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太师暴跳如雷,也无济于事。 她们被带来公堂的时候,应采澜正坐在赵诚设的椅子上,旁边的几上摆满了茶水和各式吃食。 新过门的世子妃,捏着糕点、吃得正香! 王姨娘院子里的人都被拿了,她就算不想来,也得来。 进来后,看见她欺压了十几年的女儿,不但毫发无伤,还如此逍遥自在。 气得差点把牙根咬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见王姨娘,应采澜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桃花酥! 咔嚓! 宛若咬断王姨娘的人头! 她嘴里还有食物,一边咀嚼一边说话:“行了,人都来全乎了,你们挨个儿看。是谁给了你们银子,让你们谋害本世子妃的,一定给我看清楚喽!” 言行举止,是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但,她是庶女嘛。别人只会想: 太师府真是丢脸,哪怕是庶女,也不能教成这样啊! 王姨娘可真没教过女儿如此粗鄙,她只是什么都不教,然后pua! 见不少猜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心里气得要死,却不敢发作分毫。 不等指认,她说道:“赵大人,世子妃是我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但得了世子青眼也算攀了高枝儿,我只有高兴的份儿。养了个世子妃,我院子里的人与有荣焉,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事?” 应采澜嗤笑,反问:“你院子里的人,怎么会做做谋害世子妃的事,难道不该问你吗?” “王姨娘你这不对劲啊。” “公堂之上,是赵大人审你、怎么变成你审赵大人了?” 赵诚连连点头。 他屁话没说一句,任由应采澜在这里主导。 这公堂谁做主,王姨娘还看不明白吗? 她矢口否认:“你是世子妃了,哪怕是你的生母,我也是人微言轻。你非要栽赃,我也没有办法!” 反正,不承认就对了! 应采澜一点儿也不急:“你们先指认吧!” 所有地痞,都看了一圈王姨娘院子里的人。 两个婆子,四个丫鬟。 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雇主,领头的肯定见过,指着其中一个丫头:“就是她!” 不是一等丫鬟,是二等丫鬟春桃。 春桃早就紧张得脸色发白,被指认后立即跪了下去! 也不说话,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赵诚一拍惊堂木:“大胆贱婢!竟然敢谋害世子妃,来人,先打三十大板!” “且慢。” 应采澜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屑,幽幽说道:“赵大人,不是先审问,不招才用刑啊?你为何不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赵诚想要尽快结案,把春桃打死,也是给康亲王府一个交代了。 同时,案子不往深处刨,不动太师府根基,也不会得罪太师府。 两边讨好,两边不得罪。 不得不说,真是人精! 再说了,赵诚心里想的是:你们娘儿俩内斗,不要扯上外人啊!万一回头你们俩和好了,我这不是两头不讨好么? 所谓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便是如此由来。 可应采澜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她抬头看向赵诚,问:“赵大人,你看如何?” 赵诚张口,还想劝说一下:差不多得了。 不料这时候,外面有人高喊:“世子到!” 众人都是一愣。应采澜更是吃惊。 眼瞧着她那「病秧子」老公,坐在椅子上被人抬了起来。 她还得把影后的面具戴上,立即站了起来走过去:“哎呀,世子爷你的身子不好,还来这里做什么?” 阎佩瑜被安顿坐下,照例捏着帕子咳嗽两下。 然后抬眸,打量她浑身上下。 确定没损毫发,才开口:“才娶过门几日的世子妃,出个门,就让人给欺负了去。本世子若不过来,康亲王府在这帝京,还用立足么?” 不轻不淡,三言两语。 赵诚额角的冷汗已经不算多了,后背都湿透了! 他赶忙下来行礼:“下官见过世子!” 阎佩瑜也不看他,捏着帕子低声咳嗽,还是问的应采澜:“世子妃,可是受惊了?” “对对对!”应采澜点头宛如小鸡啄米,柔柔弱弱地道:“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害怕!我好怕啊,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夫君了!这一吓,我这虚弱身子怕是晚上都吃不下饭了!” 众人:“……” 你抽鞭子虎虎生威的时候,哪里受惊了? 质问公堂,代替赵诚审案的时候,哪里害怕了? 脚踩地痞的头,逼迫招供的时候,哪里柔弱了? 坐在那里喝着上好茶水、配着四样茶点的时候,哪里虚弱了? 偏偏—— 她的新婚夫婿,愣是听信了她的说辞。 那位传说中快要死了的世子爷,满脸都是心疼:“世子妃别怕,为夫会替你讨公道的!” 以及对有人敢欺负他媳妇儿的愤怒:“赵大人,你说呢?” 实际上,阎佩瑜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什么德行么? 他当然知道! 也就是配合着她表演罢了。 当然,愤怒是真的有。 毕竟,太师府蹦跶得太欢。 本来念在怎么说都是岳家门户,弄死应家对他没好处,所以才给了脸面。 可一再挑事儿,真当他康亲王府的门脸,是面团捏的么? 赵诚想要擦汗,发现帕子已经湿了。
