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只不过稍微演了一演,他今天就多开心。 秦霜树不忍心,当面戳破他的美丽肥皂泡。 嘉峰看看周翔,又看看秦霜树,懂事的点点头:“好,嘉仔去找翠婆。” 他才走到门口,又回转身来,十分忧虑,低声道:“爹地,妈咪,你们好好讲,不好再吵起来。” 周翔还在吃个不住,他又喝了一个玉冰烧,才说:“放心啦,乖仔,你老豆讲话算数,将从前都改了。” 秦霜树却没吭声。 她不愿意骗小朋友,等会只怕他们两一定会吵起来。 嘉峰好不放心的出了门,才出门,却又折了回来,探了个小脑袋在门口张望。 “怎么都不去?《日月神剑》开播了,你不是超钟意阿月么?他要变魔了!” 香江无线电视当时,正在热播神魔玄幻电视剧《日月神剑》,嘉峰也是这几天才有机会,经常去翠婆家看电视。 小朋友心里,电视剧是头等大事,他忙答应一声,兴冲冲要跑,却又想起什么,忽然回身,对住周翔说:“爹爹,我看见你额头黑黑,出外做事千万小心哦。” “衰仔,你才额头……”周翔下意识想骂,忽然想起自己还要哄他们签字,蓦地收声。 他干笑两声,又去夹菠萝咕佬肉。 一盘子肉,他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 心中甚至在想:是不是计划推迟些,也好多吃几顿住家饭。 要是这女人做菜早这么好吃,他又何必每天在外边游荡…… 秦霜树等隔壁的主题曲的声音响起了,确保嘉峰听不见这边的动静,才呵呵一笑,说:“你想我签了你的保单是不是?我都想你先替我签另一份文件。” 一口玉冰烧,一口烧鹅的周翔漫不经心地说:“要签咩?拿来吧?不过我冇钱,银行账单免提。” “不是。”秦霜树从柜子顶上拿下来一个铁皮盒子,打开来,里边装着的也是文件样式的纸张。 看她放这么隐秘,这样郑重其事的拿下来,周翔也好奇了,问:“咩呀?” “一份文件,你签啦。”秦霜树温和冲他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耀光华。 周翔竟然看直了眼,心中惊奇自家黄脸婆,虽然一向知道长得还过得去,可这些年生活的磨搓,早让她失去了光彩。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眼睛水汪汪的靓女了? 原本准备哄了她签字就走的烂仔,忽然决定就在劏房里好好住几天。 “好,我签。”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笔,去找签名的位置。 秦霜树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指着签名的地方,说:“签这里就行。” 周翔原本就喝了不少玉冰烧,人有些迷糊,又重新发现了秦霜树的美,被她引导之下,还真稀里糊涂就往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签完名,凉风一吹,他清醒了些,才想起去看他到底签的是什么文件。 只看了个开头,秦霜树已经伸手将文件拿走了,重新装进铁皮盒子里。 但是,光是那个开头,周翔的酒立即就醒了。 “衰婆,你咩意思?竟然骗我签离婚协议书?”他再也顾不上自己想好的要装乖哄她,顿时暴跳如雷,“你外面有狗了?究竟是谁?” 他忽然望一眼隔壁,大声,问:“是不是阿强?所以他帮你出头,你让儿子去他家看电视,想先行培养感情?” “胡说八道!”秦霜树啐了一口,“我叫走儿子,就是想同你摊开来讲清楚。烂赌翔,你摸着良心讲,究竟是我想骗你,还是你想骗我?” 周翔那双眼瞪得更大,大声吼:“我骗你咩呀?我好心好意切烧鹅返家,正正经经找了份工开,发誓从此不赌,你就这么对我?” 秦霜树冷笑:“你这样的烂仔,我只想问问从前的我,为什么不早点离开,搞到嘉峰都跟住挨那么多打。” 他的拳头捏紧了,像是随时都想冲上来打人。 秦霜树傲然看着他,他反而想起了,那一天被狠狠踢飞的那几脚。 色厉内荏的男人不敢动了,嘴里的话顺势软了下来: “以前都是我不对,我自己烂赌,冇前途,自己气闷,不应该拿你和嘉峰出气。不过我都悔改了呀,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动你同嘉仔一根手指头。” 他看秦霜树不为所动的样子,咬咬牙又道: “我都可以给你写保证书,都可以当着邻居们发誓。只要你应承我不离婚,我全部都改,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阿树?” “噗嗤”秦霜树如同听相声,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翔又想发火,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强压了火气下去,闷闷问:“你笑咩?” 秦霜树拿起桌子上那几张待签的保单,扬了扬道:“你真的全都改了么?阿翔。” 她的声音意外让周翔觉得有些温柔,他还有戏! 他忙保证道:“我真的都改了,老婆,你让我做咩我都愿意。你看,我看都冇看,就签了你的文件。还给你同儿子都买了保单,大家多份保障。” 秦霜树如同听到了世纪大笑话,放声大笑,笑得烂赌翔面容扭曲,却还在强行掩饰。 她定定地看住他,看了半天,忽然一字一字说: “我知你烂赌,家暴,不是人!却冇想到,你竟然连畜生都不如!虎毒都不食子!你竟然想用我同嘉峰的命去赚一千万,好飞黄腾达!” 周翔又惊又怒,破口大骂:“你在乱讲咩呀?我真是一片好心,被当了驴肝肺。你是我老婆,嘉峰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害你们?” “你怎么跟那些无知师奶一样,保险是买一份保障,一份安乐,不是诅咒,更加不是谋害!” 秦霜树懒得听他再演戏,直接挑破: “烂赌翔你破绽太多了,哪个要悔改的老豆,返家第一时间,偷儿子的包金长命锁?你平时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日日摊床上挺尸,今日居然破天荒给我煮饭打下手?” 烂赌翔正要开口狡辩,秦霜树已经接了下去:“你烂赌如命,哪里来的钱买保险?又为何咩事没有,就舍得给我同嘉峰买保险?” “我是为了这头家好……”烂赌翔不服,嘴里嘟哝。 秦霜树仰面大笑,指着自己的额角: “你为这头家好,将我推倒撞楼板,理都不理?儿子的长命锁有点包金,你现在还念念不忘?嘉峰每个月综援你都抢走,连家里的买菜金,你都抢走!” “你现在告诉我,你舍得个个月出那么多钱给我同嘉峰供保险,不舍得留下几个买菜金,都不怕我们饿死?” 烂赌翔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秦霜树却还有话说,她冷冷一笑,道:“我替你直接讲,你同你的猪朋狗友赌钱,又输了。欠了一屁股烂账,那些没安好心的就给你出了这么个主意,杀妻!杀子!骗保!” “你…你!”能说会道的烂仔被说得哑口无声,好半天,才伸出手指指着她:“你不是人!”
