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羡慕他们。 生活中平平凡凡的小确幸,简单美好。 许青空拉开车门,迎着夏惊蝉坐进了副驾驶。 “我知道,你不轻易给人家签名,更不喜欢拍照。”小姑娘忐忑地说。 许青空笑了笑,附身过来给她系好了安全带:“你不一样。” 这句话说出来,气氛莫名暧昧。 尤其是许青空侧身替她牵引安全带,咫尺之距,夏惊蝉几乎可以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气息。 清冷凛冽。 小姑娘的耳根子漫上了绯红,而他似乎故意如此,在为她扣好了安全带之后,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很刻意地望了她几秒。 夏惊蝉即便再没有恋爱经验,也能get到许青空看她的眼神,其中蕴含的暧昧气息。 ……也喜欢她吗,像她对他一见钟情的那种crush。 夏惊蝉不太能确定。 许青空大概察觉到自己的行为太冒失,他不想吓到她,于是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你父亲出事了。” 提到父亲,夏惊蝉情绪低沉了下去。 “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她。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爸肯定不想看我意志消沉,他会希望我过得好一点。” 夏惊蝉垂敛着眸子,“他还说想看我穿上婚纱的样子,说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新娘。只可……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我穿婚纱的样子了。” 许青空想说:“其实,还有机会。” 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有更加完满的结局等待着她,那是她亲手创造的美好结局,那应该是属于她的幸福。 可…… 许青空手紧握着方向盘,用力到指骨都凸起泛白了。 不,他不能说。 他早已打定了主意,要和她在这个时空里厮守到老,弥补那些年每一天锥心刺骨、痛彻心扉的思念。 穿过了无数个时空世界,才回到她身边。 如果她重回那个时空,回到篮球赛胜利的那个节点,她消失的那一瞬… 此时经历了她离开的许青空,现在的许青空、承受了无数痛苦的许青……不复存在。 不,绝不。 因为提到爸爸,小姑娘的眼睛红了,低低啜泣了一声,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 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跟拧开的水龙头似的,根本受不住,小姑娘越想越觉得伤心,几乎哽咽了起来。 葬礼之后她就再没有哭过了,心情如同沉闷的阴天,没有眼泪,也失去了快乐。 “对不起,许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我不是爱哭鬼。”小姑娘双手捧着脸,竭力地深呼吸,想要止住断断续续地哽咽。 越是这样,越是痛哭失声。 许青空抽了纸巾,替她擦掉了眼泪。 五脏六腑都如同地震之后的废墟世界,摇摇欲坠。 其实,他可以结束她的悲伤…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让她穿回那个世界。 不不不,他想,悲伤只是暂时的,他会抚平一切,也能带给她永恒持久的幸福。 他可以做到。 “在我面前不用忍,哭出来会好些。”他柔声安慰。 夏惊蝉小心翼翼地点头,哭了会儿,很乖地收住了眼泪。 许青空看出了她的拘束,试探地问:“你想不想放松一下?” “放松?” “如果晚上没事,我带你去玩吧。” “啊?” 夏惊蝉着实没想到许青空会有这样的提议。 “你想跟我玩吗,还是觉得我是许叔叔,跟我不太好玩。” “不不,我没有,我从来没把你当……叔。”小姑娘脸颊微烫,好在因为哭过,可以稍稍遮掩。 许青空轻笑了一下,启动引擎,开了半个多小时,他带她来到了一家十分热闹的酒吧。 她悲伤的情绪需要得到宣泄和释放,否则憋在心里,迟早闷坏自己。 许青空给她点了几套清甜的调制酒,喝着如果饮一般,不会太醉,微醺的状态… 小姑娘很少喝酒,单位聚餐她是滴酒不沾,因为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怕喝多了出事情,就算失态也不好啊。 她的工作与生……一步都万分小心,生怕行差踏错。 虽然,于她而言,现实中的许青空同样陌生,但因为那个梦,夏惊蝉对他几乎没有任何防备。 她一杯又一杯,将自己灌到了大脑晕乎的状态,总算能稍稍放开些,又端起一杯酒递给许青空。 “你也喝啊。” “我开车。” “没关系,可以叫代驾的许青空。” 喝醉以后,她不叫他许叔叔了,叫他许青空。 这个称呼,差点把许青空整破防… 已经多少年,多少年没听过她叫他许青空了,久到他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 许青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哎!你怎么!”夏惊蝉连忙端起杯子,“你都没跟我干杯,你就喝了,不行,许青空,你要再喝一杯。” 许青空失笑,和她碰了碰杯碗。 他不喝酒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酒量真的不好,今晚他要负责她的安全……控制自己不要做出冲动不理智的事,所以不太敢喝酒。 见他只是浅浅地抿了一下,夏惊蝉就不开心了,嘟起嘴,撒娇耍赖地说:“你这也太敷衍了吧许青空,我都喝了这么多,你才喝一点点。” 