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里,柴氏坐在上首,苏娴端坐其下,母女俩难得地聚在一处安静说话。苏瑛和苏绾围着她们,而苏泠则在教萧珉作画,至于苏老爹,已经醉醺醺被下人扶回去歇息了。 饭后话家常,众人问苏娴在忠勇侯府过得如何。而苏娴报喜不报忧,皆说婆母和夫君待她如何如何好,萧珉前儿背了什么诗得了何等夸奖之类的。 听得人心酸,也无趣。 叙至戌时,忠勇侯府的下人来请:“二夫人,夜深了,该回去了。” 苏娴点头,依依不舍告别。 她动作依旧温婉,神态依旧大方明艳,唇角噙着恬静的笑,标准的豪门儿媳。 苏绾将她送至门外,想起此前陆安荀查到的那些事,她忖了忖,问:“大姐,我听说大姐夫他.” “小妹!”苏娴突然慌张地喊住她,然后微笑说:“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处理些事,你快进去吧。” 苏绾张了张口,只好把剩下的话又咽回去。 她攥住苏娴的手:“大姐,其实我想说我们是一家人,若有事不必一人强撑。” 苏娴的笑有一丝破裂,却很快恢复自然:“小妹不必担心,大姐过得很好。” 苏绾叹气。 . 苏绾送苏娴离去后,径直回了洗秋院。 她憋闷得慌,蔫蔫地在院子里散步。突然后脑勺一疼,随即有什么东西落地。 低头一看,好嘛,是颗干枣。 “陆安荀!”她扭头:“有种你再扔一颗!” 陆安荀从墙头跳下来,走到她近前,细细打量:“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看起来不高兴吗?” “还用看吗?”陆安荀指着她脑门:“这里就写着我——不——高——兴。” 有时候,有个知根知底的竹马就是不好,一点情绪或秘密都藏不住。 尤其陆安荀聪明,三两下就猜到是何原因。 “你跟你大姐说了?”他问。 苏绾摇头:“兴许她知道。” “她既知道肯定有法子处理,你还担忧什么?” “不是担忧,就是.” “是什么?”陆安荀凑过去。 他这张脸太俊,又惹人嫌,苏绾将他抵开:“别靠过来,否则我亲你了啊。” “.”陆安荀立即变脸:“苏绾!” “干嘛?” “你还是不是女人?”这种话能随便说的? 夜色里,他耳朵悄悄红起来。 作者有话说: 宝们,初初宣传个预收《亭春絮》,高岭之花追妻火葬场,感兴趣的宝子可以先收藏起来哈。贴个文案如下: 靖国公府世子陆亭知一表人才、风姿卓绝,却娶个伯府的庶女为妻,人人都觉得沈如絮走了好运。 连沈如絮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成婚后她谨小慎微,力求在这个优秀的丈夫面前做得完美。她想,陆亭知应该也是喜爱她的。 直到有一天,他从通州接回那位同父异母、与她长得十分相似的嫡姐。 沈如絮才明白,她只不过是陆亭知爱而不得的替身。 重生回来,她想换个活法。 . 陆亭知初见沈如絮时,只觉得此女子清高孤傲。后来,他才明白是何原因。 上辈子她乖巧温顺,事事以他为先。偶尔,还会为他抛却矜持。 他知,沈如絮爱他至深。 孰料,他再次登门求娶时,屏风后,她撒娇道:“祖母,絮儿早已心有所属,不愿嫁陆世子。” 陆亭知一顿。 原以为她的清高孤傲是放不下,却不想,放不下的只有他。 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阅读指南: 1、高岭之花漫漫追妻路,一对一,双处。 2、女主不是替身,嫡姐的事另有隐情。 3、本文HE。
第10章 高中状元 苏绾没心情理他,她转身站在树下扇风。 尽管对这世道男尊女卑、妻妾成群早已看惯,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亲人的身上时,还是有些难过。 她还记得当初萧家来求娶苏娴时,萧毅一副愣头青的模样,见着她大姐就害羞,为了跟他大姐说上话,悄悄拿零嘴哄她们。 两人成亲时,也曾听说萧毅在苏家堂屋发的誓言。他说必定对苏娴敬重爱护,此生不渝。彼时苏娴又哭又笑,那么端庄沉稳的人也被萧毅的真情感动得一塌糊涂。 然而成亲才不过三五载,便已物是人非,萧毅不仅睡了屋里的丫鬟,还偷偷在外头与有夫之妇苟合。 可她大姐又能如何呢?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宛若偷腥的狗,怎么追也追不回了。 苏绾嗤笑了声,觉得挺讽刺。 陆安荀不知何时走到身后,低声问:“你想不想为你大姐出气?” “怎么出?” 陆安荀凑过去,在她耳边嘀咕一番。 “这样不好吧.”苏绾听完,摩拳擦掌:“我们是文明人啊。” . 这边,苏娴回到府中,却得知丈夫萧毅还未归。 婢女心知肚明,暗气:“夫人,可要让人去请?” 苏娴看了看时辰,已是亥时,神情嘲讽:“不必了,这个时候还请得回来吗?” 哄儿子睡下后,苏娴独自坐在镜前卸妆,镜中映着位明艳的女子。 可明艳归明艳,却显得毫无生气。宛若一只精致的古董花瓶,摆放在奢华的阁楼中。 是从何时起,她将自己活成这样了呢? 苏娴想起离家前苏绾说的那句话:“我们是一家人,若有事不必一人强撑。” 