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棋目光复杂地看向回避自己目光的沈傲雪,他的家世太差,到底是比不上沈家。 担心沈傲雪会错自己的意思,王棋解释道:“这玉簪只是我个人心意,沈姑娘若喜欢,收下就是,在下自知门第不及姑娘,所以不曾存有妄想之心,只是……想给姑娘送些什么。” 说到最后王棋有些嗫嚅,他喜欢沈傲雪,所以看见好的,便想送给她,盼她能开心。 沈傲雪打开锦盒,将簪子拿出来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在掌心蔓延,心绪稍平。 “这玉簪,我很喜欢,多谢王大人。”沈傲雪轻咳了几声,避开王棋投来的目光。 “沈姑娘喜欢就好。”王棋松了口气,只要她喜欢,便好,这支簪子与她很称。 “若是我说,我对王大人也有意呢?”沈傲雪握紧手中的簪子,迎上他的目光。 “什?什么?”王棋错愕地瞪大眼,本来他已做好了被沈傲雪拒绝的准备。 “舅舅,他们是在做什么呀?”陆百丰自假山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好奇道。 唐御风捂住他的嘴,将陆百丰扛着从另一条路离开:“左不过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事,方才看见的事,你切莫说出去,就是对洛贵太妃,殿下也要守口如瓶知道么?” 本来唐御风只是在席间呆着有些闷,正好被陆百丰这小子逮着,就干脆出来一趟。 不想出来就碰上沈傲雪与王棋互定心意,“嗯嗯”,陆百丰被捂着嘴,只能闷声只点头。 唐御风喝了酒,有些头晕,想散一散再回大殿去,干脆带着陆百丰绕了一条路。 结果两人才到隔壁的园子,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响,唐御风脸一黑,仰头看了一眼天。 唐御风正想走人,后头就传来甲胄的声响,是御林军从这巡逻经过,唐御风只好往院里走。他倒是罢了,御林军见到睿王必要行礼,园内的人听见动静,难免尴尬。 “待会殿下千万安静,不要发出动静,我们暂且在这避一避,先等御林军离开。” 唐御风压低声音,对陆百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陆百丰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今日来参加宫宴的,乃是朝中官员与家眷,彼此大多都见过,不过是认识交情深浅有别。园子里的人,唐御风也料定自己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那人自己不仅认识,还‘交情不浅’。 “我们何时才能成亲?”园内,少女清泠泠的声音响起,唐御风听得眉头一跳。 “陛下已降下赐婚圣旨,礼部不是已经择定及时?就在一个月后,很快便到时候。” 身着长袍的男子安慰着对着自己撒娇的少女,语气中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 不久前,陛下已经为二人的婚事降下赐婚圣旨,不日完婚。 唐御风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猫在角落里,不想吃瓜吃到自家人身上。他也猜到园里的人自己认识,只是没想到是老熟人!园子里眉目传情的,不是眀曦郡主与唐启云是谁? “一个月还有三十日之期,就不能再快一些么?我想快些和你成亲,让礼部另择日期?” 眀曦郡主坐在凉亭内,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她恨不能快些与唐启云成婚,越快越好。 唐启云失笑:“礼部那边定下来的日子便是最合适的,一个月的功夫,会过得很快。” 男人柔和的目光落在眀曦郡主身上,与眀曦郡主的婚期,他倒觉得不算晚,时机正好。 “你是不是不想与我成婚,所以才觉得一个月也无妨?”明曦郡主皱紧眉头,神情不虞。 “胡说什么?”唐启云揉了揉明曦郡主的脑袋,心想这丫头还真是越发任性妄为。 陆百丰好奇地探出头来,想看看自己的堂姐与表哥在做什么,才探出脑袋,就被唐御风捂住眼,扛在肩上快步离开了园子:“少儿不宜的画面,可不能乱看。” 陆百丰很乖巧,任由唐御风将自己扛走,待走远了才问:“表兄,什么是少儿不宜?” “日后你就明白了,这不好说,还有,回去之后,可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看见的事!” 唐御风不忘再次叮嘱陆百丰,虽说唐启云他们与沈傲雪两个并无任何僭越之举,可从人的口中再传出去的话,没人知道会传成什么不堪入耳的模样。 “丰儿记下了,表兄已经说过好多回,今夜所见,就是一个字、一句话都不能向人说道!” 见陆百丰这孩子懂事,唐御风松了口气,且让今日之事随风而去,无人会知道提起。 这场宫宴办的时辰有些长,到后半场,唐婉悠觉得有些累乏,便退到偏殿更衣,也可趁机歇息。唐婉悠坐在状态前,叹了口气:“秋瑾,将凤冠先摘下来罢。” 这顶凤冠是累丝攒珠工艺,精美华贵,美则美矣,可戴在头上也是折腾人的很。 秋瑾见唐婉悠确实是疲累地很,这会还可歇些时辰,便将她的凤冠小心地取了下来。 “娘娘看了这么久,可有看到钟意的人选?”竹子在秋瑾退下后,上前帮唐婉悠捏肩。 “倒是有几个合眼缘的,只是本宫细看下来,发现长得好看出挑的女子,多有些娇纵高傲,如此秉性,太后与洛贵太妃怕是都不会满意,本宫就是帮着看看,不用真给意见。” 唐婉悠打了个哈欠,此番选秀,她本来就是跟着陪跑,主要还是看太后与洛贵太妃二人。 “宴会还有两个时辰才结束,娘娘已有些倦怠,歇一会,待会还得回席间去,可有得累的。” 