第18章 18 秦霜树被他气笑了:“你特么才不是人!” “你怎么可能知道?”周翔喃喃自语,暗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和恐惧,“你绝对不是人!阿树她好温柔的,哪里会那么凶狠踢人……” 秦霜树气定神闲,淡淡道:“冇听过为母则刚?家暴者,人人得而打之,你打我就可以?我都不过是正当防卫,保护儿子。” 周翔拼命摇头:“你不是阿树。阿树哪有你这样连珠炮般的口才,她只是一个又懦弱又温柔地小女人。她那样钟意我,我若肯悔改了,她绝对不会怀疑我半分。” 秦霜树摇了摇头,对那位被她穿了的原身更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以为对方不知道你的爱意么?不,他非但知道得清清楚楚,还拿捏得明明白白。 原身的爱情,不过是眼前这个小人用来骗她、欺负她最好用的工具而已…… 秦霜树感受到这具属于原身的身体正在极大的悲恸中,在随着周翔的每一句话颤抖,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可那又如何?那是原身的劫难和情绪,秦霜树分毫不为所动。 周翔疑惑地看着她,他瞧着她如风中木叶般不停颤抖的身体,瞧着她发红的眼眶,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疑心。 可他的眼睛一接触到秦霜树如同秋水般明亮的双眼,直觉已经告诉他。 这不是那个懦弱的女人! “阿树都绝冇你这样好的厨艺,她做的菜虽然绝对算不上难吃,却也不过是平常师奶的水平。一餐两餐吃得开开心心,可久了都腻了。就同她的人一样。”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周翔歇斯底里地吼。 秦霜树唇边忽然绽放出一个十分明亮,美丽的笑容,她眼睛里的笑意仿佛盛开的曼殊沙华,诡异,艳丽,却带着夺人的光芒。 她轻轻靠近他,在他耳边笑着说:“你现在走出去告诉别人,我被你亲手打死了,现在冤魂附体。你猜会不会有人信你?如果真是信了你,你猜别人是同情你还是厌憎你?” 烂赌翔如同被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瞳孔涣散,他也说不清心中是恐惧,是痛苦,还是愧疚。 “被我……亲手……打死了?”他恍恍惚惚地想起那一天,他为了抢长命锁,死命打秦霜树和嘉峰。 他那样用力地一推,她摔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你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了,我们从此再没关系,滚!”秦霜树再也懒得跟他做戏,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欺软怕硬。 原身又温柔又贤惠,十足好女人,下场是什么? 她呢?一向都够凶,自己就能保护自己。 这烂赌翔无论出什么样的招数,她都不会怕他。 让他签下离婚协议,无非是他如果真的横死街头,谁追债她也会拿出来,绝对不认。 周翔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一会才说:“你摆脱我不到,香江法律规定,只有家事法庭判决生效后,离婚才能成立。 ” 秦霜树忽然有些好奇,轻声问他:“你真不怕我?” 周翔失魂落魄地看着她,一想起她方才说的“冤魂附体”,他就止不住地哆嗦。 香江人本来就有些相信怪力乱神,秦霜树前后的差异又大到惊人,周翔烂赌,本来也最信天意和命运。 他想起他欠的那一大笔赌债,指不定哪天就被追债的弄死了。他略有些佝偻的背忽然挺直了,他呵呵笑了两声给自己壮胆,才说: “怕啊,怎么不怕。反正我烂命一条,哪个冤魂要就拿去。离婚?可以啊,要么你帮我还我那五十万的债务。要么,我一定会同法官说,我咩都可以不要,但我一定不可以冇嘉峰……” 他话没说完,秦霜树狠狠一个前踢,将烂赌翔整个人踹出了大门:“滚!香江法律,我都知。分居两年便可单方面申请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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