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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知道的和做过的事情都说出来。”陆离预感，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杀人犯，但是却能揭开事情的真相。 “我弟弟被你们抓了，他被关进了拘留所里。我去探望，想要把楼买了给他找最好的律师。他却告诉我，只有一个人能救他，就是邱月华。只要我按照他的话去做，他就能洗脱杀人的嫌疑。 我只好按照他说得去做，往邱月华的手机里打电话，给他放弟弟提供的录音。听录音的内容，好像是弟弟绑架了邱月华的女儿。虽然我们有些恩怨，可都是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 我也劝过弟弟，但是他从小主意就多有固执，谁都劝不了。他让我去外地躲一个月，什么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再回来。他还向我保证，肯定不会惹出事来，肯定能平安的从拘留所里出来！” 他们跟邱月华有恩怨？这让陆离等人一怔。 第570章 回忆 赵立成投案自首，但是他并没有参与杀人，甚至不清楚自己弟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听从弟弟的吩咐去做，之后去了临市躲了起来，等接到弟弟电话再回来。没想到，他竟然在新闻上看见了弟弟被枪杀的新闻，这才赶回南江市。 陆离听见他说邱月华和他们赵家有些恩怨，让他详细说清楚。 “原本我也不记得了，可后来反复听见弟弟提起邱月华这个名字，还说他是个法医，我这才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少女的案子。我大哥赵立冬就是那时候进监狱，然后在里面自杀的。”赵立成的话让众人有些惊讶，“那个姑娘被****最后死了，给她做尸检的人就是邱月华！” “你认识周莹吗？”陆离接着问道。 他想了想摇头又点头，“这名字听着有些熟悉，可真是想不起来了，或许认识吧。” 陆离把周莹的照片递给他，他看了好一阵，最后摇摇头。 这功夫，顾城拿着一份资料进来。 “陆队，查到了！” 陆离接过资料，翻开快速的浏览起来。 “十年前，***案的唯一的证人就是周莹？” 赵立成听见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我想起来了，就是她！刚开始警察询问的时候，她说我大哥没参与。后来她就改了口供，说是有我大哥一个。当时我爸爸去找她，求她说实话，她说自己说得就是实话。 原来是她！弟弟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不活了，他骗了我，他杀了人！他真是个傻子，事情已经过去十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再怎么折腾，大哥也活不过来，一切都是命啊！” “陆队，法医科送了最新的报告过来，实在太震撼了！”刘俊一秒钟都等不了，拿到报告就找到了陆离，“难怪邱医生会发狂，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陆离接过报告，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在废弃花棚发现的尸体正是邱乐，而之前发现的周莹的躯干属于她。也就是说，他们一直以为是周莹的尸体，其实是用两个人的躯体拼起来的！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不是这个，而是邱月华两次对周莹的尸体进行解剖，其实都是在解剖自己的女儿！ 这个赵立志真是够狠！他用这种办法折磨邱月华，逼着他杀了自己，而邱月华将面临法律的审判！他是早就打定主意豁出命实施自己的计划，他为自己设计了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 邱月华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只有医生注射完镇定剂的时候才能有短暂的安静。陆离去看过他几次，可他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录口供，只能再等一下。 法医科刚刚从基层抽调上来一个优秀的法医，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始料未及。尤其是犁静，她跟邱月华亦师亦友，跟邱乐也是好朋友。看见他们父女竟然遭遇到这样的惨剧，她非常的难受。 以柔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邱月华没有其他亲人，于公于私都应该安排人照顾，以柔就让她去医院了。 几天后，她给以柔打来了电话，说是邱月华想要见见以柔。 以柔听了赶忙去了医院，看见门口看守的警察，以柔不由得在心中叹气。一位因为正义而存在的法医，最后竟然成为阶下囚，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唏嘘。 进了病房，她差点没认出来躺在病床上的邱月华。不过几天的功夫，他整个人瘦了几圈的感觉，连眼睛都深陷进去，颧骨高高的支出来。 他的眼神昏暗无光，整个人了无生机的模样。在看见以柔的时候，眼神闪过一抹光，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旁边的犁静赶忙扶住他，他摆摆手，让犁静先出去。 以柔过去坐在床边，她意料到邱月华会有很多话想跟自己倾诉。同样身为一名法医，会在某些方面跟他有共鸣，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的做法。 “商科长，我是一名法医，当初选择这个职业的时候，我是抱着替冤死的人说话的宗旨。我觉得这个职业非常光荣，非常的神圣，我为自己的职业感到骄傲和自豪。可是，我玷污了这份神圣，我是法医界的耻辱！ 我承认自己杀人，但是却妄想要保住自己的名誉。我已经付出了所有作为代价，包括我最心爱的女儿的生命！”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多了呜咽。 他强忍悲痛，接着说：“有些事情我不想带到地下，可又不能对警察说。我承认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十年前我害死了一个无辜的青年，十年后，我害死了我的女儿！ 