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墨黑的眉眼一柔,低低地嗯了一声,“那便有劳娘子了。” 玉珠从桓颢怀里钻出去,膝行至他背后,伸手给他按肩,没捏两下,手便觉得酸,使不上劲儿了,但她咬牙坚持,给他按了好一会儿。 玉珠从背后圈住他修长的脖颈,两人脸颊轻轻相贴,他身上的君子香,清冽好闻。 玉珠捏了捏那人俊挺的鼻梁,柔软的樱唇在他脸上印上一吻。 “桓颢,我、我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玉珠软声道。 桓颢身子一僵,墨黑眸光柔成一汪春水,捏住横在他胸前的一只柔荑,哑声:“我也是。”说着把人捉到怀里,两人目光相接。 玉珠脸颊微热,微微有些慌乱,噘着小嘴,娇嗔:“你还没说完呢。我想听。” 那人桃花眼眸微微一扩,俊脸慢慢欺近,薄唇蹭在樱唇之上,轻轻地道:“我是从一开始,就离不开桓玉珠了。” 玉珠心口一悸。 吻落下来,玉珠伸手捧住那人的脸,倔强而不顾一切地回应着他给她的一切。 两人在晚膳前做了一次。 清洗过后,才开始用饭。饭菜已经热了好几回了。 玉珠歪在凭几上,哼哼唧唧道:“夫君,我腰酸得厉害,腿也酸,都怨你……哼。”非要把她的腰折成那样的弧度。 还那样久。 桓颢抬眸看她一眼,微微抿唇,唇角勾起来,柔声:“嗯。怨我。下次不会了。” “骗人!”玉珠瞪他一眼,仍旧气呼呼的。 眸光几动,桓颢给玉珠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红烧猪蹄,骨头已经剔出去了,只剩下软硬适中的皮肉。“说话算话。下次由夫人说了算。” 玉珠杏眸一闪,看着那人昏黄的烛火下干净俊朗的眉眼,来了劲儿:“嗯,那好罢。”说着拿起高几上摆放的湿毛巾,擦了擦手,用手啃起好吃的猪蹄来。 “唔,好吃。” 那人抬眸看着她,眸光噙笑。 用完晚膳,两人牵着手在院子里消食,桓颢提了要让杨七娶喜春的事儿,“……玉儿,你问问喜春的意思,若她也同意,就赶紧把他们的喜事给办了罢。杨七那小子,惦记喜春很久了。” 玉珠抿唇笑起来,“我倒没想到,杨七竟然看上了我们喜春?是他自己告诉夫君的么?” 桓颢抿唇轻笑,“嗯。当时在清流关,我们的人马被吴王的军队吃得没剩几个人了,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的样子……杨七那厮哭着和我说,爷,我喜欢喜春很久了,若我死了,请爷替小的告诉她,小的死了也瞑目了。” 清流关一战凶险,玉珠知道,桓颢和她说过一次,她当时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抱着桓颢亲了又亲。眼下听他再次淡淡地提起当时的情形,玉珠心里仍是揪作一团,眼眶发热。 她轻柔笑道:“好,我现在就去问问喜春。喜春这小蹄子,竟一个字也没在我跟前吐露。” * 喜春也对杨七有意,两人的亲事便定了下来。柴二夫妇自然也是愿意的,女儿跟在夫人身边,不受气,活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滋润。姑爷又是巡抚大人身边的红人,一辈子吃穿不愁。 玉珠给喜春添了十抬嫁妆,喜春和杨七的亲事赶在除夕之前办了。在前院置办了几桌酒席,简单隆重。 玉珠和桓颢商量了之后,把他俩的新房安置在前院的一间倒座房内,倒是很方便。 除夕这日,桓颢牵着玉珠的手,重新回到了龙须街的桓国公府。 祭祀了祖宗,桓颢作为嫡子嫡孙,自然站在孙子辈的前头。 大房桓颂和桓金珠兄妹,脸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他们仍在孝期,可他们的生母却从正室的身份降为姨娘,他们也从嫡子嫡女变成了庶子庶女,他们的人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他们自然也就高兴不起来。 可此事是由老太太、桓大爷和桓二爷决定的,他们两个没有说话的份儿,更何况,桓颢如今如日中天,是桓国公府要求着他回来,他们兄妹俩连哭闹都不敢,怕是会被训斥不明事理,心思狭隘。 除了忍受,他们似乎没有别的出路。一切都已经不可逆转地改变了。虽然很残酷,但他们无力反抗。 桓颂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旧岁桓颢为了自己的前程不惜离家背族,是怎样坚韧不拔的气性,他自愧弗如。 吃完年夜饭,谢氏还在长甘楼安排了赏烟花。 桓金珠立在人群的角落,看着昔日被她欺侮辱骂的少年长身玉立的背影,有些发怔。心中懊恼地想,若是当年她没有对他说那些恶毒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他会不会对自己好一些? 桓颢始终牵着玉珠的手,两人并肩而立,灿烂的烟火在他们眼中绽放,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庆幸。 桓珍珠就站在玉珠身边,看着她和桓颢卿卿我我,眸光泛起嫉妒的酸涩,过完年她就二十岁了,她真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她真的要随便嫁个人凑合一辈子吗? 她不甘心! 赏完烟火,桓颢便带着玉珠回去了。 * 元宵节这日,玉珠早早地就把自己装扮好,带着沈氏,去白云路接上桓鸿朗夫妇,一起去灯市街赏灯。 街上照例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摩肩接踵,宝马雕车。 老百姓的生活恢复了正常,一年难得的好日子,自然家家户户都要出来瞧热闹。 桓颢牵着玉珠的手,缓缓在街上逛着,猜灯谜,看热闹,吃小吃,玉珠一样也不愿意放过。不多时,几个长辈,都表示乏了,要去酒楼找个包间休息休息。秦策和章尧也表示狗粮吃得太撑了,要坐下歇歇。 桓颢没让下人跟着,牵着玉珠涌入人潮,很快便不见了。 一路上,看他们俩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桓颢不高兴别的男子盯着玉珠看,给她买了一个面具戴着,玉珠也给他选了一个,走了许久,玉珠终于逛累了,“哥哥,我累了。” 