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笑了一下,推开人慢吞吞地换衣服,洗漱。 老婶子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吃完江少屿陪她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十一点钟的时候赶着回部队了,提前叮嘱午饭不回家吃。 一小时后,老婶子在厨房做着午饭呢,就听隔壁陈巧丽来“报喜”。 “老高调职了!吕春红一家都搬走了!” 据说高师长被调离培兰岛,去了一个更小更偏的茅开岛,那里环境可不比培兰岛好,不止调职,还被降级了,至于降了多少,目前还没传出来。 孟言瞠目结舌,堂堂高师长,说调走就调走啦?还是那鸟不拉屎的茅开岛?据说上面人口只有培兰岛的三分之一,各种资源也不及培兰岛的一半。 “那吕春红呢,她干了那种没人性的坏事,一点惩罚也没有?” “听说本来是没有的,说组织上决定拿他男人开刀,可你男人昨儿个不是回来了吗,刚才去了一趟部队,后来就听说吕春红被关进了军队看守所,要关好几个月呢,出来后得她自己坐船去茅开岛。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其实这惩罚不止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首先,吕春红进了军队看守所,四舍五入算是坐了牢,按照这年代的道德标准来看,她是个妥妥的劳改犯,出来以后一定会糟人耻笑。 再者,高国平的前途被她毁了大半,往后两口子即使住在一起也少不了矛盾,如果说两口子从前感情好,这事儿过去后,只怕离婚都算好的了。 可如果离婚了,饶是吕春红大好年华,再美貌也找不到比高国平更好的下家,可如果两个人硬生生绑死,那也绝对不会过得快乐。 总之对于这个结果,孟言还算满意的。 整个培兰岛最讨人厌的吕春红都没了,以后可真就只剩快乐日子了,真想开瓶香槟好好庆祝。 可惜怀孕不能喝酒。 江少屿是下午六点钟回家的,路上哼着小调,提起大包小包,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拎了一堆食材回来,老婶子高兴地接过进了厨房,孟言笑着挽住他的胳膊往屋里带。 “哎,是不是你做的?”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问他。 “什么我做的?”当事人正弯腰换鞋,闻言弯腰过去在孟言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出了老大一声响。 孟言娇羞的往厨房里看一眼,见婶子没注意到他们俩,这才松口气。 “高师长调职的事儿呀,全家人都搬走了,我刚才出门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个事儿。”孟言跟着他屁股后头进了主卧,一进门就赶紧拉住他问。 “还叫高师长呢?”江少屿扭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孟言眼睛一亮:“哦对,他调职也降职了,不过现在该叫他什么呢?” “成副师了。”江少屿说。 “副师?那不还是师长吗,熬一熬迟早又能升。”孟言心里好像又不那么太痛快了,叹了口气。 江少屿笑容意味深长:“调去茅开岛,又没有老丈人提拔,往后怕是不升反降,能保持住现在的位置就算他本事大。” “真的?他这么没用呢?职位都是老丈人争取来的?” “可以这么说,倒也不全是。”只能说他有点小本事,但本事不至于爬到那个位置。 “活该,谁让他管不好自己媳妇儿的,本事没有还那么凶骂我们。” 注意到她的话,江少屿脸色一下沉了:“他骂你了?” 孟言看见他迅速低沉下来的脸色,愣了一下,轻咳一声缩进他怀里:“也不算骂吧,就是晚上找吕春红对峙的那天,他说我们强闯他们的家,所以对我们的态度不怎么好,挺凶的。” 江少屿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问:“吓着你没?” 孟言点点头:“有一点,不过再凶也没有蛇吓人。” 想着自家小媳妇一个人在家该多害怕多无助,怕到搬到另一个小房间睡觉,这么一想,心下更加觉得对高国平的处罚太轻了。 不过来日方长,且等着吧。 “不过我才知道,原来军嫂做错事也会给军人带来那么大的后果呀,看来以后我要谨言慎行,做一个好人,不能给你拖后腿了。” 原本有些不开心的江少屿被她这句话逗笑,捏起她脸颊说:“你真以为只是吕春红的行为让他丢了帽子?还有其他事,而且,有些隐藏得深的还没挖出来,等挖出来了……恐怕得开除军籍了。” “这么严重?他犯什么事啦?”立马激起了孟言的好奇心。 江少屿只看着媳妇儿笑,什么也不说。 轻轻悠悠抚着她的秀发,笑道:“总归不是好事。” 他虽然是笑着的,笑容里却隐藏着一丝寒意,别说外人了,就是孟言都不寒而栗。 能让高国平调离培兰岛……嘶,看来成为江少屿的仇人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 江少屿又升官儿了,现在该叫他江团了。 可按说段时间内不会如此频繁升,谁让高国平犯了错呢,被调离部队,他的位置空了下来,刚好江少屿的直属上级顶了高国平的位置,江少屿自然而然就上了位。 这次的事情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就有预谋,只是没想到来了吕春红这枚催化剂,极大的提高了事情效率和合理性。 这次为期两个月的任务其实也有要名正言顺给他升职的意思,不论高国平降不降,他都会升。 “江团。” “江团。” “江团。” 每天听着别人这样喊他,虽然和江副团只一字之差,可听起来实在悦耳。 这小日子啊,一天天的更美起来了。 …… 眨眼的工夫,夏天过去,秋天来临,孟言的肚子也跟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再过不了几个月,孩子就能呱呱落地了。 孕后期果然不如前期轻松,瘦小的骨架要撑起巨大的肚皮,即使躺在床上都嫌累得慌。 怀个孕实在是受罪,胃口也不好了,吃什么吐什么,第七个月的时候还发了一次烧,不出意料是因为前一天晚上瞒着江少屿吃了块西瓜。 这个季节哪有什么正经西瓜,也不知道她从哪个地里捡到的过时西瓜,吃完就发烧,倒是没吐,稀奇。 “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可当时怎么就那么馋呢,看见地里有西瓜眼睛都亮了,切开看虽然水分不足,却也是红彤彤的,吃起来口感也还行…… 绞尽脑汁地自怨自艾着,孟言心里苦兮兮。 “过来,喝点盐水。” 见到江少屿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孟言当即红了眼眶,心里有点愧疚,又有点担心,还有点依恋,想靠进他怀里,又怕他还在生气把她推开。 直到她从被窝里坐起身,伸手想要接他手里的杯子,江少屿轻轻一个偏手避开了。 “过来,我喂你。”语气不怎么好,俊朗的眉也紧蹙着,目光却掩饰不住浓烈的关切。 孟言心里终于得了点暖意。 江少屿轻轻环过她的腰,把碗沿贴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地喝。 边喝,边要偷偷往上瞧他一眼,红脸颊粉嘴唇,怯怯的小模样,简直让江少屿有火也不知道怎么发。 忍不住暗自叹息,手背放在额头贴了贴,还行,终于不烫了。 咕噜咕噜喝光光以后,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温暖的质感一下让她的眼睛里升腾起雾气。 “你是不是怨我了?怨我不听话乱吃东西,差点害死咱的娃。” “怨你干什么,我怨我自己。”江少屿轻轻弹她一下脑瓜崩:“怨我怎么没看好你,怨我怎么没给你多找些好吃的,不然也不至于大早晨起来就嘴馋,跑野地里偷西瓜吃!” 孟言尴尬地咳了一下,默默将被子揽到胸前。 “不生气就好,看你不笑,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还能笑得出来?”江少屿没好气瞪她一眼:“接下来给我好好休息,最后两个月不管你想干什么坏事,都给老子忍着。” 老子两个字都出来了,可见吓得不轻。 孟言笑了一下,又陷入哀怨。 怀孕的日子继续在磕磕碰碰中度过,孟言倒是不敢再乱吃东西,可又开始发挥孕妇胡思乱想的威力了。 孕后期从第六个月开始她就开始发胖,第九个月的时候一称重,足足比孕前重了十五斤! 虽然脸看起来也不是很胖的,就是多了点肉,倒也不影响美观,可浑身从镜子里瞧着简直像个笨重的胖企鹅! 也不知道这样丑陋的胖企鹅,自家男人是怎么亲得下去的,还每天亲,亲得喜滋滋乐颠颠,亲得那么起劲儿。 大概因为心里藏了事儿,最近几天孟言总闷闷不乐,不管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敏锐如江少屿自然也感受到了妻子的异样,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后,没忍住询问。 “怎么了,最近几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又想给我作妖了?” “去你的,谁作妖。”孟言拿起枕头给他砸过去。 见她还有心情打人,江少屿乐了,一把将人抱起来坐到怀里。 一百多斤啊,轻轻松松就给抱了起来直把孟言看得目瞪口呆。 孕后期为了胎儿的安全,江少屿已经很久没有抱起过她了,今天忽然一抱,那轻盈的模样看得孟言一愣一愣。 她环住他的脖颈,轻轻靠了过去,瓮声瓮气道:“你有没有觉得,我怀孕后越来越胖了,胖到体型完全不受控制,胖成了一只球。” 江少屿用嘴唇啄她一下,笑了出声:“胡说,哪有这么长的球儿。” 孟言没好气锤他一下:“我说真的,别给我开玩笑,认真回答。” 江少屿看向她的脸,而后看向她的身体,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那认真的神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什么作战分析图。 良久后才煞有介事地点头,应道:“嗯,确实胖了,不止肚子像球,皮肤好像也变黑了,黑沉沉的像黑炭,嘴巴也变了,变得好翘,撅起来能挂油壶。” 边说,孟言边垂头看向自己高耸的大肚子,以及那比水桶粗的腰,听了好半晌才听出他原来在打趣她,一下没了脾气,不管不顾地手脚并用踹他打他: “胡说八道,你脸才黑!你嘴才翘!你才像皮球!” 说完,气呼呼对眼相瞪,两双眼睛一直瞪了许久,孟言没忍住先笑出声。 “你好烦,怎么总逗我笑。” 江少屿揉捏着她时常发酸的腰肢,说:“我可没逗你,是你,每回看见我就笑。” 孟言好不容易止住笑,慢悠悠地从他怀里起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亲呼气:“是嘛,我这么喜欢你呢?” 男人扭头,深幽的水纹眼含情脉脉:“是啊,你这么喜欢我。” 话落,四目再次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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