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 楚煜听着那人的话,停下了脚步,眸光微眯,一寸一寸的目光冷了下去。 “扑通!” 那人竟一下子双膝跪地,恨不能带上一丝哭腔。 “可从昨夜开始,皇上所在的太成殿关了起来,今日遣人去宫里打听,才听人说煜王妃在替皇上诊治时感染恶疾,从昨夜起就不准出太成殿,而今日一早就连太后娘娘也说是近期见了皇上,所在宫门也被强制关了起来。” 一道掌风朝跪在地上的男人劈来,他整个人往后摔去几米,随后又立马跪好。 “殿下饶命。” 楚煜深呼一口气,宽袖一甩,背过身去。 泽兰见状立刻摆手示意那人出去。 紧接着看向楚煜,整个雅间气氛低沉,泽兰不必去看楚煜此刻的脸色便知道他如今的盛怒。 “主子,煜王妃向来有主见,想来也不是白虎故意为之。” 楚煜何尝不知苏幼宁有主见,可越是有主见就越是让他担忧。 进宫!? 她怎么敢的啊!? 明明计划好了一切,待他回京便能将这一切了结,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楚煜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着,因为过于用力手腕处都显现出青色的血脉。 片刻,楚煜逐渐回神,双眸中带着一丝猩红杀意,冷声吩咐。 “泽兰,遣人留下口信,其余人立即随本殿进京。” 泽兰何尝不知道自家主子对煜王妃的担忧,可若京都以及煜王妃真被人控制住了,他们这些人马即便此刻进京也是死。 显然自家主子被煜王妃困在宫中的消息乱了方寸,他必须劝阻。 “主子,其余人马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到达青州城,此刻若是进京......” “泽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本殿的耐心!” 楚煜直接冷声打断了泽兰的疑问。 泽兰脊背升起一层薄薄的汗,他知道楚煜的意思,即便大计在前,也必须以苏幼宁为先。 “是。” 茫茫雪夜,楚煜直接披上大氅,嫌马车太慢,他径直寻来一匹高头大马,冲在队伍最前端。 好在青州城距离京都不远,一路疾行、快马加鞭不过半刻钟,楚煜及身后的人马便已到了京都城门楼下。 “煜王殿下回京都,速速开城门。” “煜王殿下回京都,速速开城门。” 泽兰高喊两声后,城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抬头往城楼上看去,只见有人拿了火把朝下面照了照,却依旧没有开门的迹象。 “泽兰,你带人在此处候着,本殿从城墙那边进京。” 得知苏幼宁进宫而且从昨夜就被关了起来,楚煜一刻也等不得。 眼下如此情形,楚煜便知道城门楼处的守卫定是被楚连的人马代替了。 泽兰一个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焦急开口。 “主子三思啊,凭借这些人马,咱们进京已是冒险,若您只身前往,属下怕......” “怕什么?” 楚煜冷声喝道。 其余人等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后,也纷纷下马,在泽兰身后跪下来。 “主子请三思。” 楚煜冷眸瞥过众人,声音又冷了几分。 “威胁本殿?” 泽兰立刻抬眸,茫茫大雪已将泽兰的眉眼上覆上一层薄薄的冰晶,嘴唇也冻得发紫早已没了知觉。 “属下不敢,属下只望主子多想想,您蛰伏十数年,当真要在此刻功亏一篑吗?” 泽兰不敢想若是楚煜此刻只身前往,怕是进入京都城不过片刻便会被人抓住,到那时,他的一生抱负就会毁于一旦。 楚煜硬朗瘦削的面庞因为一路疾行的风雪而微微冻伤,可他听了泽兰的话眸子却越发坚定。 “泽兰,还记得本殿母妃临死前说过什么?” 泽兰一愣,回想起那场意外,愉妃娘娘将重伤的楚煜推给他时,脸上仍带着一丝笑。 她说:泽兰,你是本宫救下的,陪着煜儿,不要报仇,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泽兰似乎又回想起幼时,延禧殿中,嬉笑玩闹的画面,他喃喃道。 “愉妃娘娘说,不要报仇,让您做想做的事。” 楚煜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幽远。 “所以,你们等在此处,待后续人马过来后在进京,若是楼上那些人还是不听,直接宰了便是。” 泽兰知道从苏幼宁进入煜王府那一刻开始,自家主子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只有报仇的人了,他也开始有喜有忧了。 他该替主子欢喜的,毕竟人不能一生只有仇恨。 “是,愿主子一切顺利。” 泽兰嘴角微微扬了扬,拱手道。 楚煜看了看已经起身的泽兰,抿了抿唇终究是没说什么,转身衣袂翻飞,消失在城楼之下。 片刻后,寂静雪夜里。 被白雪覆盖的京都城内一个黑影飞檐走壁,朝着皇宫行进,即便是未到深夜,街头巷尾也不见人影,就连长街上的灯笼也只剩寥寥几只,被冷风吹得摇摇欲坠。 楚煜还未行到宫门口,他便与另一拨在黑夜里疾行的人相遇。 待互相看清对方面容时,两方下了疾行的房檐,悄然落在一条窄巷里。 “殿下恕罪。” 白虎单膝跪地,见到楚煜第一句话便是请罪,他没有好生照看煜王妃。 楚煜冷冷瞥了一眼白虎,声音极其阴冷。 “你的罪稍后本殿自会清算,如今宫中情况如何?” 