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信不过的便是这种。 宋满冬对陈方武的印象转为厌恶,开口时仍十分平静,“我下午还有点事儿,能先放开我让我走么?” 陈方武晃了晃她的手腕,“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行,这是你自找的。”他说着拽着宋满冬朝一旁的巷子里走。 陈方武原本信誓旦旦说能拿下她,此刻被拒绝的难堪,打定主意要让宋满冬吃点儿苦头。 只是他大步走在前面,没注意到宋满冬拧着两条眉毛,满是抗拒,却没高声呼喊求救,只是攥紧了装葡萄的布袋。 “你这么恐吓我,逼我跟你结婚有什么意义?结了婚我跟你不一条心,日子也过不好。” 陈方武却说,“你都跟我结婚了,还能做什么?” 宋满冬想,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在他家挑拨离间,给他戴绿帽子,下老鼠药…… 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她还不想搭上自己。 陈方武算不上万不得已的情况。 陈方武进了巷子,四下没瞧见人,便扬声喊着,“老孟?王真?” 他一连叫了四五个名字,都毫无反应,心底暗骂一声。 肯定是胆小退缩了。 陈方武心烦气躁的踹了下墙,又盯紧了宋满冬,很快想到,没了他们,自己也能做,还更方便。 要了宋满冬的身子,宋满冬岂不是只能嫁给他? 陈方武松开宋满冬的手,眼睛盯着人,手指已经抬起来去解扣子了。 “满冬,你也别怪我,我本来是想等咱们结婚的时候再做这种事的,是你非得逼我。” 他扣子解了两颗,便急不可耐的朝宋满冬扑去。 宋满冬刚弯腰仔细的放下了手里的葡萄,见陈方武冲过来,眼睛落在陈方武的手臂上,不慌不忙的抬起手。 只是不等她有所动作,陈方武便先被人拽了一下,他踉跄着还没站稳,那人已经擒着他的手反剪到了身后。 “你是谁?”陈方武想回头,却被一只手死死的按着,脑门贴着青砖墙,鼻子都压了进去。 陈方武心里慌了一下,又恶声警告着,“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她是我未婚妻。” 宋满冬盯着来人,“你跟踪我?” 陈敬之心虚了一下,“顺路。” 宋满冬扫了他一眼,还是决定先解决陈方武,“放开他吧。” 陈敬之有些不赞同,“你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陈方武已经扭动起来,“快点儿,小心我报警抓你,告你影响社会治安。” “放开吧。”宋满冬轻吐了口气。 陈敬之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眼如利刃刮着陈方武,盘算着回头偷偷揍他一顿。 这样的人轻轻放过,日后肯定还会祸害其他人的。 陈方武动了动手臂,刚得意转头,瞧见陈敬之身上的军装懵了下,忍住了些过于张狂的话,只不客气的警告着,“动手之前也要分清情况,这我对象跟我……” “啪!”响亮的巴掌声乍然想起。 瞧见陈方武飞速红肿起的脸颊,陈敬之心里顿时顺畅不少。 陈方武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捂了下脸,“宋满冬!” “你发什么疯?” 宋满冬冷静极了,打完陈方武并没有给他反击的时间,抓住陈方武的左手,同时抬脚痛击了陈方武的要害,在陈方武夹腿跪地时,她抓着陈方武的手扣在了脑后,用力推着陈方武的背,将他压在了地面上。 这才回陈方武,“这是发疯么?我以为你喜欢这种强迫的方式。” “我已经拒绝过你了。” 宋满冬压在他的背上,从一旁弯腰看他。 两人近距离接触,陈方武却没有半分欢喜,只觉得羞辱,当即奋力挣扎起来。 可即使他咬紧牙关,也没能撼动宋满冬的力量。 一通挣扎之后,只有他累的气喘吁吁。 陈方武咬牙切齿的开口,“你想干什么?” 他泄了力,自暴自弃的趴着,却不怎么害怕。 宋满冬能做什么? 宋满冬认真道,“我希望你以后不会来打扰我。” “知道了。”陈方武敷衍起宋满冬,“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 怎么可能? 这种耻辱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宋满冬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保证没用。” 陈方武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出声了,警惕的问宋满冬,“你想怎么办?” 宋满冬没出声,只是用一条腿压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抓着陈方武的右手,放在了后脑勺的位置。 “你干什么?”陈方武隐隐察觉到不对。 他想翻身挣扎,却只像条离水的鱼,来回摆动,丝毫改变不了位置。 这女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陈方武在心里低低的咒骂着,忽的感觉到有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后脑勺上。 “宋满冬?” 那尖尖的物体一下下戳着他的脑袋,像是在找从哪儿下手,陈方武的心提了起来,“你别胡来!” “宋满冬,你敢……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满冬反问他,“我之前跟你毫无交集,也没伤害过你,你不还是来找我麻烦了?” “既然你不管怎么样都要破坏我的生活,那我不如直接戳下去。” 她点了点陈方武后脑往下的位置。 “你这是犯罪!”陈方武大声喊着。 只是这地方本就偏僻,是他特意让人找的。 