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朔看向下属,问:“查到了?” 黑影难得犹豫了一下,答:“没有查到英王的人出入那间蜜饯铺子,倒是查到郡主身边的人常常去铺子里。” 袁朔神色变得凝重,重复了一遍:“郡主?” 又确认一遍:“昭然郡主?” 黑影:“是。昭然郡主身边有个得力的小厮名唤四喜,经常出府为郡主买些零嘴,那名小厮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上一回,每次在里面至少待上两刻钟才会出来。” 买个蜜饯并不需要那么久,尤其是常去的话很快就会出来,除非在里面密谋什么事。 袁朔:“那名小厮如今身在何处?” 黑影:“死了。” 袁朔面色沉了下来:“怎么死的?” 黑影:“四喜跟着郡主陪嫁到袁家,在您和郡主成亲的第三日,也就是您陪郡主回门的那天早上,他借口出门为郡主办事,再也没回来。属下在城郊的树林里挖出来他的尸体。” 这么巧,死在了黑衣人被抓的第二日早上。 袁朔久久没说话。 假设黑衣人是许昭然的人。许昭然得知黑衣人被抓,所以去刑部大牢中观察地形准备营救,结果却发现大牢森严很难救人,于是放弃了。随之她将怀疑的对象转移到英王的身上,自己成功脱身。 若果真如此,这一切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袁朔有一点想不通,许昭然为何要盗取器械图,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到昨晚月光下她泪眼婆娑脆弱的模样,袁朔陷入了沉思中。 昭然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列入袁朔的怀疑对象中。去了一趟书房,她身心舒畅,回来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昭然和袁伯信夫妇一同带着袁子路去了竹林书院。 康王长子华郡王恰好在书院中,得知昭然来了,特意见了她一面。 见面后,华郡王目光在昭然身上停顿了片刻,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瞧着华郡王审视的目光,昭然无端有些心虚。 只听华郡王淡淡道:“你倒是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昭然心头一跳,张了张口试图解释。 还未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华郡王:“不过还是配不上他。” 他?指的是谁? 袁朔,还是英王?不管是谁,这都不是一句好话。 昭然秉着不多问就不会多生烦恼的原则,没有刨根究底,她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人总是会变的嘛。” 华郡王不欲与昭然多说,端了茶。 昭然识趣地退了出去。 回到袁府后,昭然好好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天色已暗。她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和阿满聊着天,不着痕迹地询问她关于原主的一些事情,以及京城的事儿,以免以后露馅。 正说着话,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动静。 “见过大人。” 袁朔竟然回来了? 天还没黑透,他今日倒是回来得早,当真是稀奇。 很快,袁朔掀开帘子来到了正房中。 “郡主。” “夫君,你回来了。” 双方打了招呼,袁朔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昭然面前的桌子上。 昭然这才注意到袁朔今日不是空手来的,手里还提着东西。不过,这油纸包里是何物。 “这是什么?吃的吗?”昭然疑惑地问道。 袁朔看向许昭然。据黑影调查,许昭然很喜欢吃王记的蜜饯,每个月都要吃上一回,怎得会不认识他拿来的东西?上面分明清晰地印着王记的标志。 她在伪装。 阿满眼睛立即亮了,笑着说:“郡主,这是王记的蜜饯,您最喜欢吃的口味,您不记得了吗?” 这是原主爱吃的,并非昭然爱吃的,她又怎会记得。为了不露馅,她脸上适时地呈现出来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王记的,我当然记得,他家蜜饯很好吃,口味很独特。许是今日睡多了,眼睛有些恍惚,刚刚没看清。” 许昭然的反应着实奇怪,袁朔心中的怀疑多了几分,但嘴上说道:“子路入学的事多亏了郡主,微臣听闻郡主喜欢吃这家的蜜饯,特意为郡主买来品尝。” 昭然眼底划过一抹疑惑,疑惑一闪而过,很快她便露出来笑容,道:“哇,夫君对我真好,还特意为我买蜜饯。” 袁朔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感谢昭然的,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微臣书房尚有公务未处理完,先去忙了。” 昭然笑着跟袁朔告别:“夫君慢走。” 袁朔一走,昭然脸上的笑立马落了下来。 这件事不对劲儿! 按照书中描写袁朔早已知晓她与英王之间的事情,对她厌恶至极。只是他善于伪装,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直到最后一击致命。 自她醒来,这个误会并未解开。虽说她最近一直在夸他,还给他做好吃的讨好他,甚至将他的亲人留在了京城,为他弟弟妹妹的未来做打算,可他这种心志坚定的人绝不会轻易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 说不定还会怀疑她的用心。 袁朔绝不会无缘无故关心她,还送她吃的。 昭然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蜜饯上。 这蜜饯有问题!