第545章 翻窗来再翻窗回去 落秋想得周到,知道唐婉悠疲累,去御膳房命人备了一碗参茶,端来给唐婉悠提神。 “身为一国之母,不是吃白饭的,只是偶尔累这一遭,本宫自当行好自己的本分。” 唐婉悠呷了一口参茶,觉得实在有些累,干脆到软榻上躺一躺,歇上半刻钟。 落秋几人对视一眼,见唐婉悠实在困的很,暂且退到殿外去,免得打扰了主子歇息。 几位侍女才退下去不久,偏殿的窗户就被人打开一道缝隙,一只白皙的手攀上窗柩,身手敏捷地翻窗进殿,她落地时悄无声息,动作轻地惊人。 唐婉悠闭眼躺在软榻上休息,觉得有风灌进来,皱眉看向窗柩方向,抬眸望去,就见一名十岁出头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殿内,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摆。 就在唐婉悠看过去时,少女也才发现殿内竟然有人,少女一怔,认出唐婉悠来。 “皇后娘娘!”少女低声惊呼,她惶恐地关上窗,竖起食指抵在唇上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少女身着柳绿马面裙,上身着松花色箭袖长袄,脖子上挂着多宝赤金项链,打扮很是俏皮,清贵中不失灵动,尤其是鬓边的蝴蝶金簪,随少女一举一动振动翅膀,栩栩如生。 她的样貌,生得倒是颇有灵气,五官虽还未长开,但底子生得是极好的。唐婉悠歪在软榻上,对眼前的少女来了兴致,支起半个身子打量了她几眼:“你是谁家的贵女?” “回皇后娘娘,臣女不过是大胆……跑到这躲懒,母亲盯臣女盯得紧,臣女一时情急,才钻到这来,先前不知娘娘在这,绝对无意冒犯,还请娘娘不要责怪。” 少女跪了下来,以为自己要被怪罪,哭丧着一张脸,母亲知晓此事,她必要被罚的。 唐婉悠被她的样子逗笑,故意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使坏够了,才笑吟吟开口:“本宫也是跑到这里躲懒来,怎会怪罪你?既然来了,同本宫说说话吧,你的母亲是谁?” 在宫宴上,部分官眷为了自家女儿能被看上,使出浑身解数,殊不知唐婉悠最为厌烦的,就是她们这般做派,过于谄媚的门户,并不在唐婉悠几人筛选范围之内。 眼前的少女,唐婉悠在席间并没有注意到她,细看下来,觉得顺眼的很,忍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少女见唐婉悠并无责怪她之意,也不再胆怯,敛了畏缩之态。 “臣女乃尚书令之女,臣女的母亲是三品诰命夫人刘氏,臣女姓越名濯柳。” 少女对唐婉悠福了福身,大大方方自报家门,她此番行径,让唐婉悠对她进一步改观。 竟然是尚书令越衷书的嫡女,难怪有此做派,大方不做作,俏皮而不失端庄。 她介绍完自己,偷偷抬眼瞄了唐婉悠一眼,添了句:“皇后娘娘您真是漂亮。” 唐婉悠“噗嗤”一笑,夸她的人也不少,只是这孩子夸地真诚不谄媚,讨人喜欢。 “你虽年幼,可眉眼间有春光熠耀的风采,就如同你的名字一般,真是人如其名,濯濯如春月柳,令尊取名确实清雅,你既然觉得外头烦闹,碰巧躲到这来,就在这待着吧。” 唐婉悠与她闲聊了几句就磕上眼,她觉得这丫头很是有趣,但眼下她委实有些困。寻常人见了皇后,加之得到睿王选妃的小道消息,多半会想着巴结皇后,在皇后面前崭露头角。 唐婉悠闭上眼假寐,实则心里想着,这丫头会不会坐不住,来找自己攀谈,或是取巧行事。可越濯柳什么都没有做,她果真只是安静地坐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打扰唐婉悠休息。 待唐婉悠差不多养好精神,睁开眼时,越濯柳才斟了温茶递到唐婉悠面前:“娘娘用茶。” 就在唐婉悠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时,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左右,朝唐婉悠福身一拜。 “娘娘,臣女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不宜让旁人知道臣女的行踪,您的侍女想来就伺候在殿外,待会她们该进来了,还请娘娘允许臣女从来时的地方离开,不惹出动静。” 少女说罢,有些忐忑地看向唐婉悠,她说的来时的地方,就是指再翻窗出去。 唐婉悠有些忍俊不禁,不过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待会竹子她们进来,见殿内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指不定怎么一惊一乍,这窗子也不高,由她去就是。 “你且去就是,至于你到过这来的事,本宫不会告知任何人,你安心还席就是。” 得了唐婉悠的允准,越濯柳感激地向唐婉悠谢了恩,动作敏捷地从窗户方向翻了出去。 她的动作太过顺畅,一气呵成,看得唐婉悠嘴角抽了抽,此女与孙毓秀有些像。 不过不完全像,越濯柳更为稳重成熟,光是往你跟前一站,端的就是清贵持重。 唐婉悠离席,本就是借着更衣的由头,自然不能离开宴席太久,在偏殿歇了片刻,就打起精神回到殿上,直挨了一个多时辰,这场宴席才结束。 时候不早,太后与洛贵太妃劳累一日,先回各自的寝殿休息,而唐婉悠留下做收尾工作。 待殿上的事打点好,唐婉悠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乘坐矫撵回凤仪宫。矫撵行到半路时停了下来,有人敲了敲轿铃,向唐婉悠低声回话:“娘娘,大公子他们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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