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忐忑,却在开门的那一瞬放了心。 “东家?这么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们。”看着地上不断燃烧的老鼠尸骸,南枝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和它们身上带着的恶臭不同,烈火焚烧后会有一种奇异的肉香。 闻的多了,会让人的反应变得迟钝。 “东家,里面做吧,外头凉。” 平叔说着话,挡在了火堆前。 “南枝姐,慢些。” 沈妙妙搀着南枝的手臂,这才进了大堂。 “平叔,安娃子哪里去了?” 借着烛火,南枝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虽然许久没有做生意了,但是酒楼还是被平叔和徐丑收拾的很干净。 看不见一点的灰尘。 “刚刚闹了老鼠,他去隔壁的小院帮忙收拾了。” 平叔给她们一人倒了碗茶,解释道。 他们两个不适合过去隔壁的院子,毕竟人家都是一群小姑娘,好在安娃子还小,手脚也麻利,抓些老鼠还不成问题。 要他说,那几个小丫头也是不错的,至少碰见了这么些事也没闹出什么乱子,反而一直互相打着气。 “平叔,地窖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的。” 南枝心下一松,到底放心了下来,只让他们好生住着,小心些老鼠,随即便和沈妙妙一道去了隔壁的小院。 院子里同样燃了一个火堆,带着阵阵肉香飘进了南枝的鼻子里。 “东家!” 安娃子原本还在铲着地上的老鼠尸体往火堆里丢,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南枝和沈妙妙两人。 小少年的脸上都是惊喜,更是在看清南枝高高隆起的肚皮时双眼发亮。 “辛苦我们安娃子了。” “不辛苦!”小少年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一口光洁的大白牙露出来,表达着他的喜悦。 人人都说今年的冬天很难熬,可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冬天。 能吃饱,能穿暖,不会被人欺负,还有很好的东家和关心自己的人。 他相信将军会消灭这些老鼠,会保护好大家。 玲珑几个小姑娘刚刚才进屋去,结果一听见南枝来了个个都冲了出来。 不过是一个多月没有看到,几个小姑娘又好似长高了些。 城北的“战火”依旧。 和沈温辰他们不同,百姓们没有打仗的经验,动手的时候也没有章法,只能看见一只就眼疾手快拿着家伙过去。 一通下来,老鼠也被打懵了。 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个个还都这样胡乱动手,迟疑了一瞬,突然听见一声奇怪的声响,刚刚还想要扑过去撕咬的老鼠们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纷纷转身朝着贺府冲了进去。 刚刚还黑压压如同洪水般的鼠群顷刻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满脸疑惑的人们和地上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老鼠们会突然逃跑,只有沈温辰死死盯着贺府的牌匾之上。 刚刚他又看见了。 和山坳里一样的白色老鼠。 难道是每一处的老鼠群里,都会有一只地位更高的白毛老鼠来指挥它们吗? 这些老鼠确实比平日里看见的老鼠要更大且更加聪明。 可老鼠指挥老鼠这种事情,说起来又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我们打赢了!” “我们打赢了!” “哈哈哈哈哈,他娘的死耗子!” 人群里爆发了欢呼声。 他们在为这场“战争”取得了胜利而兴奋。 双眼所及之处,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老鼠的血液,红红白白一片,恶臭混合着腥臭有些呛人。 可他们就像是闻不见一般,脸上都是得意的神色。 他们还以为老鼠有多厉害呢! 这不一下子就被他们打跑了吗! 不仅跑了,还死了这么多呢! 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静下来,一经统计,被老鼠咬伤的人就占了足足五分之一。 看着身上小小的伤口,有人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只说回家擦拭一下就好。 沈温辰沉着脸同他们说了后果之后,众人这才收敛了脸上的骄傲神色。
第510章 天刚蒙蒙亮,城中的医馆就又挤满了人。 头一夜沈温辰说被老鼠咬伤的人都去医馆住下,结果不少人嘴硬,偏偏不信那个邪,回家后各自用了酒水和药粉抹上,结果夜里便发起了高热。 沈温辰提前去通知了济和堂的人,这才在月亮完全落下前,回了城主府。 果不其然,还不等太阳升起来,济和堂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王敬之一早就来了医馆守着,忙了一个时辰,这才把病人都给安置好。 济和堂本就不大,现在人挤人排着躺,已经把他从前住的小屋都给匀出来了。 不是给病人睡,而是给济和堂里的师兄弟休息。 他们住的是大通铺,能躺下的人更多,这才把他们三个给挤去了小屋。 “敬之,这老鼠咬伤的病症当真是奇怪。” 钱老一手把着脉,另一手细细的捋着自己的胡须。 这是他感兴趣才会有的小习惯。 这几年里头,除了当初那个丫头昏迷不醒时的脉象是最奇怪之后,排第二的就是这个人的脉象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的经脉之中游行,怪得很。 “是,城外的村子里村民被咬伤后也是这样,昏迷不醒持续高热,有的还有癫狂之症。 