此时,温杳想着顾泠的话,不自觉想到了前世。 前世的谢珩也是这样,总是替她着想,哪怕他去后十余年,他为自己留下的一切,也能让自己在东宫屹立不倒。 “阿珩,若是有朝一日,我被人欺负了,你不在我身边,那我该怎么办呀?” “十一不怕,放开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在的时候,我为你撑腰,我不在的时候,总会有人为你撑腰的。” 前世的对话恍若昨日,让温杳鼻尖发酸。 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阿珩说的都对。 总会有人为她撑腰的。 不知道阿珩几时回来呀。 这一刻,温杳忽然很想很想自己的少年郎。 好想把他抱在怀中,看一看他的绝代容貌,听一听他的温柔笑声,闻一闻他的一袭药香。 这一夜,小姑娘无眠。
第19章 拷问 又一场大雨落下,更多的难民聚集到了温杳这里。 除却大周的,更有西凉跑过来的。 他们说西凉新帝发了难,要召集壮丁强制去打仗,还要将这些人全部抓走去做苦丁,去大兴土木。 西凉百姓民不聊生,纷纷揭竿而起。 各地战乱,新帝派人出手镇压。 更有西凉先帝余党,暗中逃离锦官城,想要寻找到失踪在外的前朝太子,请他回来主持朝政。 新帝知道后勃然大怒,派出将士追杀,那些大臣至此不知所踪。 百姓们见到这样大乱的西凉,再看看旁边国富民安的大周——这哪里还需要比较呀,他们能跑的,直接是拖家带口从西凉迁徙到了大周。 也有一批难民,和之前一样从西域丝绸之路赶过来的。 听完西凉难民们的话,温杳心生怜悯。 话说回来,前一世西凉好像都没有这样,难道是因为她重生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安顿完难民后,温杳一边找人给他们落户,一边派人打听谢珩的消息。 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怎的阿珩还不回来。 小姑娘有些担心。 很快,亓清便带着谢珩亲笔修书的信回到了军营。 谢珩在信中说,他快要将水患治好了,现在让亓清回来处理难民之间传播的一些病症。 这边一切有亓清林子初在,让温杳不必过多担心。 而后还折了一根柳枝夹在竹简之中。 温杳看罢信,小心翼翼地抚着柳枝,随后问道:“阿珩在那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亓清摇头:“子机聪颖过人,郡主不必过于牵挂。” 温杳颔首。 在亓清来帮忙处理难民的事情后,温杳便开始操练士兵。 前不久蛮人来侵扰塞北,他们差点儿落败,让蛮人跑进关内—— 这段时间因为忙着救治灾民,所以军中将士一直疏于训练。温杳意识到训练不可荒怠,便日日督促起来。 在这期间,顾泠亲手做了一块软甲赠给温杳。 “十一阿姊,这是我亲手做的,今儿赠给阿姊!前些日子听闻阿姊上战场,差点被敌人砍伤,我便寻了西凉的古法做了这麒麟软甲,穿在身上十分轻便不说,还能防备致命攻击,有了这件软甲,阿姊一定可以所向披靡!” 顾泠笑眯眯开口。 温杳准备拒绝的,看到小姑娘这般真诚的目光,便将之收了下来。 “我收了的话,那林小将军怎么办呀?”她刮了刮顾泠的鼻子。 顾泠吐吐舌头:“才不管他呢。他自诩武功盖世,哪里需要软甲的保护。分明就是吹牛的,我家阿姊才需要软甲呢。” 温杳失笑,看向旁边。 林子初听到了顾泠的话,脸黑的不行。 她忍不住摇摇头。 有些人呀,自己陷进去了还不知道呢。 …… 六月二十。 又一次打跑了偷袭的蛮人,温杳他们乘兴而归,决定烹羊宰牛,好生喝上一顿。 夜里,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离开。 他四下张望,确认四遭没有人后,从怀中抱出一只白鸽。 白鸽的腿上被他绑着一张布条,正准备放飞时,一道慵懒的声音蓦然传来—— “这么晚了,你抱着军中信鸽要作甚呐?” 那厮心头一慌,手里一抖,白鸽就这么飞走了。 身后人吹了一记口哨,白鸽又飞了回来,却并没飞回那人身边,而是飞到了那吹口哨之人的身旁。 他颤巍巍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温杳抚摸着白鸽的羽毛,漫不经心地看向白鸽腿部的布条,挑了挑眉:“送信?