她现在和他说话,完全是同龄人的语气,将杯子推到他嘴边:“这一杯,你要把他喝完。” 许青空无奈道:“我容易醉。” “怕什么,不怕,我看着你呢!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到底是谁看着谁。” “我酒量也不好,你看我都喝了这么多,许青空,你这样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许青空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谁学的酒桌文化。” “我爸,哼,他跟肖屹钱堂姜叔叔他们喝酒,他就总灌他们,特别是肖屹叔叔,每次都把他喝趴下。” 回忆起从前的时光,虽然艰难,但也还算幸福。 肖屹叔叔帮了老爸很多,明里暗里给夏惊蝉塞钱,还帮他找最好的康复治疗中心,但夏沉光是个倔强的硬骨头,不肯平白接受他的帮助。 肖屹说我们是好哥们,不在乎这些,夏沉光就会提出徐文洋作为例子。 兄弟朋友之间,如果单方面付出太多,总有一方会心态失衡,就当不了朋友了 夏沉光就是这样的人,看似头脑简单,大大咧咧,但他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而且倔强到底、又臭又硬,谁都劝不听。 想到父亲,夏惊蝉情绪再度低沉了下去。 许青空将杯子里的酒饮尽了,彻底放下心中的顾虑,陪她喝得尽兴。 夏惊蝉兴致上去,拉着许青空去舞池蹦迪,许青空不会跳舞,让她自己去玩。 他坐在雅座,修长漂亮的指尖摇曳着杯子,遥遥地注视她。 小姑娘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五官舒艳曼丽,五颜六色的射灯在她脸上投下半明半昧的斑驳,娇小的身影陷入了光影的交叠中。 恍如昨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许青空觉得她就是她,就是那个曾经陪伴他、救赎他的女孩。 许青空不敢确定,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低头,看着酒杯中水影晃动的自己。 他也早已不复当初的少年模样了,且不说在这个时空他本就比她年长,即便是曾经的那个时空,许青空经历了无数漫长且痛苦的岁月,也不再是当初少年时单纯明朗的模样了。 她曾经他拉出抑郁的泥沼,可她的离开,又重新将他投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他在精神病院住了好多年,出来以后,他彻底放弃了篮球,将全部的财力和心血都只用在一件事情上—— 找到她。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天知道他经历了怎样阴暗扭曲的心路历程,经历了什么样的精神磋磨。 现在的许青……不是当初的许青空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将那个单纯少年还给她,一切都还有转机,让她回去,回到消失的那一天,让结局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但现在许青空,不会这样做。 他宁可自私。 舞池里,有小年轻挪到夏惊蝉身边,试图贴着她跳舞。 夏惊蝉迷迷糊糊地没反应过来,那家伙就被许青空反手从后面拉开,他不想影响小姑娘的兴致,所以没对那小年轻动手,只是冷冰冰扫了他一眼。 雄性生物之间,一个眼神的威慑,就足够了。 小年轻讪讪地走远了。 夏惊蝉看到许青空也下了舞池,惊喜地走过来,拉着他跳舞。 当然,她不敢拉他的手,只敢拉着他单薄的浅灰色毛衣袖子:“许青…… “嗯。” “许青……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低低唤着他的名字。 身后有人挤了他一下,许青空步子朝她挪了几厘米,两人在拥挤的舞池里面面相贴,被迫靠在了一起。 夏惊蝉只到他胸口以下的位置,身高和体型差都是十分明显的,衣料暧昧地摩擦着,他的手缓缓地捧住了她单薄的肩膀。 那一瞬间,小姑娘的身子有轻微的颤抖。 她靠在了他的怀中,而许青空很轻很轻地捧住了她的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带着忍耐与克制。 在这喧嚣混乱的舞池里,他们心碎地拥抱着彼此,谁都不肯率先放开手…
第72章 要上楼吗 让我照顾你。 许青空没有叫代驾, 对于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口风严谨的私人司机才是正确的选择。 回去时,小姑娘打开车窗, 吹了好一会儿凉风,酒意被驱散,清醒多了… 狂风吹乱了她的刘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许青空按下按钮, 关上了车窗:“小心感冒。” 夏惊蝉听话地点点头。 酒醒后, 又重新回归了拘束, 好……又变成了她的长辈。 刚刚舞池里那半个小时, 仿佛是一场旖旎的梦, 如同昨日,真实又不真实。 轿车驶入了小路。 夏惊蝉的家是个二十多年前修建的居民楼,算是“老破小”了,好在租金便宜。 其实夏沉光以前买过房,她也住过大房子, 在她很小的时候。 后来夏沉光摔伤了腿,球队俱乐部赔偿的费用不足以支撑高昂的理疗费……以房子也卖了。 许青空送夏惊蝉到楼下,看着这个陈旧破败的居民小区,心头涌起了一股子冲动。 在真真实实看到她生活境遇的那一刻, 许青空不想忍了。 “你想不想搬到我那边?” 夏惊蝉惊讶地望向他:“您是…… “你父亲的腿伤,不管怎么说, 也是因为我。现在他走了, 我想我应该负担你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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