第17章 有点脑子,但不多 赵诚精明过人,哪能看不出来,阎佩瑜对岳家是不满的。 同为男人,怎么可能不理解? 被岳家算计了,原定新娘被换了这件事,王府已经认了,竟然还敢谋害世子妃? 拿世子豆包不当干晾呢? 赵诚只好道:“世子爷放心,下官一定秉公执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奸犯科之徒!有劳世子旁听!” 于是,夫妻俩坐在边上旁听。 赵诚老老实实审案。 那新世子妃殷勤得很,端着自己喝过的茶杯,送到世子爷面前:“夫君身子不好还赶来,肯定渴了。” 阎佩瑜:“……” 在外面装得像只小白兔,回房里给他摸头大比兜。 偏偏,他发觉自己有点受虐倾向,就喜爱这鲜活模样。 魔怔了! 他给脸地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发现杯沿上还有点心的碎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边,赵诚已经下令用刑逼供。 春桃被上了夹棍。 “本府问你,为何要谋害世子妃?是何人主使?从实招来,便可少受一些罪!” 春桃忍受着夹棍之刑,痛哭惨叫。 王姨娘看得心里更是恨死应采澜了。 但她面上不动。 来之前,已经说好了,让春桃一力承担背了这口锅。 奴才的卖身契在主子的手里,是生是死,还不是主子说的算。 春桃冤枉,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说:“是春桃自己所为,没有任何人主使!一切只因为春桃看不惯二小姐,她谋算嫡小姐婚事、抢了世子妃的位置,奴婢都看不起她!” 理由很牵强。 但她要是说了,回去也是死。 不但她死,还有家人! 所以,她咬牙死不吭声。 她不供出主谋的话,案子就只能按照这个程度结了。 应采澜靠在椅背上,坐没坐相。 反而是那病弱的世子爷,坐得比她还端正。 不知情的人,怕不是以为病重的是世子妃! 皱眉地看着王姨娘眼里的得意,应采澜忽然开口:“赵大人,春桃招供也是死、不招也是死。说不定背后主谋一开始就将她视为弃子,牺牲掉这颗棋子、保全主子呢?” 她露齿一笑:“不若,将王姨娘院子里所有人,全都打一遍。一个不说实话不打紧,总有说的!你看如何?” 赵诚:“……”其他人:“……”还能如何? 世子在她旁边坐着呢,摆明了要护着她、也是护着康亲王府的脸面! 王姨娘脸色一变:“采澜!就算你现在贵为世子妃了,做人不能忘本!我是你的生母,你自幼,也是我院子里的人拉拔长大的!” 应采澜理她吗?还是理的。 她不咸不淡地开口:“倘若今日的事,不是恰好我带着武功高强的人,哪儿抵挡得住十几个男人?如果我被当街扒了衣裳,等待我的下场是什么?为全名节,以死明志?还是我不想死逼死我呢?” “你院子里的人拉拔我长大,难道就是为了我长大嫁人以后,逼死我?” “图啥?” “难道,就图我表演一个被逼死,满足他们的变态欲么?” 王姨娘气息一窒:“……” 众人:“……”的确! 不看起因经过,只看结果的话。 王姨娘的话,根本不占理。 应采澜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她们是怎么拉拔我长大的?” 她指着那婆子丫鬟几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我自己倒早晨的洗脸水,自己收拾碗筷,换下来的衣裳,自己洗。” “平日里,我在姨娘房里伺候,这些个丫鬟婆子,比狗还闲!” “当狗的人,是我!” 众人目瞪口呆。 她要不说出这些话,谁敢相信! 太师庶女,人前光鲜,亲娘一口一个「我家采澜好」、「我心疼我女儿」…… 实际上,应二小姐,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王姨娘却矢口否认:“采澜!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你这是自己飞上枝头了,便要踩死亲娘吗?” 一听这话,应采澜心里那句妈卖批真的是憋不住了。 她倏地站起来,道:“亲娘?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呵呵!” 她上前一步,问:“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心里没点儿二三数吗?” “王姨娘,你真是有点脑子,但不多!” “足够恶毒,却又蠢又坏!” 她正要开口说出来真假嫡女的真相,外头突然传来一句:“太师大人来了!” 应采澜不由一愣。 不过也不奇怪,应太师就算不为了王姨娘一个小妾,也该为应家门楣的。 自己的妾室、庶女对簿公堂,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 太师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赵诚擦汗的帕子都不够用了,赶忙招呼师爷给自己换了一条新的! 看着应太师走进来,他不得不站起来。 应太师——应采澜的父亲,应宏、字淳善。 时年四十岁。 到了这个位置的他,年纪不大。 但在在朝中大臣中,也算是中坚力量。 进来后,他当然是要先对阎佩瑜行礼:“下官见过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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