送给谁的?是我阿舅,还是另有其人呀?” 她笑眯眯地看过来。 明明是噙笑的眼睛,这厮却看得一头冷汗。 他讪讪笑着,眼珠子左右转动,想着应答的话,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便打算扭头逃跑。 温杳不疾不徐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扔了出去,刚好砸在那人脚腕之上。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厮狼狈倒地。 眼看温杳走过来,他忽然发了狠地咬紧了嘴巴。 温杳面色一变,忙走过来卸了这厮的下巴。 这厮最终的毒药只被咬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口中尚未融化,只是人已经开始两眼翻白,吐出沫沫了。 温杳冷着脸将人拎回去,找来亓清让他解毒。 亓清看了一眼这厮,明白了什么,当即拿出银针和一团黑糊糊的东西。 不过片刻功夫,那厮便吐出一堆带着血的玩意儿,把温杳恶心坏了。 很快,他幽幽转醒,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先是愣了片刻,随后面露惊恐之色,咿咿呀呀地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命人清理现场后,温杳将白鸽腿肚子上的布条揭下来,打开一字一句念出—— “谢珩仍未归来,可继续攻长城。” 温杳眯了眯眼睛。 …… 将这人绑到将军府的地牢去后,温杳将布条竖在这厮面前,声音分外温柔:“来,告诉我这是送给谁的?” 那厮哆嗦了一下,咿呀呀地说不出话。 “哦,忘了给你装上下巴了。”温杳伸手一阵捣鼓,看着那厮面色惨白,面上勾起一抹微笑,“乖,告诉本将军,这张纸条是送给谁的?” 那厮紧紧咬着牙关,怎么也不愿意说。 “这地牢中刑罚没有成千个,也有上百个,你若是不愿意说,那本将军只要委屈一下自己,亲自来给你上刑咯。”温杳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满墙的刑具。 那厮哆嗦了一下。 温杳又问了两遍,见这厮还不愿意开口,便慢慢失去了耐心。 她冷了目光,面无表情地启唇:“上刑。” 很快走来两个将士,将这人给吊了起来——他只双手被吊在空中,两脚悬地,地上摆着一排铁钉。 绑着手的绳子很松垮,只要这人手一松开,他便回掉在铁钉板上,被扎的血肉模糊。 温杳等了不过半天,这厮便招架不住了,吓得失禁不说,还哭爹喊娘地求饶—— “小将军,小将军属下知错了,属下招,属下全部都招!” 温杳给旁边将士使了个眼神,那将士会意,立刻把人放了下来。
第20章 谢珩归来 这人被放下来后,又被绑回十字木桩之上——但很明显的,他已经松了口气。 温杳端起一盏茶,小抿一口,气定神闲地问:“说吧。” “这张布条,是送到长安的,至于同我们回信的人,我们实在不知。” “……我们?这军中除了你,还有谁?”温杳挑眉。 “……将军……” “继续用刑。” “还有好几个人!因为我们不认识对方,所以每次见面都要打暗语!据我所知,军中应该有八个人同我一般,为长安城里的那一位做事情!” 温杳点点头。 好,好得很。 她温家军竟然养出了这么多叛徒。 等等,如果今生有叛徒的话,那么前一世,是不是也是因为叛徒,才导致阿父打仗失利? 温杳叩着桌案,又审问了一些问题,发现这厮完全问不出来什么,便让他想办法联系军中的几个人。 随后又将白鸽原封不动地放了出去。 既然想要钓大鱼,就不能打草惊蛇。 在这几个人全部被联系出来后,温杳找了个理由,不动声色地将他们全部关进地牢审问。 一顿酷刑审问下来,温杳发现这几个人全都不知道是谁在千里迢迢之外的长安中指使他们监视温杳和谢珩,并提供二人的行踪与大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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