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欣看见了,一脸羡慕地和江黎说:“早上祁宴来过了,这些可能都是他给你的吧。” 说完她还朝江黎眨眨眼:“他可真是有心了,看来喜欢你不是说说而已哦。” 江黎肯定不会再接受她的洗脑行为,随便应付两句就过去了。 田欣欣看着她的脸,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地感慨了一下:“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留疤了就太可惜了,而且我听说脸受伤了是不能长时间晒阳光的,你课间操还去吗?” “不去了吧,”江黎把祁宴的药收进书包里,随手拉上拉链:“我下课去和老师说下。” 田欣欣点了点头:“一会儿下课我再去给你买些冰袋,冷敷最消肿了。” 江黎点点头,道了声谢。 只是宋薇那边一直没动静,她不知道是受打击了还是吓到了,一上午都没来上课。 直到上课间操的时候,江黎从厕所出来,迎面撞上了姗姗来迟的宋薇。 她穿着最新款的小皮鞋,身后跟着几个陌生面孔的小太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黎:“你还敢来上学啊?”
第7章 江黎把手伸进口袋里,反问她:“我为什么不敢?” 宋薇这次长了心眼,给了身后小太妹一个眼色,身后那几个人立刻窜了上来,其中一个人捏住了江黎的手腕,另外的人狠狠扣住她的肩膀,两只手像铁钳子一样,江黎压根动弹不了。 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到地上。 宋薇看见那手机,冷笑一声:“江黎,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吗?同样的亏我会吃第二遍?” 她说完,抬脚狠狠踩在了手机上面,手机屏幕顿时被踩得四分五裂,发着微弱光芒的屏幕也霎时暗了下去。 宋薇随意地把它踢到一边,然后拿出水杯,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一是你的脸,二是你的头发。” 江黎的发型是再普通不过的高马尾,十个高中生里有八个是这个发型。 她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问宋薇:“大家都是高马尾,你凭什么看不惯我的?” 宋薇脸色沉了下去,冷冷地看着江黎:“因为你用了和我一样颜色的皮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用一样颜色的皮筋?” 江黎早就忘了她的皮筋是什么颜色,她知道,这只不过是宋薇找她麻烦的一个借口,就算不是皮筋,也总会有其他什么东西。 要么是她左脚先迈进教室,要么是她右脚迈出食堂,只要让宋薇不痛快的人,她总有各种各样理由去霸凌,去欺辱。 宋薇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支口红,细细地涂在嘴唇上,然后看着镜子里青春靓丽的自己,对江黎说:“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心思,你以为报警就有用了吗?不妨告诉你,昨天出警的那几个警察都写了检讨。” 江黎缩在袖子里的手一紧,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陆景深。 宋薇担心她不信,还特意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相册,然后放在江黎面前,一张一张地给她看着检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 在一闪而过的图片里,江黎一眼就认出了陆景深的字,“对不起”这三个字占了检讨的一大半。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思绪。 她没想到会牵连陆景深,更没想到宋家竟然真的对宋薇纵容到了这种地步。 宋薇欣赏够了江黎脸上的震惊和懊恼,她把手机放回包里,一边接水一边看向江黎,眼神倨傲:“对我们宋家来说,你不过就是一只蚂蚁,只要我想,我轻轻松松就能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而且你报警又怎样?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从踩死一只蚂蚁,便成踩死一群蚂蚁。” 她说完,走到江黎面前,拿起手里装满水的水杯,沿着她的头顶倒了下去。 现在正是初秋,冰凉的冷水顺着江黎的脖颈流了下来,流进她的领口。 江黎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开始用力地挣扎着,可是身后那几个人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厕所里回荡着宋薇放肆的笑声。 这让江黎想到了侮辱的,不堪回首的上一世,上一世的宋薇也是这样不可一世地将她踩在脚下,一字一句,极具恶毒地对她说:“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想到这儿,江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问她:“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 “很简单啊,你去死就好了。” 宋薇笑容甜美,可说出的话却无比恶毒,与上一世别无二致:“只要你去死了,自然就可以解脱了。否则你只要活一天,我就要折磨你一天,让你这辈子听到我的名字就忍不住发抖!”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剪刀顶部尖而锋利,江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宋薇摸了摸她湿透的头发,像是对待路边的小猫小狗,温柔耐心地对她说:“当然是给你剪头发,我不是说了吗?我讨厌你的头发。” 江黎觉得宋薇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讨厌我的脸就要挠花我的脸,讨厌我的头发就要剪掉我的头发吗?!” “对,”宋薇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我不喜欢的东西,就要统统毁掉。” 耳边传来剪头发的“咔嚓”声,江黎被按住肩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低声啜泣着。 直到剪到第三下的时候,门口传来撞门的声音。 