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零零地坐在河边,看她身侧,似乎并没有人跟着。她分明身着红衣,可是身形看起来是那般寂寞,唐婉悠收回目光,寂寞就寂寞,与她有何干系? 唐婉悠刚想收回目光,就瞥见一道身影悄然靠近月媚。唐婉悠与唐可人及陆子初交手过多回,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快步走下台阶,高声道:“月媚小心!” 月媚面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河流,这片河域极宽,若是摔下去,无人注意又不会水性,必死无疑。唐婉悠听闻大齐水系不发达,只怕月媚身为公主,更不熟悉水性。 唐婉悠一时着急,说话的声音尖锐无比,靠近月媚的人身形一顿,在月媚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推下护城河,唐婉悠惊呼一声,疾声呼道:“汤臣!快救人!” 隐在暗处的汤臣跃出,跳进护城河救人,而那推了月媚的神秘人趁乱遁逃而走。 唐婉悠想前去追人,却被孙毓秀拉住:“婉姐姐你糊涂,那人根底不知,你怎么追?” 那人逃走的身法极快,孙毓秀能够看出那人身手不凡,唐婉悠追过去,太凶险。唐婉悠拧眉看向那人逃走的方向一眼,只好暂且放弃去追人的想法,去查看月媚的情况。 月媚落水,多亏唐婉悠发现及时,汤臣下河救人,很快将人救起。唐婉悠等人赶到,月媚正好被救起,此时已有不少人围过来,唐婉悠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月媚身上。 “快将人送回驿站,请大夫来,汤臣,你现在即刻去追那人,这件事,务必要查。” 唐婉悠说罢气极反笑:“我真是糊涂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要请大夫做什么,回驿站。” 事情紧急,唐婉悠看向跟来的沈傲雪几人:“你们先回去,待我处理这件事。” 几个人里,周瑶没有见过大齐公主,孙毓秀与沈傲雪却是见过的,何况事发突然,几人都受了惊吓,她们继续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让唐婉悠先处理眼下的事情。 “好,我们先各自回府,婉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孙毓秀不放心地看了眼唐婉悠。 “我无妨,有汤臣他们跟着,又是在驿站,不会有事。”唐婉悠说罢,命汤臣将人抱起来先送上马车。回到驿站,唐婉悠立即命人去通知大齐的使臣。 可去传话的人回来,却面色为难地说大齐使臣事务繁忙,没空过来探望公主的情况。 看着月媚公主空荡无人的卧房,唐婉悠冷笑,看向回来的汤臣:“人追上了么?” 汤臣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属下无能,跟丢了,不过属下已经命人再去查找。” 找不到人,唐婉悠并不意外,那人有备而来,自然已经提前探查过京城小路的路况。 加上汤臣先救了月媚再去找人,想要将人找到,有些勉强,好在月媚有惊无险。 倘若唐婉悠发现慢一步,或是没看到,这件事都难善了。 “娘娘,月媚公主情形如何?公主人才到京城就出了事,是给大齐那边找茬的借口。” 唐婉悠命竹子帮月媚换上干净衣裳,在汤臣回来之前,她已经帮月媚把过脉。 “月媚公主只是落水晕倒,脉象平常,只等醒来就好。”唐婉悠庆幸地松了口气。 唐婉悠在床沿边坐下,凝视着躺在床榻上,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这位大齐公主,当真是有些可怜,想杀她的人,看来,不止是大梁一方。 汤臣也暗暗松了口气,无事就好:“娘娘,这件事属下还需尽快回禀陛下。” “本宫同你一道回去,秋瑾,你留下来照顾公主一日,等明日再回宫去。”唐婉悠觉得大齐公主身上发生的事,只怕还有许多是他们所不知的,大齐的用心,不简单。 唐婉悠留下秋瑾照顾月媚,自己则与汤臣赶回皇宫,陆时渊得知这件事,倒反应平平。 大齐国君的手段,对他而言,简直不足为奇,只是意外对方下手会在他之前。 “不过他这一动手失败,倒给了朕一个绝好的时机,真是老天都要帮朕一把。” 陆时渊勾唇冷笑,这位大齐公主,大齐国君既然送过来,他有的是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次日,秋瑾回凤仪宫,与之一同来的,还有月媚。月媚身上仍旧是那身红裙,只是裙子的红,与她苍白的脸截然相反,衬得她的脸色显得有些病态。 “月媚公主怎么来了?你昨日落水,应当好生修养,若是一折腾反而病了,可怎么好?” 唐婉悠愕然一瞬,忙起身命人给她奉茶,细看之下,月媚的脸色竟然比之之前还要难看。 月媚公主把一个盒子递给了唐婉悠,才坐了下来,她扶着桌沿,神色有些勉强。 “昨日,多谢娘娘相救,若不是娘娘出现,我怕是就要丧命在大梁的护城河中了。” 唐婉悠打开她送的盒子一看,是一十分华丽的多宝璎珞,名贵程度不亚于之前的头面。 “公主之前以贵重之礼相赠,本宫本就没有回礼,就是救了公主也是应该的,这份厚礼,本宫万万不敢收,公主还是请将礼物收回,若有话,我们坐在一起说说便是。” 唐婉悠将盒子还给月媚,她只淡淡扫了一眼,摇了摇头,并没有将东西收回来。 “娘娘只管安心收下,此乃我真心相赠,娘娘不用觉得心有不安,就当是我答谢娘娘。” 她莞尔一笑,明媚的眼眸深处染上淡淡的忧伤,只是看向唐婉悠的时候,又尽数敛去。 眼前这位月媚公主,分明生得鲜妍明媚,可不知为何,唐婉悠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她眼里有一股韧劲,可又似乎不止是韧劲,唐婉悠与她相识不久,不好盯着细看。 “娘娘这么看着我,是在可怜我?”低着头的女子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与唐婉悠对视。 第554章 你不愿踏足沈府,可是有什么顾虑? 唐婉悠心下一惊,心想这位公主的感觉,竟然如此敏锐,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 “公主误会,本宫只是觉得公主样貌明媚,从前应当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公主才是。” 