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炊烟袅袅,周遭均是绿油油一片。 “踢踏,踢踏……”马蹄声逐渐临近。 最后在院外不远处停了下来。 男子一袭淡色便袍,翻身下马。 一个少年从里屋走了出来。 “覃二公子,您怎么来这儿了?”少年很意外。 “你二姐姐可在?”覃子錾栓好马,问道。 “二姐姐出去了,算下时候估计快要回来了。”少年应道。 “她去了什么地方?” “二姐姐随大哥一起入城了。他们在城中开了个布庄,说是要进货,便一起去了。” “她一个姑娘家的,在外抛头露成什么样子?你告诉我,具体在什么地方?”覃子錾有些不悦,追问道。 很快,他朝着少年指定的地方赶过去。 码头,谢婉宁刚命人将布匹装在平车上,远处便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小厮朝这边走来。 “小四,装好吩咐大家伙一起走吧。”她道。 “是……”小四刚应下。 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们的货,我要了。”中年男人一袭稍加华丽的袍服,目中无人道。 “这货是我们布庄先订下的,吴老爷这是要抢货吗?” “我就抢货了,你怎么着?一个女人家的不好好成亲带娃,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中年男人不屑嘲讽道。 “我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大家都是生意人,何必撕破脸皮?” “我管不着,陈大人也管不了吗?”中年男人挑衅道。 陈大人是这座小城的县令,却是一个喜欢收取贿赂的人,谁给他好处,他就偏向谁,给人通融。 话音刚落,陈大人身着官服,大步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福源布庄的吴老爷吗?” “见过陈大人。”吴老爷点头哈腰道。 “陈大人,您可要好好评评理啊,清风布庄不把这批货让给小民啊!” 陈大人视线落在谢婉宁身上,还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清风布庄的女掌柜竟是个美人? “陈大人,这批货是清风布庄先订下的,您可要公平处理才是。”谢婉宁解释道。 “公平处理?”这女人怕是不知他是要收取好处的人吧? 吴老爷可是往他县令府送了银子的,她呢,还想在他的地盘撒野吗? “可是本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批货该归福源布庄。毕竟他们可是老字号,在城中兴起来十多年了。清风布庄新开不过只有半年,要说获利大小,福源布庄可是势在必得……”陈大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分析道。 “清风布庄先付定银,这批货就是清风布庄的,陈大人如此行径,分明是徇私枉法,收了人好处?”谢婉宁明白了什么,直接拆穿道。 “倒是个聪明人。不过你要是可以给本官好处,本官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清风布庄开条道……”陈大人视线落在她的面庞处,甚至想要伸手去掐她白皙的小脸。 谢婉宁后退几步,不满道:“陈大人这是要明着面收人贿赂吗?” “什么贿赂?说出来多不好听。谢姑娘若是让本官高兴了,本官就算不收银子,也可以为清风布庄开个道。”陈大人不怀好意道。 “你什么意思?”谢婉宁突然听迷糊了。 陈大人几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自己怀里扯。 “你放肆!”谢婉宁恼怒,便要抽出自己身后的清极鞭。 却联想到之前那件事,她又不得不收手。 先前因为布庄初立,福源布庄觉得是他们抢了生意,便命令小厮来清风布庄捣乱。 她看不下去这些作为,直接抽出鞭子打了那些小厮。 那福源布庄怎么可能就此罢休,竟告到官府里去了。 她因为殴打人险些被关进牢里,若不是大哥帮她善后,给了银子,她才免于坐牢,说不定她此刻还在牢里。 她和大哥如今不过是普通老百姓,哪还能像之前在皇城那样有一官半职啊?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嘉宁郡主,大哥不再是刑部侍郎,他们只是普通人…… “本官今日就放肆了,谢姑娘还能殴打本官不成?”陈大人说完,就死劲拽她到面前。 粗大的手掌已经覆在她的腰间,还趁机揩油了几把。 “放开我……”谢婉宁神色一慌,用力挣扎道。 她被死死抵在柱子上,后背被撞得生疼。 “伺候本官是你的福气……”陈大人一手拽开她的衣带,撕扯着她的外衫。 “混蛋,放开我!”谢婉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去拿身后的鞭子,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她今天真要被这个人渣欺辱了吗? “嘭”的一声。陈大人被人给踹出了八丈远。 “哎哟,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踹本官?”陈大人捂着大臂嚷嚷骂咧道。 “你还好吧?”覃子錾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关心地问道。 “覃子錾,你怎么来了?”谢婉宁惊愕不已。 “小爷若是不来,你可就被这个王八蛋欺负了。” “以前高傲的皇城郡主去哪里了,怎么净被人欺负了?”以前可是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覃子錾,你还开我玩笑?”她都这副样子了。 “嘴硬心软的笨蛋,当初你当真不希望小爷留下吗?”他问道。 “……”她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叙旧情吗?当本官是空气吗?”陈大人爬起来,继续骂道。 “小爷最讨厌蚊子在跟前嗡嗡叫来叫去!”覃子錾一拳挥过去送给陈大人一个熊猫眼。 “啊!”某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小爷有强迫症,打个对称的合适!”话尽,又抬手补了一拳。 陈大人被打得捂着眼哇哇大叫。 谢婉宁看了不忍直视。还别说,覃子錾下手那叫一个狠。 “陈……陈大人,您还好吧?”吴老爷扑过来结巴问道。 “好个屁,赶快叫人过来,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关进大牢!”陈大人暴躁道。 “你也配?从现在开始,你被革职了,不再是周城县令!”覃子錾拿出手谕,亮在他面前。 “这怎么可能?你假传圣旨,要被诛九族的!”陈大人死活不信。 “你看清楚了,这手谕上的御印,全天下可只有一枚!”覃子錾冷声提醒道。 轰隆隆,陈大人顿时如雷灌顶。 “这真是御印。下官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陈大人,接令吧。从今往后,你与县衙再无关系。”他将手谕递了出去。 处理好这里的事,覃子錾随她护送着货回了清风布庄。 “郡主不是随兄长一起去进货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若不是他今日赶到得及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大哥随我刚到码头,布庄便来了人,说是有人在布庄挑事,见了东西就砸。大哥才先一步离开,留我一人进货。”谢婉宁解释道。 “简直是胡闹,那陈大人的品性郡主不知道吗?”覃子錾怪罪道。 “可我之前得罪过他一次,差点被关进府衙大牢,是大哥帮我善了后。我不敢再惹怒那个人。” “那郡主也不能给那个陈大人得寸进尺的机会,对你动手动脚。” “覃子錾,你很担心我吗?”她突然问道。 “胡言乱语,小爷会担心你,自作多情!”随后便加快了步子。 她只是无奈一笑。方才还在说她嘴硬心软,如今怎么自己还放不下面子了? 清风布庄,布匹被安置好了。谢霖航才走了出来。 “今日多谢覃二公子出手救了小妹一命。” “你这个当大哥的连自己妹妹的安危都顾不好,算哪门子大哥?” “覃二公子,你怎么又变得这般毒舌了?”谢婉宁略微不满。 他方才对自己的关心都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小妹,覃二公子说得对,确实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好。没有多替你考虑。”谢霖航愧疚道。 “好了,小爷这次来,也不过是替圣上传达旨意,既然事情已经办成,小爷也该离开了。”他故意道。 谢婉宁一怔,不自主问了出来:“你要走?” “事情办完了,小爷还有留下去的必要吗?” “也对,确实没有必要留下……”她一脸失落。 “那小爷走了,你们不用送了。”话尽,便朝前故意走了几步。 “覃子錾,你能不走吗?”谢婉宁内心挣扎良久,还是喊住了他。 他顿足,转身问道:“郡主舍不得小爷?” “我……没有。”她依旧不愿承认。 “既然没有念想,小爷为何要留下来惹你们厌烦。”覃子錾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离开了。 “小妹,你明明舍不得他,为什么不承认?”谢霖航问道。 “大哥,我配不上他,我以前做了好多错事,所有人都讨厌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抽泣道。 在覃子錾的心中,自己就是一个万恶不赦的坏女人。他很好,是自己配不上他。 “可是大哥能看出来,覃二公子他真的很在乎你,不管是之前一路护送我们到周城,还是今日救你。如果你心中不愿意他留下来,他在此处的场面只会尴尬。”谢霖航分析道。 “难道真的是我把自己看得过分了吗……”她心中有了动摇。 “郡主,您再磨蹭下去,覃二公子可就真的走远了。”素檀从屋内冒了出来,提醒道。 她这才擦了擦泪珠,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迅速跑去。 谢婉宁一路上东张西望着。不过才一会儿功夫,怎么走得这般快? 他可不能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他怎么可以走? 可是这一路到城门外,她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她一脸失意:这一次,他真的走了吗? 为什么不等等她…… 眼泪不受控制再次流了下来。她抽泣着:“你怎么能走得那么彻底,我希望你留下的,为什么不等一下……” 直到彻底哭够和认命了,她才擦了眼泪,打算转身离开。 转身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离她不远处。 “……”覃子錾? 她心中一怔,他没有走。她是不是魔怔了? 谢婉宁再也顾不上虚实,直接朝他跑去。 径直扑进他怀里那瞬间,她才明白确实是真的,她并没有魔怔。 “你不是走了吗?”她小声不满问道。 “小爷要是走了,某人哭的眼泪可能都要将水缸给填满了……”他开玩笑道。 “我不管,这次我抓住你了,你就别想离开。”谢婉宁直接霸在他的怀里扬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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