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效! 抽着气抬脸,看长公主殿下的脸色虽依旧阴森恼怒,却没了先前那种失了魂的可怖模样,咧嘴笑了笑,道,“您是气恼臣女说错话了?还是觉得臣女这茶煮的不好?若是茶煮的不好,臣女回头让阿娘教臣女,一定给您煮好喝的茶,好不好?” 慕容辰此时心恸如擂,周身不知是痛是苦,只觉难受得很。 偏偏那小丫头周身的香气却如蜜意,粘连鼻息不能散去。 他恼火地侧身抓住内袖,并不看她,只又骂了一声,“你放肆!” 魏嫣明白过来,有些无奈,都是女子,抱一下就这么生气啊? 抱着腿坐着,笑呵呵地说:“殿下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是臣女冒犯。您要生气,就打臣女一下吧!” 话音刚落,慕容辰猛地转脸,抬手便朝她打! 魏嫣真的以为她要打自己,知晓这位殿下的力道可是吓人,赶紧抱头! 慕容辰的手都到了近前,再按下去直接就能将这死丫头的脑壳打裂! 可是…… 可是! 那股恼人的清香再次覆绕而来! 他看到了她交叠头顶的双臂光洁细腻,在车窗透进来分明的光线里,瑟瑟发抖! 倏而一甩手! 魏嫣等了半天,却没个动静。 悄摸摸抬脸,发现长公主殿下已坐了回去,神色如常地看着窗外了。 “?” ——这么快就不气了? 喜怒无常阴晴难定还真是……名副其实。 她索性坐着不起来,自己倒了一盏茶,呼噜噜吹着喝了,还痛快地呼出一口气。 心想,长公主这儿的茶水果然比别处甜些。 还准备再给自己倒一盏时。 就听默不作声的长公主问:“若背叛你的,是你的血肉骨亲,你又要如何?” 魏嫣拎着茶壶顿了顿,怎么又绕回去了? 继续歪斜茶壶,无所在乎地说道,“杀了呗。” 慕容辰似乎有些意外,朝她侧眸望来,“骨肉亲情,你能如此轻易割舍?” “嗤。” 魏嫣端着茶盏笑了,随后大概意识到不妥,赶紧地朝长公主看去,发现这位喜怒无常的殿下并未生气,放下心来,吹了吹茶盏里的叶片儿,“为何不能割舍?亲人既来害我,便并非是将我当作血脉相连的骨肉。若又因着这样的人,而害了真正爱我之人,岂非叫我悔之晚矣?” 她倏地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摇了摇头,将茶盏送到嘴边,“我不会做那样愚不可及的蠢事。不管是谁,敢来害我或是爱我之人,我必定要叫他生不如死!” 这一刻,这个总是乐观烂漫的蠢丫头的眼里,露出了鲜明的憎恶和恨意。她话语里的冷厉,让慕容辰知晓,这并非是她的空话,也并非是她在大放厥词。 她有能力办到。且,能为她许下的诺言,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是怎样一种炙热而毫不掩饰的情感? 慕容辰忽然想,能被这小骗子以这样张狂明显的‘爱’之名,拼死护在身后,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会……让他不再痛么?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抠动手指上的纱布,忽而再次说道,“你想杀的那些人,是害你魏府之人?” 哪知低头的魏嫣眼前一亮,霍地抬起头,一脸期待地朝他看,“殿下!您要赏臣女免死金牌了么!” 慕容辰的手指一顿,很想一巴掌将她扇出去。 刚要说话。 门外响起无一的声音,“殿下,赵元林进了京兆府。” …… 京兆府内。 赵元林被人引到周芳谷平时待客的花厅中,趾高气扬地对匆匆赶来的周芳谷与曹万全说道,“你们,把今日抓来的那个魏府的主母,交给我带走!” “什么?” 周芳谷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小心地凑过去赔着笑道,“赵公子,这主母可是重要犯人,不能轻易放行。” 赵元林一看他这满脑袋都是伤还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说,这老小子,戏演得不错。 便摆出一脸的不耐烦,“叫你放你就放!废什么话!” 曹万全觉得不对劲,悄悄在后头拉了一下周芳谷。 周芳谷也明白,又笑道,“二公子,这若国公爷有吩咐,下官自然是不敢拦的。此人当真是重要犯人,刑部那边还等着……” “啪。” 赵元林将怀里的一块玉佩轻轻地拍在了桌上,道,“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阿爷让我来提人,这就是信物!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派人去问问我阿爷去!” 他心道,都到这地步了,老小子,你也就不要装了!赶紧把人交出来!你甩了烫手山芋!爷我的赌债也赶紧地给解决了才是正事儿! 周芳谷一看到那玉佩也是吓了一跳。 价值连城的和田玉上,一个‘护’字,乃是当年太祖皇帝亲赐国公府的字啊! 当即笑道,“国公爷要提审犯人,派个人来与下官说一声便是,何必要二公子亲自劳动一趟?不知国公爷还有何事吩咐下官?” 赵元林心道,有个屁话给你,你这老小子是演上瘾了。 不过眼珠子一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亲昵的模样,笑道,“我替你解决了这桩麻烦,该兑现的事儿,可别忘了。” 周芳谷听岔了,还以为赵元林说的是王有权带甲子军到京兆府的事儿叫国公府知晓了。 他不敢得罪武德司更不敢得罪长公主,本想用个拖字诀,好生折磨那魏氏一番,让她自己招供。 眼下国公爷居然会亲自出手,替他接手这么个大麻烦,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当即笑道,“下官多年来承蒙国公爷关照,请国公爷放心,下官定会唯国公爷马首是瞻!” 赵元林瘪瘪嘴,心说,这老小子还挺会拍马的。 将玉佩收起来,道,“成,我会给阿爷带话。” 说话间,有人来报,已将魏氏带到。 赵元林回头一看,本以为是个年老丑陋的妇人,谁知竟是个貌美风韵的三十多岁妇人,当即一愣。
