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逆子,说的什么话?” 若胡氏长了一嘴的胡子,她定然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大儿子才娶了媳妇几天呀,就敢为了个女人来怼她这做母亲的? 看母亲受了伤的样儿,涂雷的心泛酸楚,软了态度。 “我喊了半天,也没人回个话,倒是你们母子情深,捡个鸡蛋也要一起!” “哎!” 刘氏携着要笑不笑哭也不像的焦娘子一起来见胡氏,在胡氏的面前,两人都跟上了火药的炮筒子,没点火也想着。 至少,表面是如此。 胡氏也不甘示弱,将鸡蛋往涂雷的手里一塞,叉腰道:“没下过蛋的老母鸡,配懂母子情深这话儿?你们少吃心,没在说你们。” 后面的这句话,她是特特地蹲下来对吃食儿的老母鸡说的。 刘氏出场就失利,绞袖子憋火,想发作又有所忌惮。 “马婶说了,你家婧儿这事要想她家那口子找出真凶,就得看你家是个啥做法。” 焦娘子跟刘氏来此一遭,主要就是帮村长媳妇,也就是替马婶传话来的。 ……
第十六章 近水楼台 风雨欲来,一场闹剧即将登场。 不少人村民围在院外,坐等着好戏开锣。 其中,就有一道显眼的身影,村民见了她都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没人敢占她的风头。 “又出了什么事?” 婧儿歪着脖子,忍痛爬起身,还没到下地,就听到外边的说话声愈来愈近。 有人过来了? 匆忙之下,她半只脚套着鞋子都没来得及脱掉,就又缩回到被窝里,人也猛地一头栽倒,闭上眼睛装睡。 “这不是还活着嘛,干什么把话说得那样吓人,嘻嘻!” 刘氏来了个先声夺人,讥笑道。 要不是焦娘子在旁一再拽她的衣袖,她还能笑得更嚣张些。 以前,涂家跟村长一家走得那么近,马婶在外总扬言说,迟早娶了涂音做她的儿媳妇,村里人都信以为真,没人有胆招惹村里土皇帝的“皇亲国戚”! 这一次,婧儿出了事之后,她们这些人精都算看明白了,敢情胡氏不仅扯着虎皮,狐假虎威,背地里还算计着要跟病老虎分道扬镳,划清界限。 焦娘子本不想来,却被老奸巨猾的村长夫人掐住死穴,威逼利诱一番,不得不走这一遭。 “呵呵,没出人命就好,是好事!”可不嘛,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她这心思也就没那么重。 毕竟,这种一命赔一命的事,不是闹着玩的。 她还要跟自己男人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喂养嗷嗷待哺的孩子长大成人,结婚生子。 哦对了,不能遗落家中老人不管! “人也看了,走吧!” 胡氏很沉得住气,没朝来者不善的刘氏和焦娘子甩过眼刀子,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不知情的人,哪个不当她是位有品德有才学的秀才娘子? “怎地?还想留下来喝茶?” 涂雷凶吧啦的就要赶人,且是动手动脚的那种无礼行为。 别看他人长得不咋样,个子比大部分汉子都高,瘦是瘦得皮包骨,力气不小。 都说涂雷是个没脑子的,可他这左手揪着刘氏,右手推搡着焦娘子的做法,那是相当的老练。 男人跟女人的纠缠,难以避免的就是肢体接触。 何况,涂雷这人粗手粗脚,一副没把刘氏和焦娘子当女人看待的样子,不仅动作粗鲁,还没个底线。 刘氏和焦娘子感觉自己被一个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侵犯了,如她们胸膛一下的身体部位,好似都被涂雷摸了个遍,看着是推搡,实则就是在吃她们的豆腐。 或许,这样的身体接触放在别人眼里还尤可,焦娘子可受不了这般奇耻大辱。 “住手!”焦娘子忍无可忍,臊着脸,吼道:“你媳妇就在那儿躺着,你就……就没点忌惮?” 听了这话,婧儿想也不想的瞪大眼睛看过去。 好嘛,这就是她嫁的男人? 涂雷没理会焦娘子的叫嚣,又是一掌拍在她胸脯上,快准狠且不给人留有躲闪的余地。 “哼!”胡氏抱着手,冷眼旁观,又有意无意的遮挡婧儿的视线。 既让婧儿看个明白,又不让她有说话的时机。 “你们男人要是知道你们……这个样,是气呢,还是休了你们呢?” “啊……我跟你们母子没完!” “嘘!到了外面乱说,村里人会风言风语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两淹死了!” 焦娘子脚下不稳,又再次被涂雷碰到敏感部位,还记着没两步就是门外,加上有更为狼狈的刘氏在旁拉拉扯扯。 一人摔个狗吃屎,另一人也自是没跑的。 那些吃瓜群众都没想到是这么一出戏,摇头叹道:这胡氏怎生厉害,治得两妇人服服帖帖? “还去?回去陪你媳妇,去!” 胡氏出手及时,没人看见涂雷对刘氏和焦娘子的冒犯。 不嫌多事的嘱咐道:“婧儿,老大为人行事是荒唐,不着调,但你好歹念在他心里眼里都装着一个你,你也不该为了这么点事儿,对他说教!” “妈!”这叫什么事儿啊? 婧儿哀婉的叫道。 “媳妇,你又哭什么?我对你好,都是应该的!” 涂雷压根儿就没意识到错,更不知女人又为何而哭泣,是喜极而泣? 他笨手笨脚的想替她擦去伤人心的泪珠子,因用力过猛,没一会儿,女人白皙的脸蛋便红了一大块。 乍一看,挺像是过敏了。 “你以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非礼那些女人?