十年前，县里出了一桩引起轰动的案子。一个小姑娘跟朋友去踏青，被三个小伙子****当时小姑娘的朋友吓得跑了。等到当地警察接到她的报警电话赶到出事地点，那个小姑娘已经暴毙了。警察当场把三个小伙子抓住，之后对他们进行了审问。我是那个案子的负责法医，对小姑娘的解剖中，在她体内发现了两种不同的体液。 就在我想要出报告的时候，小姑娘的父亲找到了我。他是当时的县长，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他让我出伪证，一定要把三个害死他女儿的凶手惩治以法。 我肯定是不答应，但是他说有证人能证明三个人都对死者进行了强-奸。不能因为没留下***就让凶手逍遥法外，这对于他女儿来说是不公平的！他给我看了证人的证词，确实跟他说得一样。但是，我不能照着证词编造事实！ 后来，他提出可以给我一大笔钱，而且可以随时送我儿女出国留学。如果我不接受，他会动用权利更换负责法医，到时候我会鸡飞蛋打在局里待不下去。没了这份工作，别说是送女儿出国，连供她学习都会变得困难！ 我再三考虑，最后答应了他的要求。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第三名嫌疑犯的体液，我把它注射到死者体内。就这样，三名嫌疑人都被告上法庭，被判了死刑！第三名嫌疑人就是赵立冬，当年他才二十岁，还不等家人上诉，他就在监狱里自杀了！” 第571章 结束 邱月华单独见了以柔，向她回忆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那件事，就像深入骨髓的一根刺，肉眼看不见，可随时都在折磨着他。十年来，他一刻都不曾忘记，尤其是赵立冬父母找到他的情形。 “那天下着小雨，天色很暗。我下班回家，看见一对穿着很朴实的男女等在门口。他们看见我有些激动，说自己是赵立冬的父母。我当时心跳很快，毕竟做了亏心事。但是我转念一想，赵立冬犯罪是事实，怨不得旁人。 他的妈妈哭着跟我说，赵立冬根本就没碰死者，他很冤枉！妈妈还说，死者杨秀秀跟其他两个人根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那天他们在一起喝了很多酒，然后杨秀秀就开始脱衣服。他们在一起鬼混不是第一次，赵立冬是第一次跟着他们耍。本来周莹跟赵立冬在外面，他们三个在帐篷里。 后来，周莹和赵立冬听见帐篷里面有尖叫声就进去看。他们看见杨秀秀面色发青，嘴角有液体烫出来，眼睛紧闭着。他们过去查看，发现杨秀秀已经没有了呼吸。两个跟杨秀秀发生关系的男人看见出了人命，吓得惊慌逃走。周莹和赵立冬见状也跑了，周莹跟杨秀秀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报了警。 我听见赵立冬妈妈的话感觉非常惊讶，因为跟庭审的事实完全相反。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就是刽子手，是我亲手把赵立冬送上了断头台！当时我已经拿了杨县-长的钱，已经在尸检上动了手脚，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倘若这个时候推翻之前的报告，我就面临着被抓。我被抓不要紧，我女儿怎么办？我不能因为我毁了她的一生，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我告诉赵立冬的爸妈，我的验尸报告并没有错，是他们的儿子说谎了！他的爸爸是个非常木讷的人，什么都不会说，听见我的话直接给我跪下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表情，一个为了儿子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的父亲，一个明知道自己儿子要死却无能为力的父亲。他的眼中有悲伤、恐惧，绝望！ 我知道他很难受，但是当时的我根本就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感受。十年后的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滋味！都说凡事都有因果循环，我终于糟了报应，还连累了我无辜的女儿！ 当年我在杨秀秀的尸体上动手脚，现在我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动解剖刀！我解剖了自己的女儿，还把其他男人的精-子注射进她的子-宫，就像当年对待杨秀秀那样！商科长，这就是报应，报应啊！”他忍不住低吼起来。 可几天没有吃一口饭，全靠营养液支撑的他没有太多的力气。他瘫在床上，无声的哭泣着，整个人沉浸在无陷的悲痛之中。 看着他这样，以柔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以柔害怕他情绪太过激动会影响他的身体，按了护士铃。 就在以柔扭身出去的时候，他喊住了以柔，“商科长......” 以柔明白他的欲言又止和乞求的眼神，向他保证，“你放心，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都已经付出了代价。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一次足够了。” 邱月华特意找以柔过来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则她是自己的上级，二来她是曲寞的妻子，只有她才有能力帮这个忙！他听见以柔的话放心的点点头，了无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以柔下了楼，她刚刚到医院旁边的停车场，就听见有人尖叫起来。她朝着尖叫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人，脑袋和口鼻耳都往外冒血。 那人的脸正好望向她这边，是她所熟悉的！她早该预料到，邱月华怎么可能愿意接受法律的审判？他已经被道德审判了，而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犁静从大楼里面冲出来，她扑到邱月华身旁，一边哭一边叫喊起来，“来人啊，快点救救他！” “不用喊了，他已经死了。”以犁静的专业素养，不会连死人都确认不了。但是她在情感上不想接受，所以才会这样表现，以柔能理解她此刻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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