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虞淡淡道:“无妨。” 快抵达之时,入目便是一座矮小且偏僻的山峰。 沈玉黎:“道友,这就是我的木清峰!” 殷无虞的魔宫在魔界独占一城,奢靡至极,扶道心里咯噔一下,劝道:“修真界的人,想来追求清雅,想来应该是金玉其中!” 沈玉黎带着殷无虞回到了院落之中:“到了,这些日子还劳烦道友将就。” 沈玉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木清峰有何不妥,她自知不及门中其他峰,但是在现代寸土寸金,房贷能压死人的世界里,她对木清峰满意极了,这个占地面,可是一个小庄园诶! 虽然她的院落此刻面积不大。 说是院落,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间稍微看得过去的青砖瓦舍。 小院仅有两间房,准确来说,是两间半。 风卷起屋檐上堆积的叶片,窸窸窣窣,更显萧瑟。 如果不知道原身是个长老的话,这间屋舍还算得上是体面。她在清醒,天命女主此刻还不是什么暴富之人,应当是能将就将就的,毕竟这个待遇比许多内门弟子甚至是亲传弟子好多了。 扶道在殷无虞的神识里罕见的沉默了,即使他是灵没有脚,但几乎是用脚也想得到,沈玉黎两年结丹失败之后,在宗门中的地位是如何的一落千丈,穷困潦倒。 “此地唯一可取的是聚灵阵中的灵力还算充沛……有助于主上养伤。”扶道安慰着。 殷无虞:…… 他从来没见过有一方长老能混成这样的。 沈玉黎有点慌,万一天命女主是个大富婆转身就走怎么办? 别人穿书,一睁眼面前都是哭着:小姐你终于醒了。 而她穿书,只有一个挎着批脸的公鸭嗓弟子告诉她:长老你渡劫又失败了,所损坏的东西都从你的月俸里扣。 这几年,她的债务不减反增,甚至连山下的面馆也欠了巨债。 她不再纠结这些,飞速的收出了那件更大的卧房,讪讪开口:“玉黎与沉鱼道友有缘,所以道友若不嫌弃,睡这就好……” “有缘?” 这两个字自殷无虞在齿间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缘? 呵。 魔界人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他生来,便是人人都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存在。 眼前这个傻子,说跟他有缘? 这意味不明的语气,还有他发间那暗红的珠子都让沈玉黎愣了愣。 如果一个男人,自称与你有缘,亲了你一口,又扯着你衣裳系带要行轻薄之事…… 这怎么也不像是有缘,更像是登徒子啊!!! 按照她们修真界的传统来说,岂不是这样的渣滓万剑穿心死不足惜吗!!她这三年显少与人打交道,如今说起话来,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嘴塞了起来。 她干笑两声,决定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转而递上两颗青果子,也是刚才给到一半的果子,这好像是她在路上顺手捡的,这三年她已经穷到不放过每一颗果树了,开口:“沉鱼道友,你我有缘,从此你我义结金兰,你就是我亲姐姐!” “义结金兰?” “是的是的!”沈玉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你我义结金兰,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的东西还是你的东西……” 眼前的人眉梢微挑,扬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 沈玉黎心中更加拿捏不住,她上自储物囊中又取出两个青果子,邮箱抱上她的大.腿,但理智克制住了,激动之际,她见眼前人好似习惯了她不着调的说话方式,没有很生气的样子,倒也放松了不少。 她脱口而出一句:“沉鱼妹妹,我给你一个家!” 扶道险些从殷无虞的识海里跳出来,恨不得给她两拳:你在找什么死! 殷无虞看着手中的青果,才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果子,而是——世间罕有的天材地宝,婆娑果。 他慢慢的将果子揣入袖中,困惑的眯起眼:“给我……一个家?”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沈玉黎:糟糕,三年不跟人密切联系,一朝人来疯 扶道(十分嫌弃):别来这里发癫,我家主上,金枝玉叶 殷无虞拿着便宜灵果,心情复杂:她这么穷,却还对我这么大方
第4章 送饭 ◎沈玉黎,你个渣男,拿着我做的饭和别人卿卿我我!◎ 房间内唯有二人,一时间,她不知为何眼前容貌昳丽的人身上看出了压迫感,救命,面对这个大橘为重的场景,她坚信这一幕若是让天命男主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她好想逃。 于是,她匆匆撂下了一句:“道友姐姐好生歇息。”便匆匆离去。 屋中只剩下了殷无虞,他将两枚青果子捏在之间,目光疑惑。 此刻剑灵扶道才看清,这竟是婆娑果! 一个莫名上来示好的女扮男装的穷长老,又与殷无虞结了同生咒,分明一穷二白,却又能掏出绝世罕见的天材地宝,处处无不透露着诡异。 扶道问:“这处处不对,绝不可能是巧合,主上,我们是否该即刻离去?” 话一说,扶道都只觉得自己蠢,共生咒还结着呢,他的主上便不能自由。 而殷无虞神色淡淡,只说:“我生平,从不退。” 扶道:……他又忘了,他的主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越危险只会越兴奋。 