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思考小会儿,他才怀着疑惑的心情往床上看去…… “原来不是我做梦啊!” 林风起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南佛寺大师说这个傻子将来会是皇后!”李思思小声的跟林风起说。 “什……什么?”林风起觉得有点儿懵。 “人人皆知,南佛寺大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李思思瞟了床上的明仪一眼,“你可记得他对太子殿下的预言?” “活不过十二,若是活过,必定又傻又瞎又瘸……” 想起当年南佛寺大师对太子殿下的预言,林风起豁然从地上站起,酒也完全醒了。 夫妻二人都盯着昏迷的明仪看。 “我们……”林风起担忧的说,“对她一向不好……万一将来她真的当了皇后的话,那我们岂不是……” “你看看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李思思嗔怒的说,恨得牙直痒痒,“若是她真被送进宫去,宫人一验就知道她不是清白之身,到时候追查下来……” “那该怎么办?”林风起突然没了主意。 李思思在屋里转了好几圈,飞快的思索着对策,并没有想多久就想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李思思恶狠狠的说,“趁现在她还没有被皇帝陛下召进宫临幸,我们将她……” 李思思眼神狠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等此事办妥,我们再去寻个跟她长相和年龄差不多的女人过来代替她,”李思思又深思熟虑的说,“若皇帝陛下真的派人来接,我们就将那女人送进宫去,反正明仪时常衣冠不整、府里没有几个人看到过她真正的样子!” 林风起想着点了点头,眼里尽是对明仪的憎恶之情:“……一个傻子也配当皇后?……真让人不爽!你将她双腿打断,眼珠子也给我挖出来!” 他最讨厌她那双纯洁无垢的眼睛! “扔哪儿?”李思思冷静的问,她对林风起的吩咐没有任何的异议。 “江里,”林风起面无表情,“绑上石头贴上符,把她沉下去喂鱼,让她永远都起不来!” “对,绑石头贴符,就算她化作厉鬼也逃脱不了束缚!”李思思狠厉的说。 林风起穿衣离开,亲自去准备马车、大石和符篆。 李思思则将明仪用药弄晕捆绑在床,先是残忍用棒槌打断她的双腿,昏迷中明仪痛得哼出声挣扎不停,李思思却全然不顾,又用锥子挑出了她的两个眼珠子。 明仪的血流得满床都是,她的血浸透了南宫一缘赐给她的外衫,她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微弱…… 李思思用那件带血外衫将明仪随便一裹,把她残缺的肢体装入麻袋后就将她搬上了马车。 夫妻二人划船到江心,趁着江边无人,他们直接将全身绑满大石、贴满符篆的明仪投入到江水中最深处。 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在江边呆到了天黑尽。 天黑后之后,他们又架着马车绕着京城转了好几圈,在乞丐堆里找到了和明仪身材容貌差不多的傻子,他们才将她悄悄带回了林府。 墨玉伺候南宫一缘睡下后偷偷出了太子府。 他得尽快将那件外衫换回来,因为那件衣服是南宫一缘生母留给南宫一缘唯一的一件遗物!
第199章 同类不该见面 二月末冷风萧瑟,夜风肆虐好似狂暴的呼唤,南宫一缘突然从梦境中惊醒。 记忆开始变得混沌的时候头也变得很痛,他慢慢地翻了个身,倾听了一下确定房里无人他才起身下了床。 赤脚行走,地面冰凉,证明这是在现实之中。 “我还活着?”南宫一缘几乎是冲到墙角立镜前,扯落的蒙眼黑布静静地掉落在他脚边,稀薄的月光反衬在镜面上映照出他完整无缺、又完美修长的身形,“我……居然……还活着?!”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 南宫一缘紧凑到铜镜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眼睛还在,没缺胳膊,没断腿。 不仅没死,而且还完完整整。 连痴傻病也好了。 他终于笑了。 八年的空白,他此时迫切的想知道这八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再年少。 “从十二岁到前一刻,我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南宫一缘修长手指扣着脑袋,转身的时候带动一缕发丝轻轻飞扬,“浑浑噩噩的,好像一下子就长到了二十岁!” “该去……履行承诺了!” 南宫一缘瞎眼瘸腿傻了八年,忘记了许多事情,但唯独这件事情不曾忘记! 笨拙的给自己换衣穿鞋,南宫一缘现在连头发都不会冠,过腰青丝被贴身侍从墨玉打理得很好,他将隔壁门扉推开一个缝往里偷偷地瞧。 房里空荡荡。 墨玉不在。 “大概是取母妃的那件衣裳去了,”南宫一缘暗想着将门关了,“他历来如此,都过了八年了竟然一点儿都没变!” 太子府还是当年的那个太子府。 或许是为了纪念当年的天才南宫一缘,所以太子府里的任何陈设,哪怕是一个漏洞一个瑕疵都没有作丝毫的改变。 南宫一缘循着少年时代的记忆找到了那个他以往偷翻出府的地方。 墙脚边的树木已经长得老大,树根戳穿了墙面,墙面在淡淡月光下像蜘蛛网一样破碎。 他踏着墙顶和树干偷偷出了太子府,还顺手拿了架不常用的木轮椅。 外面一片寂静。 南宫一缘直接往江边走去。 替换过来的第明仪借着冰冷的江水洗净手脚,潜入树林里换上干净衣裳后才往林府方向走去,心里一直愤愤不平:“王八蛋林风起、李思思,竟敢用敲断双腿、挖掉双眼、绑大石贴符沉江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平行世界里的我……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你给老子等着!!——” 但究竟要如何给“自己”报仇,第明仪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深入、仔细思考的问题。 