不过城外有位利害的人,他用药奇特,自诩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治好了人。 不过虽然治好后人能够恢复清醒,但是还需要针灸疗养半月才能完全康复。”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那怎么没把他请回来?” 钱老最是爱才,更喜欢同人聊天。 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去医治那些疑难杂症,若是碰见了同为医者的,更是恨不得同人家聊上个七天七夜。 “村子里的事情还未忙完,若是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请了他来见见师傅。” 王敬之恭敬说道。 “那才对嘛。” 钱老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笑呵呵的神情。 “不过师傅,沈将军当初被一只白毛老鼠抓伤过,回去之后昏迷了十天,就连那位在他身体里取出了一条蛊虫之后也没见他醒过来。” 王敬之细细回忆起了沈温辰之前的脉象。 “我摸了他的脉象,和平常人无异,甚至还要更加康健,这是为什么啊?” 钱老听完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症状他倒是从来没有听过。 “那他是怎么醒过来的?” 王敬之一愣,回想起元宝和之玉的话,难免抿了抿唇。 “是被两个孩子拍醒的……” “被两个孩子拍醒的?” 钱老看了看自家徒弟的表情不像作假,这才信了他的话。 “按说就算是蛊虫进了他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才对。 沈将军的体质特殊,又在我们这儿当了两年的药人,早就已经百毒不侵了才是。” “是,是吗……” 王敬之的嘴脸抽了抽。 他说当初两位师傅怎么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原来是把沈大哥做了药人。 “你已经有了经验便好。” 钱老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些想办法抓几只老鼠过来,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毒草的边上通常会有解药。 这是天地之间的规律。 “是,师傅。” 王敬之点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城主府中南枝看着满脸疲惫的沈温辰,只轻轻拧了帕子,替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渍。 许是太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沈温辰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 今日的阳光很好,落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因为担心十二,沈妙妙一夜都没有休息好,每每想到十二沧桑憔悴的脸,她便忍不住的落泪。 到底是为什么呢? 京都城内繁华热闹的景象不再,抬眼望去,只能看见大门紧闭的商铺和街道上的尸体。 官人殁了,各处的爪牙再不愿意隐藏。 十二和许多官员一并被囚禁在了宫内。 城内百姓无粮无药,早就已经开始缩衣节食,靠着白水和家中本就不多的米粮度日。 流落街巷的乞丐是最先离世的那一批。 树木枯死土地散发阵阵恶臭,就连草根树皮也没得吃。 城内老鼠肆虐,有实在饿得不行的人干脆抓了老鼠吃肉。 意外的是老鼠烤熟后味道异常鲜美。 可那些破庙烂屋之中,胀肚而死的乞丐又不在少数。 百年前有百姓吃观音土果腹而亡,今日亦有食鼠而毙之人。 与宫外的死寂凄惨不同,宫内四院各自被人占领。 只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出手,拿下这皇权之位。 十二立在窗前不知晓在思考什么。 同他差不多大的叶俊踉跄着走到了他的身边。 “你这是在想什么?” 他本就是文人,身子骨不说虚弱,却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这一关便是半月之久,他已经有些受不住了。 一天一个馒头一碗凉水,他本就瘦小的身板真的要变成一块板子了。 “没什么。” 十二摇摇头,看他虚弱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嫌弃。 “你怎么成这样了?” 两人是幼时的玩伴,虽然自己很早就入了军营,可到底还记得他。 虽然十多年未在见过,可当初只是一眼两人就认出了对方。 叶俊小时候就比他矮一个头,更是哼哼唧唧动不动就哭,他其实没有多喜欢这个弟弟。 可偏偏叶俊就爱黏着自己。 也是怪了。 共事了半年,两人也算是好友。 “我身子本来就比不得你,这儿吃喝都那样,肯定会瘦的啊。” 叶俊撇撇嘴,看着自己皮包骨头的手腕,心里说不委屈都是假的。 “你离我远些,可别死在我边上了。” “你说什么呢!” 叶俊顾做生气道。 可看着一片片在地上瘫坐着的人,他只扯出了个苦涩的笑来。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更朝迭代,总会死一批人。 他们到底能不能活着出去,谁晓得?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能夺了这个势。” 叶俊摇摇头,只感觉一阵头晕,好像这轻轻一晃,就把他的脑袋瓜子给晃散了一样。 “谁知道呢。” 十二眸色淡淡,可看着人群里从未出现过的身影,他心里也有些期望。 如果真是那个人,又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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