第51章 死不足惜 周芳谷与曹万全看着魏氏从府衙无人的角门被人押上马车。 转身对赵元林拱手笑道,“有劳二公子亲自跑一趟。国公爷如此庇护下官,下官铭感于心,改日必定登门重谢。” 赵元林听到‘重谢’二字,露出几分明了,点头,“重谢自然是要的。只是我的事儿,你也上点心,赶紧地让你家那小子给办了。不然耽误了,别怪我翻脸。” 周芳谷没听明白,“二公子说的是……” 赵元林刚要说,却又想起来朝后头站着的曹万全看了眼,点了点他,“我懂。你办就成了。” 周芳谷眼看着赵元林上了车,也没搞明白赵元林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家那小子?我家哪个小子?” 周芳谷共育有三儿两女,全在东山老家,怎么会与这国公府的二公子相识的? 正疑惑着。 后头曹万全皱着眉上前,看那离去的马车,道,“大人,这赵公子来得颇为蹊跷。” 周芳谷朝他看。 曹万全道,“全京城何人不知,这赵二公子乃是个嗜赌如命的赌鬼。若国公爷当真要提审魏氏,何必要让这么个人来提?” 周芳谷一听也是,可随后却摇头,只是刚摇了一半,又吃痛地扶住脑袋,道,“只有这般,才能掩人耳目啊。你看,你都这么想了,旁人能猜到,魏氏已被赵国公府这个赌鬼带走了?” 曹万全一愣,也是没想到。 周芳谷倒是高兴起来,乐呵呵地朝屋内走,哼笑道,“这下武德司的人再来要人,我只管甩开手去。长公主殿下总不好为难自己的外家吧!国公爷这一招真是高啊!魏家,哼!我看你们还嚣张到何时!” …… “嗒嗒嗒。” 马车行出京兆府所在的光德坊。 车内,赵元林目光肆意地在方月娥周身打量,随即一笑,“夫人,我这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了,夫人不准备打算谢我一谢?” 方月娥曾在别家宴席上见过这个赵国公府声名狼藉的二公子,赌鬼一个,为了银子,听说连他亲娘都要被逼得上吊了。 心想,国公府死了一个嫡孙定是已恨极了魏家,自己此番被半路劫走,只怕再无生还之日。 一想到前路死境,她的一双儿女与远在边疆的夫君,她只觉心痛难忍。 垂着眸,并不理睬赵元林的浑话。 偏生这般,却叫今日点背的赵元林起了几分不该有的心思,嘿嘿笑着上前,道,“我呢,本来是想将夫人救出后,好生地送回魏家的。看如今夫人这般,倒是叫我为难了,若是送回去,只怕我阿爷要为难了,不若,就请夫人去国公府坐一坐吧?” 这话是个陷阱。 于情于理,赵国公府都不会放过她魏氏的当家主母。 方月娥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冷着眼看他,“二公子意欲何为?” 赵元林往她跟前凑了凑,试图去抓她的手,“夫人这般风姿,委身一介武夫实在太过可惜。您若从了我,有赵国公府庇护,还担心何人为难……” “啪!” 忽然脸上被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 方月娥力小,用尽全身力气震得手臂发麻,却只扇得赵元林侧了头过去! 她愤怒地站起来,怒视赵元林,“混账小子!你是发了癔症不成!国公府怎会养出你这种下作腌臜的恶臭东西来!” 赵元林自小被娇惯着长大,除了在赌坊被人假做架势吓唬和他阿爷罚跪祠堂外,还从没被个女人这样打过。 当即怒火丛生,猛地转脸,一下扑过去,将方月娥按倒。 伸手就朝她脸上扇! “贱人!你敢打我!” 哪知被方月娥挡住,他打到她的胳膊,愈发邪火横生! 转而就去撕她的衣裳! “嘶!” 刚扯开个衣领! “砰!” 车门忽然被人从外头砸开! 一个纤细身影如风掠入,一把抓住赵元林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掀! “咚!” 赵元林直接被掀翻出去!重重砸在后排的座椅上,痛得惨呼一声! “啊!你,你……贤弟?”他惊讶地伸手,“你疯了不成,敢……” “嚓!” 下一瞬,一道银光在眼前一闪! 赵元林只觉脖颈一凉!到了嗓子眼的话,忽然漏风散去! “噗!” 他看到鲜红的血液喷溅出去! 喷在了面前‘贤弟’洁白静秀的脸上。 可‘他’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残忍地轻斥,“死不足惜的狗东西!” 手腕一翻,再次往赵元林的心口狠狠扎下!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11 首页 上一页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