她淡笑了下。 这世间又有谁能帮她扛呢?各人有各人的路,选择了,便只能自受苦楚。 并不是她不愿跟父母姐妹诉说,而是.娘家势微,即便说了又如何?只是令父母姐妹徒增烦恼罢了。 . 柴氏此前在社团中结识了两个合得来的夫人,是以这次的斗宝会继续邀她参加。 她原本不热衷这类活动,但近日苏绾跟陆安荀定亲令她颜面大盛,出于扬眉吐气的心理,她决定带苏绾一同去。 让那些瞧不起她女儿的人们看看,她女儿可是陆会元亲自求娶的人。 苏绾无奈,只好收拾收拾跟柴氏出门。 恰巧此次斗宝会撞上浴佛节,夫人们本就是以供奉佛祖的理由炫富,便趁机大办特办。 东京城最大的戏楼——阳春楼被富婆们包了下来,夫人小姐吃茶、听曲、赏宝,偶尔侃侃别家八卦。 当然,这次的话题离不开苏绾。见柴氏领着苏绾到来,众人的目光或是嫉妒、或是羡慕地投在她们身上。 苏绾今日的装扮格外不同,往回她总是低调地出现在各样的场合。可今儿出门前,柴氏态度强硬地让她穿前两日新做的衣裳。 一袭束胸茉莉百迭裙,外罩烟紫罗衫,腰间束红菱带,映得腰肢婀娜纤细。百合披帛悬于臂弯,尾端如飞瀑垂落,多了抹仙逸之气。 她行动间,裙摆款款,草结玉佩相鸣,倒有那么点大家闺秀温婉气韵。可偏偏五官小巧明媚,眉宇间那股爽朗比一般闺秀多了几分灵动生鲜。 让人看了生不得厌,还暗道一声好颜色。 苏家的女儿本就长好,虽不说倾国倾城,可在人群中也是出挑的,苏绾这番打扮顿时令众人刮目相看。 又见她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气度不凡,便暗地里寻思,兴许这苏家庶女真有过人之处。早知道,该提前下手说媒了。 苏绾坐下时,投在身上的那些目光渐渐散去,但还有三道依旧固执不移。 她寻着视线望过去。 好嘛,居然遇上了修罗场。 只见曹尚书的千金曹慧,季大人家小姐季黛娥,以及京城第一美人宋诗音。三人统一战线,齐齐坐在对面。 比起季黛娥和宋诗音的含蓄委婉,曹慧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她长得高大肥胖,因此显得虎背熊腰,但模样还是好看的,圆脸杏眼,柳叶眉。 曹慧盯着苏绾看了会,冷哼:“也不怎么样嘛,传言非虚。” “陆会元莫不是眼瞎了?放着宋姐姐这样的不娶,竟娶个草包。” 宋诗音寡淡地扯了个笑:“照我说,陆公子这样的才子当配季妹妹才是。” 季黛娥心里越发醋意浓:“不管配哪一个总是好的,只是想不到.” 她觑了眼苏绾,目含惋惜:“陆公子着实委屈了。” 她们你一句我一言,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苏绾八方不动,礼貌微笑。 过了会,有小沙弥捧着盆上楼来,贵夫人们个个一脸诚心,满面欢喜。 小沙弥将盆端到夫人们面前,邀请她们浴佛。 盆中放着释迦牟尼的铜像并一只长柄竹勺,乐器奏响后,夫人们用勺子舀盆中的水沐浴在佛像身上,随后让婢女把香油钱递给小沙弥。 小沙弥“阿弥陀佛”念了几句经文,从盆里舀水盛在碗中递给夫人饮。① 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轮流浴佛,每人皆得一碗浴佛水,据说饮下可祛病驱邪。 众人都喝,苏绾也不能搞特殊。 也不知是为了在贵夫人面前卖弄学识,还是为了将苏绾彻底比成渣渣,好出一口恶气。 此时,季黛娥饮了口浴佛水后,巧笑倩兮开口:“我品圣水,察觉除了蔗糖外,还有一味檀香、一味沉香,一味龙脑。” 她转头熟稔地问苏绾:“苏姐姐,你可察觉了?” 苏绾呵呵。 一旁的京城第一美人点头:“季妹妹果真见识广博,这圣水中,除了季妹妹说的三味香,还有松香、麝香、丁香等香料。苏姐姐.” 她也转头看向苏绾:“我说的对不对?” 在众人眼中苏绾连琴棋书画都搞不懂,何况品香料这么高雅的东西。因此,随着这两人发问,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苏绾。 苏绾真是长了好大一个见识。 浴佛水以前也喝过,这东西不仅香气扑鼻,还齁甜,原来是加这么多香料。 她细细抿了口,认真点头:“你们说得对。” 众人:“.” 宋诗音和季黛娥一拳打在棉花上,憋闷得很,却自持贵女身份不得不礼貌含笑。 曹慧就没那么委婉了,她直接问:“听说苏家与林家定了亲,且这桩亲事还是陆会元亲自上门求娶的。能让陆会元求娶之人想必不俗,苏姐姐莫不是平日藏拙?不若今日趁浴佛节热闹,苏姐姐让我们开开眼如何?” “抱歉,没什么才艺。” “啊!”曹慧故作惊讶:“怎么可能?陆会元到底看上苏姐姐什么了?” “可能是.”苏绾煞有介事想了会,“我很可爱吧?” “.” 您认真的吗?! 宋诗音:“苏家嫡女苏娴贤良淑德堪为贵女表率,连晋太妃都曾夸过,想必苏姐姐也颇得真传,《女戒》《女则》都背得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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