第18章 调查 ◎昭然明白了英王的算计。◎ 阿满并未多想,对于姑爷关心郡主一事,她正满心欢喜着,她没有看到昭然的变化,笑着说:“郡主,大人对您真好,竟然知道您喜欢吃王记的蜜饯,还特意给您买来。” 昭然抬眸看向阿满,问道:“是你告诉他我喜欢吃王记蜜饯的?” 阿满摇了摇头,否认了:“不是我,我从未跟大人说过此事。” 昭然秀眉微微蹙起,又问:“除了你还有人知道我爱吃王记的蜜饯吗?” 阿满:“梅兰竹菊四个屋里伺候的应该也都知道。” 昭然:“你去问问她们最近有没有跟袁朔说过此事。” 阿满虽不解郡主为何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但还是说道:“好。” 不多时,阿满回来了。 “郡主,我刚刚去问过了,没有人告诉过大人。” 昭然看向桌子上的蜜饯,喃喃道:“这就奇怪了,没人说,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袁朔为何突然要送她平日里喜欢吃的蜜饯。 阿满想了想,道:“郡主,会不会是四喜说的?” 四喜?这又是何人?自从她醒来从来没见过此人,也没听旁人提起过。可阿满既然这样说,说明此人应该是原主十分熟稔之人。 她不能直接跟阿满说她不记得此人,琢磨了一下,道:“你说四喜?” 果然,阿满顺着昭然的话说了下去:“对,四喜也知道此事,每次都是他出门去城南的王记蜜饯铺子为郡主买蜜饯。” 昭然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道:“哦,对,还有他。不过我最近怎么没瞧见他?” 听昭然这么一说,阿满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着他了。郡主每次出门都是他跟着,那日郡主回公主府他就不在。这几日也没看见他。” 不知为何昭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现在去前院找他,就说我有要事立即就要见他。” 阿满:“是,我这就去。” 前院书房内,黑影正在跟袁朔说刚刚听到的梧桐苑的谈话。 袁朔:“你说我离开后郡主就询问身边的人是谁告诉我她爱吃王记蜜饯的?” 黑影:“对,郡主看上去很紧张。” 袁朔微微眯了眯眼。 果然有问题。 黑影接着道:“郡主身边的婢女阿满提到了四喜,郡主看上去并不知道四喜已经死了,只以为他失踪了。” 袁朔:“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盯紧了梧桐苑的一举一动。” 黑影:“是。” 前面许昭然看到王记的蜜饯很紧张可以理解,后面为何却不知道四喜已经死了呢?难道还有第三个人插手?许昭然的表现着实奇怪。 袁朔晚上没有回梧桐苑。 阿满去前院没有找到四喜,前院也没人知晓四喜在哪里,听说四喜从她回门那日出门就再也没回来过。四喜是她的人,若是有事当先回禀她才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昭然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她连忙唤过来阿满,嘱咐她明日一早就出门去找四喜。 第二日一早,阿满匆匆从外面回来了,面色惨白,整个人看上去很悲伤。 昭然心微微一紧,问:“发生了何事?” 阿满嘴唇嗫嚅了几下,声音里带着哭腔:“郡主,四喜死了。” 人竟然死了?昭然感觉脑海中像是有一颗雷炸开了。 四喜……王记……袁朔…… 袁朔拿着王记的蜜饯来寻她究竟是何目的?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对,王记! 昭然冷声道:“你随我出去一趟。” 阿满:“是。” 二人出了袁府,直奔城南的王记蜜饯铺子。 到了之后才发现蜜饯铺子早已关门。 既然关门了,袁朔又是从哪里弄来的?他就不怕自己发现这件事吗?还是说他故意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昭然坐在回去的马车里,闭着眼睛迅速思考着整件事情。 一时没想明白,她又开始回忆书中的事情。她对书中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了,渐渐地还忘了许多。在书中,原主是因为和英王的私情被袁朔厌恶,又是因为造反被杀的。 原主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份不一般。她能被杀肯定有确凿的证据。 原主造反是被英王蛊惑。她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就是偷了长公主府的私印,牵连了长公主。可细细想来,如若只是牵涉长公主府,也不至于会被处死。 毕竟长公主肯定会护着她的。 除非她还参与了别的事! 可她那么单纯,甚至又有些蠢笨,还有袁朔的监视,她能做成什么事? 造反…… 袁朔最近似乎就是在审理此事。 昭然倏地睁开双眼。 袁朔厌恶她,所以从来不会主动和她说话,那日在刑部大牢她主动与他说话他反应都很冷淡。但后来却突然主动问了她一句,她记得那日他好像问她在看什么。 当时参与造反的人就被关在刑部大牢中。 那时他便怀疑她去刑部大牢的动机了吧?以为她是牢里打探被抓之人的事情。 后来她又主动提起了他身上奇怪的味道,还把此事和英王扯上了关系。 在袁朔眼中,她与英王两情相悦,她不该出卖英王的。可她那时偏偏就出卖了,而且在她醒后还否认了此事。 以袁朔的敏锐,定早已怀疑她了。他面上不动声色,也没再询问她,私底下一定调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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