宋薇剪头发的手一顿,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厕所门直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陆景深站在门口,看见满地的狼藉和低声哭泣的江黎,脑袋“嗡”的一声,怒火一下子冲到了头顶,抑制不住地吼了出来:“你们干嘛呢?!” 陆景深站在门口,宛如天神降临般的,出现在江黎面前,他身后的日光倾泻而下,照进这阴暗晦涩的女厕所。 这是第二次。 在江黎周身充斥黑暗的时候,被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陆景深第二次出现在她面前,给她带来一束光,带来一抹希望。 宋薇没想到学校里会有警察,她拿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倒是按着江黎肩膀的小太妹,看见陆景深身上的警服,对视一眼,缓缓松开了手。 江黎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揉着酸痛的肩膀,看见站在陆景深身后的林佳瑶。 林佳瑶一脸担忧地站在外面,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进来扶她。 陆景深脱下警服,大踏步地走进来,披在瑟瑟发抖的江黎身上。 熟悉的烟草味扑面而来,江黎垂下眼睑,斟酌着一会儿的说辞。 陆景深是个好警察,江黎觉得自己不能再连累他了。 陆景深一把夺过宋薇手里的剪刀,见只是一些头发茬并没有血迹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他摸索着身后的手铐,对宋薇说:“跟我走一趟吧!” 宋薇经过片刻的愣神之后,定了定神,抬头看向陆景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凭什么抓我?你有警官证吗?有抓我的手续吗?” “你这是在蓄意伤人,我为什么不能抓你?”陆景深压抑着胸中的怒火:“手续回局里我会补,你现在跟我走就是了。” 陆景深拿出手铐,正要拷在宋薇手腕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陆景深回头看去,见江黎披着他的衣服,巴掌大的脸上都是红痕,头发也被剪得乱七八糟,明明是再凄惨不过的模样,可眼底的坚韧却还在熠熠发光。 她说:“陆警官,我没事。” 陆景深喉结滑动了一下,正要说话,江黎按下他拿着手铐的手,双眼直直看向他的眼底深处,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的。” 江黎的手很凉,陆景深手指瑟缩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问她:“你管这叫没事吗?” 江黎还没说话,就听见宋薇阴阳怪气地说:“这位姓陆的警官,你听到了吗?江黎说她没事,我们只是在闹着玩儿。” 她看了一眼陆景深手里的手铐,走到陆景深面前,故意挑衅道:“还是说陆警官的检讨没写够,想再补一份儿?” 陆景深深呼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宋薇的手腕,作势要给她带上手铐,。 江黎却猛得抓住他手里的手铐,小声说着:“陆警官,你带我出去吧!” 陆景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两人的手隔着细细的铁链,握着手铐的两端。 阳光透过手铐照射进来,落在散落一地的发丝上面。 “江黎!” 陆景深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江黎眼神坚定地回望,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带我出去。” 宋薇听了,一把甩开陆景深的手,眼里满是讥讽:“既然你不走,那我们走咯?” 说完她绕开陆景深,带着那几个小太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走前她还说了一句:“江黎会被我照顾得很好,陆警官不要担心。” 陆景深紧紧握着手里的手铐,手铐轻轻颤抖着,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像是陆景深的悲鸣。 人群骤然散去,林佳瑶这才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江黎,问道:“你没事吧?” 江黎摇了摇头,这时上课铃响了,林佳瑶犹豫了一下。 江黎知道她急着上课,轻声和她说:“你回去上课吧,我没事的。” 林佳瑶顿了顿,安慰她几句便走了,阴冷的厕所内只剩下她和陆景深。 江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拿过陆景深手里的剪刀,握住剪了一半的头发,一剪刀剪了下去。 留了两年的头发在她手心里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江黎看了一眼,然后轻飘飘地将头发扔进垃圾桶里。 陆景深垂着头,看不出脸上情绪,他将手铐重新别在腰间,转身就要走。 “你对我很失望吗?” 江黎解开绑住头发的皮筋,一点一点修剪着参差不齐的头发。 陆景深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好失望的,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 江黎剪完了头发,镜子里的她梳着传统的学生头,头发堪堪到下巴的位置,脸上虽然都是红痕,但是五官优越,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竟比之前还好看几分。 她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陆景深,温暖骤然离去,她打了个寒噤。 陆景深看着冻得哆哆嗦嗦的江黎,一狠心接过了外套。 江黎今天的选择已经向他证明了,那天晚上在路灯下看见坚韧的玫瑰不过是他的错觉,江黎只是警局里那个胆小怯懦的小白兔。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厕所里突然传来宋薇的声音: “你还敢来学校?”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 “你去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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