白虎抿了抿唇,照实说了如今情况。 得知楚连竟与镇国将军府勾结,楚煜眸光冷了几分。 “拱卫司、金吾卫、御林军、羽林卫呢?” “拱卫司的指挥使沈墨离不日前死在东厂手下,其余卫军不知太成殿情况,又无人敢出头,不敢轻举妄动。” 白虎照实回禀。 宫中一月前早就被太后下令严禁,而太成殿昨夜才不准人进出,今日才将太后宫殿关上。 即便是金吾卫、御林军羽林卫等处知道情况有异,可无人带头牵引,他们也不敢妄自擅闯太成殿。 “沈墨离死了?” 这消息一直到今日楚煜才知晓,他有些不可置信。 白虎点头。 “是,沈指挥使是......是替煜王妃挡下一剑,这才......” 不必他说完,楚煜也知道沈墨离是为了救苏幼宁而死。 楚煜心头滋味万千,他不在京都这数月,她到底受了多少灾、吃了多少苦! 如今楚连明目张胆地囚禁皇上,无非是知道京都城中无人敢调动卫军,只有救出太后才能解这困局。 “本殿此刻便要进宫去,你去南王府,让楚南进宫将太后强行救出来,在带上金吾卫、御林军、羽林卫前往太成殿。”
第199章 苏幼宁,是我 楚煜一声令下,白虎立刻拱手应是。 雪夜之下,楚煜嫌保暖的大氅太过碍事,索性把他解下丢在一旁。 片刻后,楚煜与白虎在雪夜里分开而行,他必须尽快进宫,找到苏幼宁在哪里,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会安心。 只是楚煜再强的修为也抵不过这寒风侵袭,加之他的双腿恢复不久,这般疾行终究是有些承受不住。 可楚煜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终于来到宫门口。 遥遥相望,看着守卫森严的宫门,楚煜眉心紧蹙,如今进宫只能从禁军把手的宫门处进入了。 他转而一个飞身前往禁军统领庞甲所在的庑房处,皇上病重,庞甲一定在庑房值守。 果然,楚煜还未行到庑房前,庞甲便一身戎装提着剑走了出来,厉声喝道。 “宫门重地,来者何人?” 楚煜抬眸,看向庞甲,语气带着一丝凉薄。 “如今宫中这般情形,庞统领竟还如此悠闲自得。” 庞甲看清来人面容,微微抿唇,拱手道。 “庞甲参见煜王殿下,不知煜王殿下所言何意?” 楚煜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厉声道。 “皇上被楚连联合镇国府的卫兵软禁,庞统领竟然不知?到底是同流合污还是故作不知?” 庞甲脸色一沉,单膝跪地道。 “煜王殿下慎言,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怎可在宫中发生。” 楚煜来不及多解释,恨不得此刻就飞进宫去。 “慎言?本殿向来就只知道直言不懂慎言,让你的人打开宫门,本殿进去一探便知。” 庞甲立刻严词拒绝。 “宫中太成殿有令,皇上病危,任何人无召不得进宫。” 楚煜厉声喝道。 “荒唐,本殿得知皇上病重,从徽州一路赶回京都,如今连皇上面也不得见?” “太成殿有令?谁的令?皇上不是病危?” 楚煜连番逼问,庞甲有些为难,他知道宫中情况有异,可今早太成殿那边传消息出来,皇上病危,任何人不可随意进宫。 “还请煜王殿下不要为难属下。” 楚煜冷哼一声,再次喝道。 “为难你?庞甲,难不成你真要这南朝变天?” 庞甲眸色一僵,思索片刻后一咬牙,拱手道。 “属下这就去开宫门,同您一道前去。” 楚煜抬手制止,冷声道。 “不必,你差人前往另一宫门处,稍后南王殿下会进宫面见太后,你只需放行他们便是。” “本殿只是去确认煜王妃是否安好,解救皇上的计划楚南自有法子。” 庞甲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后,带着楚煜进到宫中内门。 打开宫门后,他看着楚煜头也不回地进宫,庞甲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宫中太成殿。 楚连负着手,带着四名提剑的侍卫缓缓走进主殿。 眼见皇上一日之间生出许多白发,楚连笑了笑,上前拱手施礼。 “父皇可是没休息好,一日不见竟苍老许多,看来是该退位让贤了。” 皇上并未说话,这一日他岂止是没有休息好,他是根本没休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往跟着太子的楚连竟会生出篡位的想法。 楚连见皇上并没反应,再次笑了笑,开口道。 “父皇,儿臣给了您一日的时间,您还未想清楚吗?” 皇上缓缓抬头,一身明黄色的常服衬得他更加黯淡,无光的眸子又暗了暗,语气却仍旧带着一丝威压。 “朕的江山岂能给你这种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的逆子?” 楚连眸色一冷,随即又恢复正常,他在殿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语气轻慢。 “大逆不道?谋权篡位?父皇,眼下这京都城除了您口中的逆子我以外,还有谁能替您担下这南朝重任?”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凉薄,可他到底是不再开口,又垂下眼睑。 楚连深知此刻皇上所想,轻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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