这个世界的明仪是个傻子没有丝毫背景和人脉,而第明仪又初来,除了继承了傻“女”明仪那些令人发指的被虐记忆之外,基本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师父这个王九蛋,你老人家送我过来、是不是想让我知道我自己过得有多惨啊!”第明仪一面往林府方向走去,一面心里发酸,“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直……过得很惨,不用你说什么,也不用你做什么,我自己就知道……” “呜呜呜……” “哇!——” 到最后第明仪再也忍受不住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深夜无人哭声传得很远,冷风刮在第明仪满是泪痕的脸上,又涩又痛! “无论去到哪里,我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第明仪蹲在路边抽抽搭搭的自言自语,“呜呜,师父你个王九蛋,我恨死你了,呜呜呜哇哇——” 初来异界一个人都不认识第明仪更觉孤独,越想越难过就越哭越凶,到最后竟有要将天边那半轮明月嚎下来跟她作伴之势! “我注定这一辈子都孤苦伶仃,这样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第明仪哭得肩头一抖一抖的,“师父你当年把我捡回去干嘛啊,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我,我这克万物的八字,学业不顺,工作不顺,找的男朋友不是给我戴绿帽就是被人抢,我……” 到最后她嘀嘀咕咕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因为哭着哭着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前面的月光被什么给挡住了。 一个修长的影子,不知道是什么…… 第明仪吓得瞬间就不哭了。 见她止泪不哭了,南宫一缘才轻声的问:“哭好了?” 一个很陌生的声音。 但是声音很好听,第明仪背脊僵硬了一秒,然后才慢慢转头看过去。 幸好后面是个人不是野兽。 她连符篆都祭出来了,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第明仪忍不住将符篆收回去一半。 这是个七尺高的男人。 此人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清澈的眸子闪着亮光,如春日阳光般直入人心,好看的眉心此时正紧锁着,过腰青丝如夜水般倾泻两旁,整个人都晕着淡淡的月光。 他看着哭泣的第明仪丝毫没有看热闹的意思,眼底反而满是关切和心疼。 第明仪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呆住了。 这个人……似曾相识啊! “你是?……” 第明仪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顺手将符篆收回袖中,站起来与他相对。 她不确定,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明仪记忆之中的那个人,这人和明仪给她的记忆完全不同,但似乎又是同一个人。 “你是……”南宫一缘有点迟疑的问,“第……明仪?” 第明仪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脑袋却转得飞快:“这个世界的‘我’叫明仪,不叫第明仪,他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我名字的?” “小生南宫一缘,”南宫一缘静默如松一样站着,没有再多靠近第明仪一分,“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啊,若是局势没生变的话。”南宫一缘补充了一句,微微笑了一下。 现在的局势如何他完全不知道,这八年来他就像活尸一样活着,不能看外面的世界,不能到处乱走,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交流。 又瞎又瘸又傻! 第明仪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南宫一缘见之却突然朝第明仪跪了下去,静默三秒后他又变成了跪坐,就在这冰凉的泥土地上。 第明仪懵了。 “小生在此诚挚地向姑娘致谢、致歉,”南宫一缘以头搁地朝第明仪拜了一拜,“明仪的死,小生很抱歉,若是您允许的话,小生就……” “……什么情况?!”第明仪几乎是在自言自语的发问。 “小生将来会是皇帝,贵为天子,这里的两拜就算是感谢姑娘您了,”南宫一缘不回答第明仪的问话,而是转动身形又朝着那半轮明月深深一拜,“剩下的一拜,等时机成熟小生自会再行补上!” “……” 懵掉的第明仪又觉得莫名其妙。 等南宫一缘两拜拜完她才猛然想起跳到旁边去,但是已经晚了。 同时,南宫一缘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站了起来,全然不顾双膝上的污泥。 被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拜,第明仪真有点飘飘然了,不用对比就能看出面前这个自称“太子殿下”的男人比那些别人给她介绍的男人不知道帅气了多少万倍! 这么一细想,她觉得还是不亏的…… “等等!” 第明仪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跟个大包子旋儿似的,这是她今晚第一次正视南宫一缘的脸,只见他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你是……一缘?!” “一缘”是明仪生前见到的送了“她”件华贵锦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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