于是它又问道:“主上,可要放我识海查探木清峰一番?” 在它提出放出自己的那一刻,殷无虞冷笑一声。 扶道识趣闭嘴。剑灵向来都是要温养平日里多的,即使在殷无虞的识海中,但灵剑好斗,向往自由,此举对扶道来说,无疑是软禁。 殷无虞看着眼前的灵果,毫不犹豫的吃下,眼前形势所迫,哪怕知晓沈玉黎另有所图,但性命相系,难免要委以虚蛇。 扶道虽与他未有多亲厚,但如今,木清峰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至于那个叫沈玉黎的废物,待自己伤好,他一剑杀了她便是。 只是沈玉黎,好像并不知晓同生咒的存在,否则直接威胁他就是。也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甚至将他认作女子,甚至要与他义结金兰。 想到这,他愈发烦躁,体内灵气四处乱窜起来。他只得缓缓坐在床榻之上,欲调息一二,但方坐下的那一刻,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醇厚的木质调中夹杂着一丝清甜,与沈玉黎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剑灵与主人心意相通,连忙问道:“主上,可是那女子使诈在此下毒?!” “可恶,这些修真之人就是歹毒,处处暗算主上!” “闭嘴。”面对八方宗上下围剿面不改色的魔尊殷无虞,生平第一次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他闭上眼,轻揉太阳穴,使了一个清洁术,将房间里外那股香气清除的一干二净。 他未曾褪.去衣裳,合衣在床榻上打座入定,如一尊佛像,连沈玉黎将他认作女子要义结金兰一事也忘了去计较。 —— 沈玉黎对屋中发生的一切半点不知,她坐下调息,发现自己已经筑基成功,喜不自胜。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别人眼里她小升初两百零一次,她成功升入了初中,但对她来说,则是高考复读了二十年,终于考到了第一志愿的大学。 她的性格向来乐观,没心没肺惯了,一朝死了,即使她再不舍得现代,但是自己的生命已然画上了句号,她能做的唯有接受,而来到这里,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 她本对修真并无执念,能够安享这须臾几十年便已心满意足。可在这个被迫内卷的大环境下,再加上接二连三的失败,她倒是生出几分不甘心。如今她终于筑基,倒也心满意足,而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天命女主。 感谢天命女主捞捞,她一定好好帮扶她,打败魔尊,拯救世界! 她想起当时奄奄一息的沉鱼,浑身是血,衣服应当也是弄脏了的,所以,她起身自自己的柜中想翻出一身新衣裳来。 但是翻了翻,才发现自己这三年的日子拮据,竟是连件新衣裳都没有,而自己在沉鱼眼中是男儿身,自己的行为已经很不做好,所以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她捏了个通讯符,传了这木清峰上自己唯一的外门弟子段明光,命他送些饭食来。 修仙之人虽大多辟谷,可这三年沈玉黎在修真界里待着的时间少之又少她在现代的为人处世中,还保留着和新认识的朋友吃一顿饭,或者请来自己家的朋友吃顿便饭这一习惯。 这种习惯,是她与再也回不去的故土中唯一的羁绊,是她留给自己的念想。 半个时辰后,外门弟子敲开了沈玉黎的门,少年身形微胖,正是处于变声期的时候,嗓子也是公鸭嗓:“玉黎长老,你要的饭食。” 沈玉黎:“多谢。” 用沈玉黎背过的九年义务教育文言文的一句来说,就是“外无期功强近之亲,内唔应门五尺之童”,这个仅有的外门杂役弟子段明光还是倒了大霉调剂过来的。 调剂过来俨然如同债主的耳目。 在端着那饭菜站在殷无虞房门外时,沈玉黎有那么一瞬间想,如果新来的室友生活习惯没有吃饭或是不合胃口,怕要觉得自己是在恩将仇报。 这饭菜倒也不是非送不可。 但在她转身欲离开之时,门开了。 殷无虞的唇色已不似之前惨白,但如今稍稍有了血色,像是暴雨浇灌过的浅色海棠。 再次对着这张脸,沈玉黎还是有些愣神。如果她有这么一张能够让所有人神魂颠倒的脸,她就是再筑基二百次都行! “何事?”殷无虞看着发愣的沈玉黎,脑中忽的想起那股一开始萦绕在他身侧的香气,指尖微微弯了弯,那股浮躁又自心中而起。 沈玉黎轻咳一声,“妹妹助我筑基,恩同再造,初来这里,命外门弟子做了点饭食送来,就是不知合不合姐姐的胃口。” 剑灵扶道在殷无虞的神识中冷哼一声:她倒是一口一个妹妹叫的比亲妹妹还亲,定是有所图谋,主上千万不要轻信,女人最会骗人了! “嗯。”殷无虞懒散的挑眉。 沈玉黎看他的神色,忽的想起了她以前的舍友,养了一只蓝眼睛的布偶猫,品相极好,平日里的行为十分矜贵,就连等着她们投喂猫粮也是极为优雅。 想到这,她目光不住柔和几分。然而下一刻,她唇畔柔和的笑容僵住—— 她忘了段明光的厨艺可谓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里面三叠菜,一叠小河鱼,小河鱼应当是门中饲养的灵鱼鱼苗,段明光许是想做一道炸小鱼,但面粉和成的面饼子厚的像是一块蛋糕胚,煎得焦褐,上面的小河鱼被炸的焦黑焦黑也就罢了,却俨然如死不瞑目一般竖着插在面饼子上,段明光为了显示自己的用心,这些小河鱼是整整齐齐一排排插在蛋糕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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