桓颢躬身,“上来,三妹妹。” 玉珠想起十多年前那次元宵节,桓颢将她从着了火的大灯架下救起的情景。心口有什么东西又酸又热,哗哗地涌出来。她忽然哭了,一行清泪从面具下面滴落到了那人修长的脖颈上。 “下雨了么?”那人脚步微微一顿,低沉问道。 玉珠轻笑一声,“没有。”声音含笑,却有些鼻音。 桓颢颠了颠身上娇软的一团,低笑:“原来是有人在掉金豆子。玉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玉珠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觉得庆幸而已。”过了很久,两人越走越远,人潮渐渐稀疏。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巷子口。月光洒落在一半的巷子里。一半月色如水,一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玉珠手里拿着两个面具,有些惊讶道:“夫君,我们来这儿作甚?快回去罢。” 桓颢没有回答她,而是背着她走入了半明半暗的巷道。 玉珠心口提起来,心头思绪转了好几转,都没明白桓颢此举到底是何意。 她被放了下来。但她本能地就想拽着那人的胳膊离开。她害怕。 她被桓颢一把捞了回去,撞进他宽广温热的怀抱。吻落在她的耳畔,她浑身颤了一下。 远处传来缥缈的人语声。 饶是玉珠再迟钝,也明白那人的意思了。她有些羞恼,这可是在外面,怎么能…… 那人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处点火,她看着对面墙壁上梨花白一样的月光,杏眸微微失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捉住双手,按在墙上,而手上的面具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 一刹那的紧绷之后,玉珠咬住了唇珠。 此时还是冬月,夜间很凉。一到了冬日就恨不得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毛茸茸的动物的玉珠,两截白皙笔直的腿露在外面,自然受不住,打了个寒噤。 玉珠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有人撞破,那可真是……完蛋了。 但身后那人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用可怖的力量夺回了她的注意力,她很快就失了神,鬓边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是桂花香味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珠低吟着软倒在桓颢怀里,喘息道:“哥哥,我冷。咱们回家罢。” 那人亲了亲她汗湿的小脸,低哑着嗓音嗯了一声,却又忍不住动了片刻,直到一切都圆满才退出去。 那人帮她整理好衣裳,背着她踩着月光回去了。 沈氏见女儿脸色酡红,以为是着了风寒,很是担忧,回去便吩咐冯奶娘准备了姜汤,玉珠喝了一碗,果然好多了。 * 上次玉珠请了谢夫人举荐的贺大夫,给母亲程凤娘调理身子,开春后,程凤娘便有了喜脉。 时隔十六年后,桓鸿朗再次要做父亲了,他激动得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对妻子程凤娘嘘寒问暖,伺候得甚是小心翼翼。 程凤娘心情愉悦,面色红润,心想女儿果然是福星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她怀上了老爷的孩子。如此一来,她的家庭地位,是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 程凤娘一高兴,自然事事都要为女儿考虑,转头又把贺大夫请去给女儿调理身子,希望她能早日有好消息。谁知,贺大夫无奈笑道:“桓夫人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啦。” 这个消息,像鞭炮一样,在三个桓府里都炸开了。 桓颢得知自己要当爹了,倒是比桓鸿朗要稳重许多,只是夜里睡觉,总是要把妻子圈在怀里,手要摸着玉珠的肚子才能睡得安稳。 这年十一月十五日,玉珠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男孩儿叫作桓缙,是哥哥,女孩儿叫作桓仪,是妹妹。 桓缙和桓仪都生得粉雕玉琢,继承了玉珠和桓颢两人身上的优点,别提有多讨人喜欢了。 沈氏喜欢得紧,恨不得一手抱一个,可惜小宝宝太闹腾,她抱不住,生怕摔了孩子,只得作罢。 大老爷桓敞也很喜欢,他倒是能轻松抱起两个孩子,没事就上白虎大街来蹭饭,一来就坐大半天,有时候和桓鸿朗一人抱一个,倒也相安无事。 同年十一月底,程凤娘也诞下一个男孩儿,取名桓承德。桓鸿朗高兴得热泪盈眶,拉着亲家公桓敞的手大笑:“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得了如此优秀的女儿女婿,又让我中年得子,继承家业,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桓鸿朗一高兴,就大摆流水宴,吃了三天三夜。 三个孩子经常一块儿玩,只是桓缙似乎不是很满意,凭什么要喊比自己小的人小舅啊? 但是他娘常插着腰娇嗔道:“缙哥儿,你怕是屁屁又痒了,当心为娘把你的小屁屁打爆哦。” 小桓缙等爹爹下值回来,悄悄向爹爹告状,小奶音结结巴巴道:“阿娘……打……缙哥儿……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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