唐婉悠话一出口,面色便有些尴尬。之前她就听陆时渊说过,这位大齐公主命途多舛,在大齐过的并不幸福。 今日她这么说,无疑是在他人的伤口上撒盐,无意之中,揭了月媚公主的伤疤。 “无忧无虑吗?”月媚公主若有所思,唐婉悠的话,似乎让月媚公主想起了一些事。 从前她确实是无忧无虑过的,只是有些人见不得她痛快,在母妃病倒之后,她再没有高兴过。 “对不住,本宫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还望公主不要往心里去。” 唐婉悠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说话毛毛躁躁起来。 月媚公主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把唐婉悠说的话放在心上,难过的时候早已经过去。 “娘娘可得空吗?”唐婉悠有些手足无措之时,月媚公主率先开了口。 唐婉悠心下这会正觉得愧疚,闻言连连点头:“自然是得空的,公主有话请讲。” “说一句不怕让皇后娘娘笑话的话,我有些想回家。”样貌明媚的女子,笑得有些无奈。 唐婉悠闻言有些语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现实总归是残酷的,和亲的公主断没有再回到本国的可能。 就算皇帝不纳公主入宫为妃,她此生也回不去大齐,这就是月媚公主的命。 “娘娘不必如此不知所措,我所说的家,其实也并非是大齐。”月媚公主笑着摇了摇头。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天底下,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她的家呢? 和亲圣旨下来的那一日,她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归宿,从今往后她将永远漂泊无依。 月媚公主并没有挑明画中之意,但唐婉悠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唐婉悠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安慰人的话,可话到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一个处境为难的人面前,所有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尤其是月媚公主的结局已定。 此刻唐婉悠安慰了她,那又如何呢?来日恶运降临,岂非更加绝望? “皇后娘娘,您是个好人,我很喜欢和您说话。只可惜我们终究立场不同,做不成朋友。” 月媚公主站起身,对唐婉悠灿烂一笑。 她分明笑得那样灿烂,可又那样凄惨。 在和煦的日光下,她的笑容苍白如纸。 有那么一瞬,唐婉悠想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唐婉悠心里郁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美色惑人?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此人是大齐的公主。 她的悲惨命运因和亲而起,唐婉悠无能为力。 在唐婉悠沉思的时候,月媚公主的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喃喃说了句:“真像啊。” 她说这话着实有些没头没尾,唐婉悠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她:“像什么?” “说来皇后娘娘可不要生气,您眉眼之间,长得有些像我的母妃。”说着,月媚公主也被自己逗笑。 其实唐婉悠的年纪与她差不了几岁,她这么说倒有几分占人便宜的意思。 唐婉悠眉头一动,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句话,她记得月媚公主的母妃身体保养,如今卧病在床,生命垂危。 而大齐的国君,多半也是拿她母妃的性命,来要挟大齐公主。 “月媚公主这么说,可是折煞本宫了。”唐婉悠客气的客套了几句。 月媚公主生长在后宫之中,见识过不知多少肮脏的手段,这些客气的场面话,她听过更是不少。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她如何看不出唐婉悠一直在与她保持距离。 不过她并不觉得气馁,若是唐婉悠对她太过熟了,那才真应该提防。 月媚公主而认真的盯着唐婉悠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描摹她的五官轮廓。 只是看的唐婉悠有些坐立难安,才有些不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 “对不住,是我冒犯了,总之谢过娘娘昨日的救命之恩,我便不继续打扰娘娘清静。” 月媚公主站起身对唐婉悠福了福身,回眸看了唐婉悠一眼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娘娘,这位大齐公主可真是奇怪,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竹子有些不明就里的挠了挠头。 “自己的母妃重病,而她迫不得已远走他乡,此生怕是都不能再与其生母见面,就是神神叨叨些,又如何?” 唐婉悠对于这位月媚公主,倒是颇为同情,不知是为她和亲之苦,还是她前路必死的命运。 见主子神情有些不悦,竹子讪讪的笑了笑,乖乖闭上了嘴。 很快到了元日夜宴这日,因为是每年的春节大宴,一年一度,是以分外热闹。 唐婉悠还记得沈傲雪与王棋的事,在宴会中途,寻借口离开主殿,前往偏殿,命人将王棋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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