她们,她们虽有不对的地方,但我们也不该凌辱她们啊!” “又说胡话,谁凌辱她们?她们长得那副鸟样,丑不拉几的,不堪入目!” “虽如此说吧,也不是你碰她们的理由!” “呵,烧得不轻。” 一番沟通下来,婧儿所说的道理没一句进得了涂雷的耳朵里。 不仅如此,他不单没把这事儿当回事,还一脸无所谓的笑。 涂雷找了扫帚,勤勤恳恳的扫地,还贴心的换来一盆干净的水,供婧儿随时洗漱。 “乡亲们都来了就更好了,看看,这就是通情达理之人的做派,空着手上门,也好意思呢?” 胡氏这话一出,吃瓜群众忙不哒做鸟兽散,跑都没那么快。 “好你个胡莉,又下暗刀子,我……!” “走吧走吧,咱快走吧!” 跟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贼婆娘说再多的话,纯粹是浪费自己的口水! 没看周围都没人了吗? 她可不想再被人白白占了便宜,生吞黄连,苦了自己。 “哈,你少得意了,等村长夫人晓得你那点弯弯肠子,看你在村子里,还活不活得成?” “焦娘子,狠话谁都会说,却不适合你。你这么正经的秀才娘子,怎么能威胁人?你得学我,现在就出门去和人传你和我儿子有一腿!” 瞬间,焦娘子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 这不是存心要害她的命么? 见情形不对,刘氏急中生智道:“其实,你家音儿跟村长儿子在一起,也是一件大好事。村长家那么富有,上百亩天地都是他家的,他家又只有石笙圣一根独苗,活不久的。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谁叫村长夫人就看得上你家音儿呢。” 这话不假,方圆百里有姑娘家的都想跟村长结姻亲,马婶慧眼独具,早早的对外宣称涂音是她家儿媳妇。 ……
第十七章 他保护她的方式 大概也是因为马婶上赶着做买卖,久而久之,众人回过味来,又都觉着这里边定有不为人知的猫腻。 马婶的独子,马笙圣是个体弱多病,命不久矣的病秧子也不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村长和马婶这对夫妇正值壮年,精力旺盛。 无论哪个年轻媳妇嫁入他家,都要熬几年活寡妇也罢了,做个寡妇又还要伺候公婆,都不知几年的光景,才能熬出头呢。 “好事儿?你咋不给你家侄女儿说亲去?你去说,我想马大姐也未必不会动心。” 经刘氏这么一说,胡氏承认自己动心了,但并不代表她信了刘氏的邪! 胡氏也是个从媳妇熬到婆的女人,能不知里边有多少磨难煎熬? 音儿要能跟她一样能说会道,她会不知道嫁去村长家是个美差? 女人嘛,活一世终要嫁人,嫁谁不是嫁,归根结底还是要嫁到好人家去享清福,才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我侄女儿?你以为我没说?是村长夫人说了,只要你家音儿。我倒是不知,你家音儿有什么好的!” 刘氏说话慢吞吞的,矫揉造作,气定神闲的站在院门外。 这位置,总不能还有哪个不开眼的傻男人来冒犯她了吧? 一旦苗头不对,她转身就跑,还不信涂家人做事会做绝了! “你家音儿都没你家儿媳妇好看,眼光还这么高,端的是姑奶奶的架子?” 焦娘子会意,同刘氏站一处,同仇敌忾。 叫她不好过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前儿,她是伤了婧儿,婧儿是没把她供出去,还替她跟乔氏遮掩,但这不代表她对胡氏的恨从此就解了! 算上今日的羞辱,她日后定要千万倍的还这个毒妇贼婆娘!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听进去了没?” “她们是人?在我眼里,不是。” 任凭婧儿说破了天,也没能说服涂雷根深蒂固的一些想法,他就认准刘氏和焦娘子她们不是人,不仅可以随意上手,还可以尽情辱骂她们。 反复说来,对涂雷这种认死理的人,怎么都没用!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或能适用在他身上。 婧儿悲观的想:我在这个男人的心里眼里,是不是也和其他女人一样? 不是人? 呵,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她们与我们又没有深仇大恨,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非我家人,其心必异!” “什,什么跟什么啊?这,也不能是你侮辱她们的理由啊?” 不是家人的人,就要用非人的眼光去看待? 简直谬论! 婧儿拽着男人,不让他走。 有什么事,一气儿解决! “我问你,是不是妈教你这么说的?她这想法不对,不对!” “你又来了,跟你说了几遍,不能说妈的坏话。伤都没好,还说这说那的,有这些蛆嚼,不如赶紧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你……?” “睡吧,睡吧!” 涂雷迫使婧儿躺回床上,又脱去她忘了脱的那只鞋子,怜爱的暖了下她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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