宋满冬只是冷笑一声。 陈方武这才想起来自己说过什么话,额头冒汗,慌张起来。 早知道宋满冬是个疯子,他就不该来招惹她。 现在能怎么办、怎么办…… 陈方武脑海里蓦然闪过一片绿,“解放军同志!” 他扭着头冲站在一旁的陈敬之求救,“帮帮我!她想杀我!” 陈方武不知道在脑袋上开个洞会不会死,但他怕!他不愿意赌! 他还有大好的前程,凭什么毁在宋满冬这种人手里! “解放军同志!”陈方武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陈敬之有些迟疑。 从他的角度来看,是能看到宋满冬手里拿着的“凶器”,那是一根木簪。 方才做饭时,宋满冬的两条麻花辫就是由它扎起来的。 不过那时,露在发丝外的是个普通的飞鸟形状。 现在却是露出了尖锐的一面。 陈敬之视力极好,也看到了发簪的头。 这发簪或许能穿破人的皮肤,但想深入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即便是他,也要颇费力气。 宋满冬除非把发簪扎在陈方武的脖子处,否则不至于闹出人命。 可他看宋满冬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 陈敬之衡量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别叫了。”宋满冬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惊人的话,“他想跟我处对象。” “如果现在还想的话,不会帮你的。” 陈敬之不确定的开口,“我没有吧?” 宋满冬眼睛垂了下,没理他,低头看了眼陈方武,将陈方武的手拉到了脑后,死死的摁住。 陈方武慌不择言,毫无威慑力的念叨着,“宋满冬!我、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别动。”宋满冬轻声开口,“我要是扎偏了,就真的捅进你脑子里了。” 陈方武咬着牙,却不敢动了,“宋满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 “啊!!”陈方武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宋满冬你这个疯子!” 手掌几乎被穿透了,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淌到他的发间,转瞬落在了他的头皮上。 陈方武身体颤抖起来,恐惧感充满了大脑。 “你不是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骂我?”宋满冬平静的开口,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做。 “如果我力气没你大,没打过你,下场不止是被扎一下手吧?” 这哪儿是扎一下! 他的手都被捅了个窟窿,血还在留着呢。 陈方武疼的不行,又怕宋满冬再捅他,哭喊求饶,“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不会再找你了。” “再来找我也没关系。”宋满冬却说。 陈方武嘴上连忙拒绝,“不不不,我真不会了。” 宋满冬不疾不徐道,“宋满盈应该没告诉你,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她在拉小提琴的时候,我在干农活喂鸡喂猪。” “我十岁的时候,他们过年杀猪就叫我一起帮忙了。” 宋家的条件虽然苦,可宋满生他爹却是个贪生躲懒的。 他一躲,其他两房也不乐意。 于是更多的活推给了她。 家里养猪是奔着两百斤去的,当然,这个目标没达到过,但也都过百斤了。 猪太瘦她是要挨打的。 宋满冬伸手拔出了扎在陈方武手里的簪子,蹲在一旁看他,“你这个体重和力气,是出不了栏的。” 陈方武脑海里想着,他应该跳起来骂宋满冬的,他能跟猪相提并论么? 可现实却是眼睛根本无法从那根木簪上移开,回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便跑了。 中途险些摔跤,却连回头也不敢。 宋满冬没多给陈方武半分目光,见他跑的慌不择路,便将视线转到了陈敬之身上。 陈敬之正皱眉看着她手里的木簪,有些可惜,“下次还是我帮你吧,我把他打一顿,他应该就不会来找你了。” “不一定。”宋满冬把沾了血的木簪包起来,平静的叙述道,“你打他一顿,他会怕你可未必会怕我。你又不可能时时守在我身边,陈方武遇到我落单,说不定会报复。” 陈敬之想了想,“那我教你防身术?” “不需要。”宋满冬拒绝了。 “我对你不感兴趣,不会跟你处对象的,你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我没想跟你处对象。”陈敬之立马反驳,“我只是……” 他理直气壮,“出于朋友的角度关心不行么?” “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宋满冬也十分坦然,“不算。” “你如果再跟着我,我会觉得你是对我心怀歹意。” 陈敬之不是很服气。 怎么不算?他们都一块儿吃过饭了! 宋满冬还喝过他给的鸡汤。 而且,“我也算是保护了你吧。” “要是没我跟着,万一有你打不过的人出现你怎么办?” 宋满冬的表情有了些许波动,看傻子一样瞥他一眼,“那市里的治安也太差了,到处是人想害我。” 她无意跟陈敬之纠缠,说完便弯腰捡起了自己放在一旁的葡萄,轻手拢在怀里。 徒留陈敬之一人在原地郁闷不已。 他还没一串葡萄在宋满冬心里的地位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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